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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學

周礼注疏-唐-贾公彦 3

卷三十二

  弁师掌王之五冕,皆玄冕,朱里,延,纽,(冕服有六,而言五冕者,大裘之冕无旒,不联数也。延,冕之覆,在上,是以名焉。纽,小鼻在武上,笄所贯也。今时冠卷当簪者,广袤以冠纟徙,其旧象与?
  ○数,所主反。卷,起全反。簪,庄林反。袤,音茂。纟徙,所买反,刘霜绮反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弁师”至“延纽”
  ○释曰:云“皆玄冕者,古者绩麻三十升布,染之,上以玄,下以朱,衣之於冕之上下。云“延”者,即是上玄者。“纽”者,缀於冕,两旁垂之,武两旁作孔,以笄贯之,使得其牢固也。凡冕体,《周礼》无文。叔孙通作《汉礼器制度》,取法於周,今还取彼以释之。按彼文,凡冕以版,广八寸,长尺六寸,以此上玄下朱覆之,乃以五采缫绳贯五采玉,垂於延前后,谓之“邃延”。故《玉藻》云“天子玉藻,前后邃延,龙卷以祭”是也。
  ○注“冕服”至“象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冕服有六”者,按《司服》祭祀六服,皆连冕言之。今此惟云五冕者,但此弁师所掌冕,以旒为主,祭天用大裘,取质,其冕亦当无旒为质,故此不数之,惟有五冕耳,故云“王之五冕”也。云“延,冕之覆,在上”,按《玉藻》注:“延,冕上覆。”言虽不同,义则不异,皆以玄表覆之在冕上也。以爵弁前后平,则得弁称。冕则前低一寸馀,得冕名,冕则亻免也,以低为号也。云“纽,小鼻在武上,笄所贯也”者,今时冠卷当簪者。“广袤以冠纟徙,其旧象与”者,古之纽武,笄贯之处,若今汉时冠卷当簪所贯者,於上下之广及随纟徙之袤以冠纟徙者,贯簪之处,当冠纟徙之中央。云“旧象”者,是周冕垂纽於武,贯笄之旧象。言“与”者,以无正文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

  五采缫十有二,就皆五采玉十有二,玉笄,朱。(缫,杂文之名也。合五采丝为之绳,垂於延之前后,各十二,所谓邃延也。就,成也。绳之每一匝而贯五采玉,十二ヵ则十二玉也。每就间盖一寸。朱,以朱组为也。一条,属两端於武。缫不言皆,有不皆者。此为衮衣之冕十二ヵ,则用玉二百八十八。衣之冕缫九ヵ,用玉二百一十六。毳衣之冕七ヵ,用玉百六十八。希衣之冕五ヵ,用玉百二十。玄衣之冕三ヵ,用玉七十二。
  ○缫,音早,司农云:“古藻字。”邃,息遂反,刘诗遂反。ヵ,音留,下同。属,音烛。,必灭反。希,张里反,刘猪履反。)

  [疏]“五采”至“朱”
  ○释曰:言“五采藻十有二”者,此据衮冕而言,谓合五采丝为藻绳十二道,为十二旒也。“就皆五采玉十有二”者,此各据一旒而言,玉有五色,以青赤黄白黑於一旒之上,以此五色玉贯於藻绳之上,每玉间相去一寸,十二玉则十二寸。就,成也。以一玉为一成,结之,使不相并也。“玉笄朱”者,以玉笄贯之,又以组为,仰属结之也。
  ○注“缫杂”至“十二”
  ○释曰:云“缫,杂文”者,若水草之藻有五采,故云杂文之名也。云“所谓邃延也”者,谓《玉藻》文。云“绳之每一匝而贯五采玉,十二ヵ则十二玉也”者,以其云就皆五采玉十有二,明十二玉可知也。云“一条,属两端於武”者,谓以一条绳先属一头於左旁笄上,以一头绕於颐下,至句上,於右相笄上绕之。是以郑注《士冠礼》云:“有笄者屈组以为,垂为饰。无笄者缨而结其条。”彼有笄,据皮弁、爵弁。此五冕皆有笄,与彼同。此言属於武者,据笄贯武,故以武言之,其实在笄。云“缫不言皆,有不皆”者,谓王之五冕,缫则有十二,有九,有七,有五,有三,其玉旒皆十二,故缫不言皆。有不皆者,则九旒已下是也。玉言皆,则五冕旒皆十二玉也。此经十二旒,据衮冕而言,是以郑云“此为衮衣之冕十二旒”,以其十二旒旒各十二玉,前后二十四旒,故用二百八十八。已下计可知。

  诸侯之缫ヵ九就,玉三采,其馀如王之事。缫ヵ皆就,玉,玉笄。(“侯”当为“公”字之误也。三采,朱、白、苍也。其馀,谓延组皆玄覆朱里,与王同也。出此则异。缫ヵ皆就,皆三采也。每缫九成,则九旒也。公之冕用玉百六十二。玉,塞耳者,故书“”作“无”。郑司农云:“缫当为藻,缫古字也,藻今字也,同物同音。无,恶玉名。”
  ○侯,依注音公。,本又作珉,亡贫反。吐练反。无音无。)

  [疏]“诸侯”至“玉笄”
  ○释曰:诸公云“缫九就”,又云“缫ヵ皆就”,作文与上言“缫十有二就,皆五采玉十有二”,缫玉别文,则缫有差降,玉无差降。此诸公缫玉同文,则惟有一冕而已,故郑计一冕为九旒,旒各九玉。据冕九旒,不别计冕已下,以其一冕而已。冠五服故也已下侯伯子男,亦皆一冕冠数服也。王不言玉,於此言之者,王与诸侯互见为义,是以王言玄冕朱里延纽及朱,明诸侯亦有之,诸公言玉,明王亦有之,是其互有也。
  ○注“侯当”至“玉名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侯”当为“公”者,以下别见诸侯,又此经云“九就”,当上公以九为节,故知是公也。知三采朱白苍者,《聘礼记》“公侯伯缫藉三采,朱白苍”,故知三采亦朱白苍也。云“出此则异”者,异谓天子朱,诸侯当青组之等,不得与王同也。云“缫ヵ皆就,皆三采也。每缫九成,则九旒也”者,此释有一冕九旒之意也。云“无,恶玉名”者,按许氏《说文》:“无,三采玉,从玉无声。”以其三采,又非无,故云“恶玉名”也。《说文》又云:“珉,石之美者,从玉民声。”如是,经云“玉三采”,当以无为正,故先郑从无为恶玉名也。

  王之皮弁,会五采玉基,象邸,玉笄。(故书“会”作“<骨会>。郑司农云:“读如马会之会,谓以五采束发也。《士丧礼》曰:‘桧用组,乃笄。’桧读与<骨会>同,书之异耳。说曰:‘以组束发乃著笄,谓之桧。’沛国人谓反为<骨会>。基读如綦车毂之綦。”玄谓会读如大会之会。会,缝中也。基读如薄借綦之綦。綦,结也。皮弁之缝中,每贯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,谓之綦。《诗》云“会弁如星”,又曰“其弁伊綦”是也。邸,下柢也,以象骨为之。
  ○会,刘古外反,注同,并“<骨会>”、“桧”二字亦同,或一音户外反。基,音其,本亦作基。邸,丁礼反。著,张略反。,本又作,音计。綦,音其,下同。缝,扶用反,下同。薄,刘芳恶反。柢,丁礼反,刘音帝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为之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会为“五采束发”,读经以为皮弁会五采,引《士丧礼》及沛国之事,後郑皆不从,故以会谓缝中解之。先郑读从马会,取会结之义。又读“基”如“车毂綦”之綦,直取音同,未知何义也。玄谓会如大会之会,汉历有大会、小会,取会聚之义,故为缝中。又云“基读如薄借綦之綦。綦,结也”者,汉时有“薄借綦”之语,故读从之。亦取结义,薄借之语未闻。云“皮弁之缝中,每贯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,谓之綦”者,天子以十二为节,约同冕旒也。引《诗》“会弁如星”者,《卫诗》,彼注云“会,谓弁之缝中,饰之以玉,而处,状似星也”,与经义合,故为证也。“又曰‘其弁伊綦’是也”者,基既为玉,又得为结义,得两合耳。云“邸,下柢也”者,谓於弁内顶上,以象骨为柢。

  王之弁,弁而加环。(弁,王吊所服也。其弁如爵弁而素,所谓素冠也。而加环,环者,大如缌之麻,缠而不纠。《司服职》曰:“凡吊事,弁服。”)

  [疏]注“弁”至“服”
  ○释曰:云“弁,王吊所服也”者,《司服》文。又《杂记》云“凡弁,其衰侈袂”,故知弁是王吊服。云“其弁如爵弁而素”者,按《曾子问》云:“麻弁。”郑云:“麻弁者,布弁而加环也。”此不言麻者,皆素为之,故云而素也。云“所谓素冠”者,《诗》云“庶见素冠兮”,彼素冠谓祥冠,与此虽义别,同是素为之。云“而加环”者,谓先著素弁於下,乃上加环,故云加也。“环者,大如缌之”者,缌麻,五服之轻者,吊服乃五服之外,故约同之。但缌之则两股,此环以一股,缠之不纠,粗细同耳。引《司服》者,证弁是吊服之。

  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、韦弁、皮弁、弁,各以其等为之,而掌其禁令。(各以其等,缫ヵ玉基如其命数也。冕则侯伯缫七就,用玉九十八。子男缫五就,用玉五十,缫玉皆三采。孤缫四就,用玉三十二。三命之卿缫三就,用玉十八。再命之大夫藻再就,用玉八,藻玉皆朱绿。韦弁、皮弁则侯伯基饰七,子男基饰五,玉亦三采。孤则基饰四,三命之卿基饰三,再命之大夫基饰二,玉亦二采。弁之弁,其辟积如冕缫之就然。庶人吊者素委貌。一命之大夫冕而无ヵ,士变冕为爵弁。其韦弁皮弁之会无结饰,弁之弁不辟积。禁令者,不得相僭逾也。《玉藻》曰:“君未有命,不敢即乘服。”不言冠弁,冠弁兼於韦弁、皮弁矣。不言服弁,服弁自天子以下,无饰无等。
  ○辟积,必亦反,刘传历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诸侯”至“禁令”
  ○释曰:“诸侯”者,上已言公,则此诸侯谓侯伯子男。云“及孤卿大夫”者,此文既承诸侯之下,故郑以为诸侯之孤卿大夫解之也。既不别见天子之臣,文中可以兼之。上天子与公不言韦弁,此言之,亦是互见之义。云各以其等为之,不言爵而言等,则依命数矣。
  ○注“各以”至“无等”
  ○释曰:云“各以其等谓藻旒玉基如其命数也”者,经云“冕”,故云旒;经云“弁”,故云基;如其命数,释经云“等”也。侯伯子男之冕,亦据一冕如上公矣。侯伯子男缫玉皆三采者,亦约《聘礼记》“藻三采,朱白苍”而言之。四命已下,皆据《典命》公之孤四命,公侯伯之卿三命,其大夫二命,子男之卿再命,大夫一命而言。二采朱绿,亦据《聘礼记》“聘臣藻皆二采朱绿”而言也。云“弁之弁,其辟积如冕缫之就然”者,以其吊服非吉,故无饰,故辟积有就也。云“庶人吊者素委貌”者,此经不云庶人,郑园此者,以有大夫已上,因言庶人,且欲从下向上,因推出士变冕为爵弁之意也。云“一命之大夫冕而无旒”者,此亦无文,郑知然者,凡冕旒所以为文饰,一命若有,则止一旒一玉而已,非华美。又见一命大夫衣无章,士又避之,变冕为爵弁。若一命大夫有旒,士则不须变冕为爵弁,直服无旒之冕矣,故知一命大夫无旒也。若然,爵弁制如冕,但无旒为异,则无旒之冕亦与爵弁不殊。得谓之冕者,但无旒之冕亦前低一寸馀,故亦得冕名也。云“韦弁皮弁之会无结,饰弁之弁不辟积”者,一命大夫及士冕弁既无旒,故知无此等。云“禁令者,不得相僭逾”,而引《玉藻》“君未有命,不敢即乘服”者,彼诸侯之卿大夫聘於天子,天子赐之冕服,归国告君,得君命乃服之,未得君命,则为僭逾,故引为证也。云“不言冠弁,冠弁兼於韦弁、皮弁矣”者,玄冠,缫布衣,缫带,素跸,天子以为田服,即诸侯及臣之朝服,亦皮弁之类。不言之者,兼於韦弁、皮弁也。云“不言服弁”,服弁即衰丧服也。云“不言之者,自天子以下,无饰无等”者,则丧服自天子达士,共一章是也。自此一经,总包诸侯及臣,不言天子之臣,但天子三公八命,卿六命,大夫四命,士三命以下,冕弁之属亦各以其等为之可知。

  司甲(阙)。

  司兵掌五兵、五盾,各辨其物与其等,以待军事。(五盾,干橹之属,其名未尽闻也。等谓功沽上下。郑司农云:“五兵者,戈、殳、戟、酋矛、夷矛。”
  ○橹,音鲁。)

  [疏]“司兵”至“军事”
  ○释曰:言“各辨其物与其等”者,五兵五盾,各有物色与其善恶、长短、大小之等。云“以待军事”者,按此下有舞者兵及五兵,直云“以待军事”者,五兵五盾以军事为主故也。
  ○注“五盾”至“夷矛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五盾,干橹之属,其名未尽闻也”者,按《祭统》云“朱干玉戚以舞《大武》”,《秦诗》云“蒙伐有苑”,注云“伐,中干”,《左氏传》“建大车之轮以为橹,而当一队”,则有朱干、中干及橹,闻其三者,二者未闻,故云其名未尽闻也。云“等谓功沽上下”者,功谓善者,为上等。沽谓粗恶者,为下等也。必知有此法者,见《槁人职》云“书其等以飨工,乘其事,试其弓弩,以下上其食”,明兵盾亦当然。先郑云“五兵者,戈、殳、戟、酋矛、夷矛”者,此谓车之五兵,故下注云“车之五兵,司农所云者是也”。

  及授兵,从司马之法以颁之。及其受兵输,亦如之。及其用兵,亦如之。(从司马之法,令师旅卒两人数所用多少也。兵输,谓师还有司还兵也。用兵,谓出给卫守。
  ○卒,子忽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司马”至“卫守
  ○释曰:云“授兵从司马之法”者,司马主六军,是一官之长,先受於王命,知多少,乃始出军,故从司马法以颁之。郑知用兵是出给卫守者,以其既言授兵,下别言用兵,明是卫守之处须兵者也。

  祭祀,授舞者兵。(授以朱干玉戚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授以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兵是“朱干玉戚”者,《祭统》云:“朱干玉戚以舞《大武》”,则《大武》用朱干玉戚矣。又按下《司戈盾》云:“祭祀,授旅贲殳,故士戈盾。”司兵尊於司戈盾,明所授兵据以《大武》朱干玉戚也。其司干所授者,又是羽之等,非干戚可知也。

  大丧,五兵。(故书“”为“淫”。郑司农云:“淫,陈也。淫读为。”玄谓,兴也。兴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。《士丧礼》下篇有甲胄干笮。
  ○,虚金反。兴,虚应反,下同。笮,字又作﹂,侧白反,刘丑伯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干笮”
  ○释曰:先郑一部之内,“”皆从“淫”,故云淫为陈。後郑皆不从者,以为兴解之者,见《司服》云“大丧,共其复衣服、敛衣服,掌其陈序”,《圉人职》云“凡宾客、丧纪,牵马而入陈。马亦如之”。以此言之,陈既别,则不得为陈,以兴象为义也。云“兴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”者,按《既夕礼》,明器之用器有弓矢,役器之内甲胄干笮。彼虽不具五兵,此既言五兵,明五者皆有也。故郑引《士丧礼下篇》甲胄干笮为证。言《士丧礼下篇》,即《既夕礼》也。言《士丧礼下篇》者,以其《士丧》论葬事,《士丧》与《既夕》二篇同有记,皆在《既夕篇》下,故二篇连言之也。按彼注,笮谓矢服也。

  军事,建车之五兵。会同亦如之。(车之五兵,郑司农所云者是也。步卒之五兵,则无夷矛,而有弓矢。)

  [疏]“军事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建车之五兵”者,凡器在车,皆有铁器屈之,在车较及舆,以兵插而建之,故有出先刃、入後刃之事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弓矢”
  ○释曰:“郑司农所云者是也”,即上文注是也。必知如先郑义者,见《考工记 庐人》云:“戈、殳、戟、酋矛、夷矛乃云六建既备,车不反覆。”注“六建,五兵与人也”。以是故从司农所云也。云“步卒之五兵,则无夷矛而有弓矢”者,即《司右》注引《司马法》所云者是也。有弓矢是能用五兵者,若前驱所建则有四兵,故《诗》云“伯也执殳,为王前驱”,注引《考工记》车有六等之数,除轸与人四兵为证是也。

 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颁之。(分与授用。)

  [疏]注“分与授用”
  ○释曰:“分与授用”者,即下文祭祀会同之等皆是。

  祭祀,授旅贲殳、故士戈盾,授舞者兵亦如之。(亦颁之也。故士,王族故士也,与旅贲当事则卫王也。殳如杖,长寻有四尺。)

  [疏]注“亦颁”至“四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故士王族故士”者,据《司士》而言。云“与旅贲当事则卫王”者,按旅贲氏掌执戈盾而趋,此执殳者,以其与故士同卫王时,以为仪卫,故不执戈盾。知“殳如杖”者,庐人所为,不见有刃,故知如杖。知“寻有四尺”者,车有六等,云殳长寻有四尺,崇於人四尺也。

  军旅、会同,授贰车戈盾,建乘车之戈盾,授旅贲及虎士戈盾。(乘车,王所乘车也。军旅则革路,会同则金路。
  ○乘,绳证反,後“乘马”、“陪乘”、“参乘”皆准此,注“王所乘车”依字读。)

  [疏]“军旅”至“戈盾”
  ○释曰:军旅会同皆贰车,贰皆有车右,故授之以戈盾。云“乘车之戈盾”者,王所乘车有车右,故建戈盾。“授旅贲氏及虎士戈盾”者,卫王故也。
  ○注“乘车”至“则金路”
  ○释曰:军旅乘革路,会同乘金路,皆《巾车》文。会同则彼以宾,一也。

  及舍,设藩盾,行则敛之。(舍,止也。藩盾,盾可以藩卫者,如今之扶苏与?
  ○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舍止”至“苏与”
  ○释曰:按《掌舍》,王行止住不言设藩盾者,当宿卫之事,非止一重,除彼┕互车宫之外,别有此藩盾之等也。云“如今扶苏”者,举汉法以况之也。

 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,辨其名物,而掌其守藏与其出入。(法,曲直长短之数。
  ○守,刘于又反,亦如字,下“攻守”同。藏,才浪反,沈如字。)

  [疏]“司弓”至“出入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。“辨其名物”者,六弓八矢,各有名号物色,出入者颁之受之。
  ○注“法曲”至“之数”
  ○释曰:“曲直”者,谓若“王弓弧弓合九成规”,已下或合七、合五、合三,是曲者合少,直者合多。“长短”者,《弓人》云:“弓之上制,六尺六寸,中制六尺三寸,下制六尺。”是其长短也。

  中春献弓弩,中秋献矢ゅ。(弓弩成於和,矢ゅ成於坚。ゅ,盛矢器也,以兽皮为之。
  ○中,音仲,下同。ゅ,音服,《诗》云:“象弭鱼服。”盛,音成。)

  [疏]注“弓弩”至“为之”
  ○释曰:矢ゅ兽皮为之者,按《诗》云“象弭鱼ゅ”,虽不言用兽,盖鱼之似兽者为之。若然,此兽则鱼形也。惟有《国语》云“弧箕ゅ”,不用兽皮也。

  及其颁之,王弓、弧弓以授射甲革、椹质者,夹弓、庾弓以授射犴侯、鸟兽者,唐弓、大弓以授学射者、使者、劳者。(王、弧、夹、庾、唐、大六者,弓异体之名也。往体寡,来体多,曰王、弧。往体多,来体寡,曰夹、庾。往体来体若一,曰唐、大。甲革,革甲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蹲甲射之。”质,正也。树椹以为射正。射甲与椹,试弓习武也。犴侯五十步,及射鸟兽,皆近射也。近射用弱弓,则射大侯者用王、弧,射参侯者用唐、大矣。学射者弓用中,後习强弱则易也。使者、劳者弓亦用中,远近可也。劳者,勤劳王事,若晋文侯、文公受王弓矢之赐者。故书椹为艮,郑司农云:“椹字或作艮,非是也。《圉师职》曰:‘射则充椹质。’又此《司弓矢职》曰:‘泽共射椹质之弓矢。’言射椹质自有弓,谓王、弧弓也。以此观之,言艮质者非。”
  ○射甲,食亦反,下以意求之。椹,张林反。夹,占洽反,刘古协反。庾,师儒相传读庚,本或作庾。犴,音岸,又音雁。使者,所吏反,注同。蹲,音存,刘才官反。参,素感反。易,以豉反。艮,户根反,一音魂,或胡本反,李音艮,一音居言反,又音很。)

  [疏]“及其”至“劳者”
  ○释曰:此经六弓,强弱相对,而言王、弧直,往体寡,夹、庾曲,往体多,故四者自对先自,唐、大往来若一,故退之在後也。
  ○注“王弧”至“者非”
  ○释曰:云“六者,弓异体之名也”者,即所引弓人之职往体来体之等是也,此据体而言。若以色而言,即《春秋》、《尚书》所云彤弓、弓之等是也。云“甲革,革甲也”者,欲见甲以革为之,其实一物也。引《春秋传》者,事在成十六年,楚之养由基善射之事。云“质,正也。树椹以为射正”者,谓若宾射之正然也。云“射甲与椹试弓习武也”者,见《圉人》云“泽则共椹质”,是在泽宫中试弓习武也。云“犴侯五十步,及射鸟兽,皆近射也。近射用弱弓,则射大侯者用王、弧,射参侯者用唐、大矣”者,此据诸侯言之。若据天子,则用王、弧射虎侯,用唐、大射熊侯,用夹、庾射豹侯也。云“学射者弓用中,後习强弱则易也”者,用中,谓唐、大往来体如一,是中也。云“使者、劳者弓亦用中,远近可也”者,使有远有近皆可也。云“劳者,勤劳王事,若晋文侯”者,谓《文侯之命》赐之彤弓、旅弓是也。云“文公”者,谓僖二十八年,晋文公败楚於城濮,襄王赐之以彤弓、旅弓是也。

  其矢ゅ皆从其弓。(从弓数也。每弓者一ゅ百矢。)

  [疏]注“从弓”至“百矢”
  ○释曰:云“从弓数也”者,以经云“矢ゅ皆从其弓”,故知从弓数也。云“每弓者一ゅ百矢”者,按《文侯之命》及僖二十八年晋文公受弓矢,皆云“彤弓一,彤矢百”,虽是所赐之弓矢,射之弓矢约同之。按《诗 颂》云“束矢其搜”,毛注云“五十矢为束”,郑从之。至此为百矢者,无正文,郑两从不定也。

  凡弩,夹、庾利攻守,唐、大利车战、野战。(攻城垒者与其自守者相迫近,弱弩发疾也。车战、野战,进退非强则不及。弩无王、弧,王、弧恒服弦,往体少者,使矢不疾。
  ○攻,如字,刘音贡。强,其丈反,又其良反。)

  [疏]注“攻城”至“不疾”
  ○释曰:云“攻城垒”者,城谓城郭,垒谓军壁,若宣公十二年云“御靡旌壁垒而还”之类也。云“与其自守”者,即城垒也。云“弩无王弧,王弧恒服弦”者,按上弓有六等,有王、弧,至此弩,以有夹、庾等四种,故云“弩无王、弧”也。“恒服弦”者,若弓用则服弦,不用则弛。惟弩则用与不用,一张之後,竟不弛,故云恒服弦也。若然,恒服弦用弱者,以其强弓久不弛则就弦,弱则随体不就弦也。又王、弧往体少,使之恒服弦,则使矢不疾,故不用也。

  凡矢,枉矢、矢利火射,用诸守城、车战,杀矢、钅侯矢用诸近射、田猎,矢、矢用诸弋射,恒矢、Φ矢用诸散射。(此八矢者,弓弩各有四焉。枉矢杀矢、矢、恒矢,弓所用也。矢、钅侯矢、矢、庳矢,弩所用也。枉矢者,取名变星,飞行有光,今之飞矛是也,或谓之兵。矢矢象焉。二者皆可结火以射敌、守城、车战。前於重後微轻,行疾也。杀矢,言中则死。钅侯矢象焉,钅侯之言候也。二者皆可以司候射敌之近者及禽兽,前尤重,中深,而不可远也。结缴於矢谓之。,高也。矢象焉,之言弗刂也。二者皆可以弋飞鸟,弗刂罗之也。前於重,又微轻,行不低也。《诗》云:“弋凫与雁。”恒矢,安居之矢也。Φ矢象焉。二者皆可以散射也,谓礼射及习射也。前後订,其行平也。凡矢之制,枉矢之属五分,二在前,三在後。杀矢之属参分,一在前,二在後。矢之属七分,三在前,四在後。恒矢之属轩辋中,所谓志也。郑司农云:“庳矢,读为人罢短之罢玄谓庳读如Φ病之Φ,Φ之言伦比。
  ○枉,纡往反。,刘苦结反,又音结,一音户结反,弩矢也。钅侯,音候,刘音侯,弩矢。,音增。,刘扶弗反,李一音孚忽反,一音孛攵,或音弗,弩矢。Φ,方二反,弩矢。散,素旦反,注同。中,丁仲反,下“中深”、“射中”同。缴,章药反。弗刂,孚物反。订,李音亭,吕沈同,刘当定反。周,音周,一音定周反。Φ,方二反。比,毗志反。)

  [疏]注“此八矢者”至“言伦比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八矢弓弩各有四者,以上文六弓四弩俱陈,於下总列八矢,则知八矢为弓弩所设,故郑分之,四矢属弓,四矢属弩也。八矢两两相附,必知在上者属弓,在下者属弩者,此上文六弓在上,四弩在下,故还以在上配弓,在下配弩也。云“枉矢者,取名变星,飞行有光,今之飞矛是也”者,按《人》云“弧旌枉矢,以象弧也”,按《孝经纬 援神契》云“枉矢射慝”。《考异邮》曰:“枉矢精,状如流星,蛇行有尾见。”《天文志》曰:“枉矢,状大流星,是其状变之星,行时有光”,故郑云“枉矢者,取名变星,飞行有光”。汉时名此矢为飞矛,故举以为说也。云“或谓之兵矢”者,《矢人职》文云“矢象焉”者,谓轻重象枉矢也。云“二者皆可结火以射敌、守城、车战”者,故郑《矢人职》注以枉、二矢俱为兵矢。云“前於重後微轻,行疾也”者,以杀矢三分一在前,二在後,是最重者也。此枉、二矢则五分,二在前,三在後。云前於重又微轻,微轻对己下矢、恒矢等为最轻也。云“杀矢,言中则死”者,解称杀矢之名,以其最重,中则死故也。云“钅侯矢象焉”者,亦尤重者也。云“二者皆可以司候射敌之近者及禽兽”者,释经用“诸近射田猎”之文。云“前尤重,中深,而不可远也”者,以其三分一在前,二在後,故云尤重。中深,故杀,名不可远,故用之近射也。云“结缴於矢谓之。,高也”者,缴则绳也,谓结绳於矢以弋射鸟兽者。言高者,欲取向上射飞鸟之义也。云“矢象焉”者,亦结缴为射也。云“之言弗刂也,二者皆可以弋飞鸟,弗刂罗之也”者,解结缴以罗取而弗刂杀之义。云“前於重又微轻”者,此又对枉矢矢五分者是重,此於五分之重,又微轻於彼,以此矢七分故也。引《诗》者,证弋是取禽鸟之义也。云“恒矢,安居之矢也”者,按《弓人》有“其人安”、“其弓安”、“其矢安”之文,则此恒矢轩周订,是安居之矢也。云“庳矢象焉,二者皆可以散射也者,谓礼射及习射”者,已上六矢,皆用之攻守及弋射,惟此矢云散射,明散射是礼射也。其礼射者,即大射、宾射、燕射之等皆是,其习,亦於此三射中为之,故并言之也。云“前後订,其行平也”者,以矢七分,三在前,四在後,则知此八分,四在前,四在後,即行平也。云“凡矢之制枉矢之属”至“四在後”,皆《矢人职》文。云“恒矢之属轩周中,所谓志也”者,《既夕记》云:“志一乘轩周中”是也。先郑云庳矢读为人罢短之罢,此依俗读,於义无取。“玄谓庳读为Φ病之Φ,Φ之言伦比”,伦比则与安居之义同也。此八矢六弓四弩不相配者,以四矢配四弩,於义为可,以四矢配六弓,其数参差,不可相当,故不得相配,但依六弓四弩与矢,随义相当而用之。

 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,诸侯合七而成规大夫合五而成规,士合三而成规,句者谓之弊弓。(体往来之衰也。往体寡来体多则合多往体多,来体寡则合少而圜。弊犹恶也。句者恶则直者善矣。
  ○弊,婢世反,徐扶灭反。衰,初危反。圜,音圆。)

  [疏]“天子”至“弊弓”
  ○释曰:按上注而言王、弧射大侯,夹、庾射犴侯言之,则天子之弓王、弧也,以其往体寡,故合九成规。诸侯之弓则唐大,以其往来体若一,故合七成规。大夫之弓则夹庾,以其往体多,故合五成规也。士之弓则六弓之外句曲,合三成规。云“句者谓之弊弓”者,但句之至极,无过合三,合三之外,虽别言句者,还指合三者而言耳。按天子诸侯三侯,士与大夫同射近侯,与大夫别侯之法。今以士合三,与大夫弓别者,以士与大夫尊卑次,暂以合三者托之于士,其实士无合三之弓也。
  ○注“体往”至“善矣”
  ○释曰:云“体往来之衰也”者,此皆据角弓及张,不被弦而合之。从合九、合七、合五、合三,降杀以两,故言衰也。云“往体寡来体多则合多”者,据王、弧而言。云“往体多来体寡则合少而圜”者,据夹、庾而说。不言唐、大者,在此二者中间可知。

  凡祭祀,共射牲之弓矢。(射牲,示亲杀也。杀牲,非尊者所亲,惟射为可。《国语》曰:“郊之事,天子必自射其牲。”)

  [疏]“凡祭”至“弓矢”
  ○释曰:言“凡”,语广,则天地宗庙皆有射牲之事。
  ○注“射牲”至“其牲”
  ○释曰:言“杀牲,非尊者所亲,惟射为可者”,按《礼记》“君亲制祭”,《诗》云“执其鸾刀,以启其毛”,则射外兼为,而言惟射者,彼亦示行之,非正制之耳。引《国语》者,欲见有射牲之事,彼据祭天而言。

  泽,共射椹质之弓矢。(郑司农云:“泽,泽宫也,所以习射选士之处也。”《射义》曰:“天子将祭,必先习射於泽。泽者,所以择士也。已射於泽,而后射於射宫,射中者得与於祭。
  ○与,音预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於祭”
  ○释曰:此所共弓矢,据王、弧,故上云“王弓、弧弓以射甲革椹质”。引《射义》,欲见射椹质是试弓习武在泽宫也。

  大射、燕射,共弓矢如数并夹。(如数,如当射者之数也。每人一弓乘矢,并夹,矢{尔}也。
  ○夹,音甲,注同。乘,绳证反,四矢曰乘矢。{尔},刘奴辄反,又女十反。)

  [疏]注“如数”至“{尔}也”
  ○释曰:知每人四矢者,见《大射》、《乡射礼》皆人各乘矢也。云“并夹矢{尔}也”者,矢{尔}之言,出於汉时。

  大丧,共明弓矢。(弓矢,明器之用器也。《士丧礼下篇》曰:“用器弓矢。”)

  [疏]“大丧共明弓矢”
  ○释曰:云“明器之用器也”者,明器中有用器、役器,役器中有甲胄、干笮,用器中有弓矢,故郑还引用器为证也。

  凡师役、会同,颁弓弩各以其物,从授兵至之仪。(物,弓弩矢ゅ之属。
  ○从,才用反。)

  [疏]“凡师”至“之仪”
  ○释曰:言“师役”,据王巡狩、征伐而言,与会同异,颁弓弩则不殊也。

  田弋,充笼ゅ矢,共矢。(笼,竹ゅ也。矢不在ゅ者,为其相绕乱,将用乃共之。
  ○笼,也东反。为,于伪反。)

  [疏]注“笼竹”至“共之”
  ○释曰:田,谓四时田时。弋,谓弋凫与雁。云“充笼ゅ矢”者,笼ゅ,皆盛矢物,及矢皆共之。云“共矢”者,谓矢之有缴者。云“矢不在ゅ”者,以其共矢,在ゅ下别言之,故言不在ゅ也。

  凡亡矢者,弗用则更。(更,偿也。用而弃之则不偿。
  ○更,音庚,注同。)

  缮人掌王之用弓、弩、矢、ゅ、、弋、抉、拾。(郑司农云:“抉者,所以纵弦也。拾者,所以引弦也。”《诗》云:“抉拾既次。”《诗》家说或谓抉谓引弦区也,拾谓也。玄谓抉,挟矢时所以持弦饰也,著右手巨指。《士丧礼》曰:“抉,用正王棘若棘。”则天子用象骨与?著左臂里,以韦为之。
  ○抉,古穴反,注同。区,苦侯反。,古侯反,刘云区字之异者。,胡旦反。挟,子协反,一音户牒反。著,丁略反,或直略反,下同。,刘音泽,又音亦,一音徒洛反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缮人”至“抉拾”
  ○释曰:此缮人所掌王之用弓弩者,谓司弓矢选择大善者入,缮人以共王用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为之”
  ○释曰:先郑所解抉拾,二家为说,前非後是,故後郑增成其义,引《士丧礼》者,欲见凶时有文,吉时无文,约出吉礼也,无正文,故云“天子用象骨与”。用韦,虽不言“与”,亦同疑可知。

  掌诏王射,(告王当射之节。)

  [疏]注“告王当射之节”
  ○释曰:王射,先行燕礼,以大夫为宾,宾与王为耦。所告之事,亦如《大射礼》大射正告公之仪。

  赞王弓矢之事,(授之,受之。)

  [疏]注“授之受之”
  ○释曰:按《大射礼》,大射正授弓,小臣授矢。天子礼,缮人授之,受之。按《大仆职》已授之受之,此又为者,大仆尊,大仆赞时,此官助赞也。

  凡乘车,充其笼ゅ,载其弓弩,(充笼ゅ以盛矢。)

  [疏]“凡乘”至“弓弩”
  ○释曰:缮人惟主王所乘之车而言吉,凡乘车,则除革路之外,玉、金、象、木之车,车皆有右,备制非常,皆充其笼ゅ及所载弓矢。
  ○注“充笼ゅ者以矢”
  ○释曰:以笼是盛矢器,今云充之,明所充实者是矢可知也。

  既射则敛之。(敛,藏之也。《诗》云:“彤弓召兮,受言藏之。”
  ○召,昌遥反。)

  [疏]注“敛藏”至“藏之”
  ○释曰:所敛者,惟据王所乘车上有弓矢者,既射,还敛取藏之,引《诗》,证既射弛而藏之义也。

  无会计。(亡败多少不计。
  ○会,古外反,下“大会”同,後“会计”之类放此。)

  [疏]“无会计”
  ○释曰:以其王所费损,故不会计之。

  槁人掌受财于职金,以赍其工。(赍其工者,给市财用之直。
  ○赍音咨,後皆同也。)

  [疏]“槁人”至“其工”
  ○释曰:“掌受财于职金”者,谓有罪人出赎之物,金罚、货罚,故须财者往受之。
  ○注“赍其”至“之直”
  ○释曰:弓弩矢ゅ,皆是冬官百工造之,故云“赍其工者,给市财用之直”也。

  弓六物为三等,弩四物亦如之。(三等者,上中下人各有所宜。《弓人职》曰:“弓长六尺六寸,谓之上制,上士服之。弓长六尺三寸,谓之中制,中士服之。弓长六尺,谓之下制,下士服之。”弩及矢ゅ长短之制,未闻。)

  [疏]“弓六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《弓人》惟云弓之长短,不言弩之长短,盖当与弓同。但无文,故注亦云“未闻”。
  ○注“三等”至“未闻”
  ○释曰:云“三等者,上中下人各有所宜”者,皆据凡人长短为上中下士,非谓命数者也。此经惟言弓弩,不言矢ゅ,以下经有矢ゅ,因此弩并云未闻。按《矢人》造矢云“五分其长而羽其一”,注云:“羽者,六寸。”其羽六寸,则矢长三尺,而此云矢未闻者,彼矢长三尺,约而言之,亦无正文。且弓之长短既不同,明矢亦当有差等,其矢之差等未闻,及ゅ亦未闻也。但弓六物为三等不言“皆”者,下别言弩,故六弓不言皆。下矢八物皆三等言皆者,矢八物中兼有弩矢,故须言皆也。

  矢八物皆三等,ゅ亦如之。春献素,秋献成。(矢ゅ,春作秋成。)

  [疏]“矢八”至“献成”
  ○释曰:按《司弓矢》注,弓弩各有四矢,应作四等,而言三等,盖据长短为三等法。《矢人》注“矢长三尺”者,假设言之,弩既无长短之文,矢亦未闻长短也。若然,ゅ随矢长,则弓之矢ゅ与弓矢齐,弩之矢ゅ亦与弩矢齐。但矢既未闻,故ゅ亦未闻也。
  ○注“矢ゅ春作秋成”
  ○释曰:按《士丧礼》,明器有献素献成,注云:“形法定为素,饰治毕为成。”此矢ゅ亦然。

  书其等以飨工。(郑司农云:“书工功拙高下之等,以制其飨食也。”玄谓飨,酒肴劳之也。上工作上等,其飨厚。下工作下等,其飨薄。
  ○劳,洛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飨薄”
  ○释曰:按下文自有下上其食,此文飨据以酒肴飨之。先郑以飨为食,非,故後郑不从。後郑不言中飨者,举有上下,明有中可知也。

  乘其事,试其弓弩,以下上其食而诛赏。(郑司农云:“乘,计也,计其事之成功也。”故书“试”为“考”。玄谓考之而善,则上其食,尤善又赏之,否者反此。
  ○试,音考,出注。下上,时掌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反此”
  ○释曰:云“故书试为考”,後郑亦从考为义也。

  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缮人。(功,成。)凡赍财与其出入,皆在槁人,以待会而考之,亡者阙之。(皆在槁人者,所赍工之财及弓弩矢ゅ,出入其簿书,槁人藏之。阙犹除也。弓弩矢ゅ弃亡者除之,计今见在者。
  ○见,贤遍反。)

  [疏]“乃入”至“阙之”
  ○释曰:数事皆在槁人者,以人是弓矢官之主,故皆有簿书藏之也。

  戎右掌戎车之兵革使。(使谓王使以兵,有所诛斩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战於ゾ,晋梁弘御戎,莱驹为右。战之明日,襄公缚秦囚,使莱驹以戈斩之。”
  ○使,色吏反,注“使谓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使谓”至“斩之”
  ○释曰:戎右者,与君同车,在车之右,执戈盾,备制非常,并充兵中使役,故云“掌戎车之兵革使”,谓执兵著甲之使也。引《春秋》者,文二年《左传》文。秦晋战於ゾ,时囚呼,莱驹失戈,引之者,证戎右以兵革使事。

  诏赞王鼓。(既告王当鼓之节,又助击之。)

  [疏]注“既告”至“击之”
  ○释曰:大仆已赞王鼓,此亦同是助击其馀面也。

  传王命于陈中。(为王大言之也。
  ○传,直宣反,下注“传敦”同。陈,直慎反,刘直吝反。为,于伪反,下“为众”同。)会同,充革车。(会同王虽乘金路,犹以革路从行也。充之者,谓居左也。《曲礼》曰:“乘君之乘车,不敢旷左。”)

  [疏]注“会同”至“旷左”
  ○释曰:知会同王乘金路者,《巾车》云“金路以宾”,是也。此言充革车,故知犹以革路从。云“充之者,谓居左也”者,尊者左载,王既不乘,故戎右居左赞王处,是以引《曲礼》为证。彼注云“君在,恶空其位”是也。

  盟,则以玉敦辟盟,遂役之。(郑司农云:“敦,器名也。辟,法也。”玄谓将歃血者,先执其器,为众陈其载辞,使心皆开辟也。役之者,传敦血,授当歃者。
  ○敦,音对,刘又都爱反,沈都回反,注同。歃,所洽反,徐所辄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歃者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辟为法,此无取於法义,故後郑为开辟盟者之心。云“将歃血者,先执其器”者,凡盟,先割牛耳,盛於珠盘,以王敦盛血,戎右执此敦血为陈其盟约之辞,使心开辟,乃歃之。

  赞牛耳桃。(郑司农云:“赞牛耳,《春秋传》所谓执牛耳者。故书‘’为‘灭’,杜子春云‘灭当为厉’。”玄谓尸盟者割牛耳取血,助为之,及血在敦中,以桃沸之,又助之也。耳者盛以珠盘,尸盟者执之,桃鬼所畏也。,苕帚,所以扫不祥。
  ○,音列,沈音例。盛,音成。苕,音条。帚,之受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不祥”
  ○释曰:引《春秋》者,按哀十七年,公会齐侯,盟于蒙。孟武伯问於高柴曰:“诸侯盟,谁执牛耳?”季羔曰:“曾阝衍之役,吴公子姑曹。”注云:“在七年。”“发阳之役,卫石。”注云:“发阳,郧也,在十二年。”武伯曰:“然则彘也。”以其鲁於齐为小国故也。云“玄谓尸盟者割牛耳”者,尸盟即是小国也。云“桃鬼所畏也。,苕帚,所以埽不祥”者,杀牲取血,旁有不祥,故执此二者於血侧也。

  齐右掌祭祀、会同、宾客前齐车,王乘则持马,行则陪乘。(齐车,金路,王自整齐之车也。前之者,已驾王未乘之时。陪乘,参乘,谓车右也。齐右与齐仆同车,而有祭祀之事,则兼玉路之右,然则戎右兼田右与?
  ○齐,侧皆反,下“齐车”、“齐仆”皆同。乘,刘绳证反,沈音绳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齐车”至“右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前之者,已驾王未乘之时”者,《曲礼》曰:“仆执策,立於马前。”备惊奔,谓未乘时。此亦未乘之时,在马前备惊奔也。云“陪乘”者,王与仆及车右为参车也。云“齐右与齐仆同车,而有祭祀之事,则兼玉路之右”者,齐仆同乘金路,惟可据齐时,今此经云祭祀不言齐,明是兼祭祀乘玉路时为右可知也。以其玉路有五,其右惟有齐右、道右、戎右三者,不见祀右及田右,祭祀时亦名齐,田与战伐俱用兵,可以相通,故知齐右兼玉路右,戎右兼田右也。无正文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

  凡有牲事,则前马。(王见牲则拱而式,居马前行,备惊奔也。《曲礼》曰:“国君下宗庙,式齐牛。”
  ○拱,居勇反。,音却。)

  [疏]注“王见”至“齐牛”
  ○释曰:云“王见牲则拱而式”者,凡男子立乘,前视五。若有敬事则式,式视马尾,当须端拱,故云拱而式也。“居马前行,备惊奔也”者,以其王既拱而式,是以齐右居马前行,备惊奔故也。引《曲礼》曰“国君下宗庙,式齐牛”者,按彼经云“国君式宗庙,下齐牛”,此所引不同者,但宗庙尊,宜下,将彼经为误,故郑改之,依正而言也。

  道右掌前道车。王出入则持马陪乘,如齐车之仪。(道车,象路也。王行道德之车。)

  [疏]注“道车”至“之车”
  ○释曰:《齐右》云“王乘则持马”,此云“王出入则持马”,文不同者,为右之义不异。不同者,互换为义故也。云“道车,象路也。王行道德之车”者,若言象,据饰为名。言道,据行改为称,是以《大司马》亦云道车。

  自车上谕命于从车。(自,由。
  ○从,才用反,下及注同,《驭夫职》放此。)

  [疏]“自车”至“从车”
  ○释曰:按《驭夫》“掌驭贰车从车”,彼注“贰车,象路之副。从车,戎路、田路之副”。此所论从车即彼贰车,与彼从车别,同名耳。

  诏王之车仪。(顾式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顾式之属”
  ○释曰:《礼》云:“式视马尾,顾不过毂。”皆是车上威仪,故须诏之。齐右不云者,文不具。

  王式则下,前马,王下则以盖从。(以盖从,表尊。)

  [疏]注“以盖从表尊”
  ○释曰:盖有二种:一者御雨,二者表尊。此则表尊之盖也。

  大驭掌驭王路以祀。及犯,王自左驭,驭下祝,登,受辔,犯,遂驱之。(行山曰。犯之者,封土为山象,以菩刍棘柏为神主,既祭之,以车轹之而去,喻无险难也。《春秋传》曰“跋涉山川”。自,由也。王由左驭,禁制马,使不行也。故书“”作“罚”,杜子春云:“罚当为。读为别异之别,谓祖道、轹、磔犬也。《诗》云:‘载谋载惟,取萧祭脂,取羝以。’《诗》家说曰:‘将出祖道,犯之祭也。’《聘礼》曰:‘乃舍,饮酒于其侧。’《礼》家说亦谓时祭。”
  ○,蒲末反,注“跋涉”同。祝,之又反。菩,音员,一音倍。刍,葱俞反,轹音。历难,乃旦反。别,彼列反,下同。磔,陟格反。羝,丁兮反。舍,音释。)

  [疏]“大驭”至“驱之”
  ○释曰:此据祭天之时,故有犯之事。云“及犯”者,出国门封土为山象,祭,王在左自驭,驭下祝登,受取王手之辔,犯,遂驱之而出。
  ○注“行山”至“道祭”
  ○释曰:言“行山曰”者,谓水行曰涉,山行曰。云“封土为山象”者,郑注《月令》“祀行之礼,为坛,厚三寸,广五尺”。此道祭亦宜然。云“菩刍棘柏为神主”者,谓於三者之中,但用其一,以为神主则可也。云“既祭之,以车轹之而去,逾无险难也”者,祭天在近郊,虽无险难,审慎故也。引“《春秋传》曰”者,按:襄二十八年,子大叔云:“跋涉山川,蒙犯霜露,以逞君心。”是其山行曰之事也。子春读“”为“别异”之别者,盖取讫行去之意。引《聘礼》大夫道祭者,无牲牢,酒脯而已。又於旁饮酒饯别,故云“饮酒於其侧”也。

  及祭,酌仆,仆左执辔,右祭两轵,祭凡,乃饮。(故书轵为开,凡为范。杜子春云:“文当如此。‘左’不当重,重非是。”书亦或如子春言。又云:“开当作轵,轵谓两彗也。其或言,亦非是。”又云:“凡当为[A09A],[A09A]谓车前轼也,或读开为簪笄之笄。”
  ○轵,音止。凡,音犯,注轨同。开,刘音鸡。重,直龙反。彗,音卫。轨当,鬼美反,又音犯也。)

  [疏]“及祭”至“乃饮”
  ○释曰:此云“及祭,酌仆”者,即上文将犯之时,当祭左右毂未,及轼前,乃犯而去。酌仆者,使人酌酒与仆,仆即大驭也。大驭则左执辔,右手祭两轵,并祭轨之轼前三处讫,乃饮,饮者,若祭末饮福酒,乃始轹而去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之笄”
  ○释曰:云“谓两彗”者,彗即毂末。云“轨当为[A09A],[A09A]谓车轼前也”者,按《少仪》“祭左右轨范,乃饮”,注云“《周礼》‘大驭祭两轵,祭轨,乃饮’,轨与轵,於车同谓彗头也。轨范与范声同,谓轼前也”。若然,此云轵,《少仪》作“轨”,轨与车辙之轨同名。此云轨,《少仪》云“范”,同是轼前也。

  凡驭路,行以《肆夏》,趋以《采荠》。(凡驭路,谓五路也。《肆夏》、《采荠》,乐章也。行谓大寝至路门,趋谓路门至应门。
  ○荠,才私反。)

  [疏]“凡驭”至“采荠”
  ○释曰:《乐师》亦有此法,彼下有“车亦如之”,即上云行者,据步迎宾客法,此既驭路,亦云行者,此虽驭路,行迟疾,惟步迎宾客为法,故虽车亦行也。
  ○注“凡驭”至“应门”
  ○释曰:此大驭惟驭玉路,而云“谓五路”者,大驭虽驭玉路,以经云“凡”,所含广,则馀四路亦准玉路为法,故云五路也。若然,迎宾客惟乘金路,馀四路虽不用迎宾客,至於乘车,皆自内而出,自外而入,经路寝及门,故郑据大寝为正也。云“《肆夏》、《采荠》,乐章也”者,《肆夏》在《锺师》,与《九夏》同是乐章可知。其《采茨》虽逸诗,既与《肆夏》同歌,明亦乐章也。知“行谓大寝至路门,趋谓路门至应门”者,《尔雅》云“堂上谓之行,门外谓之趋”,行虽在堂,亦人之行由堂始,故发堂至门皆谓之为行,故云行谓大寝至路门,趋谓路门至应门也。郑注《乐师》云:“及入应门、路门,亦如之。”此注不言,亦同於彼也。若然,应门外亦应有乐节,但无文,故郑亦不言也。

  凡驭路仪,以鸾和为节。(舒疾之法也。鸾在衡,和在轼,皆以金为铃。
  ○铃,音零。)

  [疏]注“舒疾”至“为铃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鸾在衡和在轼”者,郑见《韩诗传》云“升车则马动,马动则鸾鸣,鸾鸣则和应”,乘车先马动,次鸾鸣,乃和应,明鸾近马首,和更近後,故知鸾在衡和在轼也。且按《秦诗》云“车鸾镳”,毛云“鸾在衡”,郑云“鸾在镳”,不从毛义者,郑以田车鸾在镳,乘车鸾在衡,此云鸾在衡,据乘车而言故也。云“皆以金为铃”者,鼓人掌四金,铃则四金之类,故知用金为之,乃可得有声也。

  戎仆掌驭戎车。(戎车,革路也。师出,王乘以自将。
  ○将,子匠反。)

  [疏]注“戎车”至“自将”
  ○释曰:此云戎车,《巾车》云:“革路建太白以即戎。”车革路也。

  掌王ヘ车之政,正其服。(ヘ,副也。服谓众乘戎车者之衣服。
  ○ヘ,七内反,刘仓爱反。)

  [疏]注“ヘ副”至“衣服”
  ○释曰:郑注《坊记》云:“仆右恒朝服。”据非在军时。若在军,则服韦弁服。众乘戎车者之衣服,谓此服也。言丘乘戎车者之服,则副车十二乘及广阙革轻之ヘ皆是也。

  犯,如玉路之仪。凡巡守及兵车之会,亦如之。(如在军。)

  [疏]注“如在军”
  ○释曰:云“如在军”者,谓如其犯。巡狩及兵车会,亦乘革路,若乘车之会即乘金路也。

  掌凡戎车之仪。(凡戎车,众之兵车也。《书序》曰:“武王戎车三百两。”)

  [疏]注“以待宾客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”语广,故知众兵车即三百两也。按武王伐纣时,王自巡六师,则有六军千乘,及诸戎狄,三分二诸侯,其车多矣。只有三百两者,据陈与纣战者而言。

  齐仆掌驭金路以宾。(以待宾客。
  ○宾,如字,刘万刃反。)

  [疏]注“凡戎”至“百两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,所待宾客,即下文是也。

  朝、觐、宗、遇、飨、食皆乘金路,其法仪各以其等,为车送逆之节。(节,谓王乘车迎宾客及送相去远近之数。上公九十步,侯伯七十步,子男五十步。《司仪职》曰“车逆拜辱”,又曰“及出车送”。
  ○乘车,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节谓”至“车送”
  ○释曰:受享於庙则迎之。《大行人》云:“上公九十步,介九人,摈者五人,庙中将币,三享。”郑注云:“朝先享,不言朝,朝正礼,不嫌有等。”是春夏受贽於朝,无迎法,受享则有之。秋冬一受之於庙,亦无迎法,故《郊特牲》云“觐礼,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”,是受贽受享皆无迎法。今言“朝觐宗遇飨食皆乘金路”者,谓因此朝觐宗遇而与诸侯行飨食在庙,即有乘金路迎宾客之法也。云“上公九十步”已下,《大行人》文。彼据受享於庙,非飨食礼也。引之者,欲见飨食迎宾与受享同。《司仪》所云,亦据受飨食之礼也。

  道仆掌驭象路以朝夕、燕出入,其法仪如齐车。(朝夕,朝朝莫夕。
  ○朝夕,直遥反,注“朝夕”同。朝朝,上如字,下直遥反。莫夕,音暮。)

  [疏]注“朝夕朝朝莫夕”
  ○释曰:朝朝莫夕,在正朝来往,而言“燕”者,以其在宫中行事皆称燕。

  掌贰车之政令。(贰亦副。)

  [疏]注“贰亦副”
  ○释曰:上文戎仆ヘ车云“副”,故此贰亦副也。

  田仆掌驭田路以田以鄙。(田路,木路也。田,田猎也。鄙,循行县鄙。
  ○行,下孟反。)

  [疏]注“田路”至“县鄙”
  ○释曰:云“田路,木路也”者,按《巾车》云“木路建大麾以田”,故知田路即木路也。云“田,田猎也”者,据四时田也。云“鄙,循行县鄙”者,谓在百里外六遂之中,王巡六遂县鄙,则六乡州党巡之可知,举远以明近也。

  掌佐车之政。(佐亦副。)

  [疏]注“佐亦副”
  ○释曰:天子尊,故戎车、田车之二有别名。诸侯卑,戎车、田车之二同曰佐,无ヘ名。是以《檀弓》云“战於乘丘,公队,佐车授绥”,《少仪》注亦云“朝祀之副曰贰,戎猎之副曰佐”也。

  设驱逆之车,(驱,驱禽使前趋获。逆,衙还之使不出围。
  ○驱,如字,又起遇反,後同。衙,本又作御,同五嫁反。)

  [疏]注“驱驱”至“出围”
  ○释曰:按《王制》云:“大夫杀,则止佐车,佐车止,则百姓田猎。”彼佐车,则此驱逆之车也。

  令获者植旌,(以告获也。植,树也。
  ○植,直吏反,又时力反。树,如字,又一音竖。)

  [疏]注“以告”至“树也”
  ○释曰:按《山虞》“植旗属禽”,此官又云“植旌比禽”者,彼此共其事,故并见之。

  及献,比禽。(田弊,获者各献其禽。比,种物相从次数之。
  ○比,毗志反,次也,注同。种,章勇反,下同。数,所主反。)

  [疏]注“田弊”至“数之”
  ○释曰:《大司马》“春火弊,夏车弊,秋罗弊,冬徒弊”。弊,止也。田止,百姓所得禽,大兽公之,小禽私之。公之者,献於旌下。每禽择取三十,其馀为主皮之射而取之。故云“比种物相从次数之”也。

  凡田,王提马而走,诸侯晋,大夫驰。(提犹举也。晋犹抑也。使人叩而举之、抑之,皆止奔也。驰,放不扣。
  ○叩,音口,下同。)

  [疏]“凡田”至“夫驰”
  ○释曰:凡田,亦谓四时田。天子发,抗大绥。诸侯发,抗小绥。大夫下君,不得云绥。云大夫发,止佐车,其时有提马晋马之事。云提迟於驰,皆使尊者体促之义也。

  驭夫尝驭贰车、从车、使车。(贰车,象路之副也。从车,戎路、田路之副也。使车,驱逆之车。)

  [疏]注“贰车”至“之车”
  ○释曰:知贰车是“象路之副”者,以《道仆》云“掌贰车之政令”,故知之也。知从车是“戎路田路之副”者,见《戎仆》与《田仆》俱不言贰,田与戎俱是职烦,故知兼此二者也。不掌戎路、金路之副者,贰者事暇,盖车仆不共掌也。知使车是驱逆者,以使役劳剧之事,故知是驱逆之车也。

  分公马而驾治之。(乘调六种之马。)

  [疏]注“乘调六种之马”
  ○释曰:趋马自主驾脱,故知此驾治者是调习之也。

  ●卷三十三

  校人掌王马之政。(政谓差择养乘之数也。《月令》曰“班马政”。)

  [疏]注“政谓”至“马政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,下亦有邦国及家,而云“王马”者,以尊为主。郑云“政谓差择养乘之数也”者,经辨六马,是差择也。下云“凡颁良而养乘”,是养乘也。引《月令》者,谓季秋之令。彼注云:“马政谓齐其色,度其力,使同乘。”引此职“凡军事,物马而班之”,皆是马政,故引为证也。

  辨六马之属:种马一物,戎马一物,齐马一物,道马一物,田马一物,驽马一物。(种谓上善似母者。以次差之,玉路驾种马,戎路驾戎马,金路驾齐马,象路驾道马,田路驾田马,驽马给宫中之役。)

  [疏]注“种谓”至“之役”
  ○释曰:六者皆有毛物不同,故皆以物言之也。此六者,先善後恶,次第而言也。种马“上善似母”者,以其言种,故知似母。但种类亦有似父,而言似母者,以母为主也。知种马驾玉路已下,差次如此者,以其言戎、道、田,以事为名,则知戎马驾戎路,道马驾道车,田马驾田路。以此五者,种马最在上,驾玉路可知。驽马最在下,五路之外,给役可知。

  凡颁良马而养乘之。乘马一师四圉。三乘为皂,皂一趣马。三皂为系,系一驭夫。六系为厩,厩一仆夫。六厩成校,校有左右。驽马三良马之数,丽马一圉,八丽一师,八师一趣马,八趣马一驭夫。(良,善也。善马,五路之马。郑司农云:“四疋为乘。养马为圉,故《春秋传》曰‘马有圉,牛有牧’。”玄谓二耦为乘。师、趣马、驭夫、仆夫,帅之名也。趣马下士,驭夫中士,则仆夫上士也。自乘至厩,其数三百一十六匹。《易》“《乾》为马”,此应《乾》之也。至校变为言成者,明六马为一厩,而王马小备也。校有左右,则良马一种者,四百三十二匹,五种合二千一百六十匹。驽马三之,则为千二百九十六匹。五良一驽,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,然後王马大备。《诗》云“来牝三千”,此谓王马之大数与?丽,耦也。驽马自圉至驭夫,凡马千二十四匹,与三良马之数不相应,“八”皆宜为“六”,字之误也。师十二匹,趣马七十二匹,则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,然後而三之。既三之,无仆夫者,不驾於五路,卑之也。
  ○乘,绳证反,注及下注“乘匹”同。圉,鱼吕反。皂,才早反。趣,仓走反,刘、沈清须反,下同。系,音计,本亦作。厩,九又反。应,应对之应。,初革反。来,音来。牝,频忍反,刘又扶忍反。数与,音馀,下礼与皆同。)

  [疏]“凡颁”至“驭夫”
  ○释曰:言“颁良马”,对下别言驽马,养马有多少不同,故别言良马也。言养乘之者已下,皆四四为耦,是因养马乘习之。
  ○注“良善”至“之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善马,五路之马”者,据上文而言之也。“《春秋传》曰”者,昭七年,楚芋尹无宇执人於王宫,言“马有圉,牛有牧”,引之,证养马为圉也。玄谓“师、趣马、驭夫、仆夫,帅之名也”者,皆以寡领众,故知主帅之名也。云“趣马下士,驭夫中士,则仆夫上士也”,《序官》有趣马下士,皂一人,徒四人,驭夫中士,二十人无,仆夫士数之文。以此文官尊者管卑者,驭夫既中士,明仆夫上士可知。云“自乘至厩,其数三百一十六匹。《易》‘《乾》为马’,此应《乾》之也”者,按《易》,天一生水北方,地二生火南方,天三生木东方,地四生金西方,天五生土中央,是谓阳无匹,阴无耦。又地六成水北方,天七成火南方,地八成木东方,天九成金西方,地十成土中央,是谓阳有匹,阴有耦。龟取生数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,蓍取成数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。若然,东方、南方,生长之方,故七为少阳,八为少阴。西方、北方,成熟之方,故九为老阳,六为老阴。不取十者,中央配四方故也。是以《易》之六爻,卦画七八,爻称九六。七八九六既配四方,故九六皆以四乘之。《乾》之六爻,以四乘九,四九三十六,六爻故二百二十六,是为《乾》之也。云“校有左右,则良马一种者,四百三十二匹”者,经云“六厩成校”,据一厢言之,王马小备。下云校有左右,则十二厩为十二闲,若据一厢,一厩为二百一十六匹。据两厢,倍之,故四百三十二匹。种别四百三十二匹,五种计之,自然总合二千一百六十匹。又盖驽马三良马之数,三个四百三十二,则得千二百九十六匹。五良一驽,总计自然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。对前小备,故云然後王马大备也。《诗》云“来牝三千”,此卫文公灭而复兴,徙而能盛,计诸侯止合六闲马,其三千是王马之数。虽非礼制,国人美之,故郑云王马之大数。言大数者,不言四百五十六故也。言“与”者,约同王马之数,故言与以疑之也。云“驽马自圉至驭夫,凡马千二十四匹,与三良之数不相应”者,依经“八”计之,得此千二十四匹。其三良马有千二百九十六匹,故言不相当。若作六计,得千二百九十六匹,与三良马数合,故破从六也。按此经,乘马一师四圉,三乘为皂,皂一趣马,三皂为系,系一驭夫。按《序官》云:“趣马下士,皂一人,徒四十人”,即此。以云皂一趣马,合自师至驭夫,中士二十人,下士四十人,并之六十,正充此良马之驭夫。又不见驽之驭夫者,或脱也。

  天子十有二闲,马六种。邦国六闲,马四种。家四闲,马二种。(降杀之差,每厩为一闲。诸侯有齐马、道马、田马,大夫有田马,各一闲,其驽马则皆分为三焉。
  ○杀,所界反。)

  [疏]注“降杀”至“三焉”
  ○释曰:天子十二闲六种,义已在上。云“诸侯有齐马、道马、田马,大夫有田马,各一闲,其驽马皆分为三焉”者,以驽马三良之数上下同,故为此解。赵商问:“《校人职》,天子有十二闲,六种,为三千四百五十六匹。邦国六闲,马四种,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。家四闲,马二种,千七百二十八匹。商按:天子之卿,采地食小都,大夫食县,不审所由当能共此马数。故《礼记》家富不过百乘,谓其多也。《司马法》论之,甸方八里,有戎马四匹,长毂一乘。今大夫采地四甸,一甸税又给王,其馀三甸,才有马十二匹,今又就《校人》之职相校,甚异何?”答曰:“邦国六闲四种,其数当千二百九十六匹。家有四闲二种,又当八百六十四匹。今子以何术计之乎?此马皆君之所制为,非谓民赋。畿内百里之国者居四都,五十里之国居四县,二十五里之国居四甸,而引天子卿食小都,大夫食县,欲何以难?又《司马法》:‘甸有戎马四匹,长毂一乘。’此为民出军赋,无与於天子国马之故。事条未理,而多纷纭。”赵商云“邦国二千五百九十二匹”者,谓三良,一良四百三十二匹,三良千二百九十六匹。驽三,其一种亦千二百九十六匹,故合为二千五百九十二匹。家四闲,马二种,为千七百二十八匹,谓良马一种四百三十二匹,驽马一种三良马,一种亦千二百九十六匹,并之千七百二十八匹,王合於数。郑不从者,天子十二闲,分为左右,一种马分为两厩,故一种马有四百三十二匹。诸侯及大夫直一厢,不分为左右,则良马惟有三厩,三良居三厩,其数六百四十八匹。驽马亦三,其一种其数亦六百四十八匹,并之千二百九十六匹。家有二种,一良一驽,良居一厩,二百一十六匹,驽马三之,为六百四十八匹,并之为八百六十四匹。故郑氏云子以何术计之。

  凡马,特居四之一。(欲其乘之性相似也。物同气则心一。郑司农云:“四之一者,三牝一牡。”)

  [疏]注“欲其”至“一牡”
  ○释曰:云“欲其乘之性相似也”者,是使三牝各产其一,通牡为四,共驾一车,取同气一心之义。

  春祭马祖,执驹。(马祖,天驷也。《孝经》说曰:“房为龙马。”郑司农云:“执驹无令近母,犹攻驹也。二岁曰驹,三岁曰兆。”玄谓执犹拘也。春通淫之时,驹弱,血气未定,为其乘匹伤之。
  ○令,力呈反,下“令皆”同。近,附近之近。兆,徐音肇,刘音道,李汤尧反,沈徒刀反。为,于伪反,下“为蹄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马祖”至“伤之”
  ○释曰:马与人异,无先祖可寻,而言祭祖者,则天驷也,故取《孝经说》“房为龙马”,是马之祖。春时通淫,求马蕃息,故祭马祖。先郑云“二岁曰驹,三岁曰兆”,《尔雅》文。云“玄谓春通淫之时,驹弱,血气未定,为其乘匹伤之”者,《论语》孔子云“血气未定,戒之在色”。马亦如此,故引之而言也。按《月令》,仲夏“絷腾驹”,注云:“为其牝气有馀,相蹄。”彼壮气有馀,相蹄,絷之。不为驹弱者,絷有二种,此谓二岁者,彼据马之大者,故不同也。

  夏祭先牧,颁马,攻特。(先牧,始养马者,其人未闻。夏通淫之後,攻其特,为其蹄,不可乘用。郑司农云:“攻特谓乘之。”
  ○蹄,大计反,又音啼,後同。乘,音缯,又音绳。)

  [疏]注“先牧”至“乘之”
  ○释曰:知“先牧”是养马者,以其言先牧,是放牧者之先,知是始养马者。祭之者,夏草茂,求肥充。云“攻特”者,夏通淫後,攻其特,为其相蹄,不可乘用故也。

  秋祭马社,臧仆。(马社,始乘马者。《世本 作》曰:“相上作乘马。”郑司农云:“臧仆,谓简练驭者,令皆善也。”玄谓仆,驭五路之仆。
  ○臧,子郎反。相,息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马社”至“之仆”
  ○释曰:“秋祭马社”者,秋时马肥盛,可乘用,故祭始乘马者。秋而臧仆者,亦秋时万物成,教之使善。

  冬祭马步,献马,讲驭夫。(马步,神为灾害马者。献马,见成马於王也。驭夫,驭贰车、从车、使车者。讲犹简习。
  ○见,贤遍反,下同。从,才用反。)

  [疏]注“马步”至“简习”
  ○释曰:马神称步,谓若玄宾之步、人鬼之步之类。“步”与“”字异,音义同。云“献马,见成马於王也”者,以秋时万物成,亦献成马於王也。云“驭夫,驭贰车、从车、使车”者,《驭夫》文也。云“讲犹简习”者,亦谓秋时物成,讲之使成也。

  凡大祭祀、朝觐、会同,毛马而颁之,(毛马,齐其色也。颁,授当乘之。
  ○毛,如字,刘莫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毛马”至“乘之”
  ○释曰:此三者,皆须马从王。故知毛马而颁之为齐其色者。按《毛诗传》云:“宗庙齐豪,尚纯也。戎事齐力,尚强也。田猎齐足,尚疾也。”《尔雅》亦云。虽据宗庙,至於田猎、军旅,既尚疾尚力,亦尚色也。故下云“凡军事,物马而颁之”,是尚力也。《诗》云“四原彭彭,武王所乘”,又云“四铁孔阜”,秦襄公以田,是齐色不专据宗庙。

  饰币马,执扑而从之。(郑司农云:“校人主饰之也。币马,以马遗人,当币处者也。《聘礼》曰:‘马则北面,奠币于其前。’《士丧礼下篇》曰:‘荐马,缨三就,入门北面,六辔,圉人夹牵之,驭者执策立于马後。’”
  ○扑,普卜反,刘方沟反。遗,惟季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马後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以马当币处者,见经云“饰币马”,马可饰,币非可饰之物。又见下文“凡国之使者,共其币马”,注云“使者所用私觌”,则知此直以马遗人,无币。且王家遗人无廷实,故《觐礼》劳侯氏用璧,无庭实也。引《聘礼》者,按《聘礼》,此谓宾入境展币时,布幕讫,皮则陈於幕上,马则於幕南,北面,奠币於其前,引之者,证彼则有币有马。引《士丧礼下篇》者,据将葬朝庙时陈设之事,马为拟乘车所驾,故荐之。“缨三就”者,谓马鞅三成舒之。“入门北面”者,陈之於庙庭也。言“交辔”者,士两马,二人牵之。引之者,证马有饰之事也。

  凡宾客,受其币马。(宾客之币马,来朝聘而享王者。)

  [疏]注“宾客”至“王者”
  ○释曰:言宾客来朝享王者,《大行人》云“庙中将币三享”者是也。使客来聘享王者,《玉人职》彖、圭、璋、璧、琮以┹聘者也。

  大丧,饰遣车之马。及葬,埋之。(言埋之,则是马涂车之刍灵。
  ○埋,亡皆反,本又作。)

  [疏]注“言埋”至“刍灵”
  ○释曰:言“遣车”,则《杂记》注“天子九乘苞,大遣奠,牲体乘别,大牢,苞九个,入圹,藏之於椁内间外”者。云“涂车之刍灵”者,按《檀弓》,孔子云“涂车刍灵,自古有之”,谓“为俑者不仁”,俑,谓偶人所作,孔子善古而非周,则古者以泥涂为车,刍灵谓以刍草为人马神灵,至周涂车仍存,但刻木为人马,替古者刍灵。今郑云涂车之刍灵,则是仍用刍灵,与《檀弓》违者,至周实用俑者,但郑举古之刍灵况周耳,非谓周家仍用刍灵也。

  田猎,则帅驱逆之车。(帅犹将也。)

  [疏]“田猎”至“之车”
  ○释曰:驱逆之车,田仆设之,但校人主车马,帅领田仆而已。

  凡将事于四海、山川,则饰黄驹。(四海,犹四方也。王巡守,过大山川,则有杀驹以祈沈礼与?《玉人职》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马之礼。
  ○沈,直金反,刘直荫反。)

  [疏]“凡将”至“黄驹”
  ○释曰:谓王行所过山川,设祭礼之然後去,则杀黄驹以祭之,山川地神,土色黄,故用黄驹也。
  ○注“四海”至“之礼”
  ○释曰:云“四海,犹四方也”者,王巡狩,惟至方岳,不至四海夷狄,故以四海为四方。云“有杀驹以祈沈礼与”者,《尔雅》云:“祭山曰县,祭川曰浮沈。”今郑云“以祈沈”者,总解过山川二事。言“与”者,《尔雅》据正祭,此则行过之,约与彼同,故云与以疑之也。引《玉人职》者,按彼有大璋、中璋、边璋,过大山川用大璋,过中山川用中璋,过小山川用边璋。下云黄金勺,青金外朱中,此三璋之勺也。云“黄金勺”者,即彼三璋之勺也。云“前马之礼”者,以黄金勺酌酒礼山川,在马牲前之礼,引之者,证过山川设礼用马牲之事也。

  凡国之使者,共其币马。(使者所用私觌。
  ○使,所吏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使者所用私觌”
  ○释曰:言“国之”,谓王使之。下聘问诸侯王行礼後,乃更以此币马私与主君相见,谓之私觌。诸侯之臣与君同行,不得私觌。若特聘则有之,则聘礼私觌是也。若然,上文饰币马,是以马遗人法,非聘,故无私觌。前宾客来朝聘不言私觌者,诸侯之臣於天子不敢行私觌故也。

  凡军事,物马而颁之。(物马,齐其力。)

  [疏]注“物马齐其力”
  ○释曰:上朝会言“毛马”,郑云“齐其色”。此军事言“物马”,郑云“齐其力”。物即是色,而云齐力,当与上文互以见义,欲见皆有力有色也。

  等驭夫之禄,(驭夫,於趣马、仆夫为中举,中见上下。)

  [疏]“等驭夫之禄”
  ○释曰:掌养马者,有趣马、驭夫、仆夫三者,皆须等其禄,独云驭夫,故郑云举中见上下。

  宫中之稍食。(师圉府史以下也。郑司农云:“稍食曰廪。”)

  [疏]注“师圉府史以下”
  ○释曰:上云驭夫之等,言士已上讫,故知此是师圉府史以下,中仍有胥徒之等也。

  趣马掌赞正良马,而齐其饮食,简其六节。(赞,佐也。佐正者,谓校人臧仆讲驭夫之时。简,差也。节犹量也。差择王马以为六等。)

  [疏]注“赞佐”至“六等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佐正者,校人臧仆讲驭夫之时”者,以其校人是养马官之长,校人既有此诸事,而云佐正,明佐此二者可知。云差择王马六等,即上种、戎、齐、道、田、驽是也。

  掌驾说之颁,(用马之第次。
  ○说,始锐反。)

  [疏]注“用马之第次”
  ○释曰:凡用马当均劳逸,故驾说须依次第,即颁是第次之序,故知是用马之第次也。

  辨四时之居治,以听驭夫。(居谓牧<广牙>所处。治谓执驹攻特之属。
  ○治,直吏反,注同。<广牙>,音雅,後同。)

  [疏]注“居谓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云“辨四时之居治”者,谓二月已前,八月已後在厩,二月已後,八月已前在牧,故云四时也。云“牧<广牙>”者,放牧之处皆有<广牙>厂以荫马也。以趣马下士,属驭夫中士,故云听驭夫。知治是“执驹攻特”者,以是校人之事,趣马当佐之,明是此二事也。

  巫马掌养疾马而乘治之,相医而药攻马疾,受财于校人。(乘谓驱步以发其疾,知所疾处乃治之。相,助也。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)

  [疏]“巫马”至“校人”
  ○释曰:巫知马祟,医知马疾,疾则以药治之,祟则辨而祈之,二者相须,故巫助医也。云“受财”者,谓共祈具及药直。

  马死,则使其贾粥之,入其布于校人。(布泉也。郑司农云:“贾谓其众官小吏贾二人。粥,卖也。”
  ○贾,音嫁,注同,又音古。粥,音育。)

  牧师掌牧地,皆有厉禁而颁之。(颁马授圉者所牧处。)

  [疏]注“颁马”至“牧处”
  ○释曰:圉人,掌养马者,故《圉人职》云“掌养马刍牧之事”。言“厉禁”者,谓可牧马之处,亦使其地之民遮护禁止,不得使人辄牧牛马也。

  孟春焚牧,(焚牧地以除陈,生新草也。)

  [疏]注“焚牧”至“草也”
  ○释曰:孟春,谓夏之孟春,建寅之月,草物将出之时,牧烧焚地,除陈草生新草也。

  中春通淫,(中春,阴阳交、万物生之时,可以合马之牝牡也。《月令》季春“乃合累牛腾马,游牝于牧”,秦时书也。秦地寒凉,万物後动。
  ○中,音仲,注同。累,力追反,刘音类。)

  [疏]注“中春”至“後动”
  ○释曰:按《月令》,季春“乃合累牛腾马,游牝於牧”,彼注云:“此月可以合牛马,系在厩者。其牝欲游,则就牧而合之。”若然,彼不系在厩,亦二月通淫,则与此经合矣。今此注以为“《月令》秦时书,秦地寒凉,万物後动”,与彼注不同者,郑君两解,故彼此不同也。

  掌其政令。凡田事,赞焚莱。(焚莱者,山泽之虞。)

  [疏]“凡田事赞焚莱”
  ○释曰:焚莱自是山泽之虞,当二月焚莱除陈生新之时,则此官赞山泽之虞也。

  人掌十有二闲之政教,以阜马、佚特、教兆、攻驹及祭马祖、祭闲之先牧及执驹、散马耳、圉马。(九者皆有政教焉。阜,盛壮也。《诗》云“四牡孔阜”。杜子春云:“佚当为逸。”郑司农云:“马三岁曰兆,二岁曰驹。散读为中散大夫之散,谓聒马耳,毋令善惊也。”玄谓逸者,用之不使甚劳,安其血气也。教兆,始乘习之也。攻驹,制其蹄者。闲之先牧,先牧制闲者。散马耳,以竹括押其耳,头动摇则括中物,後遂串习,不复惊。
  ○佚,音逸。散,素但反,注同。聒,古活反。毋,音无。令,力呈反,下“使令”同。押,音甲。中物,丁仲反。复,扶又反。)

  [疏]注“九者”至“复惊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十有二闲之政”者,此文与下九者为目,故郑云“九者皆有政教焉”。引《诗》者,证阜为盛义也。子春以“佚”为“逸”,後郑从之,增成其义。先郑“散”读为“中散大夫”之散,取音同也。谓“聒马无令善惊”,後郑亦增成其义,後郑云“闲之先牧,先牧制闲者”,以其通闲言之也。若然,上云夏祭先牧者,直是先养马者,非制闲之人。

  正校人员选。(校人谓师圉也。正员选者,选择可备员者平之。)

  [疏]注“校人”至“平之”
  ○释曰:知校人是师圉者,凡言“正”者,以尊正卑。自趣马已上并上官,非人所正,故知所正者师圉。

  马八尺以上为龙,七尺以上为来,六尺以上为马。(大小异名。《尔雅》曰:“来,牡骊牡玄,驹骖。”郑司农说以《月令》曰“驾苍龙”。
  ○上,时掌反,下同。牡,茂後反。骊,力知反。牡骊,绝句。牝,频忍反,绝句。,奴了反,刘音绕,郭璞音同,刘义异郑。)

  [疏]注“大小”至“苍龙”
  ○释曰:引《尔雅》所释,作《诗》“来牝三千”,但诗直音牝不言牡,《尔雅》之意,以诗人美卫文公直牝有三千,其实兼有牡,故云来中所有牝则骊色,牡则玄色,兼有驹骖。引之者,证来是马色。先郑引《月令》者,谓春之三月,天子听朔及祀帝,皆驾苍龙,顺时色。引之,以证龙是马也。

 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,春除蓐、衅厩、始牧、夏<广牙>马,冬献马。射则充椹质,茨墙则翦阖。(蓐,马兹也。马既出而除之。新衅焉,神之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凡马,日中而出,日中而入。”故字“<广牙>”为“讶”,郑司农云:“当为<广牙>。”玄谓<广牙>,庑也。庑所以庇马者也。充犹居也。茨,盖也。阖,苫也。椹质、剪阖,圉人所习也。杜子春读椹为齐人言椹之椹。椹质,所射者习射处。
  ○蓐,音辱。茨,在私反。阖,户腊反。讶,五嫁反。庑,亡甫反。庇,必二反又音礻必。苫,伤占反。,方符反。射,食亦反。)

  [疏]注“蓐马”至“射处”
  ○释曰:圉师,即《校人》云“良马乘一师四圉”者也。云“夏<广牙>马”者,即《趣马》“辨四时之居”是也。云“冬献马”者,即《校人》冬献马,尊卑连事相成者也。《春秋传》者,左氏庄二十九年“新延厩,书不时”。延厩当於马时,故云“凡马,日中而出,日中而入”,谓春分秋分时。今之孟春新延厩,故云不时也。云“圉人所习也”者,,取椹斩,则苫盖之类也,皆圉人所习之事。子春云“椹质所射者习射处”者,按《司弓矢》云:“泽则共椹质之弓矢。”此云射则充椹质,皆谓释宫中试弓习武时所充也。

  圉人掌养马刍牧之事,以役圉师。(役者,圉师使令焉。)

  [疏]注“役者”至“令焉”
  ○释曰:乘马一师四圉,四圉人受圉师之所使令焉。

  凡宾客、丧纪,牵马而入陈。(宾客之马,王所以赐之者。《诗》云:“虽无予之,路车乘马。”丧纪之马,启後所荐马。)

  [疏]注“宾客”至“荐马”
  ○释曰:虽同牵马入陈,宾客与丧纪所陈有异。何者?若据宾客,则在馆,天子使人就馆而陈之。若丧纪,则谓将葬朝庙时,《既夕礼》荐马缨三就者是也。天子朝庙,亦当在祖庙中,陈设明器之时,亦遣人荐马及缨,入庙陈之。此马谓拟驾乘车,吉器最先者也。

  马亦如之。(马,遣车之马。人捧之,亦牵而入陈。
  ○捧,众家并扶恭反。)

  [疏]注“马”至“入陈”
  ○释曰:此遣车则天子九乘战所苞遣奠以入圹,皆人捧之。云“亦牵而入陈”者,亦於祖庙陈此明器也。但遣车及马,各使人别捧,故上注云“行则解脱之”是也。

  职方氏掌天下之图,以掌天下之地,辨其邦国、都鄙、四夷、八蛮、七闽、九貉、五戎、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、九、六畜之数要,周知其利害。(天下之图,如今司空舆地图也。郑司农云:“东方曰夷,南方曰蛮,西方曰戎,北方曰貉狄。”玄谓闽,蛮之别也。《国语》曰:“闽,芈蛮矣。”四、八、七、九、五、六,周之所服国数也。财用,泉货贿也。利,金锡竹箭之属。害,神奸,铸鼎所象百物也。《尔雅》曰:“九夷、八蛮、六戎、五狄,谓之四海。”
  ○闽,亡巾反,又音文,又亡千反,《汉书音义》服虔音近蛮,应劭音近文,郑氏音。貉,孟白反。畜,许六反,下同。芈蛮,亡氏反,刘音如羊鸣近米,李云:“今《周礼》本或无此字,《国语》则有。”)

  [疏]“职方”至“利害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下为目。云“辨其邦国”,据畿外诸侯。“都鄙”,据畿内采地。先邦国,尊诸侯也。云“四夷”者,据四方之夷总目诸方,以九貉当东夷之处。
  ○注“天下”至“四海”
  ○释曰:《大司徒》云“掌建邦之土地之图”,注云:“地之图若今司空郡国舆地图。”此注不言郡国者,彼直掌九州。不言夷狄,九州之内有邦国,故以郡国言之。此职方兼主夷狄,夷狄中,汉时不置郡国,惟置校尉掌之,故此注亦不言郡国也。先郑云“东方曰夷”者,以经云四夷,即为东夷也。然夷之数皆言九,於此独言四,不得即以为始此。不先言九夷者,以其已有四夷之名为目,不可重言九夷,故先从南数之也。又云“北方曰貉狄”者,先郑既以四夷为东方夷,即以貉狄总属北方也。“玄谓闽,蛮之别也,《国语》曰‘闽,芊蛮矣’”者,按《郑语》史伯曰“蛮,芊蛮矣”,注云:“谓上言叔熊避难於濮蛮,随其俗如蛮人也,故曰蛮。”彼不作闽者,彼盖後人转写者误。郑玄以闽为正。叔熊居濮如蛮,後子从分为七种,故谓之七闽也。按经,闽虽与蛮七八别数,本其是一,俱属南方也。云“四、八、七、九、五、六,周之所服国数也”者,《郑志》赵商问:“《职方氏》‘掌四夷、八蛮、七闽、九貉、五戎、六狄之数’,注云:‘周之所服国数。’《礼记 明堂位》曰:‘周公六年制礼作乐,朝诸侯於明堂,有朝位服事之国数,夷九、蛮八、戎六、狄五。’礼之事异,未达其数。”郑答:“《职方氏》四夷,四方夷狄也。九貉即九夷,在东方。八蛮在南方,闽其别也。戎狄之数,或六或五,两文异。《尔雅》惟有其数耳,皆无别国之名。校不甚明,故不定。”若然,《尔雅》之数与《明堂》同,皆数耳,无别国之名。校其错可知。今五六者,正是数耳,其事郑不甚明之,未知何者是,故不定。一礼两礼俱从者,是以不著其错误。按《诗序》云“蓼萧泽及四海”,注云:“九夷、八狄、七戎、六蛮,谓之四海。”复与《尔雅》及《礼》皆不同者,蓼萧,或後人转写者误,当以《尔雅》与《礼》为正也。云“财用,泉货贿也”者,财用为泉货财,疏已备九赋者也。云“利,金锡竹箭之属”者,按下经其利有金锡竹箭之属是也。云“害,神奸,铸鼎所象百物也”者,宣三年,楚子问鼎之轻重,王孙满对云“夏之方有德,远方图物,贡金九牧,铸鼎象物,百物而为之备,使民知神奸”是也。引《尔雅》者,见数与此不同之意也。

  乃辨九州之国,使同贯利。(贯,事也。)

  [疏]“乃辨”至“贯利”
  ○释曰:职方主九州之事,故须分别九州之国。贯,事也,使同其事利,不失其所也。

  东南曰扬州,其山镇曰会稽,其泽薮曰具区,其川三江,其浸五湖,其利金锡竹箭,其民二男五女,其畜宜鸟兽,其宜稻。(镇,名山安地德者也。会稽在山阴。大泽曰薮。具区、五湖在吴南,浸,可以为陂灌溉者。锡,也。箭,┠也。鸟兽,孔雀、鸾、、犀、象之属。故书“箭”为“晋”,杜子春曰:“晋当为箭,书亦或为箭。”
  ○会,古外反。薮,素口反。区,起俱反。浸,子鸩反,本又作{穴浸}。陂,彼宜反。溉,古爱反。,音腊。┠,素了反。,音交。,音精。)

  [疏]“东南”至“宜稻”
  ○释曰:自此已下陈九州之事,总为三道陈之。先从南方起,盖取尊其阳方。周改《禹贡》,以徐、梁二州合之於雍、青,分冀州地以为幽、并,东南曰扬州,次正南曰荆州,周之西南不置州,统属雍州,即次河南曰豫州,为一道也。次正东曰青州,次河东曰兖州,次正西曰雍州,为二道。又次东北曰幽州,次河内曰冀州,次正北曰并州,为三道。若《禹贡》治水则为二道。又先从下起,与此异也。然既以徐、梁二州合之於雍、青,其二道,则以冀、兖、青、徐为一道,扬、荆、豫、梁、雍为二道。云“其山镇曰会稽”者,九州皆有镇,所以安地德。一州之内,其山川泽薮至多,选取最大者而言,故郑云曰其大者也。
  ○注“镇名”至“为箭”
  ○释曰:云“会稽在山阴”,自此以下所说山川之等,一则目验而知,二则依《地理志》而说,又所晓处所,皆举郡县而言。云“会稽在山阴”,山阴,郡名。按《夏本纪》,太史公或言禹会诸侯於江南,计功而崩,因葬焉,命曰会稽。会稽者,会计也。《皇览》曰:“禹冢在山阴会稽山,本苗山县南七里。越传曰,禹到越,望苗山,会诸侯,爵有德,封有功者,更名苗山曰会稽山,因疾死,葬棺,冢圹深七尺,高三尺,土阶三寸三,周方亩。《吕氏春秋》云:“禹葬会稽,不烦徒。”《墨子》曰:“禹葬会稽,衣裘三领,桐棺三寸。”《地理志》云:“山上有禹井。”《禹传》云:“一有群鸟游田焉。”是说会稽之事也。云“大泽曰薮”者,按《泽虞职》“大泽大薮”,注“水锺曰泽,水希曰薮”,则泽薮别矣。今此云大泽曰薮为一物解之者,但泽薮相因,亦为一物,故云大泽曰薮也。云“具区、五湖在吴南”者,吴者会稽郡属县名,依《地理志》,南江自吴南,震泽在西。通而言之,亦得在吴南,具区即震泽,一也。云“浸可以为陂灌溉”者,谓灌溉稻田者也。云箭筱也,箭一名筱,故《禹贡》云筱,是一物二名也。云“鸟兽,孔雀、鸾、”者,解鸟也。云“犀象”者,解兽也。验时见有此鸟兽,故据言焉。按《禹贡》云九江,今在庐江、寻阳南,皆东合为大江。扬州所以得有三江者,江至寻阳南合为一,东行至扬州入彭蠡,复分为三道而入海,故得有三江也。

  正南曰荆州,其山镇曰衡山,其泽薮曰云瞢,其川江汉,其浸颍湛,其利丹银齿革,其民一男二女,其畜宜鸟兽,其宜稻。(衡山在湘南。云瞢在华容。颖出阳城,宜属豫州,在此非也。湛,未闻。齿,象齿也。革,犀兕革也。杜子春云:“湛读当为人名湛之湛,湛或为淮。”
  ○瞢,亡贡反,刘亡凤反,李一音亡雄反。湛,直减反,刘又音沈,李唐感反。)

  [疏]“正南”至“宜稻”
  ○释曰:“其川江汉”者,扬州云三江,不言汉,此荆州直言江,不言三,兼云汉者,此州江未分为三,故直云江,此州有汉水过焉,故江汉并言也。上文扬州云“其利金锡竹箭”,不云丹银齿革,按《禹贡》荆扬二州俱云贡金三品,则二州通有金锡也。其民一男二女,多於扬州,其畜与扬州同。
  ○注“衡山”至“为淮”
  ○释曰:云“云瞢在华容”者,按《禹贡》荆州“云士梦作”,得为泽者,按彼注云:“其中有平土丘,水去可为作畎亩之治。”则此据有水之处亦得为泽也。云“颍出阳城,宜属豫州,在此非也”者,郑据《地理志》,故知合在豫州。又昭元年,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,亦在豫州,故破之。云“湛,未闻地理志者,据《地理志》无文,未知何处也。云“齿,象齿也”者,对则齿牙别,通而言之,牙亦得为齿,故《诗 颂》云“元龟象齿地理志,是牙齿通也。云“革,犀兕革也”者,以其利则可贡,所贡之革,惟用为甲,故函人有犀兕。《春秋》云“犀兕尚多”。子春云“湛读当为人名湛之湛”,俗读也;“湛或为淮”不从也。

  河南曰豫州,其山镇曰华山,其泽薮曰圃田,其川荧雒,其浸波氵差,其利林漆丝,其民二男三女,其畜宜六扰,其宜五种。(华山,在华阴。圃田,在中牟。荥,兖水也,出东垣,入于河,为荥,荥在荥阳。波读为播,《禹贡》曰“荥播既都”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楚子除道梁氵差,营军临随”,则氵差宜属荆州,在此非也。林,竹木也。六扰,马、牛、羊、豕、犬、鸡。五种,黍、稷、菽、麦、稻。
  ○华,如字,刘胡化反。圃,布古反。荧,户扃反。氵差,音诈,《左传》音同,李庄加反,《字林》同,刘昨虽反,云与音大不同,故今从高贵公。,思似反。扰,而小反,徐刘音饶。中牟,上如字,下莫侯反,李中音仲,牟又无不反。,音逸。播,音波,下同。都,张鱼反,本或作猪。)

  [疏]注“华山”至“麦稻”
  ○释曰:云“荥,兖水也”者,按《禹贡》“济出王屋,始出兖,东流为济,南渡河,为荧”,《春秋》“战於荧浴斌是也。云“出东垣”者,《地理志》文也。云“波读为播”者,按《禹贡》有播水,无波,故引《禹贡》为证也。《春秋》者,《左氏》庄四年传文。云“林,竹木也”者,《地官》山林别官,故郑注云:“竹木生平地曰林。”今许州见平地多林木,故云林竹木也。云“六扰,马、牛、羊、豕、犬、鸡”者,此与《尔雅》六畜及《周礼》六牲一也。必知五种是黍、稷、菽、麦、稻者,此州东与青州相接,青州有稻麦,西与雍州接,雍州有黍稷,故知有此四种。但此九州不言麻与菽及菰,郑必知取菽者,盖以当时目验而知,故添为五种也。

  正东曰青州,其山镇曰沂山,其泽薮曰望诸,其川淮泗,其浸沂沭,其利蒲鱼,其民二男二女,其畜宜鸡狗,其宜稻麦。(沂山,沂水所出也,在盖。望诸,明都也,在雎阳。沭,出东莞。二男二女,数等,似误也,盖当与兖州同二男三女。郑司农云:“淮或为雎,沭或为洙。”
  ○沂,鱼祈反。泗,音四。沭,音述,李一音馀戍反。明都,《禹贡》作孟猪,今依《书》读。雎,音绥。莞,音管,刘音灌。洙,音殊。)

  [疏]注“沂山”至“为洙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沂山沂水所出”者,沂水出沂山,水乃取名於山,故知沂水出焉。云“在盖”者,盖亦县名,按《禹贡》云“海、岱及淮惟徐州”,又云“淮沂其”,注云:“淮、沂,二水名。《地里志》沂水出今大山盖县。”不在青州者,周公以《禹贡》徐州地为青故也。云“望诸,明都也”者,按《禹贡》云:“道柯泽,被明都。”彼《禹贡》无望诸,故从明都。按《春秋》,宋薮泽有孟诸,明都即宋之孟诸者也。经有淮泗,不言者,以上来有江及此淮并下文河,郑皆不言所在者,以四渎之名人皆知之,故略而不言也。按《禹贡》,淮出桐柏,泗水在鲁国,出济阴乘氏东,又至零陵入淮,行千二百一十里。沭出东莞,属琅琊,南至下邳入泗。云“二男二女数等,似误也”者,若本有此数等,当言一男一女,明不作二男二女,青州西北与兖州相接,宜与兖州同二男三女也。

  河东曰兖州,其山镇曰岱山,其泽薮曰大野,其川河、,其浸庐、维,其利蒲、鱼,其民二男三女,其畜宜六扰,其宜四种。(岱山在博,大野在巨野。“庐维”当为“雷雍”,字之误也。《禹贡》曰:“雷夏既泽,雍沮会同。”雷夏在城阳。四种,黍、稷、稻、麦。
  ○野,如字,刘音与。,子礼反。庐维,上音雷,下於恭反。钜,音巨。沮,七馀反。)

  [疏]注“岱山”至“稻麦”
  ○释曰:博与钜野皆郡县之名,破卢维为雷雍,《地理志》、《禹贡》无卢维,又字类雷雍,故破从之,引《禹贡》为证也。知“四种黍、稷、稻、麦”者,以其东与青州相接,青州有稻麦,西与冀州相接,冀州有黍稷,故知也。

  正西曰雍州,其山镇曰岳山,其泽薮曰弦蒲,其川泾,其浸渭洛,其利玉石,其民三男二女,其畜宜牛马,其宜黍稷。(岳,吴岳也,及弦蒲在。泾出泾阳,在豳地。《诗 大雅 公刘》曰“尻之即”。洛出怀德。郑司农云:“弦或为,蒲或为浦。”
  ○雍,於用反,下注州名同。,如锐反,李又而类反。,徐口千反,刘苦见反,李一音空定反。豳,彼贫反。尻,弓六反,《诗》作鞫。)

  [疏]注“岳吴”至“为浦”
  ○释曰:雍州云“其利玉石”,蓝田见有玉山,出玉石以为利者也。“其宜黍稷”,见雍州宜麦,不言者,但黍、稷、麦并宜,以黍稷为主。云“岳,吴岳也,及弦蒲在”者,按《地理志》,吴山在西,有弦蒲之薮,水出焉,西北入渭,渭出鸟鼠山也。云“在豳地。《诗 大雅 公刘》曰‘尻之即’”,若然,为水名,按彼《毛传》云“芮,水也”,笺云“芮之言内也,水之内曰奥,水之外曰鞫”。就涧水之内外而居,与此义违者,按《诗》上云“夹其皇涧”,“溯其过涧”,故以芮鞫为外内。今为水名者,盖周公制礼之时,以为水名,即皇涧,名曰耳。犹《禹贡》大岳,至周为霍山也。云“洛出怀德”者,此洛,即《诗》云“瞻彼洛矣”,一也,与《禹贡》“导洛自熊耳”者别也,以其彼洛出上洛,经王城至虎牢入河。

  东北曰幽州,其山镇曰医无闾,其泽薮曰<豸奚>养,其川河,其浸时,其利鱼、盐,其民一男三女,其畜宜四扰,其宜三种。(医无闾在辽东,<豸奚>养在长广,出莱芜,时出般阳。四扰,马、牛、羊、豕。三种,黍、稷、稻。杜子春读<豸奚>为奚。
  ○<豸奚>,音兮。般,步干反。)

  [疏]注“医无”至“为奚”
  ○释曰:云“医无闾在辽东”者,目验知之。汉光武十三年,以辽东属青州,二十四年,还属幽州。云“<豸奚>养在长广”者,长广,县名。《地理志》长广属徐州琅琊,有莱山,周时幽州南侵徐州之地也。知“三种,黍稷稻”者,西与冀州相接,冀州皆黍稷,幽州见宜稻,故知三种黍稷稻也。

  河内曰冀州,其山镇曰霍山,其泽薮曰杨纡,其川漳,其浸汾潞,其利松柏,其民五男三女,其畜宜牛羊,其宜黍稷。(霍山在彘。阳纡所在未闻。漳出长子,汾出汾阳,潞出归德。
  ○纡,於于反。汾,扶文反。潞,音路。长子,丁丈反,长子,县名,属上党。)

  [疏]注“霍山”至“归德”
  ○释曰:其利松柏,霍山见有松柏出焉。云“霍山在彘”者,彘则厉王流于彘,後为县名,汉改为永安县。按《禹贡》“既大原,至于岳阳。覃怀底绩,至于衡漳”,注云“岳阳,大岳之南,漳水横流入河”。《地理志》:大原,今为郡名。大岳在河东县彘东,名霍大山。覃怀为县名,属河内。漳水出上党,沽大黾谷,东比至安平、阜城入河,行千六百八十里。始是长子,即上党也,汾阳、归德皆郡名。

  正北曰并州,其山镇曰恒山,其泽薮曰昭馀祁,其川池、呕夷,其浸氵来、易,其利布帛,其民二男三女,其畜宜五扰,其宜五种。(恒山在上曲阳,昭馀祈在邬,池出卤城,呕夷,祁夷与?出平舒,氵来出广昌,易出故安。五扰,马、牛、羊、犬、豕。五种,黍、稷、菽、麦、稻也。凡九州及山镇泽薮言曰者,以其非一,曰其大者耳。此州界,扬、荆、豫、兖、雍、冀与《禹贡》略同,青州则徐州地也,幽、并则青、冀之北也,无徐、梁。
  ○,唤胡反,李呼哥反,又香刑反。池,徒多反,李如字。枢,乌侯反,一音驱。邬,徐於据反,县名,属太原,刘乌古反。卤,音鲁。)

  [疏]注“恒山”至“徐梁”
  ○释曰:上曲阳、邬、卤城、平舒、广昌、故安,皆按《地理志》知之。云“五扰,马、牛、羊、犬、豕”者,六扰中鸡为缓,故去之。云“五种,黍、稷、菽、麦、稻也”者,若馈用六,则兼有菰,若民之要用,则去菰,故知是此五者。周公设经,六扰之内,三扰已上则言扰,二扰则指兽名,若三四不满六者,从下次去之。六之内,三种已上即言种,二者则指名。云“凡九州及山镇泽薮言曰者,以其非一,曰其大者耳”者,但一州之内,山川多少,各有其一而言曰,故云曰其大者。云“此州界,扬荆豫兖雍冀与《禹贡》略同”者,不失本处,虽得旧处,犹有相侵入,不得正,故云“略同”。若周之兖州,於《禹贡》侵青、徐之地。周之青州,於《禹贡》侵豫州之地。周之雍、豫,於《禹贡》兼梁州之地。周之冀州,於《禹贡》小於《禹贡》时冀州,以其北有幽州、并州故知也。周之九州无徐、梁,《禹贡》有徐、梁,无幽、并。《尔雅》云:“两河间曰冀州,河南曰豫州,济东曰徐州,河西曰雍州,汉南曰荆州,江南曰扬州,燕曰幽州,济河间曰兖州,齐曰营州。”《诗谱》曰:“雍、梁、荆、豫、徐、扬之民,咸被其化。”数不同者,《禹贡》所云尧舜法,《尔雅》所云似夏法,《诗谱》所云似殷法,亦与《禹贡》三代不同,是以州名有异。自古已来,皆有九州,惟舜时暂置十二州,至夏还为九州,故《春秋》云“夏之方有德也,贡金九牧”是也。但自神农已上有大九州,桂州、迎州、神州之等,至黄帝以来,德不及远,惟於神州之内分为九州,故《括地象》云“昆仑东南万五千里名曰神州”是也。九州之内,所有山川,或有解出其处者,至江、河、淮、泗、汉、洛等,不释所出者,此等皆《禹贡》有成文。如彼导洛自熊耳、导渭自鸟鼠、导河自积石、导江自岷山、导淮自桐柏、导汉自れ冢,为此,故不言也。至於《禹贡》虽言,义理不明者,此亦辨之。若《禹贡》“泾属渭”,彼直言泾水入渭,不言道之所从,如此之类,皆须释其所出也。

  乃辨九服之邦国,方千里曰王畿,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,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。(服,服事天子也。《诗》云“侯服于周”。)

  [疏]注“乃辨”至“藩服”
  ○释曰:此言“九服”,仍除王几为数,故从其外已下为九也。此九服之名言“侯”者,侯之言候,为王斥候。言“甸”者,甸之言田,为王治田出税。言“男”者,男之言任也,为王任其职理。“采”者,事也,为王事民以供上。言“卫”者,为王卫御。言“蛮”者,近夷狄,蛮之言縻,以政教縻来之,自北已下皆夷狄。诸言“夷”者,以其在夷狄中,故以夷言之。言“镇”者,以其入夷狄深,故须镇守之。言“藩”者,以其最在外为藩蓠,故以藩为称。蛮服,《大行人》谓之要服,言“要”,亦是要束为义。自侯服已下,各举一边为号,皆互而通也,其夷狄三服亦自互而相通,是以《大行人》总谓之藩国,世一见也。
  ○注“服服”至“于周”
  ○释曰:此总解“服”之意。引《诗》云“侯服于周”者,见诸侯皆服事于周之义,故称服也。

  凡邦国,千里封公,以方五百里则四公,方四百里则六侯,方三百里则七伯,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,方百另则百男,以周知天下。(以此率遍知四海九州邦国多少之数也。方千里者,为方百里者百。以方三百里之积,以九约之,得十一有奇。云“七伯”者,字之误也。周九州之界,方七千里,七七四十九,方千里者四十九,其一为畿内,馀四十八。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。周公变殷汤之制,虽小国,地皆方百里。是每事言“则”者,设法也。设法者以待有功,而大其封。一州之中,以其千里封公,则可四。又以其千里封侯,则可六。又以其千里封伯,则可十一。又以其千里封子,则可二十五。又以其千里封男,则可百。公侯伯子男,亦不是过也。州二百一十国,以男备其数焉。其馀以为附庸。四海之封,黜陟之功,亦如之。虽有大国,爵称子而已。郑司农云:“此制亦见《大司徒职》曰‘诸公之地方五百里,诸侯之地方四百里,诸伯之地方三百里,诸子之地方二百里,诸男之地方百里’。”
  ○率,音律,又音类。彳扁,音遍。奇,纪宜反。见,贤遍反。)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天下”
  ○释曰:言“凡邦国”者,畿外要服已内有八州,州别置二百一十国,总有千六百八十国,故云凡也。云“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”者,八州,州别有千里之方六,取一千里以封公,又取一千里以封侯,又取一千里以封伯,又取一千里以封子,又取一千里以封男。一州总取千里之方,充五等诸侯,其不满二百一十国者,更取馀一千里方作男国者,备之使满,馀剩地作附庸间田,八州皆然,总结之以周知天下。
  ○注“以此”至“百里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此率”者,八州皆为此法,故云以此率也。云“遍知四海九州邦国多少之数也”者,释经“周知天下”也。云“方千里者,为方百里者百,以方三百里之积,以九约之,得十一有奇”者,云方千里开方之,百里一截,纵横皆为十截,十十而百,则得为方百里者百。云“以方三百里之积以九约之”者,方三百里,三三而九,用为方百里者九十九,为十一伯,馀有方百里者一,不尽,故云十一有奇也。今经云“方三百里则七伯”,故言云“七伯者字之误也”。以“十一”似七字,故云字之误也。云“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”者,以先王之作土有三焉,若太平之时,土广万里,中国七千。中平之世,土广七千,中国五千。衰末之世,土广五千,中国三千。《王制》云“公、侯方百里,伯七十里,子、男五十里”,此是夏制,五等爵,三等受地,殷汤承之,合伯子男为一,惟有公侯伯三等爵,三等受地,与夏同。武王伐纣,增以子男,爵地与夏同,以九州之界尚狭故也。至武王崩,成王幼,不能践阼,周公摄政,六年致太平,制礼,成武王之意,斥大九州,九州方七千里,五等之爵,五等受地,则此经所云者是也。故云周九州之界方七千里。云“七七四十九,方千里者四十九,其一为畿内,其馀四十八。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。周公变殷汤之制,虽小国,地皆方百里”者,若然,殷三等爵,三等受地,地有百里、七十里、五十里。至周公无问有功、无功,皆益满百里,以有不满百里不成国故也。既皆满百里,其馀待有功,乃益之地。公有功,益满五百里。侯有功,益满四百里。伯有功,益满三百里。子有功,益满二百里。男有功,只得百里,更有功,乃更进之与子爵。云“是每事言‘则’者,设法也。设法者以待有功,而大其封”者,必知不即封而言设法以待有功者,以其称公者,惟有二王後乃东西大伯,今八州皆言方千里封公则四公,八州岂有三十二公乎?明知五者皆是设法以待有功,乃大其封也。若无功,纵本是公爵,惟守百里地,谓若虞公,虢公,旧是殷之公,至周仍守百里国,以无功故也。故注《王制》云“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国小,爵卑而国大”。云“一州之中,以其千里封公,则可四。又以其千里封侯,则可六。又以其千里封伯,则可十一。又以其千里封子,则可二十五。又以其千里封男,则可百”,郑云此者,欲计一州须满二百一十国之意。云“公侯伯子男亦不是过也”者,五百里已下,若过五百里,则是特赐法,若鲁卫之等是也。云“州二百一十国”者,此据《王制》文。彼下又云“天下县内九十三国,凡九州,千七百七十三国”。是通畿内外为数,并是殷周国数也。既以州有千里之方六,已用五个千里方为前五等国数,以前公国已得四,侯六,伯十一,子二十五,男百,总得一百四十六,於二百一十国仍少六十四。郑云“以男备其数”,必知以男备其数者,若不以男备数,则馀千里者一,充数不足,何得更馀为附庸。若然,则更取馀方一千里开方之,得百里,之方百於前侯国六用千里方,仍有二百里方一,开方之,得四个男国。於前伯国十一,用千里方一,又得一个男国。得此五国,添前一百四十六,为一百五十一,仍少五十九。更取馀千里方一开方之,得百里之方百,取五十九为五十九国,前添百五十一,得二百一十国,馀仍残百里之方四十一。郑云“其馀以为附庸”者,以附庸不满百里故也。《王制》兼闲田而言,此直云为附庸,文略不具。其实人作附庸即受之,无附庸则为闲田,使大夫治之,以利民税,若周之畿内四等公邑者也。云“四海之封黜陟之功亦如之”者,郑以上经九服总言,此经惟言要服已内九州,不言四海夷狄诸侯,故郑兼见四海夷、镇、藩。言黜陟之功亦如之者,亦皆有百里、二百里地,有功者进地,得与侯伯三百四百同,但不进爵耳。无功有过则退之。云“虽有大国,爵称子而已”者,《曲礼》云:“其在东夷、北狄、西戎、南蛮,虽大曰子。”郑注云“虽有侯伯之地,爵亦无过子,是以同名曰子”是也。

  凡邦国,小大相维。(大国比小国,小国事大国,各有属,相维联也。
  ○比,毗志反,下文“比小国”并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大国”至“联也”
  ○释曰:春秋之世,小国朝大国,大国聘小国,又有敌国自相聘,是以《司仪》公侯伯子男相为宾,又相为国客。故《易 比 象》云“先王以建万国,亲诸侯”,又《王制》云:“五国以为属,属有长。十国以为连,连有帅。三十国以为卒,卒有正。二百一十国以为州,州有伯。”彼虽是殷之诸侯,亦是各有属相维联之事也,故郑据而言也。

  王设其牧,(选诸侯之贤者,为牧,使牧理之。)

  [疏]注“选诸”至“理之”
  ○释曰:此即《大宰》云“建其牧”是也。按《大宗伯》注并《曲礼》注,皆兼伯而言,此直言诸侯者,以侯为主,无贤侯乃兼伯可也。

  制其职,各以其所能,(牧监参伍之属。用能,所任秩次。)

  [疏]注“牧监”至“秩次”
  ○释曰:此即《大宰》云“设官分职”。彼下文又云“施典於邦国,而建其牧,立其监,设其参,传其伍,陈其殷,置其辅”也。云“用能,所任秩次”者,称其所任,则以次禄秩之。

  制其贡,各以其所有。(国之地物所有。)

  [疏]注“国之地物所有”
  ○释曰:诸侯国无贡於王法,民间得税,大国半,次国三之一,小国四之一,皆市取当国所有以贡於王。即《大宰》“九贡”,《小行人》云“春入贡”及《禹贡》“厥篚厥贡”之类是也。故郑云“国之地物所有”也。

  王将巡守,则戒于四方,曰:“各平乃守,考乃职事,无敢不敬戒,国有大刑。”(乃犹女也。守,谓国竟之内。职事,所当共具。
  ○女,音汝。竟,音境。共,音恭,又九用反。)

  [疏]注“乃犹”至“共具”
  ○释曰:《职方氏》既主四方诸侯,故至十二年王将巡守之时,先以文书戒敕于四方曰,各汝当国所守境内,待王之务,无得失所。又当考校汝所拟供王职事,若不敬戒,国有大刑。大刑,谓杀之也。

  及王之所行,先道,帅其属而巡戒令。(先道,先由王所从道,居前,行其前日所戒之令。)

  [疏]注“先道”至“之令”
  ○释曰:此谓王将发行之时,即在王前巡行前日所施戒令豫备之等,如前所施以不。

  王殷国亦如之。(殷犹众也。十二岁王若不巡守,则六服尽朝,谓之殷国。其戒四方诸侯,与巡守同。
  ○朝,直遥反。)

  [疏]注“殷犹”至“守同”
  ○释曰:王有故,不巡守於方岳之下,则春东方尽来,夏南方尽来,秋西方尽来,冬北方尽来。王待之,亦各於其时。在国外为坛,行朝觐盟载之法。若然,则王自在国外为之,而云“亦如之”者,亦如上文戒令四方诸侯者。王殷国所在无常,或在畿内国城外即为之,或向畿外诸侯之国行之,故有戒令之事也。

  土方氏掌土圭之法,以致日景。(致日景者,夏至景尺有五寸,冬至景丈三尺,其间则日有长短。)

  [疏]注“致日”至“长短”
  ○释曰:按《玉人职》“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”。先郑注《大司徒》,以为於颍川阳城,夏日至昼漏半,立八尺之表,表北得尺五寸景,与土圭等,则为地中,以建王国也。冬至景丈三尺者,亦於颍川阳城昼漏半,立八尺表,表北得丈三尺景,亦为地中。云“其间则日有长短”者,谓冬至日极短,夏至日极长。其极长极短之间,冬至後日渐长,夏至後日渐短。假令冬至日南至之後,日渐北之时,日行大分六小分四。大分者,一寸为十分。小分者,十分寸之一分,又为十分。但日景一寸,则於地千里。大分一为百里,小分一则为十里。则冬至後,日向南行六百四十里。但冬至丈三尺景,除本尺五寸外,加丈一尺五寸。从冬至至春分,昼夜等之时,则减五尺七寸半景。从春分到夏至,又减五尺七寸半景,则减昼丈一尺五寸。惟有尺五寸在,以为夏至之景。南戴日下万五千里,谓之地中。故云“其间则日有长短”也。

  以土地相宅,而建邦国都鄙。(土地犹度地。知东西南北之深,而相其可居者。宅,居也。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度,待洛反。深,尺鸩反。)

  [疏]“以土”至“都鄙”
  ○释曰:上经据建王国度地法,此经据封畿外及畿内都鄙。
  ○注“土地”至“居也”
  ○释曰:景一寸差千里,一分则百里,但封邦国都鄙无过五百里已下,则取分,无取於寸。一分则百里,为男国,亦为大都。已上差之,二分则二百里子国,已外可知。若小都五十里,则为小分五分,若大夫二十五里,则为小分二分半。言“东西南北之深”者,景侵入为深,地之远近里数,侵入亦为深也。言相宅者,既欲度景,先相所居,乃後度之。

  以辨土宜土化之法,而授任地者。(土宜,谓九直所宜也。土化,地之轻重粪种所宜用也。任地者,载师之属。
  ○直,张力反。犀,直吏反。种,章勇反。)

  [疏]“以辨”至“地者”
  ○释曰:既为土方氏,非直度地相宅,亦当相地所宜,故须辨土宜并土化之法而授任地者,此谓以书作法授之。
  ○注“土宜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九之文,出於九职。言土宜,明是土地所宜,故以此推之。云“土化,地之轻重粪种所宜用也”者,谓若《草人职》“掌粪种之法”。地有九种,轻重不同,其所用粪种,若用麋、用牛之等是也。云“任地者,载师之属”者,载师掌任地事,下文廛里已下,皆是任地之事也。

  王巡守,则树王舍。(为之藩罗。)

  [疏]注“为之藩罗,”
  ○释曰:谓若掌舍设┕互之时,则此官亦为王於外周树藩罗。

  怀方氏掌来远方之民,致方贡,致远物,而送逆之,达之以节。(远方之民,四夷之民也。谕德延誉以来之。远物,九州之外无贡法而至者。达民以旌节,达贡物以玺节。)

  [疏]“怀方”至“以节”
  ○释曰:既职名“怀方”,怀,来也,故来远方之民,及致方贡之等。
  ○注“远方”至“玺节”
  ○释曰:知“谕德延誉以来之”者,经直言“来远方”,不言别有馀事,故惟晓谕以王之德美,又延引以王之美誉以招来之。云“远物,九州之外无贡法而至”者,此经上云“致方贡”,谓六服诸侯,又云“致远物”,宜是藩国。是以《大行人》上云“侯服世一见,其贡祀物”之等,下文云“藩国世一见,各以贵宝为贽”,文与此相当,故知义然也。知“达民以旌节,达贡物以玺节”者,达民则行道路,贡物即是货贿,故《掌节》云“道路用旌节,货贿以玺节”是也。

  治其委积、馆舍、饮食。(续食其往来。
  ○续食,音嗣。)

  [疏]注“续食”至“往来”
  ○释曰:按《遗人》云:“十里有庐,庐有饮食。三十里有宿,宿有委。五十里有市,市有积。”《司仪》云:“遂行如入之积。”是续食其往来也。

  合方氏掌达天下之道路,(津梁相奏,不得陷绝。
  ○奏,采豆反,本或作凑。)

  [疏]“合方”至“道路”
  ○释曰:官名“合方氏”,当使天下和,合故通达天下道路。

  通其财利,(茂迁其有无。)

  [疏]注“茂迁其有无”
  ○释曰:按《尚书 益稷》云:“懋迁有无化居。”禹治水後,懋勉天下,徙有之无,易其居积,若材木徙川泽,鱼盐徙山林,是通其财利。

  同其数器,(权衡不得有轻重。)

  [疏]注“权衡”至“轻重”
  ○释曰:施教设治之方,先须均其度量权衡,是以天子巡守及王者新升皆为此事。故《尧曰》及《舜典》、《明堂位》皆陈数器之等。郑知此数器是权衡者,下别见度量,故知义然。

  壹其度量,(尺丈釜锺不得有大小。)

  [疏]“壹其度量”
  ○释曰:此云“壹”,即上“同”也。郑云“不得有大小”者,按《律历志》,以子黍中者九十黍,黄锺之长千二百黍,其实一,合为合,十合为升,十升为斗,十斗为斛,百黍为铢,二十四铢为两,十六两为斤,三十斤为钧,四钧为石。一黍为一分,十分为寸,十寸为尺,十尺为丈,十丈为引。是五度五量皆有大小也。

  除其怨恶,(怨恶,邦国相侵虐。)

  [疏]注“怨恶”至“侵虐”
  ○释曰:合方氏欲使人和合,故除其邦国相怨恶,即相侵伐及相虐杀之等也。

  同其好善。(所好所善,谓风俗所高尚。
  ○好,呼报反,注及下同。高,如字,刘古到反。)

  [疏]注“所好”至“高尚”
  ○释曰:按《孝经》“乐以移风易俗”,既风俗既风俗别言,则风、俗异矣。风,谓政教所施,故曰上以风化下,又云“风以动之”,是也。俗,谓民所承袭,故曰“君子行礼,不求变俗”,是也。风所高,解好;俗所尚,解善也。

 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与其上下之志,(道犹言也,为王说之。四方,诸侯也。上下,君臣也。
  ○为,于伪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训方”至“之志”
  ○释曰:训方氏训四方美恶而向王言之,以其政事及君臣上下皆有善恶。

  诵四方之传道。(传道,世世所传说往古之事也。为王诵之,若今论圣德尧舜之道矣。故书“传”为“傅”,杜子春云:“傅当作传,书亦或为传。”
  ○传,直专反。注同。)

  [疏]“诵四方之传道”
  ○释曰:上所云政事及上下之志,知则向王道,未必诵之。此文,古昔之善道,恒诵之在口,王问则为王诵之。以其善道可传,故须诵之。

  正岁,则布而训四方,(布告以教天下,使知世所善恶。)

  [疏]注“布告”至“善恶”
  ○释曰:正岁,谓夏之建寅正月,则布告前所道所诵之事,教天下,使知世所善恶也。

  而观新物。(四时於新物出则观之,以知民志所好恶。志淫行辟,则当以政教化正之。
  ○恶,乌路反。行辟,下孟反,下匹亦反。)

  [疏]注“四时”至“正之”
  ○释曰:此训方观新物,知民善恶之情,谓若《王制》云:“命市纳贾,以知民之所好恶。志淫好僻,则当以政教化正之。”与此为类,故郑云以释经也。

 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,而正其封疆,无有华离之地。(杜子春云:“离当为杂,书亦或为杂。”玄谓“华”读为“亻瓜哨”之亻瓜,正之使不亻瓜邪离绝。
  ○华,依注音亻瓜,苦蛙反。哨,刘羊售反,沈且笑反。邪,似嗟反。)

  [疏]“形方”至“之地”
  ○释曰:形方氏主知四方土地形势,故使掌作邦国之地域大小形势,又当正其封疆,勿使相侵。
  ○注“杜子”至“离绝”
  ○释曰:王者地有亻瓜邪离绝,递相侵入不正,故今正之。亻瓜者,两头宽,中狭。邪者,谓一头宽,一头狭。云“亻瓜哨之亻瓜”者,《投壶礼》主人云“枉矢哨壶”,哨是不正之义,故读从之。

  使小国事大国,大国比小国。(比犹亲也。《易 比 象》曰:“先王以建万国,亲诸侯。”)

  [疏]“使小”至“小国”
  ○释曰:此亦如上《职方氏》云“大小相维”,义同。注言“亲诸侯”,使诸使相亲,递相朝聘是也。

  山师掌山林之名,辨其物与其利害,而颁之于邦国,使致其珍异之物。(山林之名与物,若岱畎丝,峄阳孤桐矣。利,其中人用者。害,毒物及螫噬之虫兽。
  ○畎,古犬反,刘孤茗反,又孤善反。峄,音亦。螫,音释,刘呼洛反。噬,音逝。)

  [疏]“山师”至“之物”
  ○释曰:此山师及下川师、原师等,皆是遥掌畿外邦国之内山川原隰之等,使出税珍异,以供王家也。
  ○注“山林”至“虫兽”
  ○释曰:按《禹贡》“青州”云:“岱畎丝”,畎,谷也,岱山之谷有之。“徐州”云:“峄阳孤桐”,孤,特也。峄山之阳,特生之桐,中为琴瑟。云“害毒物及螫噬之虫”者,谓元蛇蝮蝎之属也。岱畎、峄阳是其名。丝、孤桐是其物也。

  川师掌川泽之名,辨其物与其利害,而颁之于邦国,使致其珍异之物。(川泽之民与物,若泗滨浮磬,淮夷珠暨鱼,泽之萑蒲。
  ○,薄田反,刘扶忍反,沈音嫔。暨,沈其器反,又其气反。萑,音丸。)

  [疏]注“川泽”至“萑蒲”
  ○释曰:“徐州”云“泗滨浮磬,淮夷珠暨鱼”,注云:“泗水涯水中见石,可以为磬。珠,珠名。淮夷二水出珠为与美鱼。”

  {备逯}师掌四方之地名,辨其丘陵、坟衍、{备逯}隰之名。(地名,谓东原、大陆之属。
  ○坟,扶云反。)

  [疏]“{备逯}师”至“之名”
  ○释曰:《尔雅 释地》“高平曰原”,此虽以原为主,除山林川泽四者,馀丘陵坟衍原隰六者皆主之。故云“辨其丘陵”已下也。按郑注《大司徒》云:“土之高者曰丘,大阜曰陵,水涯曰坟,下平曰衍,高平曰原,平湿曰隰,皆有名。”
  ○注“地名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《尚书 禹贡》有“东原底平”、“大陆既作”,是地名也。

  物之可以封邑者。(物之,谓相其土地可以居民立邑。
  ○相,息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物之”至“立邑”
  ○释曰:按《小司徒》云“四井为邑”,据田中。千室之邑,据城。二者皆须其物色善恶,然後封民。

  匡人掌达法则、匡邦国而观其慝,使无敢反侧,以听王命。(法则,八法八则也,邦国之官府都鄙亦用焉。慝,奸伪之恶也。反侧犹背违法度也。《书》曰:“无反无侧,王道正直。”
  ○慝,他得反。犹背,音佩。)

  [疏]“匡人”至“王命”
  ○释曰:匡,正也。所以正人,故掌通达法则於天下邦国,而观其慝,使无慝恶,使无敢反侧也。
  ○注“法则”至“正直”
  ○释曰:云“法则,八法八则”者,按《大宰》云:“八法治官府,八则治都鄙”,谓王朝官府及畿内都鄙。今云以法则匡正邦国而观其慝,即据诸侯下都鄙。外内虽殊,八法八则治官府都鄙即同,故治官府都鄙亦用焉。云“背违法度”者,则是违法则也。《书》者,《洪范》“皇极”之章。

  扌覃人掌诵王志,道国之政事,以巡天下之邦国而语之,(道犹言也。以王之志与政事谕说诸侯,使不迷惑。
  ○语,鱼据反。说,如字,刘尸锐反。)

  [疏]“扌覃人”至“语之”
  ○释曰:“诵王志”者,在心为志,欲得使天下顺从,若扌覃取王之此志,又道国之政事,用此二事以巡国而语之,使不迷惑而向主。

  使万民和说而正王面。(面犹乡也。使民之心晓而正乡王。
  ○说,音悦。乡,许亮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使万”至“王面”
  ○释曰:以上二事向诸侯说之,使诸侯化民,而万民正向于王。

  都司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、车马、兵甲之戒令。(庶子,卿大夫士之子。车马兵甲,备军发卒。)

  [疏]“都司”至“戒令”
  ○释曰:此王都司马,故《序官》注:“都,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。司马主其军赋。”故此云“掌都之士庶子”者,《官伯》注云:“士,子。庶子,其支庶。”此都之士庶子亦然。云“及其众庶、车马、兵甲之戒令”者,若王家有军事,徵兵于采地都鄙,则都司马以书致於士庶子,有此众庶、车马、兵甲之戒令,士庶子受而依行之。

  以国法掌其政学,(政谓赋税也。学,德学道。
  ○政,音征,本亦作政,音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政谓”至“学道”
  ○释曰:云“政谓赋税”者,正谓军之赋税,无田税、泉税之等。知学是德学道,此亦依国子而言,政知亦是修德学道也。

  以听国司马。(听者,受行其所徵为也。国司马,大司马之属皆是。)

  [疏]注“听者”至“皆是”
  ○释曰:都司马所掌者,受大司马之法而戒令,令使都之士庶子,所有徵为皆取国之大司马之法。云“大司马之属皆是”者,经国司马不云大,则小司马、军司马、舆司马,皆得禀其戒令。

  家司马亦如之。(大夫家臣为司马者。《春秋传》曰“叔孙氏之司马戾”。
  ○,子公反。戾,力计反。)

  [疏]注“大夫”至“戾”
  ○释曰:按《序官》云:“家司马,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马。”郑云:“家,卿大夫采地。正,犹听也。公司马,国司马也。卿大夫之采地,王不特置司马,各自使其家臣为司马,主其地之军赋,往听政於王之司马,其以王命来有事,则曰国司马。”若然,是卿之小都,大夫采地,皆家自置司马之明文。引《春秋》者,《左氏》昭二十五年,叔孙氏之司马戾言其众曰:“若之何?”莫对。又曰:“我,家臣也,不敢知国。”彼是诸侯卿家自置司马。此王之卿大夫之家亦自置,引诸侯家法者,自置是同,故得引以况义也。

  ●卷三十四

  ◎秋官司寇第五

  [疏]郑目录云:“象秋所立之官。寇,害也。秋者,遒也,如秋义杀害收聚敛藏於万物也。天子立司寇,使掌邦刑,刑者所以驱耻恶,纳人於善道也。”

  惟王建国,辨方正位,体国经野,设官分职,以为民极。

  [疏]“惟王”至“民极”
  ○释曰:义已具在《天官》。

  乃立秋官司寇,使帅其属而掌邦禁,以佐王刑邦国。(禁,所以防奸者也。刑,正人之法。《孝经说》曰:“刑者亻刑也,过出罪施。”
  ○亻刑,音刑。)

  [疏]注“禁所”至“罪施”
  ○释曰:云“禁所以防奸者也”者,案《士师》“五禁以左右刑罚”。王者恐民以奸入罪,故先设禁示之,防其奸恶。若有不忌为奸,然後以刑罪之。云“刑,正人之法”者,刑期於无刑,以杀止杀,故云“刑,正人之法”也。云“《孝经说》曰”者,《孝经援神契》“五刑”章曰:“刑者,亻刑也。过出罪施者,下亻刑为著也。行刑者,所以著人身体。过误者出之,实罪者施刑。是以《尚书》云:‘眚灾肆赦,怙终贼刑。’”引之者,证司寇行刑当审慎也。

  刑官之属:大司寇,卿一人;小司寇,中大夫二人;士师,下大夫四人;乡士,上士八人,中士十有六人,旅下士三十有二人。(士察也,主察狱讼之事者。郑司农说以《论语》曰:“柳下惠为士师。”乡士,主六乡之狱。
  ○乡,音香,注同。)

  [疏]“刑官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自此已下论设官分职之事。云“刑官之属”者,此一句总为刑官六十官为目,故云之属。云“大司寇,卿一人”,六命。“小司寇,中大夫二人”,四命。“士师”者,秋官之考,虽“下大夫四人”,亦四命。“乡士”,其职云“掌国中”,国中兼百里内六乡,以八人分主六乡,故谓之乡士。“上士八人”,三命。“中士十有六人”,二命。“旅下士三十有二人”,一命。下士言旅,旅,众也,小官理众事也。
  ○注“士察”至“之狱”
  ○释曰:训“士”为“察”者,义取察理狱讼,是以刑官多称士。先郑引《论语》士师,欲见士官理狱讼之事。案:上代以来,狱官之名有异。是以《月令》乃“命大理瞻伤察疮”,郑注云:“有虞氏曰士,夏曰大理,周曰大司寇。”天子诸侯同,故鲁有司寇,晋魏绛亦云“归死於司寇”。至於衰世,国异政,家殊俗,官名随意所造。故僖二十八年,晋有士荣为大士;文十年,楚子西云“臣归死於司败”;《论语》云“陈司败”;昭十四年,士景伯如楚,叔鱼摄理:是後官号不同者也。

  府六人,史十有二人,胥十有二人,徒百有二十人。

  [疏]“府六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府,治藏吏。史,作文书。胥为什长。徒给繇役。义已在《天官疏》。自大司寇已下,至胥徒,皆是周官别职,故各有职而同府史也。

  遂士,中士十有二人,府六人,史十有二人,胥十有二人,徒百有二十人。(遂士,主六遂之狱者。)

  [疏]注“遂士”至“狱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其职云“掌四郊”,四郊有六遂之狱故也。乡士主六乡之狱,遂士主六遂之狱,所以乡士使上士,官尊而人少,遂士使中士,官卑而人多者,六遂去王远,故官卑;以六遂在远郊外,兼主公邑,地广人众,故官多。

  县士,中士三十有二人,府八人,史十有六人,胥十有六人,徒百有六十人。(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县。县士,主县之狱者。)

  [疏]注“距王”至“狱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野”,谓掌三等公邑之狱。故郑於《县士职》注云:“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,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县,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。郊外曰野,大总言之。”故其职云掌野。其六遂之中,公邑之狱,遂士兼掌之矣。既三处狱并掌,而此注云“距王城三百里至四百里曰县”,以不主三百里中、五百里中狱者,县在四百里中,故举中以言,其实外内皆掌之耳。

  方士,中士十有六人,府八人,史十有六人,胥十有六人,徒百有六十人。(方士,主四方都家之狱者。)

  [疏]注“方士”至“狱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都家”,郑彼注云:“都,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。家,大夫之采地。”主此三等采地之狱,采地在王城四方,故云“方士”也。是以郑此注云“方士,主四方都家之狱者”也。

  讶士,中士八人,府四人,史八人,胥八人,徒八十人。(讶,迎也。士官之迎四方宾客。
  ○讶,五嫁反。)

  [疏]注“讶迎”至“宾客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四方之狱讼”,非直迎宾客,以狱讼为主,故亦士言之也。

  朝士,中士六人,府三人,史六人,胥六人,徒六十人。(朝士主外朝之法。
  ○朝,直遥反,卷内同。)

  [疏]注“朝士”至“之法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建邦外朝之法”,左九棘、右九棘之事,以朝士为询众庶,谳疑狱,故属秋官。但序官之法,秋官虽为刑狱所施,至於防禁之属,皆在秋官,又於宾客是主人所敬,故乡饮酒坐宾於西北,象天地严凝之气始於西南,盛於西北,是以宾客之事亦属焉。云“朝士主外朝之法”者,天子诸侯皆三朝:内朝二,路门外与路寝庭是也;外朝一,此朝在皋门内、库门外是也。

  司民,中士六人,府三人,史六人,胥三人,徒三十人。(司民主民数。)

  [疏]注“司民主民数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登万民之数”,凡断狱弊讼,必须知民年几老幼,是以司民虽非刑狱,连类在此也。

  司刑,中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胥二人,徒二十人。

  [疏]“司刑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五刑之法,以丽万民之罪”,故其职在此。

  司剌,下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徒四人。(剌,杀也。三讯罪定则杀之。
  ○剌,七赐反。讯,言信。)

  [疏]注“剌杀”至“杀之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三剌、三宥、三赦之法”,亦是刑狱之类,故在此。

  司约,下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徒四人。(约,言语之约束。
  ○约,刘於妙反,一音如字,注同。束,刘诗树反,一音如字。)

  [疏]“司约”至“四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。

  司盟,下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徒四人。(盟,以约辞告神,杀牲歃血,明著其信也。《曲礼》曰:“莅牲曰盟。”
  ○约,於妙反。歃,所洽反。)

  [疏]注“盟以”至“曰盟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盟载之法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。

  职金,上士二人,下士四人,府二人,史四人,胥八人,徒八十人。(职,主也。)

  [疏]“职金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凡金玉之戒令”,又云“掌受金罚、货罚”,亦是刑狱之事,故在此。

  司厉,下士二人,史一人,徒十有二人。(犯政为恶曰厉。厉士主盗贼之兵器及其奴者。)

  [疏]注“犯政”至“奴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盗贼之任器”,又云“其奴,男子入于罪隶”,亦是刑狱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犯政为恶曰厉”者,厉是恶鬼杀厉之事,故以造恶为厉也。云“厉士主盗贼之兵器”者,其职文也。

  犬人,下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贾四人,徒十六人。(
  ○贾,音嫁,又音古。)

  [疏]“犬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凡祭祀,共犬牲”。犬是金畜,故《五行传》云:“二曰言,言之不从,则有犬祸。”故连类在此。犬有两义,案《说卦》“艮为狗”,艮卦在丑,艮为止,以能吠守止人,则属艮,以能言,则属兑,兑为言故也。

  司圜,中士六人,下士十有二人,府三人,史六人,胥十有六人,徒百有六十人。(郑司农云:“圜,谓圜土也。圜土,谓狱城也。今狱城圜。《司圜职》中言‘凡圜土之刑人也’,以此知圜谓圜土也。又《大司寇职》曰‘以圜土聚教罢民’,故《司圜职》曰‘掌收教罢民’。”
  ○圜,于权反。罢,音皮,下同。)

  [疏]“司圜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圜土之刑人”,亦刑狱之事,故在此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罢民”
  ○释曰:先郑所引皆当其义,故後郑从之。但狱城圜者,东方主规,规主仁恩,凡断狱以仁恩求出之,故圜也。

  掌囚,下士十有二人,府六人,史十有二人,徒百有二十人。(囚,拘也,主拘系当刑杀之者。)

  [疏]注“囚拘”至“之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守盗贼,凡囚者”。刑狱之事,故在此也。

  掌戮,下士二人,史一人,徒十有二人。(戮犹辱也,既斩杀又辱之。)

  [疏]注“戮犹”至“辱之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斩杀贼谍而搏之”。刑罪之事,故在此。

  司隶,中士二人,下士十有二人,府五人,史十人,胥二十人,徒二百人。(隶,给劳辱之役者。汉始置司隶,亦使将徒治道沟渠之役,後稍尊之,使主官府及近郡。)

  [疏]注“隶给”至“近郡”
  ○释曰:以隶是罪人为奴仆,故知“给劳辱之役”也。又引“汉始置司隶”云云者,以汉时司隶官与周同,故举以为况也。

  罪隶,百有二十人。(盗贼之家为奴者。)

  [疏]“罪隶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此中国之隶言罪隶。古者身有大罪,身既从戮,男女缘坐,男子入於罪隶,女子入於舂槁,故注云“盗贼之家为奴者”。蛮隶已下,皆百二十人者,郑云“凡隶众矣,此其选以为役员”者,谓隶中选取善者,以为役之员数为限。其馀众者以为隶民,故《司隶职》云“帅其民而搏盗贼,役国中之辱事”之等,是百二十人外谓之民者也。

  蛮隶,百有二十人。(征南夷所获。)

  闽隶,百有二十人。(闽,南蛮之别。
  ○闽,亡巾反,又音文。)

  夷隶,百有二十人。(征东夷所获。)

  貉隶,百有二十人。(征东北夷所获。凡隶众矣,此其选以为役员,其馀谓之隶民。
  ○貉,音陌。)

  布宪,中士二人,下士四人,府二人,史四人,胥四人,徒四十人。(宪,表也。主表刑禁者。)

  [疏]注“宪表”至“禁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宪邦之刑禁”,故在此也。知宪不为法,而为表宪者,又案其职云:“正月之吉,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,而宪邦之刑禁。”明宪为表悬,示人使知者也。

  禁杀戮,下士二人,史一人,徒十有二人。(禁杀戮者,禁民不得相杀戮。)

  [疏]“禁杀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司斩杀戮者,以告而诛之”,是禁民相杀戮之事,故在此也。

  禁暴氏,下士六人,史三人,胥六人,徒六十人。

  [疏]“禁暴”。
  ○释曰:此亦谓禁民不得相陵暴。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”,亦是防禁之事,故在此也。

  野庐氏,下士六人,胥十有二人,徒百有二十人。(庐,宾客行道所舍。)

  [疏]注“庐宾”至“所舍”。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达国道路”,又云“掌凡道禁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知庐是“宾客行道所舍”者,见《遗人》云“十里有庐,三十里有宿”,故知之也。

  蜡氏,下士四人,徒四十人。(蜡,骨肉腐臭,蝇虫所蜡也。《月令》曰“掩骼埋<骨此>”,此官之职也。蜡读如狙司之狙。
  ○蜡,清预反,注同。蝇,以绳反。骼,更白反。,亡皆反,本又作埋。<骨此>,本又作,似赐反。)

  [疏]注“蜡骨”至“之狙”。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除<骨此>”,又云“凡国之大祭祀,禁刑者、凶服者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。引《月令》“掩骼埋<骨此>”者,案彼注“骨枯曰骼,肉腐曰<骨此>”。掩亦埋,但骼<骨此>不同,故别言也。言骼<骨此>者,凡人物皆是。云“蜡读如狙司之狙”者,俗有狙司之言,故读从音也。若然,《月令》所云是春时,今不在《春官》者,彼《月令》为春时阳,不欲阴之事,故在春,此取禁戒之事,故在秋也。

  雍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雍,谓堤防止水者也。
  ○雍,於勇反,刘如字,注同。堤,丁兮反。)

  [疏]注“雍谓”至“者也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沟渎浍池之禁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

  萍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郑司农云“萍读为并,或为萍号起雨之萍”。玄谓今《天问》萍号作萍。《尔雅》曰:“萍,,其大者。”读如“小子言平”之平。萍氏主水禁,萍之草无根而浮取,名於其不沈溺。
  ○萍,音平,又蒲丁反。并,蒲丁反,《尔雅》云:“,黄并”。萍号,蒲丁反。萍,上音平。)

  [疏]“萍氏”
  ○释曰:按其职云“掌国之水禁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沉溺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萍”为“并”,取音同。云“或为萍号起雨之萍”者,亦《天问》之文。萍亦浮萍之草也。玄谓“今《天问》”者,《离骚》有《天问》篇,天不可问,故以《天问》为名。此就足先郑,音义同。引《尔雅》“萍,,其大者”者,此以义相晓也。云“读如‘小子言平’之平”者,俗读,取音同,皆取萍水草无根而浮不沉,禁人使不沉溺如萍也。

  司寤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寤,觉也,主夜觉者。
  ○觉,音教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寤觉”至“觉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御晨行者,禁宵行者、夜游者”,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言“寤,觉也,主夜觉者”,凡人之寐卧恒在寝,得禁之者,人有夜寐忽觉而漫出门者,故谓之为夜觉也。

  司ピ氏,下士六人,徒十有六人。(ピ,火也,读如卫侯毁之毁,故书“毁”为“垣”,郑司农云“当为ピ”。
  ○ピ,音毁,注毁同。ピ,刘音袁。)

  [疏]注“ピ火”至“为ピ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取明火,及以木铎修火禁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读如卫侯毁之毁”者,《春秋左氏》“卫侯毁灭邢”,《诗》云“王室如毁”,毁,亦火之别名也。

  条狼氏,下士六人,胥六人,徒六十人。(社子春云:“条当为涤器之涤。”玄谓涤,除也。狼,狼扈道上。
  ○条,音涤,徒历反,注同。)

  [疏]“条狼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当执鞭以趋辟”,凡誓仆及誓驭之等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
  ○注“杜子”至“道上”
  ○释曰:云“涤器之涤”者,读从《特牲》、《少牢》涤祭器等之涤也。云“狼,狼扈道上”者,谓不蠲之物在道,犹今言狼藉也。

  闾氏,下士二人,史一人,徒十有二人。(闾谓里门。)

  [疏]注“闾谓里门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比国中宿互橐”者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闾谓里门”者,《尔雅》云:“巷门谓之闾。”故知是二十五家之里门也。

  冥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郑司农云:“冥读为《冥氏春秋》之冥。”玄谓冥方之冥,以绳縻取禽兽之名。
  ○冥,如字,又莫历反。縻,亡皮反。)

  [疏]“冥氏”至“八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设弧张,为阱护以攻猛兽”,是冥然使之不觉,亦是禁守之事,故在此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之名”
  ○释曰:云《冥氏春秋》者,冥氏作《春秋》,书名,若晏子《吕氏春秋》之类,取其音读也。後郑云“冥方之冥”,亦取音同。云“以绳縻取禽兽之名”者,解冥是冥然使不觉之意也。

  庶氏,下士一人,徒四人。(庶读如药煮之煮,驱除毒蛊之言。书不作蛊者,字从声。
  ○庶,音煮,又章预反。蛊,音古。)

  [疏]注“庶读”至“从声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除毒蛊”,是除恶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庶读如药煮之煮”者,俗读,意取以药煮去病,去毒蛊亦如是。云“书不作蛊者,字从声”者,除蛊者,庶是去之意,故为庶不为蛊也,是其取声。

  穴氏,下士一人,徒四人。(穴搏蛰兽所藏者。
  ○搏,音博,刘音付。蛰,直立反。)

  [疏]注“穴搏”至“藏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政蛰兽”,是除猛恶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穴搏蛰兽所藏”者,凡兽蛰皆藏在穴中,故以穴为官名,使取蛰兽也。

  {羽是}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{羽是},鸟翮也。郑司农云:“{羽是}读为翅翼之翅。”
  ○{羽是},音翅,失豉反,又吉豉反。)

  [疏]注“{羽是}鸟”至“之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攻猛鸟”,亦是除恶之义,故在此。云“{羽是},鸟翮也”者,羽本曰翮,凡鸟有羽{羽是}者皆有翮,故云“{羽是},鸟翮也”。凡{羽是}、翅皆作翅,不作{羽是},故彼从之也。

  柞氏,下士八人,徒二十人。(柞,除木之名。除木者必先校剥之。郑司农云:“柞读为音声之,屋笮之笮。”
  ○柞,侧百反,注屋笮皆同。校,古饱反。)

  [疏]“柞氏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攻草木”,亦是除恶之义,故在此。
  ○注“柞除”至“之笮”
  ○释曰:知柞是“除木之名”者,见《诗》云“载芟载柞”,芟是除草,明柞是除木。云“除木者必先刊剥之者,见其职云:“夏日至,令刊阳木而火之。冬日至,令剥阴木而水之。”是先刊剥之。先郑读“柞”为“音声之”者,读从《春秋》“行扈”之。又为“屋笮之笮”者,俗读,皆从音同也。

  氏,下士二人,徒二十人。(书“”或作“夷”。郑司农云:“掌杀草,故《春秋传》曰:‘如农夫之务去草,芟夷蕴崇之。’又今俗间谓麦下为夷下,言芟夷其麦,以其下种禾豆也。”玄谓“”读如剃小儿头之剃。书或作夷。此皆剪草也,字从类耳”。《月令》曰“烧行水”,谓烧所芟草乃水之。
  ○,字或作雉,同,它计反,徐庭计反。去,起吕反。芟,所御反。蕴,纡粉反,徐忧群反。剃,它计反。)

  [疏]“氏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杀草”,亦是除恶之义,故在此也。
  ○注“书”至“水之”
  ○释曰:先郑从古书“”为“夷”,故引古今而为证也。《春秋》者,《左氏传》隐六年,“夏五月,郑伯侵陈。往岁郑伯请成於陈,陈侯不许。五父谏曰:‘亲人善邻,国之宝也。’又云:“周任有言曰:‘为国家者,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,芟夷蕴崇之。’”注云:“芟,刈。夷,杀。蕴,积。崇,聚。”“玄谓读如剃小儿头之剃”者,俗读也。云“字从类耳”者,人发之剃从发,草还草下为之,故云类也。《月令》者,仲夏令,引之者,欲见草须烧之,又须水之意也。

  {折石}蔟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郑司农云:“{折石}读为レ,蔟读为爵蔟之蔟,谓巢也。”玄谓{折石},古字从石,折声。
  ○{折石},音摘,它历反,徐丈列反,沈敕彻反,李又思亦反。蔟,仓独反。)

  [疏]“折蔟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覆夭鸟之巢”,是除恶之类,故在此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折声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{折石}”为“レ”,後郑不从者,先郑意以为杖レ破之,故从“レ”,後郑意以石物等投掷为义,故不从。先郑又云“蔟”为爵蔟之“蔟”者,爵蔟是雀窠,後郑从之。“玄谓{折石},古字从石,折声”者,以石投掷毁之,故古字从石,以折为声,是上声下形字也。

  翦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翦,断灭之言也,主除蛊蠹者。诗云:“实始翦商。”
  ○蠹,都路反。)

  [疏]注“翦断”至“翦商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院“掌除蠹物”,故郑云“翦,断灭言之也,主除蛊蠹者”,故在此。引《诗》者,证翦是翦除。

  赤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赤犹言扌赤拔也,主除虫豸自埋者。
  ○赤,如字,一音采昔反。,徐音跋,畔末反,刘房末反。扌赤,采昔反,徐呼陌反。拔,畔末反,刘房末反,或蒲八反。豸,直氏反。)

  [疏]注“赤”至“埋者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除墙屋”,注“除虫豸藏逃其中者”,《尔雅 释虫》云:“有足曰虫,无足曰豸。”亦是除恶之义,故在此。言“赤犹言扌赤拔”者,拔,除去之也。

  蝈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郑司农云:“蝈读为蜮,蜮,虾也。《月令》曰‘蝼蝈鸣’,故曰‘掌去{圭黾}黾’。{圭黾}黾,虾蟆属。书或为‘掌去虾蟆’。”玄谓蝈,今御所食蛙也。字从虫,国声也。蜮乃短狐与。
  ○蝈氏,音古获反,注同,刘又音国。蜮,刘音或,一音古获反。虾,音遐。蟆,音麻。蝼,音楼。{圭黾},户蜗反,又斛佳反。黾,莫幸反。蛙,户蜗反,刘斛佳反,沈和隹反。蜮,音或。与,音馀,下官与同。)

  [疏]“蝈氏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去{圭黾}黾”,亦是除恶之义,故在此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狐与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蝈为蜮,又以蜮为虾蟆,後郑不从,{圭黾}黾,虾蟆属,是其类也。云“书或为掌去虾蟆”者,於义可也。“玄谓蝈,今御所食蛙也”者,蛙、蝈为一物。云“字从虫,国声也”者,国与蝈为声,所谓左形右声者也。云“蜮乃短狐与”者,案庄公十八年“秋,有蜮”,服云:“短狐,南方盛暑所生,其状如鳖,古无今有。含沙射人入肉中,其疮如疥,遍身中蜮蜮,故曰灾,礼曰惑君则有。”案《五行志》,刘向以为蜮生南越,由齐姜淫惑庄公,故生於鲁。

  壶涿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壶谓瓦鼓。涿,击之也。故书“涿”为“独”。郑司农云:“独读为浊其源之浊,音与涿相近,书亦或为浊。”
  ○涿,陟角反,又音浊。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“壶涿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除水虫”,亦是除恶之类,故在此也。
  ○注“谓”至“为浊”
  ○释曰:乃盛酒之器,非可涿之物,故知是瓦鼓。必知是瓦者,虽无正文,《考工记》有陶人、<方瓦>人造瓦器,驱水虫,非六鼓,故知瓦鼓也。先郑虽读涿为浊,声转字误,故为浊,犹从涿为义,故後郑引之在下。“浊其源”,《大玄经》文也。

  庭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庭氏主射妖鸟,令国中清如庭者也。
  ○射,食亦反。清,才性反,又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庭氏”至“者也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射国中妖鸟”,亦是除恶之类,故在此也。

  衔枚氏,下士二人,徒八人。(衔枚,止言语嚣ん也。枚,如箸,横衔之,为纟画结於项。
  ○嚣,五高反,一音许骄反,下同。灌,音欢。箸,直虑反。纟画,户卦反,又胡麦反。)

  [疏]注“衔枚”至“於项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大祭祀令禁无嚣”,亦是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状如箸,横衔之,为之纟画结於项”者,纟画,谓以组为之,系著两头,於项後结之。

  伊耆氏,下士一人,徒二人。(伊耆,古王者号。始为蜡,以息老物。此主王者之齿杖。後王识伊耆氏之旧德,而以名官与?今姓有伊耆氏。
  ○耆,巨之反。蜡,仕诈反。)

  [疏]“伊耆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共杖”,杖,老者所依,秋是长老之方,故在此。
  ○注“伊耆”至“耆氏”
  ○释曰:案《明堂位》云:“土鼓、蒉桴、苇,伊耆氏之乐也。”郑注亦云“伊耆氏,古天子有天下之号”。云“始为蜡,以息老物”者,《郊特牲》文。引之者,取息老物,证伊耆供杖於老者之事故也。云“此主王者之齿杖,後王识伊耆氏之旧德,而以名官与”者,言後王职伊耆氏之旧德,则周家以前为後王,至周又因之,故不指周而云後王也。

  大行人,中大夫二人。小行人,下大夫四人。司仪,上士八人,中士十有六人。行夫,下士三十有二人,府四人,史八人,胥八人,徒八十人。(行夫,主国使之礼。
  ○使,所吏反。)

  [疏]“大行”至“行夫”
  ○释曰:此四官在此者,皆主宾客严凝之事故也。亦谓别职同官,故四官各有职司,而共府史胥徒也。
  ○注“行夫”至“之礼”
  ○释曰:大行人、小行人、司仪皆掌宾客之礼,不见注解,至行夫独注之,以官独多於馀官,以主国使之礼,至於美恶无礼皆使之,故官多於馀官也。

  环人,中士四人,史四人,胥四人,徒四十人。(环犹围也。主圜宾客、任器,为之守卫。
  ○环,户关反,刘户串反。)

  [疏]注“环犹”至“守卫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宾客舍则授馆,令聚拓”,亦是禁守之事,故在此也。云“主围宾客之任器,为之守卫”者,其职文也。

  象胥,每翟上士一人,中士二人,下士八人,徒二十人。(通夷狄之言者曰象。胥,其有才知者也。此类之本名,东方曰寄,南方曰象,西方曰狄,北方曰译。今总名曰象者,德先致南方也。
  ○知,音智。,丁兮反。译,音亦。)

  [疏]注“通夷”至“方也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四夷之国使,以传宾主之语”,故亦连类在此也。云“此类之本名东方”已下,皆《王制》文。云“寄”者,宾主不相解语,故寄中国於东夷,又寄东夷语於中国,使相领解。云“象”者,传南方於中国,还象中国以传之。与南方人语,则还象南方语而传之。云“狄”者,郑彼注云“之言知也”,虽不训狄,狄即敌也,谓言语相敌,使之知也。云“北方曰译”者,译,即易,谓换易言语,使相解也。云“总名曰象”者,四方别称,经唯有一象,故云总名曰象。云“周之德先致南方也”者,即《诗》序所云“文王之德,被於江汉”是也。又《书》序云“巢伯来朝”,注“巢伯,殷之诸侯,闻武王克商,慕义而来朝”,此皆致南方,故象得总名也。

  掌客,上士二人,下士四人,府一人,史二人,胥二人,徒三十人。

  [疏]“掌客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宾客牢礼之陈”,亦是宾客严凝象秋,故在此。

  掌讶,中士八人,府二人,史四人,胥四人,徒四十人。(讶,迎也。宾客来,主迎之。郑司农云:“讶读为‘跛者讶跛者’之讶。”
  ○跛,波可反。)

  [疏]注“讶迎”至“之讶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迎宾客”,故连类在此。先郑云“‘跛者讶跛者’之讶”,此《公羊传》文。时晋使克聘齐,克跛,齐使跛者往御。御亦讶,故读从之也。

  掌交,中士八人,府二人,史四人,徒三十有二一人。(主交通结诸侯之好。
  ○好,呼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主交”至“之好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九禁之难”,有禁戒之事,故在此也。

  掌察,四方中士八人,史四人,徒十有六人。

  掌货贿,下士十有六人,史四人,徒三十有二人。

  [疏]“掌察四方”、“掌货贿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盖督察邦国之事,及掌邦国所致货贿,但二官阙,不可强言也。

  朝大夫,每国上士二人,下士四人,府一人,史二人,庶子八人,徒二十人。(此王之士也,使主都家之国治,而命之朝大夫云。
  ○治,直史反。)

  [疏]“朝大”至“十人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案其职云“掌都家之国治”,因有邦国宾客在秋,都家之治亦在此。
  ○注“此王”至“夫云”
  ○释曰:此云“每国上士二人”,是王朝之士。以其主采地之国治,事重,则名之曰朝大夫云。畿内三等采地,地虽有百里、五十里、二十五里,总谓之国,若《王制》云九十三国也。云“庶子”者,盖亦主采地之诸子。今在府史之下,盖官长所自辟除也。

  都则,中士一人,下士二人,府一人,史二人,庶子四人,徒八十人。(都则,主都家之八则者也。当言每都,如朝大夫及都司马云。)

  [疏]注“都则”至“马云”
  ○释曰:此官已阙,郑知主八则者,《太宰》云“八则治都鄙”,此经云“都则”,故知则,八则也。

  都士,中士二人,下士四人,府二人,史四人,胥四人,徒四十人,家士亦如之。(都家之士,主治都家吏民之狱讼,以告方士者也。亦当言每都。)

  [疏]注“都家”至“每都”
  ○释曰:在此者,此宫虽阙,义理可言。以其称士,则知主狱,故郑云“都家之士,主治都家吏民之狱讼,以告方士者也”。必知王家不置都士,而云都家之士者,以其都司马使王自为之,家司马家自置司马,以司马主军事重,故王置都司马,此刑事轻於军,故都家王皆不置都士,但已有方士主其狱,故使都家之士以狱告也。

  大司寇之职,掌建邦之三典,以佐王刑邦国,诘四方,(典,法也。诘,谨也。《书》曰:“王耗荒,度作详刑,以诘四方。”
  ○诘,起吉反。耗,莫报反。度,待洛反。)

  [疏]“大司”至“四方”
  ○释曰:《大司寇》云“佐王刑邦国,诘四方”,不言刑王国,诘畿内者,王官不嫌不刑诘在内,故举外以见内也。《大宰》云“以六典治邦国”,今此更言建“三典”者,彼六典自是六官之典,此三典是刑之三典,与彼别,故司寇别施之。
  ○注“典法”至“四方”
  ○释曰:“典,法也。”案《大宰》注云“典法,则所用异,异其名也”,故云典法也。引《书》者,《吕刑》篇文,“吕侯训夏赎刑,王耄荒,度作详刑以诘四方”。谓周穆王老耄乱荒忽,犹能用贤量度详审之刑,以诘谨四方。引之者,证诘为谨义也。

  一曰刑新国用轻典,(新国者,新辟地立君之国。用轻法者,为其民未习於教。
  ○为,于伪反。)

  [疏]注“新国”至“於教”
  ○释曰:云“新国者,新辟地立君之国”者,谓若世衰,夷秋内侵,国君诛灭,圣人後作,日辟国百里,既攘夷狄,国空无主,民不独治,须立君化之。则是“新辟地立君之国”者也。赵商问:“《族师职》曰:‘四闾为族,八闾为联,使之相保相受,刑罚庆赏相及。’在《康诰》曰:‘父不慈,子不孝,兄不友,弟不恭,不相及也。’族师之职,邻比相坐,《康诰》之云,门内尚宽。不知《书》、《礼》是错,未达指趣。”答曰:“族师之职,周公新制礼,使民相拱敕之法。《康诰》之时,周法未定天下,又新诛三监,务在尚宽,以安天下。先後量时,各有云为,乃谓是错也?”若然,言周公之时,未定天下,即是新国,更云新诛三监,假令周法先定,新诛之国亦是新国,故此云新辟地立君也。

  二曰刑平国用中典,(平国,承平守成之国也。用中典者,常行之法。)

  [疏]注“平国”至“之法”
  ○释曰:云“平国,承平守成之国也”者,谓先君受封,後君承前平安,守持成立之国,民已被化,则用常行之法以治之。

  三曰刑乱国用重典。(乱国,篡弑叛逆之国。用重典者,以其化恶伐灭之。
  ○篡,初患反。杀,音试,本亦作弑。)

  [疏]注“乱国”至“灭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乱国,篡弑叛逆之国”者,谓若州吁篡国,崔杼弑君,臧纥叛鲁,此皆逆乱之国。如此之国,民起恶心,故於常法之外,为恶者则当伐灭之也。

  以五刑纠万民:(刑亦法也。纠犹察异之。)

  [疏]注“刑亦”至“异之”
  ○释曰:此五刑,与寻常正五刑墨、劓之等别,刑亦法也。此五法者,或一刑之中而含五,或此五刑全不入五刑者。云“纠犹察异之”者,谓万民犯五刑,察取与之罪,使别异善恶,则《尚书 毕命》云“旌别淑慝,表厥宅里”是也。

  一曰野刑,上功纠力;(功,农功。力,勤力。)

  [疏]注“功农”至“勤力”
  ○释曰:以其言野,则国外,若卿大夫云“野自六尺”之类。既言在野为功,故知功是农功,力,勤力也。

  二曰军刑,上命纠守;(命,将命也。守,不失部伍。
  ○守,刘音狩,注同。将,子匠反。)

  [疏]注“命将”至“部伍”
  ○释曰:以其在军,困外之事,将军裁之,故知命是将命也。军行必有部分卒伍,故云“不失部伍”也。

  三曰乡刑,上德纠孝;(德,六德也。善父母为孝。)

  [疏]注“德六”至“为孝”
  ○释曰:谓在乡中之刑。《大司徒》云:“以乡三物教万民,一曰六德,知、仁、圣、义、忠、和。”既言在乡,故知德是六德教民者,非教国子三德、咎由九德者也。“善父母为孝”,《尔雅 释训》文。

  四曰官刑,上能纠职。(能,能其事也。职,职事理。)

  [疏]注“能能”至“理”
  ○释曰:知“能是能其事。职,职事理”者,以其言官,官中见能、见职,明知义然。

  五曰国刑,上愿纠暴。(愿,悫慎也。“暴”当为“恭”字之误也。
  ○愿,音<原页>,刘又音原。依注暴作恭。悫,苦角反。)

  [疏]注“愿悫”至“误也”
  ○释曰:知为“恭”不作“暴”者,以其上四刑,皆纠察其善,不纠其恶,以类言之,故知是恭。恭又似暴字,故云“字之误也”。

  以圜土聚教罢民,(圜土,狱城也。聚罢民其中,困苦以教之为善也。民不愍作劳,有似於罢。
  ○罢,音皮,注下皆同。愍,音敏,刘亡觐反,《尚书》作愍,音敏,又作昏,皆训强。)

  [疏]注“圜土”至“於罢”
  ○释曰:此已下说罢民。云“教之”者,正谓夜入圜土,昼则役之司空,困苦则归善。郑云“困苦以教之为善”。云“民不愍作劳,有似於罢”者,罢谓困极罢弊,此圜土被囚而役,是不愍强作劳之民,有似罢之人也。

  凡害人者,之圜土而施职事焉,以明刑耻之。(害人,谓为邪恶已有过失丽於法者。以其不故犯法,之圜土,系教之,庶其困悔而能改也。,置也。施职事,以所能役使之。明刑,书其罪恶於大方版,著其背。
  ○,之豉反,又音示。邪,似嗟反,下同。著,丁略反,一音直略反。)

  [疏]注“害人”至“其背”
  ○释曰:云“害人,谓为邪恶,已有过失丽於法者”,案《司救职》云:“凡民之有邪恶者,三让而罚,三罚而士加明刑,耻诸嘉石,役诸司空。”即此下文者是也。此谓语言无忌,悔慢长老,过浅,直坐之嘉石,不入圜土者也。彼下文又云:“其有过失者,三让而罚,三罚而归於圜土。”此谓抽拔兵剑,误以伤人,罪重,不坐嘉石,径入圜土,昼日亦役之司空,夜入圜土者也。此罢民,本无故心,直是过误,此入五刑者为轻,比坐嘉石者为重,故云已丽於法,丽於法,是入圜土者也。

  其能改过,反于中国,不齿三年,(反于中国,谓舍之还於故乡里也。《司圜职》曰:“上罪三年而舍,中罪二年而舍,下罪一年而舍。”不齿者,不得以年次列於平民。)

  [疏]“其能”至“三年”
  ○释曰:云“能改”,正谓在圜土不出,自思己过,是能改也。
  ○注“反于”至“平民”
  ○释曰:言“反于中国”者,《虞书》有“五宅三居”,彼不在中国,此则反还於故乡里也。引《司圜职》已下,见舍之远近。此所舍乡,则《玉藻》所谓“垂五寸,惰游之士也”是也。

  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,杀。(出谓逃亡。)

  [疏]“其不”至“者杀”
  ○释曰:云“不能改”,正谓不能伏思已过而出圜土也。

  以两造禁民讼,入束矢於朝,然後听之。(讼,谓以财货相告者。造,至也。使讼者两至,既两至,使入束矢乃治之也。不至,不入束矢,则是自服不直者也。必入矢者,取其直也。《诗》曰“其直如矢”。古者一弓百矢,束矢其百亩与?
  ○造,七报反,注同。个,古贺反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以两”至“听之”
  ○释曰:此并下二经,论禁民狱讼,不使虚诬之事。言“禁”者,谓先令入束矢,不实则没入官。若不入,则是自服不直,是禁民省事之法也。
  ○注“讼谓”至“个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讼,谓以货财相告者”,以对下文“狱,是相告以罪名”也。此相对之法。若散文则通,是以卫侯与元亘讼,是罪名亦曰讼。云“古者一弓百矢”者,《尚书 文侯之命》,平王赐晋文侯,及僖二十八年,襄王赐晋文公,皆云“彤弓一,彤矢百”,故知一弓百矢。云“束矢其百个与”者,彼是所赐,此乃入官,约同之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《泮水》诗云“束矢其搜”,毛云:“五十矢曰束。”彼郑从之者,彼或据在军矢数,与受赐者异,故从《毛传》也。

  以两剂禁民狱,入钧金,三日乃致于朝,然後听之。(狱,谓相告以罪名者。剂,今券书也。使狱者各赍券书,既两券书,使入钧金,又三日乃治之,重刑也。不券书,不入金,则是亦自服不直者也。必入金者,取其坚也。三十斤曰钧。
  ○两剂,子随反。)

  [疏]“以两”至“听之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听争罪之事,与上听讼有异,此则各遣持剂之书契,又入金不入矢,“三日乃致于朝”者,皆谓以狱事重於讼事,故郑云重刑也。
  ○注“狱谓”至“曰钧”
  ○释曰:云“狱谓相告以罪名”者,对前相告以财货为讼也。云“剂,金券书也”者,《小宰》云:“听卖买以质剂。”《质人》云:“大市以质,小市以剂。”郑《小宰》注云:“簿书之最目,狱讼之要辞,皆曰契。”则剂谓券书者,谓狱讼之要辞,若王叔氏不能举其契是也。“三十斤曰钧”,《律历志》文。

  以嘉石平罢民,(嘉石,文石也。树之外朝门左。平,成也。成之使善。
  ○文石,如字,刘音问。树音树。)

  [疏]注“嘉石”至“使善”
  ○释曰:此嘉石肺石在《朝士职》,朝士属大司寇,故见之耳。云“嘉石,文石也”者,以其言嘉,嘉善也。有文乃称嘉,故知文石也。欲使罢民思其文理,以改悔自修。树之外朝门左,朝士文也。

  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於法,而害於州里者,桎梏而坐诸嘉石,役诸司空。重罪旬有三日坐,期役;其次九日坐,九月役;其次七日坐,七月役;其次五日坐,五月役;其下罪三日坐,三月役;使州里任之,则宥而舍之。(有罪过,谓邪恶之人所罪过者也。丽,附也。未附於法,未著於法也。木在足曰桎,在手曰梏。役诸司空,坐日讫,使给百工之役也。役月讫,使其州里之人任之,乃赦之。宥,宽也。
  ○桎,音质。桎,户毒反。著,直略反,下附犹著皆同。)

  [疏]“凡万”至“舍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未丽於法”,只谓入圜土为法,此坐嘉石之罢民未入圜土,差轻故也。云“害於州里”者,谓语言无忌,侮慢长老。云“桎梏而坐诸嘉石”者,谓坐时,坐日满,役诸司空,则无桎梏也。此已下轻重有五节,皆就语言侮慢之中,斟酌为轻重,分五等也。云“使州里任之”者,仍恐习前为非而不改,故使州长里宰保任,乃舍之。以稍轻,入乡即得与乡人齿,亦无垂五寸之事也。郑云“木在足曰桎,在手曰梏”,知者,无正文,见《掌囚》云“上罪梏{共手}而桎”,{共手},谓两手共一木,梏与{共手}连言,故知梏在手,桎在足也。《广雅》云:“手间之梏械,足间之桎械。”亦是手曰梏,足曰桎。《易志》冷刚问:“《大畜》六四‘童牛之梏,元吉’,注巽为木,互体震,震为牛之足,足在艮体之中,艮为手,持木以就足,是施梏。又《蒙》初六注云:‘木在足曰桎,在手曰梏。’今《大畜》六四施梏於足,不审桎梏手足定有别否?”答曰:“牛无手,故以足言之。”

  以肺石远穷民,(肺石,赤石也。穷民,天民之穷而无告者。
  ○肺,芳废反。)

  [疏]注“肺石”至“告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肺石,赤石也”者,阴阳疗疾法,肺属南方火,火色赤,肺亦赤,故知名肺石是赤石也。必使之坐赤石者,使之赤心,不妄告也。云“穷民,天民之穷而无告者”,《王制》文。彼上文云:“少而无父者谓之孤,老而无子者谓之独,老而无妻者谓之鳏,老而无夫者谓之寡,此四者,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。皆有常饩。”

  凡远近独老幼之欲有复於上而其长弗达者,立於肺石,三日,士听其辞,以告於上,而罪其长。(无兄弟曰。无子孙曰独。复犹报也。上谓王与六卿也。报之者,若上书诣公府言事矣。长,谓诸侯若乡遂大夫。
  ○,其营反。长,丁丈反,下及注同。上,时掌反。)

  [疏]“凡远”至“其长”
  ○释曰:言“远近”者,无有远近,畿外畿内之民,皆有独老幼之等。云“欲有复於上而其长弗达”者,谓长官不肯通达,审知其贫困者,故须复报於上,如此之类,是上穷民,即来立於石也。
  ○注“无兄”至“大夫”
  ○释曰:郑知是无兄弟者,《王制》已有狐独鳏寡,不见,则是无兄弟可知也。是以《尚书 洪范》亦云“无虐独,而畏高明”,孔云:“,单无兄弟也,无子曰独。”云“无子孙曰独”者,案《王制》唯云“老而无子曰独”今兼云孙者,无子有孙不为独,故兼云无孙也。郑不释经“老幼”者,老则无夫无妻,幼则无父可知,故不释也。知上是王与六卿者,六卿并知国政,皆得受冤怨,故兼六卿言之。云“长,谓诸侯若乡遂大夫”者,冤诉之人,天下皆是,故长亦兼天下,故以畿外诸侯及畿内乡遂大夫,皆得为长也。若然,不言三等采地之主及三公邑大夫者,在长中可知,故举外内以包之也。

  正月之吉,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,乃县刑象之法于象魏,使万民观刑象,挟日而敛之。(正月朔日,布五刑於天下,正岁又县其书,重之。
  ○县音玄,注及下同。挟,子叶反。)

  [疏]“正月”至“敛之”
  ○释曰:“正月之吉”者,谓建子之月,正月一日也。言“始和”者,《太宰》注“凡治有故,言始和者,若改造云尔”,其实不改也。云“布刑于邦国都鄙”者,正月和,即以此月布于天下。云“乃县刑象之法于象魏”者,谓建寅正岁,邦国及都鄙并王家雉门,皆一时县之。“敛之”者,天子敛藏於明堂,诸侯敛藏於祖庙,月月受而行之,谓之听朔。
  ○注“正月”至“重之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天下”,即邦国都鄙也。云“正岁又县其书,重之”,知正岁乃县者,亦约《小司寇》知之也。

  凡邦之大盟约,莅其盟书,而登之于天府。(莅,临也。天府,祖庙之藏。
  ○约,於妙反。藏,才浪反。)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天府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邦之大盟约”者,谓王与诸侯因大会同而与盟所有约誓之辞。云“莅其盟书,而登於天府”者,既临其盟书,因即登此盟书于天府。
  ○注“莅临”至“之藏”
  ○释曰:云“天府,祖庙之藏”者,《天府职》文。

  大史、内史、司会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。(六官,六卿之官也。贰,副也。
  ○会,古外反,下司会同。)

  [疏]“大史”至“藏之”
  ○释曰:大史、内史、司会,掌事皆与六卿同,故皆有副贰盟辞而藏之,拟相勘当也。

  凡诸侯之狱讼,以邦典定之。(邦典,六典也。以六典待邦国之治。
  ○治,直吏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邦典”至“之治”
  ○释曰:云“邦典、六典也”者,案《大宰职》“以典待邦国之治”,故邦国有狱讼之事来诣王府,还以邦典定之。

  凡卿大夫之狱讼,以邦法断之。(邦法,八法也。以八法待官府之治。
  ○断,丁乱反,下注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邦法”至“之治”
  ○释曰:案《大宰》云以“八法治官府”,是以卿大夫有狱讼,还以邦之八法断之。若然,《大宰》有“八则治都鄙”,此不言都鄙有狱讼,以八则断之者,都鄙有狱讼,都家之士告于方士治之,故此不言也。

  凡庶民之狱讼,以邦成弊之。(邦成,八成也。以官成待万民之治。故书“弊”为“憋”。郑司农云:“憋当为弊。邦成,谓若今时决事比也。弊之,断其狱讼也,故《春秋传》曰‘弊狱邢侯’。”
  ○弊,必世反,断也,後训断者,皆同。弊,刘芳灭反,又音卑设反。比,必利反。)

  [疏]注“邦成”至“邢侯”
  ○释曰:《大宰》云“以官成待万民之治”,是以庶民有狱讼,故以邦成弊之。弊亦断也,异其文耳。云“邦成八成也”者,则《小宰》云“一曰听征役以比居,二曰听师田以简稽”已下是也。先郑云“邦成,谓若今时决事比也”者,此八者,皆是旧法成事品式。若今律,其有断事,皆依旧事断之,其无条,取比类以决之,故云决事比也。《春秋传》者,《春秋左氏传》“晋邢侯与雍子争畜阝田,邢侯不胜,乃弊狱邢侯”,引之者,证弊为憋,义同也。

  大祭祀,奉犬牲。(奉犹进也。)

  [疏]“大祭”至“犬牲”
  ○释曰:犬属西方金,犬既当方之畜,故司寇奉进犬牲也。

  若祀五帝,则戒之日,莅誓百官,戒于百族。(戒之日,卜之日也。百族,谓府史以下也。《郊特牲》曰:“卜之日,王立于泽,亲听誓命,受教谏之义也。献命库门之内,戒百官也。太庙之内,戒百姓也。”)

  [疏]“若”至“百族”
  ○释曰:之言烟,烟祀五帝,谓迎气於四郊,及总享五帝於明堂也。云“戒之日”者,谓前十日卜之日,卜吉,即戒之使散齐。云“莅誓百官”者,谓馀官誓百官之时,大司寇则临之,云“戒於百族”者,大司寇亲自戒之。其百官所戒者,当太宰为之,是以《太宰》云:“祀五帝前期十日,帅执事而卜日,遂戒。”故知太宰戒百官也。若然,《太宰》云:“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。”《太宰》虽云“掌百官誓戒”,戒则亲为之,誓则掌之而不亲誓。何者?此司寇卑於太宰,此云莅誓百官,岂司寇得临太宰乎?故知太宰掌之,馀小官誓之,司寇临之也。
  ○注“戒之”至“姓也”
  ○释曰:郑知百族府史以下者,以其王之百姓,亦同大宰戒之,故知百族府史胥徒也。引《郊特牲》者,欲见百族非王之亲,是府史以下也。云“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”者,王自泽宫而还入皋门,至库门之内,大宰献命,命,即戒百官。又於库门而东入庙门,庙门之内戒百姓。彼注云:“百姓,王之亲也。”以亲,故入庙乃戒之。

  及纳亨,前王,祭之日,亦如之。(纳亨,致牲。
  ○亨,普庚反,刘普孟反,注同。下纳亨放此。)

  [疏]“及纳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纳亨,致牲”者,谓将祭之辰。“祭之日”,谓旦明也。此二者,大司寇为王引道,故云“亦如之”。

  奉其明水火。(明水火,所取於日月者。)

  [疏]注“明水”至“月者”
  ○释曰:司ピ氏以阳燧取火於日中,以阴鉴取水於月中。明者,也。王人明,水火乃成可得,是明水火所取於日月者也。奉此水火者,水以配郁鬯与五齐,火以给爨亨也。

  凡朝觐会同,前王,大丧亦如之。(大丧所前或嗣王。)

  [疏]“凡朝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朝觐不言大,则四时朝也。会同,谓时见曰会,殷见曰同。此者皆司寇在王前为导也。其大丧亦如之,亦导王也。
  ○注“大丧”至“嗣王”
  ○释曰:知“嗣王”者,以经云大丧是王丧,复云前王,明是嗣王也。言“或”者,大丧或是先后及王世子,皆是大丧。若先后及世子大丧,则王为正王也。既言前王,明以先后世子为政,故云“或嗣王”也。凡大丧之礼有三。《大宰》云“大丧,赞赠玉含玉”,《大司马》云“大丧,平士大夫”,赠王谓王丧。《大宗伯》云:“朝觐会同,则为上相,大丧亦如之。”注云:“王、后、世子。”及此“大丧亦如之”,二者容有先后及后、世子。又《宰夫》云:“大丧、小丧,掌小官之戒令。”注云:“大丧,王后、世子也。小丧,夫人以下。”然则大丧与小丧相连,则不容有王丧。

  大军旅,莅戮于社。(社,谓社主在军者也。郑司农说以《书》曰“用命赏于祖,不用命戮于社。”)

  [疏]注“社谓”至“于社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社,谓社主在军者也”者,以其大军旅非在国,故先郑引《书》为证,彼《书》,谓《甘誓》,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,誓士众辞。社是阴,杀亦阴,赏是阳,祖是迁主亦阳,故各於其所。必於祖社主前者,尊祖严社之义也。

  凡邦之大事,使其属跸。(属,士师以下也。故书“跸”作“避”,杜子春云:“避当为辟,谓辟除奸人也。”玄谓跸,止行也。
  ○<走毕>,本亦作跸,音毕。)

  [疏]注“属土”至“行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邦之大事”者,言“凡”语广,则国有大事,王动行,皆使其属跸。郑知其属是士师以下者,见《士师职》云:“诸侯为宾,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。”注云:“诸侯来朝,若飨食时。”《士师》云帅其属,则士师以下上士、中士、下士皆跸。知者,以此注云“士师以下”故也。

  ●卷三十五

  小司寇之职,掌外朝之政,以致万民而询焉。一曰询国危,二曰询国迁,三曰询立君。(外朝,朝在雉门之外者也。国危,谓有兵寇之难。国迁,谓徙都改邑也。立君,谓无冢选於庶也。郑司农云:“致万民,聚万民也。询,谋也。《诗》曰‘询于刍荛’,《书》曰‘谋及庶人’。”
  ○难,乃旦反。,丁历反。荛,而招反。)

  [疏]“小司”至“立君”
  ○释曰:外朝之职,朝士专掌。但小司寇既为副贰长官,亦与朝士同掌之耳,故云“掌外朝之政”。以致万民者,案下文,群吏并在内,而此经独云致万民者,但群吏在朝是常,万民不合在朝,惟在大事及疑狱乃致之,故特言之也。
  ○注“外朝”至“庶人”
  ○释曰:外朝在雉门之外,则亦在库门之外也。云“国危,谓有兵寇之难”者,谓邻国来侵伐,与国为难者也。云“国迁,谓徙都改邑也”者,谓王国迁徙,若殷之盘庚迁殷之类。若迁卿大夫都邑,不在询限。云“立君,谓无冢选於庶也”者,冢双言。案《内则》而言,谓后所生,最长者为冢,若无冢,后所生次冢以下为,则者非一。若无,则於众妾所生择立之。众妾所生非一,是以须与阍人共询可否。此三者皆采众心,众同乃可依用也。先郑引《诗》及《书》者,证致万民之意也。

  其位:王南乡,三公及州长、百姓北面,群臣西面,群吏东面。(群臣,卿大夫士也。群吏,府史也。其孤不见者,孤从群臣。乡大夫在公後。
  ○乡,许亮反。长,丁丈反。见,贤遍反。)

  [疏]注“群臣”至“公後”
  ○释曰:案《射人》及《司士》,孤位皆西方东面北上,今此独在东方西面,从群臣之位者,孤无职,尊之如宾,恒在西。但此三询之朝,即朝士所掌之位。案《朝士》外朝云:“左九棘,孤卿大夫位焉,群士在其後。右九棘,公侯伯子男位焉,群吏在其後。面三槐,三公位焉,州长众庶在其後”。以此故知孤从群臣之位。三公北面者,案《郊特牲》:“君之南乡,答阳之义也。臣之北面,答君也。”三公,臣中之尊,北面屈之,答君之意。知乡大夫在公後者,以州长众乡之属在公後,又二乡公一人,明乡大夫亦在公後可知也。每乡大夫皆别命卿为之,六卿别也。

  小司寇摈以叙进而问焉,以众辅志而弊谋。(摈,谓揖之使前也。叙,更也。辅志者,尊王贤明也。
  ○摈,兵刃反,注同。更,音庚。)

  [疏]“小司”至“弊谋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叙进”者,案《小宰》六叙皆先尊後卑,则此言以叙进,谓先公卿,以次而下。
  ○注“摈谓”至“明也”
  ○释曰:此既在朝立定而问之,明摈者无别相见之礼,故知以次一一揖之使前,问之。云“辅志者,尊王贤明也”者,专欲难成,舍己稽众,圣人无心,以百姓心为心,今能以众辅成己志,是尊王贤明者也。

  以五刑听万民之狱讼,附于刑,用情讯之。至于旬,乃弊之,读书则用法。(附犹著也。故书“附”作“付”。讯,言也,用情理言之,冀有可以出之者。十日乃断之。《王制》曰:“刑者亻刑也,亻刑者成也,一成而不可变,故君子尽心焉。”郑司农云:“读书则用法,如今时读鞫已乃论之。”
  ○讯,音信。尽,津忍反。鞠,九六反。)

  [疏]“以五”至“用法”
  ○释曰:云“附于刑,用情讯之”者,以囚所犯罪附於五刑,恐有枉滥,故用情实问之,使得真实。云“至于旬乃弊之”者,缓刑之意,欲其钦慎也。云“读书则用法”者,谓行刑之时,当读刑书罪状,则用法刑之。
  ○注“附犹”至“论之”
  ○释曰:引《王制》云“刑者亻刑也”者,上刑为法,下亻刑为著,谓行法著人身体。又训为“成”者,意取一成不可变,死者不可复生,断者不可更续,是其不可变也。故君子尽心焉,不可滥。此释用情讯之也。汉时“读鞫已乃论之”者,鞫谓劾囚之要辞,行刑之时,读已,乃论其罪也。

  凡命夫命妇,不躬坐狱讼。(为治狱吏亵尊者也。躬,身也。不身坐者,必使其属若子弟也。《丧服传》曰:“命夫者,其男子之为大夫者。命妇者,其妇人之为大夫之妻者。”《春秋传》曰:“卫侯与元亘讼,甯武子为辅,钅咸严子为坐,土荣为大理。”
  ○为治,于伪反。亘,况阮反。钅咸,其廉反。严,刘音庄,《左传》作庄,案《汉书》明帝名庄,改为严。)

  [疏]注“为治”至“大理”
  ○释曰:古者取囚要辞皆对坐,治狱之吏皆有严威,恐狱吏亵尊,故不使命夫命妇亲坐。若取辞之时,不得不坐,当使其属或子弟代坐也。引《丧服传》者,《丧服经》有“大夫命妇”,子夏传解之云:“大夫者,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。”今此云“命夫者,其男子之为大夫者”,误,当以彼为正。云《春秋传》者,《左氏》僖二十八年,卫侯坐杀弟叔武,元亘诉於晋,晋使人断之。引之者,证命夫命妇不身坐狱讼之事。若然,元亘、甯子、钅咸庄子皆大夫得坐讼者。大夫身不得与士坐讼,若两大夫,或代君,皆得坐,无嫌,以是卫侯不得坐,使庄子与元旦对坐也。若然,观此文,命夫命妇,惟据大夫,不通士。案《内宰》云:“佐后使治外内命妇”,先郑云:“外命妇,卿大夫之妻。”後郑云:“士妻亦为命妇。”又《阍人》云“凡外内命夫命妇”,注:“内命夫,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。”如是,士及士妻亦得为命夫命妇者,彼皆据王臣而言。王之士有三命、二命、一命,皆得王命。此文兼诸侯臣,子男士则不命。以是此文命夫命妇惟据大夫为文,不通士也。

  凡王之同族有罪,不即市。(郑司农云:“刑诸甸师氏。《礼记》曰:‘刑于隐者,不与国人虑兄弟。’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兄弟”
  ○释曰:此囚上论断狱之事,故说“王之同族有罪,不即市”者,不与国人虑兄弟也。故先郑云“当刑诸甸师氏”。故《甸师》云“王之同姓有罪,则死刑焉”是也。必於甸师者,甸师掌耕耨王籍,其场上多屋,就隐处刑之。引《礼记》者,《文王世子》文。彼据诸侯法。云“刑于隐者”,谓就屋中。云“不与国人虑兄弟”者,若在市朝刑杀,国人见之,亦谋虑兄弟,是与国人虑兄弟,若不於市朝,是不与也。天子之礼亦然,故引为证也。

  以五声听狱讼,求民情。

  [疏]“以五”至“民情”
  ○释曰:案下五事惟辞听一是声,而以五声目之者,四事虽不是声,亦以声为本故也。案《吕刑》云:“惟貌有稽,在狱定之後。”则此五听,亦在要辞定讫,恐其滥失,更以五听观之,以求民情也。

  一曰辞听,(观其出言,不直则烦。)

  [疏]注“观其”至“则烦”
  ○释曰:直则言要理深,虚则辞烦义寡,故云“不直则烦”。

  二曰色听,(观其颜色,不直则赧然。
  ○赧,女板反。)

  [疏]注“观其”至“赧然”
  ○释曰:理直则颜色有厉,理曲则颜色愧赧。《小尔雅》云:“不直失节,谓之惭愧。面惭曰赧,心惭曰恧,体惭曰悛。

  三曰气听,(观其气息,不直则喘。
  ○喘,昌兖反。)

  [疏]注“观其”至“则喘”
  ○释曰:虚本心知,气从内发,理既不直,吐气则喘。

  四曰耳听,(观其听聆,不直则惑。
  ○聆,音零。)

  [疏]注“观其”至“则惑”
  ○释曰:《尚书》云:“作德心逸日休,作伪心劳日拙。”观其事直,听物明审,其理不直,听物致疑。

  五曰目听。(观其眸子视,不直则然。
  ○眸,莫侯反,刘无不反。毛,莫报反,本又作旄同。)

  [疏]注“观其”至“然”
  ○释曰:目为心视,视由心起,理若直实,视ツ分明,理若虚陈,视乃毛乱。

  以八辟丽邦法,附刑罚:(辟,法也。杜子春读丽为罗。玄谓丽,附也。《易》曰:“日月丽乎天。”故书附作付,附犹著也。)

  [疏]“以八”至“刑罚”
  ○释曰:案《曲礼》云“刑不上大夫”,郑注云:“其犯法则在八议。轻重不在刑书。”若然,此八辟为不在刑书,若有罪当议,议得其罪,乃附邦法而附于刑罚也。
  ○注“辟法”至“著也”
  ○释曰:以辟为法,谓八者之法。子春读“丽”为“罗”,後郑不从,谓丽,附也,破子春为罗。若作罗,则入罗网,当在刑书,何须更议之也。後郑以不在刑书,故须议,议讫,乃附邦法。《易》曰:“日月丽于天。”但天自然无形,而得附著者,天者自然之气。日月本在虚空,而附自然之气,故得为附著也。

  一曰议亲之辟,(郑司农云:“若今时宗室有罪,先请是也。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“亲”,谓五属之内,及外亲有服者,皆是议限。亲不假贵,故亲贤能及功勤。若贵亦不假馀贤能之等,各据一边,则得入议。假令既有亲,兼有馀事,亦不离议限。

  二曰议故之辟,(故谓旧知也。郑司农云:“故旧不遗,则民不偷。”
  ○偷,他侯反,徐吐豆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谓”至“不偷”
  ○释曰:此“故旧”,据王为言,是以《大宗伯》注:“故旧朋友,谓共在学者。”若《伐木》诗,亦是故友之类。先郑引《论语》“故旧不遗,则民不偷”,言民不偷,上行下效,亦据人君而说,故引为证议故也。

  三曰议贤之辟,(郑司农云:“若今时廉吏有罪,先请是也。”玄谓贤有德行者。
  ○行,下孟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行者”
  ○释曰:先郑举汉廉吏为贤,後郑足成,故言“贤有德行”者,谓若乡大夫兴贤者、能者。贤,即有六德六行者也。

  四曰议能之辟,(能谓有道艺者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夫谋而鲜过,惠训不倦者,叔向有焉,社稷之固也,犹将十世宥之,以劝能者。今壹不免其身,以弃社稷,不亦惑乎?”
  ○夫,音扶。鲜,息浅反。向,许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能谓”至“惑乎”
  ○释曰:云“能谓有道艺者”,此即《乡大夫》“兴能者”,能,有道艺,若《保氏》云“掌养国子以道,而教之六艺”,是国子与贤者有德行兼道艺,若能者惟有道艺,未必兼有德也。引《春秋传》者,《左氏》襄二十一年,叔向被囚,祁奚作此辞以晋侯,使赦小罪存大能。引之者,证以能议也。

  五曰议功之辟,(谓有大勋力立功者。)

  [疏]注“谓有”至“功者”
  ○释曰:此即司勋所掌王功国功之等,皆入此功也,是以彼音皆言功为首也。

  六曰议贵之辟,(郑司农云:“若今时吏墨绶有罪,先请是也。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先郑推引汉法墨绶为贵,若据周,大夫以上皆贵也。墨绶者,汉法,丞相中二千石,金印紫绶。御史大夫二千石,银印黄绶。县令六百石,铜印墨绶,是也。

  七曰议勤之辟,(谓憔悴以事国。
  ○憔,昨遥反。悴,秦醉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憔悴以事国”
  ○释曰:案《诗》云“或憔悴以事国”,自此已上七者,虽以王为主,诸侯一国之尊,赏罚自制,亦应有此议法,是以议能。郑引叔向之事,是其一隅也。惟“八曰议宾”,惟据王者而言,不及诸侯也。

  八曰议宾之辟。(谓所不臣者,三恪二代之後与?
  ○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谓所”至“後与”
  ○释曰:《春秋》襄二十五年《传》云“虞阏父为周陶正,而封诸陈,以备三恪”之言,《郊特牲》有“尊贤不过二代”之语,故郑云“三恪二代之後”。案《乐记》云:“武王克殷及商,未及下车,而封黄帝之後於蓟,封帝尧之後於祝,封帝舜之後於陈。下车,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,殷之後於宋。”此皆自行当代礼乐,常所不臣,为宾礼礼之,故为宾也。言“与”者,经直云宾,不斥所据,约後同之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

  以三刺断庶民狱讼之中:(中谓罪正所定。
  ○刺,七赐反。断,丁乱反,後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中谓罪正所定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文为目。但“三刺”之言,当是罪定断讫,乃向外朝始行三刺。庶民已上,皆应有刺。直言“庶民”者,庶民贱,恐不刺。贱者尚刺,已上刺可知。云“中谓罪正所定”者,断狱终始有三刺,刺则罪正所定,即当行刑,故云罪正所定也。

  一曰讯群臣,二曰讯群吏,三曰讯万民。(刺,杀也,三讯罪定则杀之。讯,言也。)

  [疏]注“刺杀”至“言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群臣”者,士已上。云“群吏”者,府史、胥徒、庶人在官者。云“万民”者,民间有德行不仕者。云“刺杀,三刺罪定即杀之”,但所刺不必是杀,馀四刑亦当三刺。直言杀者,举汉重者而言,其实皆三刺。是以下文云“听民之所刺宥,而施上服下服之刑”,是兼轻重皆刺也。

  听民之所剌宥,以施上服下服之刑。(宥,宽也。民言杀,杀之。言宽,宽之。上服,劓墨也。下服,宫刖也。
  ○劓,鱼器反。刖,音月,又五刮反。)

  [疏]注“宥宽”至“刖也”
  ○释曰:墨劓施於面,故为上服。官刖施於下体,故为下服。凡行剌必先以物规之,如衣服,乃施刑,故言服也。

  及大比,登民数,自生齿以上,登于天府。(大比,三年大数民之众寡也。人生齿而体备男。八月而生齿,女七月而生齿。
  ○比,毗志反,注同。上,时掌反,下注同。数,所主反。)

  [疏]注“大比三年”至“七月生齿”
  ○释曰:小司寇至三年大按比之时,使司民之官登上民数,自生齿已上皆登之,小司寇乃登於天府。云男八月、女七月而生齿者,按《家语 本命》:“男子八月生齿,八岁而龀齿。女子七月而生齿,七岁而龀齿。男子阳,得阴而生,得阴而落。女子阴,得阳而生,得阳而落。故男偶女奇也。

  内史、司会、冢宰贰之,以制国用。(人数定而九赋可知,国用乃可制耳。)

  [疏]注“人数”至“制耳”
  ○释曰:内史掌八柄之等,司会主计会,冢宰所主兼设,故皆取副贰民数簿书。得民数,乃制国用,以其国用出於民故也。云“人数定九赋可知,国用乃可制”者,郑偏据九赋而言,至九贡九功,亦可知也。

  小祭祀,奉犬牲。(奉犹进也。)

  [疏]“小祭祀”至“犬牲”
  ○释曰:大祭祀,自大司寇奉犬牲,若小祭祀,王玄冕所祭,则小司寇奉进犬牲也。

  凡祀五帝,实镬水,纳亨亦如之。(纳亨,致牲也。其时镬水当以洗解牲体肉。
  ○镬,户郭反。)

  [疏]“凡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祀五帝”者,祭天曰燔柴,即祀也,故云祀五帝。五帝所祀,谓四时迎气,总享明堂,实镬水以拟洗肉所用也。纳亨亦如之。“纳亨,致牲”,谓将祭乡,祭之晨,实以水亨牲也。郑知实镬水为洗解牲肉者,以下云“纳亨亦如之”,是实镬水亨煮肉,故知此是洗肉也。《封人》云“共其水槁”,亦谓洗牲肉也。

  大宾客,前王而辟,(郑司农云:“小司寇为王道,辟除奸人也,若今时执金吾下至令尉奉引矣。
  ○辟,婢亦反,刘符益反,一音匹亦反,沈音避,注同。後而辟皆放此。道,音导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引矣”
  ○释曰:下《士师》云:“诸侯为宾,帅其属跸於王宫。”飨燕时,此小司寇为王辟,亦谓於宫中飨燕,在寝及庙时也。云“若今时执金吾下至令尉奉引”者,汉时执金吾及令尉,为帝奉引,犹如小司寇为王导,故引以为况。

  后、世子之丧亦如之。

  [疏]“后世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谓后、世子之丧,当朝庙之时,王出入,亦为王而辟也。

  小师,莅戮。(小师,王不自出之师。)

  [疏]注“小师”至“之师”
  ○释曰:谓“王不自出”,使卿大夫出军,阃外之事,将军裁之,军将有所斩戮於社主前,则小司寇莅戮也。

  凡国之大事,使其属跸。(属,士师以下。)

  [疏]注“属士师以下”
  ○释曰:此“国之大事”,即《士师》云“诸侯为宾”是也。《士师》云“帅其属”,则士师已下皆跸,故此据而言之。

  孟冬祀司民,献民数於王,王拜受之,以图国用而进退之。(司民,星名,谓轩辕角也。小司寇於祀司民而献民数於王,重民也。进退犹损益也。国用,民众则益,民寡则损。)

  [疏]“孟冬”至“退之”
  ○释曰:前文“大比登民数於天府”,据三年大比而言。此则据年年民数皆有增减,於孟冬春官祭司民之时,小司寇以民数多少献於王也。
  ○注“司民”至“则损”
  ○释曰:案《星经》,轩辕角有大民小民之星,是轩辕角也。云“国用,民众则益,民寡则损”者,国家所用财物,由民上而来,是以国用多少,要由民众寡。故民众则益,丰用之;民寡则损,俭用之。

  岁终,则令群士计狱弊讼,登中于天府。(上其所断狱讼之数。)

  [疏]注“上其”至“之数”
  ○释曰:群士,谓乡士、遂士已下皆是。必登断狱之书於祖庙天府者,重其断刑,使神监之。

  正岁,帅其属而观刑象,令以木铎,曰“不用法者,国有常刑”。令群士。(群士,遂士以下。)

  [疏]注“群士遂士以下”
  ○释曰:此所戒,应六官,各应其所掌。知群士是遂士以下者,以其乡士已入帅其属中,遂士、县士、方士、讶士等虽是六十官之属,以其主六遂以外渐远,恐不在属中,故经特云“令群士”,明群士是遂士以下可知。

  乃宣布于四方,宪刑禁。(宣,彳扁也。宪,表也,谓县之也。刑禁,《士师》之五禁。
  ○彳扁,音遍。)

  [疏]注“宣彳扁”至“五禁”
  ○释曰:此所宣布,则《布宪》所云者是也。此官主之,彼乃布之,事相成也。

  乃命其属入会,乃致事。(得其属之计,乃令致之於王。
  ○会,古外反,後“要会”之字皆放此。)

  [疏]注“得其”至“於王”
  ○释曰:“命其属”,谓命已下属官,使入会计文状来,乃致事与王。故云“乃”,乃,缓辞。

  士师之职,掌国之五禁之法,以左右刑罚:一曰宫禁,二曰官禁,三曰国禁,四曰野禁,五曰军禁。皆以木铎徇之于朝,书而县于门闾。(左右,助也。助刑罚者,助其禁民为非也。宫,王宫也。官,官府也。国,城中也。古之禁尽亡矣。今宫门有簿籍,官府有无故擅入,城门有离载下惟,野有《田律》,军有嚣ん夜行之禁,其角可言者。
  ○法<繁体>,音法。左右,音佐,下音又,注“左右助也”同。徇,似俊反。县,音玄。角,刘音粗,沈才古反。)

  [疏]“士师”至“门闾”
  ○释曰:凡设五刑者,刑期于无刑,以刑止刑,以杀止杀。杀一人使万人惩,是欲不使犯罪,令於刑外豫施禁,禁民使不犯刑,是左右助刑罚,无使罪丽于民也。云“书而县于门闾”者,《尔雅》云“巷门谓之闾”,则县于处处巷门,使知之。
  ○注“左右”至“言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宫,王宫也”者,谓皋门也。云“官官府也”者,谓庐,宫人听事之门。云“国,城中”者,若王城十二门。云“古之禁尽亡矣”者,谓在《仪礼》三千条内,而在亡中,故举汉法以况之。云“离载下帷”者,谓在车离耦,耦载而下帷,恐是奸非,故禁之。云“角可言”者,古之禁书具,不惟如此,故云角可言也。

  以五戒先後刑罚,毋使罪丽于民:一曰誓,用之于军旅。二曰诰,用之于会同。三曰禁,用诸田役。四曰纠,用诸国中。五曰宪,用诸都鄙。(先後犹左右也。誓诰於《书》,则《甘誓》、《汤誓》、《大诰》、《康诰》之属。禁则军礼曰“无干车”,“无自後射”,比其类也。纠、宪,未有闻焉。
  ○诰,户报反。射,食亦反。)

  [疏]“以五”至“都鄙”
  ○释曰:“戒”与“禁”,谓典法则,亦是所用异,异其名耳,同是告语,使不犯刑罚。
  ○注“先後”至“闻焉”
  ○释曰:“先後犹左右也”者,皆是相助之义,异其名而已。云“甘誓”者,启与有扈战於甘之野,作《甘誓》。云“汤誓”者,汤将伐桀,以誓众。云“大诰”者,武王崩,周公作以成王,令以大义告天下,以诛三监,以作诰。云“康诰”者,周公以成王命,封康叔於殷墟,诰康叔以治政之事,故作诰。云“之属”者,乃有《泰誓》、《费誓》、《召诰》、《洛诰》之等,故言之属也。凡诰、誓,皆因大会乃为之,故用之於军旅,用之於会同也。云“禁则军礼曰‘无干车’、‘无自後射’,比其类也”者,《易 比》之九五曰“王用三驱,失前禽”。注云:“王因天下显习兵于狩焉。驱禽而射之,三则已,发军礼。失前禽者,谓禽在前来者不逆而射,旁去又不射,惟其走者顺而射之,不中亦已,是皆所失。用兵之法亦如之,降者不杀,奔者不禁,背敌不杀,以仁恩养威之道。”若然,此不自後射,亦谓不中之後不重射,前敌不破,则有追法,《春秋》“公追戎於济西”是也。

  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联,与其民人之什伍,使之相安相受,以比追胥之事,以施刑罚庆赏。(乡合,乡所合也。追,追寇也。胥读如宿亻胥之亻胥,亻胥谓司搏盗贼也。
  ○比,毗志反,下同。比追,如字,刘张类反。胥,如字,刘思叙反,注亻胥同。搏,音博,刘音付。)

  [疏]“掌乡”至“庆赏”
  ○释曰:士师掌乡中合聚之法者,以为有施刑罚也。云“州党族闾比之联”,即是乡合之事。云“与其人民之什伍”者,此即因内政寄军令之类。五家为比,比即一伍也,二伍为什,据追胥之时。云“使之相安相受”者,宅舍有故,使当比当闾,相受寄托,使得安稳也。云“以比追胥”者,以比什伍,使追胥二事也。云“以施刑罚庆赏”者,使邻伍相及也。
  ○注“乡合”至“贼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追,追寇”者,即“公追戎於济西”是也。“胥读如宿亻胥之亻胥”者,时有夜宿逐贼谓之亻胥,即司搏盗贼是也。

  掌官中之政令。(大司寇之官府中也。)

  [疏]“掌官中之政令”
  ○释曰:士师所施政令,惟在当官,故郑云“大司寇之官府中也”。

  察狱讼之辞,以诏司寇断狱弊讼,致邦令。(诏司寇,若今白听正法解也。致邦令者,以法报之。)

  [疏]“察狱”至“邦令”
  ○释曰:狱讼辞诉,各有司存。谓若乡士、遂士、县士、方士,各主当司之狱讼,其有不决,来问都头士师者,则士师审察,以告大司寇断狱弊讼也。云“致邦令”者,此即所察狱讼断讫,致与本官,谓之致邦令也。

  掌士之八成:(郑可农云:“八成者,行事有八篇,若今时决事比。”
  ○比,必利反。)

  [疏]“掌士之八成”
  ○释曰:“士之八成”,言士者,此八者皆是狱官断事成品式,士即士师已下是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事比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:“成者,行事有八篇,若今时决事比”者,即若小宰八成。凡言成者,皆旧有成事品式,後人依而行之。决事,依前比类决之。

  一曰邦氵勺,(郑司农云:“氵勺读如‘酌酒尊中’之酌。”国氵勺者,斟氵勺盗取国家密事,若今时剌探尚书事。
  ○氵勺,上灼反,注同。斟,之林反。酌,音灼。剌,七亦反,又七赐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书事”
  ○释曰:云“氵勺读如‘酌酒尊中’之酌”者,俗读之。“若今刺探尚书事”者,汉时尚书掌机密,有刺探尚书密事,斟酌私知,故举为况也。

  二曰邦贼,(为逆乱者。)

  [疏]注“为逆乱者”
  ○释曰:既云邦贼,罪无过此,故知为逆乱,若崔杼、州吁之等。

  三曰邦谍,(为异国反间。
  ○谍,音牒。间,间厕之间。)

  [疏]注“为异国反间”
  ○释曰:异国欲来侵伐,先遣人往间候,取其委曲,反来说之。其言谍谍然,故谓之邦谍。用兵之策,勿善於此,故《孙子兵法》云:“兴师十万,日费千金。内外骚动,以争一日之胜,而受爵禄金宝於人者,非民之将,故三军之事,莫密於反。间殷之兴也,伊挚在夏。周之兴也,吕牙在殷。唯贤圣将能用间以成,此兵之要者也。”

  四曰犯邦令,(干冒玉教令者。
  ○冒,音墨。)

  [疏]注“干冒王教令者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干冒王教令”者,谓犯邦令,不肯依行。

  五曰挢邦令,(称诈以有为者。
  ○挢,音矫。)

  [疏]注“称诈以有为者”
  ○释曰:挢,即诈也,故郑云“称诈以有为者”,谓诈上命营构伪物之类也。

  六曰为邦盗,(窃取国之宝藏者。
  ○藏,才浪反。)

  [疏]注“窃取”至“藏者”
  ○释曰:谓若定八年,阳货盗窃宝玉大弓以出奔之类是也。

  七曰为邦朋,(朋党相阿,使政不平者。故书“朋”作“亻崩”,郑司农云:“亻崩读如朋友之朋。”
  ○亻崩,刘音崩,徐音朋,又补邓反。)

  [疏]注“朋党”至“之朋”
  ○释曰:朋,谓朋党阿曲。相阿,违国家正法,擅生曲法,使政不平,以罔国法,故曰邦朋也。

  八曰为邦诬。(诬罔君臣,使事失实。)

  [疏]注“诬罔”至“失实”
  ○释曰:谓若君臣相得,政教平美,其有佞臣诬以恶事,致使善政失实者也。

  若邦凶荒,则以荒辩之法治之,(郑司农云:“辩读为风别之别。救荒之政十有二,而士师别受其数条,是为荒别之法。”玄谓“辩”当为“贬”,声之误也。遭饥荒刑罚、国事有所贬损,作权时法也。《朝士职》曰:“若邦凶荒、札丧、寇戎之故,则令邦国、都家、县鄙虑刑贬。”
  ○辩,依注音贬。风别之别,皆彼列反,下“傅别”及注同。数,所注反。)

  [疏]“若邦”至“治之”
  ○释曰:凶荒,谓年不熟,民皆困苦,则以荒贬之法治之,不得用寻常之法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刑贬”
  ○释曰:先郑之言,义无所据,故後郑不从。後郑破“辨”为“贬”,从《朝士职》之文也。《朝士职》“虑刑贬”者,彼注谓谋虑缓刑,减损国用,为民困苦故也。

  令移民、通财、纠守、缓刑。(移民,就贱救困也。通财,补不足也。纠守,卫盗贼也。缓刑,舒民心也。
  ○纾,音舒,本亦作舒。)

  [疏]注“移民”至“心也”
  ○释曰:“移民,就贱”,谓可移者将身往也。“通财,补不足”,谓不可移者,即於丰处,将财以补不足。

  凡以财狱讼者,正之以傅别、约剂。(傅别,中别手书也。约剂,各所特券也。故书“别”为“辩”,郑司农云:“傅或为付。辨读为风别之别,若今时市买,为券书以别之,得其一,讼则案券以正之。”
  ○傅,音附,注同。约,於妙反,又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傅别”至“正之”
  ○释曰:此注云“傅别,中别手书也”,《小宰》注“为大手书於一札,中字别之”,语异义同。此先郑云“若今时市买,为券书以别之,各得其一”,义与後郑同,故引之在下。《小宰》注先郑云:“傅,著约束於大书。别,别为两,两家各得其一。”後郑不从先郑,至此更为一解,故从之。

  若祭胜国之社稷,则为之尸。(以刑官为尸,略之也。周谓亡殷之社为亳社。
  ○亳,步各反。)

  [疏]注“以刑”至“亳社”
  ○释曰:案《凫》诗,宗庙、社稷、七祀皆称公尸,不使刑官。今祭胜国之社稷,用士师为尸,故郑云“用刑官为尸,略之也”。云“周谓亡殷之社为亳社”者,经云“胜国”,注为亡殷,又云亳社者,据周胜殷谓之胜,据殷亡即云亡国,即《郊特牲》云“废国之社必屋之”是也。据地而言,即言亳社,《春秋》“亳社灾”是也。

  王燕出入,则前驱而辟。(道王且辟行人。
  ○道,音导,下三公道盗贼道同。)

  [疏]注“道王且辟行人”
  ○释曰:“导王”,解“前驱”。“且辟行人”,解“而辟”。王燕出入,谓宫苑皆是。

  祀五帝,则沃尸。及王盥,洎镬水。(洎,谓增其沃汁。
  ○洎,其器反,或音冀。)

  [疏]注“洎谓增其沃汁”
  ○释曰:案《特牲》、《少牢》,尸尊,不就洗,入门北面,则以盘盥手。王盥,谓将献尸时,先就洗盥。洎镬水,增其沃汁,镬在门外之东,亨牲之爨。言须镬水,就爨增之。亨实镬水,此官增之,示敬而已。此直言“祀五帝沃尸及王盥”,其馀冬至、夏至,及祭先王、先公所沃盥者,案《小祝职》云“大祭祀,沃尸盥”,《小臣职》云“大祭祀朝觐,沃王盥”,如是,则冬至夏至及先王先公,小祝沃尸盥,小臣沃王盥。《郁人》云“凡事沃盥”,惟在宗朝为时。

  凡乞刂珥,则奉犬牲。(珥读为 。乞刂 ,衅礼之事。用牲,毛者曰乞刂,羽者曰 。
  ○乞刂,音机,刘音奇。珥,而志反,注 同。)

  [疏]注“珥读”至“曰 ”
  ○释曰:郑为“ ”者,珥是玉名,故破从 ,取用血之意。知乞刂 是衅礼者,《杂记》云“成庙则衅之,门、夹室皆用鸡,其 皆於屋下”,彼虽不言乞刂,乞刂 相将,故知是衅礼。知“用牲,毛者曰乞刂,羽者曰 ”者,《杂记》鸡言 ,即毛曰乞刂可知。

  诸侯为宾,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。(谓诸侯来朝若燕飨时。)

  [疏]“诸侯”至“王宫”
  ○释曰:《士师》言“帅其属”,当官下云“属”,上士已下皆是也。
  ○注“谓诸”至“飨时”
  ○释曰:经云“跸于王宫”,飨在庙,燕在寝。言于王宫,故知燕飨时也。

  大丧亦如之。

  [疏]“大丧亦如之”。
  ○释曰:大丧在宫中,谓朝庙,亦在宫中为跸也。

  大师,帅其属而禁逆军旅者与犯师禁者而戮之。(逆军旅,反将命也。犯师禁,于行陈也。○将,子匠反。行,户刚反,陈直刃反。)

  [疏]“大师”至“戮之”。
  ○释曰:“帅其属”,亦谓上士已下,在军而戮,亦谓戮於社主前。
  ○注“逆军”至“陈也”
  ○释曰:“逆军旅,反将命”者,王在军自将,违王命亦是反将命。王不在,困外之事,将军裁之,亦是反将命。“犯师禁,于行陈”者,干犯军之行陈。案昭元年,晋荀吴败狄于太原,将战,魏绛曰:“请皆卒,自我始。”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,斩以徇。襄三年,鸡泽之盟,晋侯之弟杨于乱行於曲梁,魏绛戮其仆,魏绛曰:“军事有死无犯为敬。”此二者是反将命干行陈之事也。

  岁终,则令正要会。(定计簿。
  ○簿,步古反。)

  [疏]注“定计簿”
  ○释曰:“定计簿”者,年终将考之故也。

  正岁,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。(去国百里为郊,郊外谓之野。)

  [疏]注“去国”至“之野”
  ○释曰:“正岁,宪禁令”者,取除旧布新之义。言“于国及郊野”者,则自国至百里外皆宪禁之也。云“去国百里曰郊”,《司马法》文。“郊外谓之野”,《尔雅》文。

  乡士掌国中,(郑司农云:“谓国中至百里郊也。”玄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内也。言掌国中,此主国中狱也,六乡之狱在国中。)

  [疏]“乡士掌国中”
  ○释曰:乡士主六乡之狱。言“掌国中”者,狱居近,六乡之狱皆在国中。
  ○“郑司”至“国中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谓国中至百里郊”,後郑不从者,六乡地虽在百里郊内,要言国中者,指狱而言,非通百里在国中,故不从也。是以“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内,言掌国中,此主国中狱也”。云“六乡之狱在国中”,对六遂之狱在四郊者也。

  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,(乡士八人,言各者,四人而分主三乡。)

  [疏]注“乡士”至“三乡”
  ○释曰:郑以四人分主三乡者,若以八人共主三乡,不得言“各”。既言各,则有部分,故以四人分主三乡解之也。

  听其狱讼,察其辞,(察,审也。)

  [疏]注“察审也”
  ○释曰:乡士主治狱讼之事,故云“听其狱讼,察其辞”。言“审”者,恐人枉监也。

  辩其狱讼,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,旬而职听于朝。(辩、异,谓殊其文书也。要之,为其罪法之要辞,如今劾矣。十日,乃以职事治之於外朝,容其自反覆。
  ○劾,户代反。覆,芳服反,《方士职》注同。)

  [疏]“辩其”至“于朝”
  ○释曰:云“辨其狱讼”者,辩,别也。狱谓争罪。讼谓争财。事既不同,文书亦异。云“异其死刑之罪”者,死与四刑轻重不同,文书亦异。云“而要之”者,文书既得,乃後取其要辞。虽得要实之辞,罪定,仍至十日,乃後以断刑之职,听断于外朝。
  ○注“辩异”至“反覆”
  ○释曰:云“要之,为其罪法之要辞,如今劾矣”者,劾,实也。正谓弃虚从实,收取要辞为定,容其自反覆,恐囚虚承其罪,十日不翻,即是其实,然後向外朝对众更询,乃与之罪。

  司寇听之,断其狱、弊其讼于朝。群士司刑皆在,各丽其法以议狱讼。(丽,附也。各附致其法以成议也。)

  [疏]“司寇”至“狱讼”
  ○释曰:此即朝众听之事。狱言“断”,讼言“弊”,弊亦断,异言耳。云“群士司刑皆在”者,所谓《吕刑》云“师听五辞”,一也。恐专有滥,故众狱官共听之。云“各丽其法”者,罪状不同,附法有异,当如其罪状,各依其罪,不得滥出滥入,如此以议狱讼也。
  ○注“丽附”至“议也”
  ○释曰:所议本欲得其实情,故须各致其法以成其议,致法行刑,当与议状相依也。

  狱讼成,士师受中。协日刑杀,肆之三日。(受中,谓受狱讼之成也。郑司农云:“士师受中,若今二千石受其狱也。中者,刑罚之中也。故《论语》曰‘刑罚不中,则民无所措手足’。协日刑杀,协,合也,和也,和合支善日,若今时望後利日也。肆之三日,故《春秋传》曰‘三日弃疾请尸’,《论语》曰‘肆诸市朝’。”玄谓士师即受狱讼之成,乡士则择可刑杀之日,至其时而往莅之,尸之三日乃反也。
  ○汁日,音协,本亦作协,下同。不中,丁仲反。措,七故反。)

  [疏]“狱讼”至“三日”
  ○释曰:此经为上议得其实,欲行刑之时,故云“狱讼成”。成谓罪已成定。云“士师受中”者,士师当受取士成定中平文书为案。云“协日刑杀”者,谓乡士当和合善日,行刑及杀之事。云“肆之三日”者,据死者而言。其四刑之类,行讫即放,不须肆之。
  ○注“受中”至“反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若今二千石受其狱也”者,汉时受二千石禄禀郡守之等,受在下已成之狱。官支善日者,十二辰子丑之等是支,甲乙丙丁之等是,若言甲子、乙丑、丙寅、丁卯之类,皆以支配而言。云“若今时望後利日也”者,月大则十六日为望,月小则十五日为望。利日,即合刑杀之日是也。云“肆之三日”者,肆,陈也,杀讫陈尸也。云《春秋传》者,襄二十二年“楚令尹子南宠观起,楚人患之。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。王泣告弃疾,言子南罪,遂杀子南于朝”。注云:“子南,公子追舒”。三日,弃疾请尸。云《论语》者,《宪问篇》云:“公伯寮子路於季孙。子服景伯谓孔子曰:吾力犹能肆诸市朝。”注云:“大夫於朝,士於市。公伯寮是士,止应云肆诸市,连言朝耳。”引之者,皆证肆之三日之事也。玄谓“士师既受狱讼之成,乡士则择可刑杀之日,至其时而往莅之,尸之三日乃反也”者,乃反,谓收取其尸。郑言此者,经云“士师受中,协日刑杀”,文无分别,恐是士师受中,还是士师刑杀,故须辨之。知非士师刑杀者,以其士师是司寇之考,总摄诸士。所刑杀者,乡士、遂士、县士、方士各自往莅之。若一一遣士师自行,於理不可,是以郑为此解也。

  若欲免之,则王会其期。(免犹赦也。期,谓乡士职听于朝,司寇听之日,王欲赦之,则用此时亲往议之。)

  [疏]“若欲”至“其期”
  ○释曰:所司折断,已得其实情,状案既成,乃始就朝详断,王虽欲免,必无免法。但王者恩深爱物,庶欲免之,恐有滥行,理须亲会者也。

  大祭祀、大丧纪、大军旅、大宾客,则各掌其乡之禁令,帅其属夹道而跸。(属,中士以下。○夹,古治反,刘古协反。)

  [疏]注“属中士以下”
  ○释曰:此四者,六乡皆有其事。大祭祀,若祭天、四时迎气,即於四郊。大丧纪,当葬所经道。大军旅,王出行所经过。大宾客,四方诸侯来朝,各由方而入。并过六乡路,以是故各掌其乡之禁令,当各帅其属,夹道而跸。知属是中士以下者,乡士身是上士,故云“中士以下”。

  三公若有邦事,则为之前驱而辟,其丧亦如之。(郑司农云:“乡士为三公道也,若今时三公出城,郡督邮盗贼道也。”
  ○为,于伪反,遂士、县士、讶士职同。)

  [疏]“三公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三公有邦事,须亲自入乡,则乡士为公作前驱,引道而辟止行人。云“其丧亦如之”者,谓公卿大夫之丧,死於此者,及葬,为之前驱而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道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郡督邮盗贼道也”者,邮,谓邮行往来。盗贼,谓旧为盗贼,即不良之人,故郡内督察邮行者,是盗贼之人。使之道,以况古乡士为道相类也。

  几国有大事,则戮其犯命者。

  [疏]“几国”至“命者”
  ○释曰:国有大事言“戮犯命者”,止谓征伐田猎之大事,故有犯命刑戮之事也。

  遂士掌四郊,(郑司农云:“谓百里外至三百里也。”玄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。言“掌四郊”者,此主四郊狱也。六遂之狱在四郊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四郊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百里外至三百里也”者,见《县士》云“掌野”,去王城四百里曰县,故曰小都任县地。《方士》云“掌都家”,谓去王城五百里。既以乡士所掌为去王城百里内,惟有二百里、三百里二处在,当是此遂士掌之,故为此解。後郑不从。“玄谓其地则距王城百里以外,至二百里”者,後郑意,六遂之地则在二百里中,但狱则不在二百里中,当在百里四郊上置之,亦若六乡地在王城外,狱则在城中然。故更云“言掌四郊,此主四郊之狱。六遂之狱在四郊”也。

  各掌其遂之民数,而纠其戒令,(遂士十二人,言各者,二人而分主一遂。)

  [疏]注“遂士”至“一遂”
  ○释曰:遂士十二人,《序官》文。亦如乡士,若总掌不分,不得云“各”,既言各掌,十二人有六遂,是二人分主一遂可知。

  听其狱讼,察其辞,辨其狱讼,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,二旬而职听于朝。司寇听之,断其狱、弊其讼于朝。群士司刑皆在,各丽其法以议狱讼。狱讼成,士师受中。协日就郊而刑杀,各於其遂,肄之三日。(就郊而刑杀者,遂士也。遂士择刑杀日,至其时往莅之,如乡士为之矣。言各於其遂者,四郊六遂,遂处不同。)

  [疏]“听其”至“三日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亦如《乡士》,狱成就朝听断,事有异者二旬,与《乡士》别,以其去王城渐远,恐多枉滥,故至二旬,容其反覆也。云“就郊而刑杀”者,乡士之狱在国中,不须言“就”,此在郊,差远,故云就郊也。言“各於其遂”者,六乡之狱并在国中,不得言“各”,六遂之狱分在四郊之上,故须言各也。
  ○注“就郊”至“不同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就郊而刑杀者,遂士也”者,经云“士师受中”,即云“协日就郊刑杀”,观其文势,亦恐士师刑杀,故云遂士也。云“遂处不同”者,六遂分置四郊之外,有六处,狱还六处置之,故云不同也。

  若欲免之,则王令三公会其期。(令犹命也。王欲放之,则用遂士职听之时,命三公往议之。)

  [疏]注“令犹”至“议之”
  ○释曰:若会其期,皆在外朝。但民有远近,故六乡狱,王自会其期,六遂狱差远,使三公会其期也。云“令犹命”者,上文乡士云“命”,此变命云“令”,令、命义不殊,故云令犹命也。

  若邦有大事聚众庶,则各掌其遂之禁令,帅其属而跸。(大事,王所亲也。)

  [疏]注“大事王所亲也”
  ○释曰:案上乡士在四郊内有大祭祀、大丧纪等四事,事多,故须历陈。此在四郊之外,无大祭祀、大丧纪,惟有大军旅、大宾客出入所经,二者有聚众庶之事,故总云“大事聚众庶”耳。此虽不言夹道,亦当夹道跸也。

  六卿若有邦事,则为之前驱而辟,其丧亦如之。凡郊有大事,则戮其犯命者。

  [疏]“六卿”至“命者”
  ○释曰:若六乡近,则使三公有邦事。此六遂差远,邦事使六卿往。云“其丧亦如之”者,亦谓公卿大夫之丧,死於其中者,亦为之前驱而辟也。云“郊有大事”者,亦谓六遂之民从军征伐、田猎,戮其犯命也。

  县士掌野,(郑司农云:“掌三百里至四百里,大夫所食。晋韩须为公族大夫,食县。”玄谓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,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县,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。都县野之地,其邑非王子弟、公卿大夫之采地,则皆公邑也,谓之县,县士掌其狱焉。言“掌野”者,郊外曰野,大总言之也。狱居近,野之县狱在二百里上,县之县狱在三百里上,都之县狱在四百里上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里上”
  ○释曰:先郑意,遂士既主二百里、三百里,又案《载师职》“小都任县地”,在四百里中,故云“掌三百里至四百里”,云“大夫所食”。云“晋韩须为公族大夫,食县”者,即《载师职》云“小都任县地”,一也。案昭五年,楚启疆曰:“晋韩襄为公族大夫,韩须受命而使矣。”注云:“襄,韩无忌子也,为公族大夫。须,起之门子,言虽幼,已任出使。”如是,韩须不为大夫,言受命而使,明时为公族大夫,但年幼。或此注当为韩襄。知食县者,下有“十家九县”,注云“韩氏七邑”是也。“玄谓地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,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县,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”。郑言此者,欲明此三处之中,有三等公邑,故更云“都,都县野之地,其邑非王子弟、公卿大夫之采地,则皆公邑也”者,王子弟依三等臣分为三处,公在五百里疆地,卿在四百里县地,大夫在三百里稍地,给此三等采地之外皆是公邑,故云则皆公邑。案《载师》注:”使大夫治此公邑之民,二百里、三百里,其大夫如州长。四百里、五百里,其大夫如县正。”云“谓之县,县士掌其狱焉”者,主三等之狱,总谓之县士也。云“掌野者,郊外曰野,大总言之”者,《尔雅》云“郊外曰野”者,非谓郊外二百里之中,纵四百及五百里,皆得谓之野。是以《遂人》亦云“掌野”。野,亦谓百里郊外至五百里,皆称野。故郑彼注及此注皆云郊外曰野,是大总而言也。郑言此者,欲见《县士》云“掌野”,掌三百里外至五百里三处之狱,皆是野耳。云“狱居近”者,从乡士掌国中已外,遂士掌四郊,皆据近而言,明此县士三等狱,以次据近而置。云“野之县狱在二百里上,县之县狱在三百里上,都之县狱在四百里上”者,以三处狱皆名县者,自三百里外有稍、县、都,县居中,故皆以县狱为名。若言野县都,据本为称。若然,云掌野,则三处总名野。及历言之,则惟三百里得名野者,以其以外四百里五百里有县都之名,还指本号。二百里中地虽有稍名,县士既言掌野,不得不存一野以为狱名故也。案《载师》云“公邑在甸地”,则二百里中亦有公邑。县士惟掌三百里已外,其二百里狱,遂士兼掌之矣。

  各掌其县之民数,纠其戒令,而听其狱讼,察其辞,辨其狱讼,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,三旬而职听于朝。司寇听之,断其狱、弊其讼于朝。群士司刑皆在,各丽其法以议狱讼。狱讼成,士师受中。协日刑杀,各就其县,肆之三日。(刑杀各就其县者,亦谓县士也。)

  [疏]注“刑杀”至“士也”
  ○释曰:上乡士、遂士皆解分人各主之义,至此县士,郑虽不言,案《序官》,县士三十有二人。县狱既有三处,盖三百里地狭人少,当十人,四百里、五百里地广民多,当各十一人,以是,故得云“各掌其县之民数”也。“三旬”者,亦是去王渐远,故加至三旬,容其自反覆。云“亦谓县士”者,亦以经文势相连,恐士师刑杀,故须解之。

  若欲免之,则王命六卿会其期。(期亦谓县士职听之时。)

  [疏]注“期亦”至“之时”
  ○释曰:以其差远,故不使三公,而使六卿会其期也。

  若邦有大役聚众庶,则各掌其县之禁令。若大夫有邦事,则为之前驱而辟,其丧亦如之。凡野有大事,则戮其犯命者。(野,距王城二百里以外,及县都。)

  [疏]“若邦”至“命者”
  ○释曰:直言“大役”,不言大事,又不言帅其属而跸者,则非王行征伐之事。谓起大役役使民众,故直各掌其县之禁令而已。其丧,亦谓公卿大夫之丧有死於此者。云“凡野有大事,则戮其犯命”者,谓有军事於此而犯命者也。
  ○注“野距”至“县都”
  ○释曰:上“掌野”虽已解野,今此文云“凡野”,恐有别义,故郑详言之。云“野,距王城二百里以外及县都”者,若如此言,则不通二百里以内,故云距王城二百里以外。从野三百里,县则四百里,都则五百里,还是县士狱之所主三处也。

  方士掌都家,(郑司农云:“掌四百里至五百里,公所食,鲁季氏食於都。”玄谓都,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。家,大夫之采地。大都在地,小都在县地,家邑在稍地。不言掌其民数,民不纯属王。
  ○,居良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属王”
  ○释曰:先郑意,县士既掌四百里中,故此方士掌五百里之中。云“公所食”者,谓《载师》所云“大都任疆地”者也。引“鲁季氏食於都”者,谓诸侯大都与三公同。後郑不从,谓“都,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。家,大夫之采地”者,欲见此经都是《载师》“大都任疆地,小都任县地”,家是“家邑任稍地”。王子弟亲者与公同百里,稍疏者与卿同五十里,更疏者与大夫同二十五里。引《载师职》“大都在疆地”以下为证者,是不从先郑之验。若先郑以采地唯在四百里、五百里之中,《载师》何得有三等之差乎?是以後郑县士自掌三等公邑之狱,方士自掌三等采地之狱。且县士掌三等公邑之狱,亲自掌之。若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狱,遥掌之。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狱,有事上於方士耳。云“不言掌其民数,不纯属王”者,采地之民,虽在王畿之内,属采地之主,类畿外之民属诸侯,故云不纯属王。

  听其狱讼之辞,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,三月而上狱讼于国。(三月乃上要者,又变朝言国,以其自有君,异之。
  ○上,时掌反。注下并同。)

  [疏]注“三月”至“异之”
  ○释曰:此则上文都家之士自治其狱,狱成,上王府,亦於外朝详听之事。云“三月”及言国“自有君异之”者,谓异於乡士、遂士、县士之等。

  司寇听其成于朝,群士司刑皆在,各丽其法以议狱讼。(成,平也。郑司农说以《春秋传》曰:“晋邢侯与雍子争畜阝田,久而无成。”
  ○畜阝,许六反,刘敕六反,或音勖。)

  [疏]“司寇”至“狱讼”
  ○释曰:上三处直言“司寇听之”,此独云“听其成”者,成,谓采地之士所平断文书,亦是异之类也。
  ○注“成平”至“无成”
  ○释曰:云《春秋传》者,《左氏》昭公十四年之事。言晋邢侯是楚人,时在晋,故与雍子争畜阝田也。引之者,证成是狱成之事。

  狱讼成,士师受中,书其刑杀之成与其听狱讼者。(都家之吏自协日刑杀。但书其成与治狱之吏姓名,备反覆有失实者。)

  [疏]注“都家”至“实者”。
  ○释曰:谓书其刑杀之成,及听狱人名於上,亦是自有君,异於乡士之等也。

  凡都家之大事聚众庶,则各掌其方之禁令。(方士十六人,言各掌其方者,四人而主一方也。其方以王之事动众,则为班禁令焉。)

  [疏]“凡都”至“禁令”
  ○释曰:都家云“大事聚众庶”者,则下文“修其县法”是也。
  ○注“方士”至“令焉”
  ○释曰:方士十六人,《序官》文。若不分主,则不得云“各掌”,故知分之。

  以时其县法,若岁终,则省之而诛赏焉。(县法,县师之职也。其职,掌邦国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,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莱之数,及其六畜车辇之稽。方士以四时此法,岁终又省之,则与掌民数亦相近。
  ○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注“县法”至“相近”
  ○释曰:县师其职普掌天下,故云邦国据畿内,大都五百里,小都四百里,稍据三百里,甸据二百里,郊野据百里,遍天下矣。夫家,犹言男女。人民,据家之奴婢。云“与掌民数亦相近”者,上乡士之等皆言民数,惟方士不言,今此《县师》云“夫家之数”,即与民数亦相近。言“相近”者,依《县师》而知,故云相近也。

 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,则主之。(都家之士,都士、家士也。所上治者,谓狱讼之小事,不附罪者也。主之,告於司寇,听平之。
  ○治,直吏反,注同,下“有治”并同。)

  [疏]注“都家”至“平之”
  ○释曰:以《序》有都士、家士,此云“凡都家之士”,明是彼都士、家士也。云“所上治者,谓狱讼之小事,不附罪者”,以其上文巳有士师受中,为附罪之大事,明此是小事。

 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,(郑司农云:“四方诸侯之狱讼。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狱讼”
  ○释曰:案《尚书 吕刑》云“四方司政典狱”,据诸侯为言。此《讶士》亦云“掌四方狱讼”,又下文“谕罪刑于邦国”,皆言诸侯之事,故先郑云“诸侯之狱讼”也。

  谕罪刑于邦国。(告晓以丽罪及制刑之本意。)

  [疏]注“告晓”至“本意”
  ○释曰:谕为晓,故云“告晓以丽罪”。罪者,谓断狱附罪轻重也。云“及制刑之本意”者,圣人所作刑法,正为息民为恶。故云刑期无所刑,以杀止杀,是制刑之本意,以此二者告晓於诸侯。

  凡四方之有治於士者,造焉。(谓谳疑辨事,先来诣,乃通之於士也。士,主谓士师也。如今郡国亦时遣主者吏,诣廷尉议者。
  ○造,七报反。谳,鱼竭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谳”至“议者”
  ○释曰:谓四方诸侯有疑狱不决,遣使上王府士师者,故云“四方之有治於士者”。知士是士师者,以其士师受中,故知疑狱亦士师受之也。云“造焉”者,谓先造诣讶士,乃通之士师也。谳,白也,谓谘白疑辨之事。汉时狱官号廷尉也。

  四方有乱狱,则往而成之。(乱狱,谓若君臣宣淫、上下相虐者也。往而成之,犹吕步舒使治淮南狱。)

  [疏]注“乱狱”至“南狱”
  ○释曰:云“君臣宣淫、上下相虐”者,谓若《左氏传》宣九年,陈灵公与孔宁、仪行父共淫徵舒之母夏姬,衷其衤日服,以戏于朝。又,公曰“徵舒似汝”,对曰“亦似君”,泄冶谏,被杀。後徵舒射杀灵公,二子奔楚。楚为讨陈,杀徵舒。是君臣宣淫、上下相虐之事。云“往而成之,犹吕步舒使治淮南狱”者,案《前汉书 儒林传》,吕步舒事江都相董仲舒,明《春秋公羊》,仕为丞相长史,于时淮南王刘安与其大子迁谋反,汉武帝诏使宗正刘德与吕步舒穷验其事。故注者引之。

  邦有宾客,则与行人送逆之。入於国,则为之前驱而辟,野亦如之。居馆,则帅其属而为之跸,诛戮暴客者。客出入则道之,有治则赞之。(送逆,谓始来及去也。出入,谓朝觐於王时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晋侯受策以出,出入三觐。”人国入野,自以时事。
  ○道,音导。)

  [疏]注“送逆”至“时事”
  ○释曰:云“送逆,谓始来及去也”者,以其讶士主以迎送诸侯,故从来至去,皆送迎之,礼也。知出入是朝觐於王者,以其言出入,与晋侯称出入同,故引晋侯事。案僖二十八年,襄王策命晋侯为侯伯,晋侯“受策以出,出入三觐”。注云:“出入犹去来也。从来至去,凡三见王。”上公庙中将币,三享,王礼再而酢,飨礼九献,食礼九举,三劳三问,出入三觐,为行此溃是出入为朝觐。云“入国入野,自以时事”者,以其外国至此,入国须有亲故相见之法,入野须有采取之宜,并是私事,故云时事也。

  凡邦之大事聚众庶,则读其誓禁。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誓禁”
  ○释曰:大事者,自是在国征伐之等。聚众庶,非诸侯之事也。则讶士读其誓命之辞及五禁之法也。

 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,左九棘,孤卿大夫位焉,群士在其後。右九棘,公侯伯子男位焉,群吏在其後。面三槐,三公位焉,州长众庶在其後。左嘉石,平罢民焉。右肺石,达穷民焉。(树棘以为位者,取其赤心而外剌,象以赤心三剌也。槐之言怀也,怀来人於此,欲与之谋。群吏,谓府史也。州长,乡遂之官。郑司农云:“王有五门,外曰皋门,二曰雉门,三曰库门,四曰应门,五曰路门。路门一曰毕门。外朝在路门外,内朝在路门内。左九棘,右九棘,故《易》曰‘系用徽纟墨,于丛棘’。”玄谓《明堂位》说鲁公宫曰“库门,天子皋门。雉门,天子应门。”言鲁用天子之礼,所名曰库门者,如天子皋门。所名曰雉门者,如天子应门。此名制二兼四,则鲁无皋门、应门矣。《檀弓》曰:“鲁庄公之丧,既葬,而不入库门。”言其除丧而反,由外来,是库门在雉门外必矣。如是,王五门,雉门为中门,雉门设两观,与今之宫门同。阍人几出入者,穷民盖不得入也。《郊特牲》讥绎於库门内,言远,当於庙门,庙在库门之内,见於此矣。《小宗伯职》曰:“建国之神位,右社稷,左宗庙。”然则外朝在库门之外,皋门之内与?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会殿,亦古之外朝哉。周天子诸侯皆有三朝,外朝一,内朝二。内朝之在路门内者,或谓之燕朝。
  ○长,丁丈反,注同。罢,音皮,《司圜职》同。刺,七赐反,下同。纟墨,亡北反。示于,之豉反,又如字,本或作。丛,才公反。观,古乱反。阍,音昏。绎,音亦,徐音夕。见,贤遍反。与,音馀,下“国服与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树棘”至“燕朝”
  ○释曰:云“取其赤心而外棘”者,据王询三刺而言。云“槐之言怀也者,怀来人於此,欲与之谋”,此亦据三询而言也。云“州长,乡遂之官”者,州长是乡之官,兼言遂者,乡之官既在此,明六遂之官亦在此,故言遂以苞之。先郑云“王有五门,外曰皋门,二曰雉门,三曰库门,四曰应门,五曰路门。路门一曰毕门”者,毕门之言,出自《顾命》,故《顾命》云“二人爵弁执惠,立於毕门之内”是也。云“外朝在路门外,内朝在路门内”者,此後郑皆不从。云“左九棘,右九棘,故《易》曰‘系用徽纟墨,于丛棘’”者,证九棘之朝,断罪人之朝也。云“玄谓《明堂位》说鲁公宫曰‘库门,天子皋门。雉门,天子应门’。言鲁用天子之礼,所名曰库门者,如天子皋门。所名曰雉门者,如天子应门。此名制二兼四”,後郑言此者,欲破先郑以天子雉门在库门外为之,若然,鲁作库门,名曰皋门,其制则与天子皋门同,是制一兼二,库门向外兼得皋门矣。鲁作雉门,名曰应门,其制与天子应门同,是亦制一兼二,则雉门向内,兼得应门矣。是鲁制二兼四之事。鲁之库门既向外兼皋门,鲁之雉门又向内兼应门,则天子库门在雉门外,何得库门倒在雉门内?此为一明。又引“《檀弓》曰:‘鲁庄公之丧,既葬,而不入库门。’言其除丧而反,由外来,是库门在雉门外必矣”者,时鲁有庆父作乱,闵公遭庄公之丧,既葬之後,不得既虞变服,既葬而反,则除丧也。服吉而入,以服庆父之心故也。若库门在内,雉门在外,应云“而不入雉门”,何得云“不入库门”?故郑云是库门在雉门外必矣。上以制二兼四,推出库门在雉门外,将为未大明;更以不入库门乃大明,故言必矣。云“如是王五门,雉门为中门”,已下更欲破先郑外朝在路门外事。“雉门既为中门,雉门设两观”,《公羊传》文。“与今之宫门同”,举汉以况周矣。云“阍人几出入者,穷民盖不得入也”者,若外朝在路门外、中门内,外朝有右肺石,达穷民,中门既有阍人几,则何得度中门入于路门乎?明外朝在中门外矣。又引《郊特牲》及《小宗伯》者,欲见库门内、雉门外中门不得置外朝之事。何者?《郊特牲》讥绎于库门内,言远,谓讥其太远。云“当於庙”者,宜在庙门西,故云当於庙也。云“庙在库间之内,见於此矣”者,欲见中门外有庙。又引《小宗伯》者,见社庙在中门外。既然,中门外有社稷宗庙在於左右,不得置外朝可知。云“然则外朝在库门之外,皋门之内与”者,无正文,推量为义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举汉法者,况义耳。云“天子诸侯皆有三朝,外朝一,内朝二”者,天子外朝一者,即朝士所掌者是也。内朝二者,司士所掌正朝,大仆所掌路寝朝,是二也。诸侯内朝二者,《玉藻》云:“朝于内朝。朝,群臣辨色始入。君日出而视朝,退路寝,使人视大夫,大夫退,然後小寝。”彼亦路门外内二者为内朝二。闵二年,季友将生,卜人云:“间于两社,为公室辅。”两社,周社、毫社。是两社在大门内、中门外,为外朝。是诸侯外朝一,内朝二。三文疏已在《射人》。云“在路门内,或谓之燕朝”者,《大仆》云“掌燕朝之服位”是也。

  帅其属而以鞭呼趋且辟。(趋朝辟行人,执鞭以威之。
  ○趋,本又作趣,同七须反,刘音清欲反。)

  [疏]“帅其”至“且辟”
  ○释曰:“其属”者,案《序官》,朝士中士六人,府三人,史六人,胥六人,徒六十人。云“帅其属”者,是徒六十人为之。

  禁慢朝、错立、族谈者。(慢朝,谓临朝不肃敬也。错立族谈,违其位亻尊语也。
  ○亻尊,徐子损反,刘才官反,李一音纂。)

  [疏]注“慢朝”至“语也”
  ○释曰:朝士所禁,则无间贵贱皆禁之。云“错立族谈”者,族聚也。云“违其位”,解错立。亻尊亦聚也,聚语解族谈也。

  凡得获货贿、人民、六畜者,委于朝,告于士,旬而举之,大者公之,小者庶民私之。(俘而取之曰获。委於朝十日,待来识之者。人民,谓刑人、奴隶逃亡者。《司隶职》曰:“帅其民而搏盗贼。”郑司农云:“若今时得遗物及放失六畜,持诣乡亭县廷。大者公之,大物没入公家也。小者私之,小物自畀也。”玄谓人民之小者,未龀七岁以下。
  ○俘,音孚。搏,音博,又音付。失,音逸,又如字。畀,必二反。龀,初谨反,又敕谨反,刘测吝反,沈创允反,毁齿也。)

  [疏]注“俘而”至“以下”
  ○释曰:经云“告于士”者,得物之人告朝士,乃委之於朝。云“俘而取之曰获”者,则得者非所俘也。所俘即人民、六畜,其馀货财之等称得。云“人民谓刑人奴隶逃亡”者,谓所犯大罪身死,男女幼者没入县官为奴隶而逃亡者也,即《司隶职》所云者也。云“玄谓人民之小者,未龀七岁以下”者,案《家语 本命》:“男子七岁而龀齿,女子八岁而龀齿。”此言七岁,据男子,若女子则八岁,皆别人所生。诸处八岁是男,七岁是女。

  凡士之治有期日,国中一旬,郊二旬,野三旬,都三月,邦国期。期内之治听,期外不听。(郑司农云:“谓在期内者听,期外者不听,若今时徒论决,满三月,不得乞鞫。”
  ○治,直吏反,下“之治”、“以治”及《司民职》“王治”并注同。期,居其反。鞫,九六反,刘己目反。)

  [疏]“凡士”至“不听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士之治有期日”者,即上文乡士听讼于朝者,乡士一旬,遂士二旬。期日,即上乡士遂士之等,狱讼成,来於外朝职听,远近节之,皆有期日。云“国中”者,谓狱在国中,据乡士。云“郊二旬”者,谓狱在郊,据遂士。云“野三旬”者,谓野之县狱三处皆是野。云“都三月”者,谓方士掌都家。云“邦国期”者,谓讶士虽不云期日,差之,邦国当讶士所掌。云“期内之治听,期外不听”者,所以省烦息讼也。

  凡有责者,有判书以治,则听。(判,半分而合者。故书“判”为“辨”。郑司农云:“谓若今时辞讼,有券书者为治之。辨读为别,谓别券也。”玄谓古者出责之息,亦如其国服与。
  ○为治,于伪反,下“为治”、“为民”同。别,彼列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判半”至“服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判,半分而合者”,即质剂傅别,分支合同,两家各得其一者也。云“玄谓古者出责之息,亦如国服与”者,案《泉府》云:“凡民之贷者,以国服为之息。”彼谓贷官物之法。今此是私民,谓出责之法,无正文,约与之同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若然,国服者,如地之出税。依《载师》近郊十一之等,若近郊民取责,一岁十千出一千,远郊二十而三者,二十千岁出三千,已外可知之。国服,依国民服事出税法,故名国服也。

  凡民同货财者,令以国法行之。犯令者,刑罚之。(郑司农云:“同货财者,谓合钱共贾者也。以国法行之,司市为节以遣之。”玄谓同货财者,富人畜积者,多时收敛之,乏时以国服之法出之,虽有腾跃,其赢不得过。此以利出者与取者,过此则罚之。若今时加贵取息坐臧。
  ○共,如字。贾音古。畜,敕六反。积,子赐反。又如字。出,尺遂反,刘敕类反,又如字。坐,才卧反。)

  [疏]“凡民”至“罚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同货财”者,谓财主出债与生利还主,期同有货财。今以国法,国法即国服,为之息利,故云“国法行之”。“犯令者”,违国法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坐臧”
  ○释曰:先郑所解,无所依据,後郑不从。故云“虽有腾跃,其赢”者,谓贩易得利多少者,为腾跃其赢,谓其赢利腾踊一跃而出,故晋灼曰:“言市物贱,预买畜之,物贵而出卖之,故使物腾跃。”是其事。“以利出者与取者”,依常契获利,取者又腾跃所赢,二者俱有利。物违国服,则为犯令,得刑。

  凡属责者,以其地傅,而听其辞。(郑司农云:“谓讼地畔界者,田地町畔相比属,故谓之属责。以地傅而听其辞,以其比畔为证也。”玄谓属责,转责使人归之,而本主死亡,归受之数相抵冒者也。以其地之人相比近,能为证者来,乃受其辞为治之。
  ○属,如字,或音烛,注同。傅,音付,注同。町,徒顶反,又他顶反。比,毗志反,下及下文“大比”同。抵,丁礼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治之”
  ○释曰:先郑见经有地,即以为“讼地畔界”解之,後郑不从。以其经称“责”,地畔界不得名责。其云“地傅”者,先郑皆以音附为傅近读之。云“玄谓属责,转责使人归之”者,谓有人取他责,乃别转与人,使子本依契而还财主。财主死亡者,转责者或死或亡也,受责之人见转责者死亡,则诈言所受时少,是归受之数相抵冒也。云“则以其地之人相比近,能为证者来,乃受其辞为治之”者,谓以其地相比近,委其事实,故引以为证也。言能为证者,则有不能为证之法。地虽相近,有不知者,则不能为证,乃不受其辞而不治之也。

  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,杀之无罪。(郑司农云:“谓盗贼群辈若军共攻盗乡邑及家人者,杀之无罪。若今时无故入人室宅庐舍,上人车船,牵引人欲犯法者,其时格杀之,无罪。
  ○上,时掌反,下文“以上”并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无罪”
  ○释曰:盗贼并言者,盗谓盗取人物,贼谓杀人曰贼。乡据乡党之中,邑据郭邑之内。家人者,先郑举《汉贼律》云“牵引人,欲犯法”,则言家人者欲为奸淫之事,故攻之。

  凡报仇雠者,书於士,杀之无罪。(谓同国不相辟者,将报之必先言之於士。
  ○辟,音避。)

  [疏]注“谓同”至“於士”
  ○释曰:凡仇人,皆王法所当讨,得有报仇者,谓会赦後,使己离乡,其人反来还於乡里,欲报之时,先书於士,士即朝士,然後杀之,无罪。

  若邦凶荒、札丧、寇戎之故,则令邦国、都家、县鄙虑刑贬。(故书“虑”为“宪”,“贬”为“窆”。杜子春云:“窆当为禁。宪谓幡书以明之。玄谓虑,谋也。贬犹减也。谓当图谋缓刑,且减国用,为民困也。所贬视时为多少之法。
  ○窆,彼验反。)

  [疏]“若邦”至“刑贬”
  ○释曰:凶荒,谓年不孰。札丧,谓疫病及死丧。寇戎,谓邻国交侵。邦国,据畿外。都家谓畿内三等采地,县鄙,谓六遂之内。不言六乡,举六遂,则六乡亦在其中。云“虑刑贬”者,谓国有此事,则朝士当谋虑缓刑,自贬损之,不得仍依常法也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之法”
  ○释曰:子春以为宪与禁,後郑谓“所贬视时为多少之法”。此经所有之事重,民益困则所贬多;所有之事轻,民困不至甚,则所贬少。故云视时为多少之法也。

 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,自生齿以上皆书於版,辨其国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,异其男女,岁登下其死生。(登,上也。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齿。版,今户籍也。下犹去也。每岁更著生去死。
  ○去,起吕反,下同。著,丁略反。)

  [疏]注“登上”至“去死”
  ○释曰:云“辨其国中与其都鄙”者,国中据六乡在城中者,都鄙据三等采地。“及其郊野”者,郊谓六乡之民在四郊者,野谓六遂及四等公邑,是遍畿内矣。云“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齿”者,《家语 本命》篇,疏已具於上。

  及三年大比,以万民之数诏司寇。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于王,王拜受之,登于天府。内史、司会、冢宰贰之。以赞王治。(郑司农云:“文昌宫三能,属轩辕角,相与为体。近文昌为司命,次司中,次司禄,次司民。”玄谓司民,轩辕角也。天府,主祖庙之藏者。赞,佐也。三官以贰佐王治者,当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。
  ○能,吐才反。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“及三”至“王治”
  ○释曰:云“及孟冬祀司民之日”者,谓司寇於春官孟冬祭祀司民星之日,以与司寇为节,此日司寇献其民数于王。云“王拜受之,登于天府”者,重此民数,民为邦本故也。云“内史、司会、冢宰贰之”者,以其内史掌八柄,司会掌天下大计,冢宰贰王治事,皆掌大事,故皆写一通副贰民数藏之,所以赞助王之治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之吏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文昌宫三能,属轩辕角,相与为体。近文昌为司命,次司中,次司禄,次司民”。《武陵太守星传》,文昌第一曰上将,第二曰次将,第三曰贵相,第四曰司命,第五曰司中,第六曰司禄。不见有司民。三台六星,两两相居,起文昌东南,别在大徵,亦无司民之事,故後郑不从。云“司民,轩辕角也”者,案轩辕星有十七星,如龙形,有两角,角有大民、小民,故依之也。云“黜陟主民之吏”者,即六乡六遂大夫、公邑大夫、采地之主,皆是也。

  ●卷三十六

  司刑掌五刑之法,以丽万民之罪。墨罪五百,劓罪五百,宫罪五百,刖罪五百,杀罪五百。(墨,黥也,先刻其面,以墨窒之。劓,截其鼻也。今东西夷或以墨劓为俗,古刑人亡逃者之世类与?宫者,丈夫则割其势,女子闭於宫中,若今官男女也。刖,断足也。周改膑作刖。杀,死刑也。《书传》曰:“决关梁、逾城郭而略盗者,其刑膑。男女不以义交者,其刑宫。谓易君命,革舆服制度,奸轨盗攘伤人者,其刑劓。非事而事之,出入不以道义,而诵不详之辞者,其刑墨。降畔、寇贼、劫略、夺攘、挢虔者,其刑死。”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,其刑书则亡。夏刑大辟二百,膑辟三百,宫辟五百,劓墨各千,周刖变焉,所谓刑罚世轻世重者也。郑司农云:“汉孝文帝十三年,除肉刑。”
  ○劓,鱼器反,李鱼介反,又疑既反。刖,音月,又五刮反,李音五骨反。黥,其京反。窒,本又作涅,同乃结反,徐丁吉反,又丁结反。与,音馀。断,丁管反。膑,频忍反,徐方忍反,刘符人反。攘,如羊反。降,户江反。挢,居兆反。)

  [疏]注“墨黥”至“肉刑”
  ○释曰:案《尚书 吕刑》有劓、刖、扌豕、黥,是苗民之虐刑,至夏改为黥,则黥与墨别。而云“墨黥”者,举本名也。云“今东西夷或以墨劓为俗,古刑人亡逃者之世类与”者,墨劓之人亡逃向夷,诈云中国之人皆墨劓为俗,夷人亦为之,相袭不改,故云墨劓为俗也。言“与”者,无正文,郑以意而言也,故言与以疑之。云“若今官男女也”者,即宫人妇女及奄人获守内ト者也。云“刖,断足也。周改膑作刖”者,膑,本亦苗民虐邢,咎繇改膑作腓,至周改腓作刖。《书传》云膑者,举本名也。云“男女不以义交者,其刑宫”者,以义交,谓依六礼而婚者,云“谓易君命”者,触君命令不行及改易之。云“革舆服制度”者,依《典命》,上公九命,国家、宫室、车旗、衣服、礼仪皆以九为节。侯伯已下及卿大夫士,皆依命为多少之节。是不革,今乃革之。革,改也。谓上僭也。制度,即宫室礼仪制度也。云“奸轨”者,案《舜典》云“寇贼奸轨”,郑注云:“强聚为寇,杀人为贼,由内为奸,起外为轨。”案成十七年,长鱼矫曰:“臣闻乱在外为奸,在内为轨,御奸以德,御轨以刑。”郑与传不同。郑欲见在外亦得为轨,在内亦得为奸,故反覆见之。或後人转写误,当以传为正。云“降畔、寇贼、劫掠、夺攘、挢虔者,其刑死”者,案《吕刑》云“寇贼、奸轨、夺攘、挢虔”,注云:“有因而盗曰攘。挢虔,谓挠扰。《春秋传》‘虔刘我边垂’,谓劫夺人物以相挠扰也。”云“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”者,刑书已亡,以此《书传》之文略言三五,故云罪之目略也。云“夏刑”以下,据《吕刑》而言。案《吕刑》“刖辟五百,宫辟三百”,今此云“膑辟三百,宫辟五百”,此乃转写者误,当以《吕刑》为正。云“周则变焉”者,夏刑三千,墨劓俱千,至周,减轻刑,入重刑,俱五百,是夏刑轻,周刑重。云“刑罚世轻世重”者,《吕刑》文,故云“所谓”。先郑云“汉孝文帝十三年,除肉刑”者,案《文帝本纪》,十三年,大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,徙系长安,无男,有五女,小曰提萦,泣遂上书,上赦肉刑。所赦者,惟赦墨、劓与刖三者,其宫刑至隋乃赦也。案文十八年,史克云,周公制礼,曰“则以观德”,作《誓命》,曰“毁则为贼,窃贿为盗,在九刑不忘”。言九刑者,郑注《尧典》云:“正刑五,加之流宥、鞭、扑、赎刑,此之谓九刑者。”贾、服以正刑一,加之以八议。昭六年云“周有乱政,而作九刑”,而云周公作者,《郑志》云:“三辟之兴,皆在叔世。受命之王所制法度,时不行耳,世末政衰,随时自造刑书,不合大中,故叔向讥之。作刑书必重其事,故以圣人之号以神其书耳。”若然,九刑之名是叔世所作,假言周公,其实非周公也。

  若司寇断狱弊讼,则以五刑之法诏刑罚,而以辨罪之轻重。(诏刑罚者,处其所应不,如今律家所署法矣。)

  [疏]注“诏刑”至“法矣”
  ○释曰:司刑主刑书,若於外朝司寇断狱之时,司刑则以五刑之法诏刑罚。刑罚并言者,刑疑则入罚故也。

  司剌掌三剌、三宥、三赦之法,以赞司寇听狱讼。(剌,杀也。讯而有罪则杀之。宥,宽也。赦,舍也。
  ○剌,七赐反,下及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剌杀”至“舍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。云“赞司寇听狱讼”者,专欲难成,恐不获实,众人共证,乃可得真,故谓赞之也。云“讯而有罪则杀之”者,刑有五,一者是杀,馀皆讯之。独言杀者,立官名剌,据重而言故也。

  壹剌曰讯群臣,再剌曰讯群吏,三剌曰讯万民。(讯,言。)

  [疏]“壹剌”至“万民”
  ○释曰:此三剌之事所施,谓断狱弊讼之时,先群臣,次群吏,後万民,先尊後卑之义。

  壹宥曰不识,再宥曰过失,三宥曰遗忘。(郑司农云:“不识,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。过失,若今律过失杀人不坐死。”玄谓识,审也。不审,若今仇雠当报甲,见乙,诚以为甲而杀之者。过失,若举刃欲斫伐,而轶中人者。遗忘,若间帷薄,忘有在焉,而以兵矢投射之。
  ○忘,音妄,注同。坐,才卧反,下同。轶,待结反。中,丁仲反。间,间厕之间。射,亦食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射之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为“不识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”,若如此解,则当入三赦愚之中,何得入此三宥之内,故後郑不从也。云“过失,若今律过失杀人不坐死”者,於义是,故後郑增成之。云“玄谓识,审也”者,不识即不审。云甲乙者,兴喻之义耳。假令兄甲是仇人,见弟乙,诚以为是兄甲,错杀之,是不审也。

  壹赦曰幼弱,再赦曰老旄,三赦曰愚。(愚,生而痴童昏者。郑司农云:“幼弱、老旄,若今律令年未满八岁,八十以上,非手杀人,他皆不坐。”
  ○耄,本又作旄,同亡报反。,敕江反,又贞巷反,刘痴用反。,五骇反,李又五亥反,又吐在反。上,时掌反。)

  [疏]注“愚”至“不坐”
  ○释曰:三赦与前三宥所以异者,上三宥不识、过失、遗忘,非是故心过误,所作虽非故为,比三赦为重,据今仍使出赎。此三赦之等,比上为轻,全放无赎。先郑云“幼弱、老旄,若今时律令年未满八岁,八十以上,非手杀人,他皆不坐”者,案《曲礼》云:“八十九十曰耄,七年曰悼,悼与耄,虽有罪不加刑焉。”与此先郑义合。彼亦谓非手杀人,他皆不坐也。云“未满八岁”,则未龀,是七年者。若八岁已龀,则不免也。

  以此三法者求民情,断民中,而施上服下服之罪,然後刑杀。(上服,杀与墨、劓。下服,宫、刖也。《司约职》曰:“其不信者,服墨刑。”凡行刑,必先规识所刑之处,乃後行之。)

  [疏]“以此”至“刑杀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此三法者求民情,断民中”者,谓上三剌、三宥、三赦若不以此法,恐有滥入者,由用三法,故断民得中。云“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杀”者,先规画可刑之处,乃行刑行杀也。
  ○注“上服”至“行之”
  ○释曰:古者虽有要斩、领斩,以领为正,故杀入上服也。必先规识所刑之处,乃後行之。规识在体,若衣服在身,故名规识为服也。

 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,治神之约为上,治民之约次之,治地之约次之,治功之约次之,治器之约次之,治挚之约次之。(此六约者,诸侯以下至於民,皆有焉。剂,谓券书也。治者,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也。神约,谓命祀、郊社、群望及所祖宗也。夔子不祀祝融,楚人伐之。民约,谓征税迁移,仇雠既和,若怀宗九姓在晋,殷民六族七族在鲁、卫皆是也。地约,谓经界所至,田莱之比也。功约,谓王功国功之属,赏爵所及也。器约,谓礼乐吉凶车服所得用也。挚约,谓玉帛禽鸟,相与往来也。
  ○约,於妙反,後及注皆同。夔,来龟反。比,毗志反,又必二反。)

  [疏]注“此六”至“来也”
  ○释曰:知“此六约,诸侯以下至於民”者,经云“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”,故知也。以诸侯为主,中亦有王事,但王至尊,设约不及之耳。“神约,谓命祀、郊社、群望及所祖宗也”者,凡命祀,皆天子命之也。郊者,谓若《祭统》成王命鲁外祭则郊社。常平诸侯,直命祀社,故《王制》云“天子祭天地,诸侯祭社稷”,是常也。群望,诸侯祭三望,故《传》云“三代命祀,祭不越望”也。祖宗,诸侯五庙,下及士各有差,庶士庶人祭於寝也。云“夔子不祀祝融,楚人伐之”者,为其违约不祀,故伐之,事在僖二十六年。云“民约,谓征税”者,虽诸侯输於王,万民征税是常,此税要由民出,故云民约。云“迁移”者,虽君亦有迁移法,若郑迁於虢之属是也。云“仇雠既和”者,谓若《调人》云“凡和难,父之雠,辟之海外”之属是也。诸侯亦有和难之法,故曰“君之雠视父”是也。云“若怀宗九姓在晋,殷民六族七族在鲁、卫皆是也”者,此止以迁移法,不似有仇雠也。定四年,祝佗云“分鲁公以大路”,又云“殷民六族”,注云“殷民,禄父之馀民,三十族六姓也。”“条氏、徐氏、萧氏、索氏、长勺氏、尾勺氏。”又“分康叔以大路”,注云:“复如分周公,欲使康叔以化之。”又云“殷民七族,陶氏、施氏、繁氏、氏、樊氏、饥氏、终葵氏”,又云“分唐叔以大路”,又云“怀姓九宗,职官五正”,注云:“五正,五官之长。”是其迁移法也。以此观之,亦是和之使迁移耳。云“功约,谓王功国功之属”者,民功谓若《司寇》云“野刑,上功纠力”及《司马》云“进贤兴功”是也。云“器约,谓礼乐吉凶车服所得用也”者,谓自天子以下达庶人,皆有之。礼器,笾豆俎簋之属。乐器,钟鼓竽笙之属。吉服,祭服。吉车,巾车。所云天子至庶人,役车皆是凶之车服,《杂记》云“端衰丧车无等”是也。云“挚约谓玉帛禽鸟相与往来也”者,案《大宗伯》“以玉作六瑞,公执桓圭”已下是玉,又“以禽作六挚,孤挚皮帛,卿羔,大夫雁,士雉,工商鸡,庶人鹜”,皆执以相见,是往来也。

  凡大约剂,书於宗彝。小约剂,书於丹图。(大约剂,邦国约也。书於宗庙之六彝,欲神监焉。小约剂,万民约也。丹图,未闻。或有器簋之属,有图象者与?《春秋传》曰:“斐豹,隶也,著於丹书。”今俗语有铁券丹书,岂此旧典之遗言与?
  ○与,音馀。斐,音非,徐方眉反,刘方持反,沈芳尾反。)

  [疏]注“大约”至“遗言”
  ○释曰:知大约剂是邦国者,上言“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”,有此二者,故大小据而言之。六彝之名,若《司尊彝》云鸡、鸟、、黄、虎、隹之等,以画於宗庙彝尊,故知使神监焉,使人畏敬,不敢违之也。云“或有器簋之属,有图象者与”者,此郑见时有人为此说者,故云“或有”。案:梓人造器有刻画祭器,博庶物也,是图象事亦有似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云“《春秋传》曰‘斐豹,隶也’”者,襄公二十三年文。

  若有讼者,则珥而辟藏,其不信者服墨刑。(郑司农云:“谓有争讼罪罚,刑书谬误不正者,为之开藏,取本刑书以正之。当开时,先祭之。”玄谓讼,讼约,若宋仲几、薛宰者也。辟藏,开府视约书。不信,不如约也。珥读曰 ,谓杀鸡取血衅其户。
  ○藏,才浪反,注下皆同。为,于伪反。)

  [疏]“若有”至“墨刑”
  ○释曰:讼,谓争约剂不决者。云“则珥而辟藏”者,谓以血涂户,乃开辟其户,以出本约剂之书勘之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其户”
  ○释曰:司约所掌,唯约剂之书,先郑以为争讼罪罚刑书,及以珥为祭。後郑皆不从,而谓“讼约若宋仲几、薛宰”者,案定元年正月,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,将城成周。宋仲几不受功,曰:“滕、薛乡,吾役也。”薛宰曰:“宋为无道,绝我小国於周,以我楚,故我常从宋。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‘凡我同盟,各复旧职’。若从践土,若从宋,亦惟命。”宋仲几曰:“践土固然。”又士弥牟曰:“子姑受功,归,吾视诸故府。”仲几曰:“纵子忘之,山川鬼神其忘诸乎?”此是讼约法,故引之为证。云“杀鸡”者,以《杂记》云“割鸡,门当门,其 皆於屋下”,言 ,故知用鸡也。

  若大乱,则六官辟藏,其不信者杀。(大乱,谓僭约,若吴、楚之君,晋文公请隧以葬者。六官辟藏,明罪大也。六官初受盟约之贰。
  ○隧,音遂。)

  [疏]注“大乱”至“之贰”
  ○释曰:云“大乱,谓僭约”者,以其司约者主约,故知僭约也。既言“大乱”,明是若吴、楚之君僭称王也。又如“晋文公请隧以葬”,亦是也。案僖二十五年,晋文公纳定襄王,乃请隧以葬。隧者,请掘地通路,上有负土。诸侯已下,上无负土,谓之羡涂。天子有负土,谓之隧。文公请之,欲行天子之礼,故对曰“未有代德,而有二王”,不许之也。明罪大止谓僭者也。云“六官初受盟约之贰”者,以《大司寇》云“凡邦之盟约,太史、内史、司会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”者是也。

  司盟掌盟载之法。(载,盟辞也。盟者书其辞於策,杀牲取血,坎其牲,加书於上而埋之,谓之载书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宋寺人惠墙伊戾坎用牲,加书,为世子痤与楚客盟。”
  ○痤,才戈反。)

  [疏]“司盟”至“之法”
  ○释曰:盟时坎用牲,加书於牲上,以牲载书於上,谓之盟载也。
  ○注“载盟”至“客盟”
  ○释曰:云“载”者,正谓以牲载此盟书於上,故谓之载也。云“盟者书其辞於策”者,辞,即盟辞,若云“尔无我诈,我无尔虞”,“有违此盟,无克祚国”。盟辞多矣,以此为本。云宋寺人之事,案襄二十六年《传》曰:“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痤内师,无宠。”注云:“惠墙,氏伊,戾名。”“秋,楚客聘於晋,过宋。太子知之,请野享之,公使往,伊戾请从之。至则坎,用牲,加书,徵之,而聘告公曰:‘大子将为乱,既与楚客盟矣。’”郑引此者,证坎用牲加书载之事也。

  凡邦国有疑会同,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,北面诏明神。既盟,则贰之。(有疑,不协也。明神,神之明察者,谓日月山川也。《觐礼》加方明于坛上,所以依之也。诏之者,读其载书以告之也。贰之者,写副当以授六官。)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贰之”
  ○释曰:时见曰会,殷见曰同,若有疑则盟之。
  ○注“有疑”至“六官”
  ○释曰:云“有疑,不协也”者,不协之文,出於《春秋》。云“明神,神之明察者,谓日月山川也。《觐礼》云加方明于坛上,所以依之也”者,案《觐礼》云“方明者,木也。方四尺,设六色”。又云“设六玉,上圭,下璧,南方璋,西方琥,北方璜,东方圭”。注云:“六色象其神,六玉以礼之。上宜苍璧,下宜黄琮,而不以者,则上下之神,非天地之至贵者也。设玉者,刻其木而著之。”又云“天子拜日於东门之外,反祀方明”。注引《司盟职》曰“北面诏明神”,言北面诏明神,则明神有象也。象者,其方明乎?又曰“礼日於南门外,礼月与四渎於北门外,礼山川丘陵於西门外”。又云“祭天燔柴,祭山丘陵升,祭川沈,祭地瘗”。注云“升沈,必就祭者也。就祭,则是王巡守及诸侯之盟祭也”。引《郊特牲》曰“郊之祭也,迎长日之至也,大报天而主日也”,《宗伯职》曰“以实柴祀日月星辰”,则燔柴祭天谓祭日也。柴为祭日,则祭地瘗者,祭月也。日月而云天地,灵之也。《王制》曰“王巡守至於岱宗,柴”,是王巡守之盟,其神主日也。《春秋传》曰“晋文公为践土之盟”,而《传》云“山川之神”,是诸侯之盟,其神主山川也。月者,大阴之精,上为天使,臣道莫贵焉,是王官之伯会诸侯而盟,其神主月与?以此约之,故知明神是日月山川也。如是,王会同四时各祀其神,及祀方明,则诸神皆及,故有六色、六玉之位焉。其盟亦然。云“诏之者,读其载书以告之也”者,谓盟时以其载辞告焉。云“贰之者,写副当授六官”者,《大司寇职》“凡邦之大盟约,莅其盟书,而登之于天府,大史、内史、司会及六官,皆受其贰而藏之”者是也。

  盟万民之犯命者,诅其不信者亦如之。(盟诅者,欲相与共恶之也。犯命,犯君教令也。不信,违约者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臧纥犯门斩关以出,乃盟臧氏。”又曰:“郑伯使卒出,行出犬鸡,以诅射颍考叔者。”
  ○诅,测虑反。共,如字。恶,鸟路反。纥,恨发反,刘胡没反,沈胡谒反。卒,子忽反。,音加。行,户刚反。射,食亦反。)

  [疏]“盟万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凡言“盟”者,盟将来。“诅”者,诅往过。云“亦如之”者,亦如上文。
  ○注“盟诅”至“叔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盟诅者,欲相与共恶之也”者,对神为验,是共恶之也。云“犯命,犯君教令也”者,以万民无馀事,故知犯命谓犯君教令也。云“《春秋传》曰”者,案襄二十三年,季武子无子,公弥长,而爱悼子,欲立之。访於臧纥,纥为立悼子,纥废公Θ。後孟庄子疾,丰点谓公Θ:“苟立羯,请雠臧氏。”及孟孙卒,季孙至,入哭而出,曰:“秩焉在?”公Θ曰:“羯在此矣!”孟氏闭门告於季孙曰:“臧氏将为乱,不使我葬。”季孙不信。臧孙闻之,戒。除於东门,甲从己而视之。孟氏又告季孙。季孙怒,命攻臧氏。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,奔邾。季孙盟,是其事也。又曰“郑伯使卒出,行出犬、鸡,以诅射颍考叔者”,此隐公十一年,将伐许,子都与颍考叔争车。及许,颍考叔先登,子都自下射之,颠。师还,乃诅射颍考叔者。引之者,证诅是往过之事。若然,臧纥既出,乃盟臧氏者,以臧氏出後盟,後人以臧氏为盟首,亦是盟将来也。

  凡民之有约剂者,其贰在司盟。(贰之者,捡其自相违约。)

  [疏]“凡民”至“司盟”
  ○释曰:此谓司约副写一通,来入司盟,捡後相违约勘之。

  有狱讼者,则使之盟诅。(不信则不敢听此盟诅,所以省狱讼。
  ○省,所景反。)

  [疏]“有狱”至“盟诅”
  ○释曰:此盟诅,谓将来讼者,先使之盟诅,盟诅不信,自然不敢狱讼,所以省事也。

  凡盟诅,各以其地域之众庶共其牲而致焉。既盟,则为司盟共祈酒脯。(使其邑闾出牲而来盟,已又使出酒脯,司盟为之祈明神,使不信者必凶。
  ○为,于伪反,注同。)

  [疏]“凡盟”至“酒脯”
  ○释曰:盟处无常,但盟则遗其地之民出牲以盟,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。

  职金掌凡金、玉、锡、石、丹、青之戒令。(青,空青也。)

  [疏]“职金”至“戒令”
  ○释曰:此数种同出於山,故职金总主其戒令。若然,地官人已主,又职金主之者,彼官主其取,此官主其藏,故二官共主之也。

  受其入征者,辨其物之[A134]恶与其数量,曷而玺之,入其金锡于为兵器之府,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。(为兵器者,攻金之工六也。守藏者,玉府、内府也。郑司农云:“受其入征者,谓主受采金玉锡石丹青者之租税也。曷而玺之者,曷书其数量以著其物也。玺者,印也。既曷书扌前其数量,又以印封之。今时之书有所表识,谓之曷橥。”
  ○曷,音竭。玺,音徙。守,刘音狩。著,直略反,沈张虑反。扌前,音笺。识,申志反,又如字,又音志。)

  [疏]“受其”至“之府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,总陈受藏金玉之事。所送者,谓若荆杨贡金三品、雍州贡球琳琅之等,皆职金受而藏之,乃後分配诸府也。入兵器之府言“为”者,攻金之工须造作,故云为。守藏之府不造器物,故云“守”也。案《山海经》云:“有以金庭之山,多黄金。稷异之山,多白玉。扭杨之山,其阳多赤金,其阴多白金。吉山,其阳多玉。青乏之山,其阳多玉,其阴多青侯。基之山,多沙石、白金。”此类甚多,略言之矣。
  ○注“为兵”至“曷橥”
  ○释曰:云“为兵器者,攻金之工六也”者,《考工记》文。彼云“筑、冶、凫、栗、段桃”,筑氏为削,冶氏为戈戟,凫氏为锺,栗氏为量,段氏为,桃氏为剑也。云“守藏者,玉府、内府也”者,案《玉府》云: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,凡良货贿。”《内府》云:“掌受九贡九赋九功之货贿、良兵、良器。”故知守藏府是此二者也。先郑云“主受采金玉锡石丹青者之租税也”者,案山虞、泽虞等出税者,皆以当邦赋税之处,不虚取也。云“既曷书扌前其数量”者,曷,即今之板书。扌前,即今录记文书。谓以版记录量数多少善恶,为後易分别故也。

  入其要,(要凡数也。入之於大府。)

  [疏]“入其要”
  ○释曰:职金既知量数,录要簿入大府。

  掌受士之金罚、货罚,入于司兵。(给治兵及工直也。货,泉贝也。罚,罚赎也,《书》曰“金作赎刑”。
  ○赎,常戍反,下同,一音蜀。)

  [疏]“掌受”至“司兵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受士之金罚”者,谓断狱讼者,有疑即使出赎。既言“金罚”,又曰“货罚”者,出罚之家,时或无金,即出货以当金直,故两言之。
  ○注“给治”至“赎刑”
  ○释曰:云“货,泉贝也”者,《汉书 食货志》云“王莽时有货布大泉及货贝”,故知货中泉贝两有也。云“《书》曰”者,《舜典》文。《吕刑》云:“墨罚疑赦,其罚百钅爰。”《考工 冶氏》云:“戈戟重三锊。”夏侯、欧阳说云:“墨罚疑赦,其罚百率,古以六两为率。”古《尚书》说,百钅爰,钅爰者率也,一率十一铢二十五分铢之十三也,百钅爰为三斤。郑玄以为古之率多作钅爰。郑注《冶氏》云:“许叔重《说文解字》云:‘锊,钅爰也。’今东莱称或以大半两为钧,十钧为钅爰,钅爰重六两大半两。若然,钅爰、锊一也。”言大半两,是三分两之二。郑意以此为正,故不从诸家以六两为钅爰。且古者言金,金有两义。若相对而言,则有金银铜铁为异;若散而言之,总谓之金。是以《考工记》云“六分其金而锡居一”之等,皆是铜。是以《禹贡》扬州云“贡金三品”,孔以为金银铜,郑以为铜三色,是对散有异。但古出金赎罪,皆据铜为金。若用黄金百钅爰,乃至大辟千钅爰,无济之理。

  旅于上帝,则共其金版,飨诸侯亦如之。(钅并金谓之版,此版所施未闻。
  ○版,音板。钅并,必领反。)

  [疏]注“钅并金”至“未闻”
  ○释曰:旅上帝,谓祭五天帝於四郊及明堂。飨诸侯,谓若《大行人》上公三飨、侯伯再飨、子男一飨之等。此旅上帝及飨,二者皆设金版,郑云“所施未闻也”。

  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,则掌其令。(主其取之令也。用金石者,作枪雷椎椁之属。
  ○枪,七羊反。雷,刘音诔,沈云当为,郎对反。椎,直追反。椁,宅耕反,本又作桴,刘云皆如字,刘亦误。)

  [疏]“凡国”至“其令”
  ○释曰:用金石而云“大故”,止谓寇戎,为御捍之器有用金石者也。
  ○注“主其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职金主受金,则所出之处故主其取金之令。云“金石者,作枪雷椎椁之属”者,皆谓守城御捍之具。

 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、货贿,辨其物,皆有数量,贾而曷之,入于司兵。(郑司农云:“任器、货贿,谓盗贼所用伤人兵器及所盗财物也。入于司兵,若今时伤杀人所用兵器,盗贼赃,加责没入县官。”
  ○贾,音嫁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县官”
  ○释曰:云“入於司兵”者,其任器多是金刃,所盗财货虽非金刃,以其贼物,亦入司兵,给治兵刃之用,故并入司兵也。先郑云“若今时伤杀人所用兵器,盗贼赃,加责没入县官”者,其加责者,即今时倍赃者也。

  其奴,男子入于罪隶,女子入于。(郑司农云:“谓坐为盗贼而为奴者,输於罪隶、舂人、人之官也。由是观之,今之为奴婢,古之罪人也。故《书》曰‘予则奴戮汝’,《论语》曰‘箕子为之奴’,罪隶之奴也。故《春秋传》曰:‘裴豹,隶也,著於丹书,请焚丹书,我杀督戎。’耻为奴,欲焚其籍也。”玄谓奴从坐而没入县官者,男女同名。
  ○,古老反。坐,才卧反,下同。女,音汝。)

  [疏]“其奴”至“舂”
  ○释曰:云“男子入於罪隶”者,则《司隶职》中国之隶谓之罪隶百二十人者是也。云“女子入于舂”者,《地官》舂人、人是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同名”
  ○释曰:先郑引《尚书》“予则奴戮女”及《论语》“箕子为之奴”,皆与此经奴为一。若後郑义。《尚书》奴,奴为子,若《诗》“乐尔妻奴”,奴即子也。後郑不破者,亦得为一义。云“《春秋传》”者,《左氏传》襄公二十三年云:“初,裴豹,隶也,著於丹书。栾氏之力臣曰督戎,国人惧之。斐豹谓宣子:‘苟焚丹书,我杀督戎。’”引之者,证隶为奴。云“玄谓奴男女从坐没入县官者”,谓身遭大罪,合死,男女没入县官。汉时名官为县官,非谓州县也。

  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龀者,皆不为奴。(有爵,谓命士以上也。龀,毁齿也。男八岁女七岁而毁齿。
  ○上,时掌反。毁,况伪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有爵”至“毁齿”
  ○释曰:云“有爵谓命士以上也”者,见《典命》公侯伯之士皆一命,天子之士皆三命,以下可知。云“男八岁、女七岁而毁齿”者,《家语 本命篇》之文也。《曲礼》云:“悼与耄,虽有罪,不加刑焉。”是未龀不加刑,又不为奴。若七十者,虽不为奴,犹加其刑。至八十始不加刑,以其八十九十始名耄故也。

  犬人掌犬牲。凡祭祀,共犬牲,用物。伏、瘗亦如之。(郑司农云:“,纯也。物,色也。伏谓伏犬,以王车轹之。瘗谓埋祭也。《尔雅》曰:‘祭地曰瘗埋。’”
  ○,音全,本亦作全。瘗,於例反,徐乌计反。轹,音历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瘗埋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,纯也”者,案《尚书 微子》云“牺牲用”。注云:“牺,纯毛。,体完具。”彼与牺相对,是牺为纯毛,为体完具,此无牺,故以兼纯也。云“伏谓伏犬,以王车轹之”者,此谓王将祭,而出国道之祭时,即《大驭》所云者是也。但祭之时,犬羊俱得,故《生民》诗云“取羝以”,是以《聘礼》注云“其用牲,犬羊可也”。是其两用也。云“瘗,谓埋祭也”者,谓祭地之时,故引《尔雅》为证。若然,经云“用物”,既纯毛,则《牧人》云“阳祀用も牲,阴祀用黝牲”之类也。

  凡几、珥、沈、辜,用ζ可也。(故书“ζ”作“龙”。郑司农云:“几读为。《尔雅》曰:‘祭山曰县,祭川曰浮沈。’《大宗伯职》曰:‘以埋沉祭山川林泽,以罢辜祭四方百物。’龙读为ζ,谓不纯色也。”玄谓几读为乞刂,珥当为 。乞刂 者,衅礼之事。
  ○ζ,亡江反。为,九委反,刘居绮反。县,音玄。罢,刘孚逼反。)

  [疏]“凡几”至“可也”
  ○释曰:几珥言“凡”,则宗庙社稷坛庙新成者皆衅之,故云凡也。云“沈辜”者,谓沈牲於水。辜,谓磔牲体以祭。云“用ζ”者,ζ谓杂色牲,此则《牧人》云“毁事用ζ”是也。云“可也”者,用纯为正用ζ亦可也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之事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几”为“”,虽引《尔雅》,後郑不从。引《大宗伯》证沈辜,於义是也。云“玄谓几读为乞刂”,从《士师》为正。“珥读为 ”,从《杂记》为正。云“衅礼之事”者,据《杂记》而知也。

  凡相犬、牵犬者属焉,掌其政治。(相谓视择,知其善恶。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治,直吏反。)

  [疏]“凡相”至“政治”
  ○释曰:犬有三种:一者田犬,二者吠犬,三者食犬。若田犬、吠犬,观其善恶,若食犬,观其肥瘦,故皆须相之。“牵犬”者,谓呈见之,故《少仪》云“犬则执ナ”是也。

  司圜掌收教罢民,凡害人者,弗使冠饰而加明刑焉,任之以事而收教之。能改者,上罪三年而舍,中罪二年而舍,下罪一年而舍。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,杀。虽出,三年不齿。(弗使冠饰者,著墨,若古之象刑与?舍,释之也。郑司农云:“罢民,谓恶人不从化,为百姓所患苦,而未入五刑者也,故曰凡害人者。不使冠饰,任之以事,若今时罚作矣。”
  ○著,丁略反。,莫公反,刘莫贡反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司圜”至“不齿”
  ○释曰:此罢民入圜土者,不坐嘉石。《朝士》坐嘉石者,不入圜土。云“收教”者,谓入圜土见收,使困苦改悔,是收教也。云“害人者”,谓抽拔兵剑,误以伤人者也。云“明刑”者,以版牍书其罪状与姓名,著於背,表示於人,是明刑也。
  ○注“弗使”至“作矣”
  ○释曰:“著墨,若古之象刑与”者,案《孝经纬》云:“三皇无文,五帝画象,三王肉刑。”画象者,上罪墨象、赭衣杂屦,中罪赭衣、杂屦,下罪杂屦而已。画象者,则《尚书》象刑直墨象,略言之,其实亦有赭衣杂屦。无文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

 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,其罚人也不亏财。(言其刑人,但加以明刑。罚人,但任之以事耳。郑司农云:“以此知其为民所苦,而未入刑者也。故《大司寇职》曰:‘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於法,而害於州里者,桎梏而坐诸嘉石,役诸司空。’又曰:‘以嘉石平罢民。’《国语》曰:‘罢士无伍,罢女无家。’言为恶无所容入也。”玄谓圜土所收教者,过失害人已丽於法者#)

  [疏]“凡圜”至“亏财”
  ○释曰:云“刑人不亏体”,对五刑亏体者也。“其罚人不亏财”,对五刑疑出金为罚,亏财者也。
  ○“注言”至“法者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坐嘉石共入圜土,二者为一,其义不通,故後郑不从。按《司寇职》及《司救职》,皆上论嘉石之罪民,下别云圜土之罚民,分明两事不同,故後郑谓“圜土所收教者,过失害人已丽於法者”,与嘉石之罢民是邪恶过浅别也。

  掌囚掌守盗贼,凡囚者。上罪梏{共手}而桎,中罪桎梏,下罪梏,王之同族{共手},有爵者桎,以待弊罪。(凡囚者,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。郑司农云:“{共手}者,两手共一木也。桎梏者,两手各一木也。”玄谓在手曰梏,在足曰桎。中罪不{共手},手足各一木耳。下罪又去桎。王同族及命士水上,虽有上罪,或{共手}或桎而已。弊犹断也。
  ○梏,古毒反,张揖云“参著曰梏,偏著曰桎”,《说文》云“梏手械也”,所以告天,“桎足械也”,所以质地。{共手},刘云“三家姜{共手}反,一家居辱反”;《汉书音义》,韦昭音拱,云“两手共一木曰{共手},两手各一木曰梏”;李奇音恐。桎,之实反。上,时掌反。)

  [疏]“掌囚”至“弊罪”
  ○释曰:此谓五刑罪人,古者五刑不入圜土,故使身居三木,掌囚守之。此一经所云五刑之人,三木之囚,轻重著之。极重者三木俱著,次者二,下者一。王之同族及有爵,纵重罪,亦著一而已,以其尊之故也。云“待弊罪”者,禁而待断之也。
  ○注“凡囚”至“断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囚者,谓非盗贼自以他罪拘者也”者,以其既言盗贼,乃别云凡囚,明凡囚中无盗贼。盗贼重,故为罪人之首而言之也。先郑云“{共手}者两手共一木也”者,於义是,以其{共手}字共下著手,又与梏共文,故知两手共一木,以桎与梏同在手则不可,故後郑不从。而谓“在手曰梏,在足曰桎”,此无正文,宜以先言梏後言桎,故知义然。若然,中罪先言桎後言梏者,便文不据先後也。

  及刑杀,告刑于王,奉而朝,士加明梏,以而刑杀之。(告刑于王,告王以今日当行刑及所刑姓名也。其死罪则曰“某之罪在大辟”,其刑罪则曰“某之罪在小辟”。奉而朝者,重刑,为王欲有所赦,且当以付士。士,乡士也。乡士加明梏者,谓书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。囚时虽有无梏者,至於刑杀,皆设之,以就众也。庶姓无爵者,皆刑杀於。
  ○为,于伪反。著,丁略反,徐张虑反。)

  [疏]“及刑”至“杀之”
  ○释曰:此经谓欲行刑之日。云“告刑於王,奉而朝”者,王意欲有所免故也。云“以”者,据庶姓又无爵者也。若有爵及王同姓,即於甸师也。
  ○注“告刑”至“於”
  ○释曰:经云“及刑杀,告刑于王”者,谓死罪、刑罪有二种,郑知有姓名者,以其言某之罪,明当有姓名也。云“其死罪”已下,《文王世子》之文。云“且当以付士。士,乡士也”者,凡囚,乡士、遂士、县士、方士各自有狱。推问之时,各於本狱之所,狱成上於王时,则使掌囚掌之。及欲刑杀,掌囚还付士。若然,上皆云士师受中,协日刑杀,刑杀各於本狱之所。今此经云“以”者,此文止谓六乡之狱在国中,推问在狱,行刑杀则在。若遂士以下,自在本狱之处刑杀之,故此云“士,乡士也”。若遂士已下,於此时掌囚亦当付士也。云“囚时虽有无梏”者,案上经,王之同族及有爵,囚时并无梏也。云“以就众也”者,《王制》云:“刑人於,与众弃之。”彼虽据异代法,此六乡之人,亦就众在也。云“庶姓无爵者,皆刑杀於”据下而知之也。此亦据六乡之人也。

  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,奉而甸师氏,以待刑杀。(甸师氏,亦由朝乃往也。待刑杀者,掌戮将自来也。《文王世子》曰:“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,所以体异姓也。刑于隐者,不与国人虑兄弟也。”)

  [疏]注“甸”至“弟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甸师氏,亦由朝乃往也”者,上文庶姓等,文承朝之下,彼此二者隔绝,恐不由朝,故郑言之。必知此二者亦由朝乃往者,《文王世子》君之亲有罪,虽然必赦之事,故知之。云“待刑杀者,掌戮将自来也”者,凡行刑杀,协支善日,有罪者同而行,故待掌戮。也引《文王世子》者,欲见虽亲有罪,亦当刑杀之事。彼注体为连结,若直刑异姓,不刑同姓,异姓怨生,则有逃散之事。同姓亦有刑,则异姓归心,故云“体异姓也”。

  掌戮掌斩杀贼谍而搏之。(斩以钺,若今要斩也。杀以刀刃,若今弃也。谍,谓奸寇反间者。贼与谍,罪大者斩之,小者杀之。搏当为“膊诸城上”之膊,字之误也。膊,谓去衣磔之。
  ○谍,音牒。搏,注作膊,同,普博反,磔也。,音斧。要,一遥反。间,间厕之间。去,起吕反。)

  [疏]“掌戮”至“搏之”
  ○释曰:自此经以至“刑盗于”以下,皆据死罪而言。此经惟据“贼谍”二者而言。二者虽同大罪,仍择大重者斩之,稍轻者杀之,搏之则同也。
  ○注“斩以”至“磔之”
  ○释曰:知“斩以钺”者,钺是斩之物。按《鲁语》云:“温之役,晋人执卫成公。臧文仲言於僖公曰:“夫卫君始无罪矣,大刑有五,大刑用甲兵”,注云“诸侯逆命,征讨之”;“其次用斧钺”,注云“谓犯斩罪者”;“中刑用刀锯”,注云“用刀以劓之,锯以笮之”,如是刀中容弃;“其次用钻笮”,注云“钻额湟墨。笮,割势,谓宫刑也”;“薄刑用鞭朴,以威民。故大者陈之原野,小者致之朝”。是用钺之事。成二年,齐侯围龙,倾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,龙人杀而膊之城上,齐侯亲鼓之,遂灭龙,是膊诸城上之事也。

  凡杀其亲者,焚之。杀王之亲者,辜之。(亲,缌服以内也。焚,烧也。《易》曰:“焚如,死如,弃如。”辜之言枯也,谓磔之。)

  [疏]注“亲缌”至“磔之”
  ○释曰:亲,谓五服。五服多,故云“凡杀其亲”。据人之亲,与王之亲,皆谓五服已内。知者,案僖二十五年,卫侯毁灭邢,《公羊传》曰:“何以名绝?曷为绝之?灭同姓也。”灭同姓尚绝之,况杀缌麻之亲,得不重乎?以此而言,故知亲谓缌已上也。《易》曰“焚如,死如,弃如”者,按《离卦》九四“突如其来如,焚如,死如,弃如”。注云:“《震》为长子,爻失正,又互体《兑》,《兑》为附决”,“子居明法之家而无正,何以自断其君父,不志也。突如,《震》之失正,不知其所如,又为《巽》,《巽》为进退不知所从。不孝之罪,五刑莫大焉,得用议贵之辟刑之,若如所犯之罪。焚如,杀其亲之刑。死如,杀人之刑也。弃如,流宥之刑。”引之者,证焚如是杀其亲之刑也。

  凡杀人者,踣诸,肆之三日。刑盗于。(踣,僵尸也。肆犹申也,陈也。凡言刑盗,罪恶莫大焉。
  ○踣,皮比反。僵,居良反。)

  [疏]注“踣僵”至“大焉”
  ○释曰:除上三者,之外皆陈尸於,肆之凡三日也。

  凡罪之丽於法者,亦如之。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,杀之于甸师氏。(罪二千五百条,上附下附,刑五而已。於刑同科者,其刑杀之一也。)

  [疏]“凡罪”至“师氏”
  ○释曰:正刑有五科,条二千五百。丽,附也。上附下附,是罪附于法,法即五刑是也。云“亦如之”者,合入死者,亦踣之。合入四刑者,虽不踣,亦刑之在,故总言亦如之。云“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,杀之于甸师氏”者,谓不踣。踣者,陈尸使人见之。既刑於隐处,故不踣之。
  ○注“罪二”至“一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罪二千五百条”者,《司刑》文。云“上附下附,刑五而已”者,《礼记》云“丧多而服五,罪多而刑五,上附下附”是也。云“於刑同科者,其杀刑之一也”者,事虽异,各有五百同科,及其同刑同杀一也。

  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,亦如之。(戮谓膊焚辜肆。)

  [疏]注“戮谓膊焚辜肆”
  ○释曰:此云“军旅田役斩杀刑戮”,皆使掌戮为之。按《士师》“大师,帅其属而禁逆军旅,犯禁者而戮之”,《乡士》云“凡国有大事,则戮其犯命者”,《遂士》亦云“凡郊有大事,刑戮其犯命”。彼并不使掌戮者,此等皆权时之事,军旅之间,或有临时即决,不假掌戮者也。是以《戎右职》云“掌戎车之兵革使”,注云:“使,谓王使,以兵有所诛斩也。”引战于ゾ,襄公缚秦囚,使莱驹以戈斩之是也。

  墨者使守门,(黥者无妨於禁御。
  ○御,音御。)

  [疏]“墨者使守门”
  ○释曰:此人即《阍人》“掌守王中门之禁令”者是也。

  劓者使守关,(截鼻亦无妨,以貌丑远之。
  ○远,于万反。)

  [疏]“劓者使守关”
  ○释曰:此则王畿五百里上,面有三关,十二关门,劓者守之。

  宫者使守内,(以其人道绝也,今世或然。)

  [疏]“宫者使守内”
  ○释曰:此所守,则寺人之类,守正内五人之等是也。

  刖者使守囿,(断足驱卫禽兽,无急行。
  ○囿,音又。断,丁管反。)

  [疏]“刖者使守囿”
  ○释曰:此则囿游亦如之者,墨者守门,刖者於囿中驱禽兽者也。

  髡者使守积。(郑司农云:“髡当为完,谓但居作三年,不亏体者也。”玄谓此出五刑之中而髡者,必王之同族不宫者。宫之为翦其类,髡头而已。守积,积在隐者宜也。
  ○髡,苦门反。积,子赐反,注同。)

  [疏]“髡者使守积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髡为完,但居作三年,不亏体,以此为圜土罢民解之。不从者,掌戮所掌皆亏体,独以此为不亏体,於义不可,故後郑引《文王世子》解之也。“玄谓此出五刑之中而髡者,必王之同族不宫者”,此郑亦无正文,若合宫者宫之。今按《文王世子》据诸侯法,云公族无宫刑,不翦其类。王家同族犯淫罪者,亦当与诸侯同,不宫之,亦是不翦其类之色。按王同族犯馀罪,刑於甸师氏,刑於隐处。今同族既不宫,亦当於隐处罪之。此守积亦是隐处,故知髡者使守积,是王同族不言者必矣。是以郑云“守积,积在隐者宜也”。

  司隶掌五隶之法,辨其物,而掌其政令。(五隶,谓罪隶、四翟之隶也。物,衣服、兵器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五隶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此与下为目。云“物,衣服、兵器之属”者,即下文云:“使之皆服其邦之服,执其国之兵”是也。

  帅其民而搏盗贼,役国中之辱事,为百官积任器,凡囚执人之事。(民,五隶之民也。郑司农云:“百官所当任特之器物,此官主为积聚之也。”玄谓任犹用也。
  ○搏,音博。为百,于伪反,注及下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民五”至“用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五隶之民也”者,上《序官》五隶皆百二十员,员外皆是民,故云五隶之民也。云“任犹用也”者,用器,除兵之外,所有家具之器皆是用器也。

  邦有祭祀、宾客、丧纪之事,则役其烦辱之事。(烦,犹剧也。《士丧礼》下篇曰:“隶人涅厕”。
  ○涅,乃结反。)

  [疏]注“烦犹”至“涅厕”
  ○释曰:引《士丧礼》下篇者,《既夕礼》文。云“涅厕”者,死者不复用,故窒涅示不用,引之者,证烦辱之事。不言祭祀宾客事者,以无文,意义可知也。

  掌帅四翟之隶,使之皆服其邦之服,执其邦之兵,守王宫与野舍之厉禁。(野舍,王者所止舍也。厉,遮例也。
  ○遮,章奢反。例,本又作列,同,音烈。)

  [疏]“掌师”至“厉禁”
  ○释曰:云“服其邦之服,执其邦之兵”者,若东方南方衣布帛,执刀剑。西方北方衣毡裘,执弓矢。云“守王宫与野舍”者,即《师氏职》云“帅四夷之隶守王宫,野舍亦如之”者是也。

  罪隶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,掌使令之小事。(役,给其小役。
  ○使,如字,刘色吏反。令,力呈反,沈力政反。)

  [疏]注“役给其小役”
  ○释曰:云“小役”者,止谓给其小小劳役之事,谓若大役非隶所共,故以小役解之。

  凡封国若家,牛助,为牵。(郑司农云:“凡封国若家,谓建诸侯、立大夫家也。牛助为牵,此官主为送致之也。”玄谓牛助,国以牛助转徙也。罪隶牵之,在前曰牵,在旁曰。
  ○,步浪反,注同。转,如字,刘张恋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曰”
  ○释曰:先郑不解牵,故後郑增成之。“玄谓牛助,国以牛助转徙也”者,国家以官牛助诸侯及大夫家运物,往至任所。云“在前曰牵”者,谓车辕内一牛,前亦一牛,今还遣二隶,前者牵前牛,者御当车之牛,故据人而言牵也。

  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,如蛮隶之事。

  [疏]“其守”至“之事”
  ○释曰:蛮隶之事,事在下文,故云“如蛮隶之事”。

  蛮隶掌役校人养马。其在王宫者,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。在野外,则守厉禁。

  [疏]“蛮隶”至“厉禁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役校人”者,为校人所役使以养马。按《校人》,良马乘一师四圉,不见隶者,盖是杂役之中。“执其国之兵”,蛮隶、闽隶,俱是刀剑也。

  闽隶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,掌子则取隶焉。(杜子春云:“子当为祀。”玄谓掌子者,王立世子,置臣使掌其家事,而以闽隶役之。
  ○蕃,扶元反,下注同。)

  [疏]“闽隶”至“隶焉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役畜养鸟”者,谓若畜鸟氏掌畜禽鸟。阜,盛也,蕃,息也。使之盛太滋息,又教扰使从人意。
  ○注“杜子”至“役之”
  ○释曰:子春以子为祀,後郑不从者,《司隶职》祭祀、宾客、丧纪三者并言,此何得唯言其一,明存子解之,於义为允。“玄谓王立世子,置臣使掌其家事”者,言掌家事者,若国事不使隶,今取隶,故以家事而言也。

  夷隶掌役牧人养牛马,与鸟言。(郑司农云:“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,故《春秋传》曰:‘介葛卢闻牛鸣,曰:是生三牺,皆用矣。’是以貉隶职掌与兽言。”)

  [疏]“夷隶”至“鸟言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役牧人”者,为牧人之所役使,牧牛牲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兽言”
  ○释曰:经唯云“与鸟言”,不言“兽”,先郑意,解鸟言者亦解兽言,故兼言之也。案僖二十九年,“介葛卢闻牛鸣,曰是生三牺,皆用之矣”。注云:“言八律之音,听禽兽之鸣,则知其嗜欲,生死可知。伯益明是术,故尧舜使掌朕虞。至周失其道,官又在四夷。”若周末失道,官本不在四夷,无解鸟兽之语者,何周公盛明制礼,使夷隶、貉隶与鸟兽之言?然者,贾、服意误,不与礼合,故为此说。

 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,如蛮隶之事。

  貉隶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,掌与兽言。(不言阜藩者,猛兽不可服,又不生乳於圈槛也。
  ○生,如字,刘色敬反。乳,而树反。圈,求阮反。槛,户览反。)

  [疏]“貉隶”至“兽言”
  ○释曰:夷貉相近,是以亦解兽言。若然,夷隶既鸟兽之言具解,而此貉隶解兽言亦解鸟言,互见之耳。

  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,如蛮隶之事。

  ◎秋官司寇下

  布宪掌宪邦之刑禁。正月之吉,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,而宪邦之刑禁,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,达于四海。(宪,表也,谓县之也。刑禁者,国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罚者。司寇正月布刑于天下,正岁又县其书于象魏。布宪於司寇布刑,则以旌节出宣令之。於司寇县书,则亦县之于门闾及都鄙邦国。刑者,王政所重,故屡丁宁焉。诘,谨也,使四方谨行之。《尔雅》曰:“九夷、八蛮、六戎、五狄,谓之四海。”
  ○诘,起吉反。县,音玄,下同。)

  [疏]“布宪”至“四海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宪邦之刑禁”者,此文与“正月”以下为目。禁者,则士师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罚,故连刑言之也。云“正月之吉”者,此与《大司寇》正月之吉事同。大司寇布刑之时,此布宪亦布之於四方也。於司寇正岁县之时,此布宪亦宪邦之刑禁,以诘四方邦国,以达于四海也。布宪为司寇属官,於刑禁为重故每事共丁宁之也。
  ○注“宪表”至“四海”
  ○释曰:云“国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罚”者,《士师职》文。知布宪所县在门闾者,以其司寇所县在雉门,不可共处。此经云“执旌节”,以为行道之使,明在巷门之闾可知。云门闾,据在城内,经虽不云城内门闾,举外以见内,有门闾可知。经先邦国後都鄙,注先都鄙後邦国者,以都鄙据畿内三等采地,经後言之者,尊邦国轻都鄙。注先都鄙者,既见门闾,即先近後远,乃及四海,故注先都鄙,见从近及远之义也。引《尔雅》者,见刑禁远至夷狄,名此夷狄为四海者,海之言晦,晦漫礼仪也。

  凡邦之大事合众庶,则以刑禁号令。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归令”
  ○释曰:云“邦之大事合众庶”者,谓征伐、巡守、田猎,皆是大事合众庶也。以其是布禁之官,故於聚众,每皆以刑禁号令也。

 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者,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,攘狱者,遏讼者,以告而诛之。(司犹察也。察此四者,告於司寇罪之也。斩杀戮,谓吏民相斩相杀相戮者。伤人见血,见血乃为伤人耳。郑司农云:“攘狱者,距当狱者也。遏讼者,遏止欲讼者也。”玄谓攘犹却也,却狱者,言不受也。)

  [疏]注“司犹”至“受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司犹察也”者,此禁杀戮之官,恒在民间,私觇恶事,而告於上,执而与之罪也,故以司为察也。知斩杀戮是“吏民相斩、相杀、相戮者”,以伤民云“不以告”,则相杀戮之等,尽是不以告,明是吏民自相杀戮也。云“伤人见血,见血乃为伤人耳”者,恐经伤人与见血事别,伤人见血连言者,是见血乃为伤人,若不见血,不为伤人也。若然,趺折支之等不见血,岂得不为伤人乎?然今言见血乃为伤人者,止为蹉跌及刃物丽历应见血之等,不为馀事而言。先郑云“攘狱者,距当狱者也”,後郑不从者,此经皆谓未在官司,而先郑云距狱,据在官而言,故不从也。云“遏讼者,遏止欲讼者也”者,有人见欺犯,欲向官所讼之,而遏止不使去也。“玄谓攘犹却也,却狱者言不受也”者,谓人有罪过,官有文书追摄,不肯受者。

  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,挢诬犯禁者,作言语而不信者,以告而诛之。(民之好为侵陵、称诈、谩诞,此三者亦刑所禁也,力正,以力强得正也。
  ○挢,居表反。好为,呼报反,下文“则为”、下注“皆为”同。谩诞,武谏反,一音亡半反,又免仙反,徐望山反,本或作慢,诞音但。)

  [疏]注“民之”至“正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民之好为”者,此言为下三事而发,皆是好为。“侵陵”,释经“乱暴力正者”也。“称诈”,释经“挢诬犯禁者”也。“谩诞”,释经“作言语而不信者”也。谩诞,谓浮谩虚诞也。

  凡国聚众庶,则戮其犯禁者以徇。凡奚隶聚而出入者,则司牧之,戮其犯禁者。(奚隶,女奴男奴也。其聚出入,有所使。)

  [疏]“凡国”至“禁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聚众庶”者,谓征伐之等。云“凡奚隶聚而出入”者,谓国有烦辱之处,使奚隶,则有此出入而司牧之。
  ○注“奚隶”至“所使”
  ○释曰:按《司厉》“其奴,男子入于罪隶,女子入于舂”,是男子同坐为奴。天官酒人、浆人之等,皆名女奴为奚,五隶又是男奴,故云“奚隶,女奴、男奴”。

  野庐氏掌达国道路,至于四畿。(达,谓巡行通之,使不陷绝也。去王城五百里曰畿。
  ○行,下孟反。)

  [疏]注“达谓”至“曰畿”
  ○释曰:云“巡行”者,国之道路,使其地之人治之,野庐氏直巡行不通之处,使人治之,使无陷绝也。

  比国郊及野之道路、宿息、井树。(比犹校也。宿息,庐之属,宾客所宿及昼止者也。并共饮食,树为蕃蔽。)

  [疏]注“比犹”至“蕃蔽”
  ○释曰:此经所云王为宾客在道,须得供丞守卫之事。“国郊”,谓近郊、远郊。“野”,谓百里外至畿。“宿”,谓十里有庐,三十里有宿,五十里有。直言宿者,举中言之,故云“庐之属”以苞之。息,宾客昼止之处。“井树”者,宾客所须者也。

  若有宾客,则令守涂地之人聚柝之,有相翔者诛之。(守涂地之人,道所出庐宿旁民也。相翔,犹昌翔观伺者也。郑司农云:“聚柝之,聚击柝以宿卫之也。有奸人相翔於宾客之侧,则诛之,不得令寇盗宾客。”
  ○柝,音托。令,力呈反,下欲令同。)

  [疏]注“守涂”至“宾客”
  ○释曰:“守涂地之人,道所出庐宿旁民也”者,道路之旁皆有民,当处有宾客止宿,即使聚柝之,不使失脱也。云“相翔,犹昌翔观伺者也”者,谓昌狂翱翔,观伺宾客。先郑云“聚柝之,聚击柝以宿卫之也”者,谓其地之人自聚击柝,无行夜,故使宿卫自击。宫正之等,使行夜者击柝,校比直宿者,彼夜行者与此异也。

  凡道路之舟车{车}互者,叙而行之。(舟车{车}互,谓於迫隘处也。车有に辕、坻阁,舟有砥柱之属。其过之者,使以次叙之。
  ○{车},音计,沈古的反。隘,鸟卖反。环,户关反,本亦作に,同。坻,徐之尔反,刘都礼反。砥,音旨。)

  [疏]注“舟车”至“叙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{车}互”者,谓水陆之道,舟车往来狭隘之所,更互相击,故云{车}互者。云“车有に辕、坻阁”者,案襄二十一年,晋栾盈有罪,楚,过於周,周西鄙掠之,告於周,使候出诸に辕,是に辕也。“坻阁”,道路之名也。云“舟有砥柱之属”者,按《禹贡》:“导河积石,至于龙门,南至于华阴,东至於柱。”孔安国云:“柱,山名。河水分流,包山而过,山见水中,若柱然,在西虢之界。”是柱为水之溢道者也。

  凡有节者及有爵者至,则为之辟。(辟,辟行人,亦使守涂地者。)

  [疏]“凡有”至“之辟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有节”者,谓若诸侯之使,则有山国用虎节之等。若民自往来,则有道路用旌节之等。及有爵已上,皆为之辟止行人,使无侵犯者也。

  禁野之横行径逾者。(皆为防奸也。横行,妄由田中。径逾,射邪疾,越堤渠也。
  ○射,食亦反。邪,似差反。堤,丁兮反。)

  [疏]注“皆为”至“渠也”
  ○释曰:言“横行”者,不要东西为横,南北为纵,但是不依道涂,妄由田郑皆是横也。径,谓不遵道而射邪疾。逾,越也,谓越堤渠者也。

  凡国之大事,比除道路者。(比校治道者名,若今次金叙大功。)

  [疏]注“比校”至“大功”
  ○释曰:“大事”,谓若征伐、巡守、田猎、郊祀天地,王亲行所经,并须修除道路及庐,校比民夫,使有功效。故云“比校治道者名”也。云“若今次叫鹂大功”者,谓汉时主役之官,官名次金叙,主以丈尺赋功,今俗本多误为“次叙大功”也。

  掌凡道禁。(禁,谓若今绝蒙布巾、持兵杖之属。
  ○杖,直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禁谓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古时禁书亡,故举汉法而言也。

  邦之大师,则令埽道路,且以几禁行作不时者、不物者。(不时,谓不夙则莫者也。不物,谓衣服操持非此常人也。几禁之者,备奸人内贼及反间。
  ○莫,音暮。操,七曹反。间,间厕之间。)

  [疏]注“不时”至“反间”
  ○释曰:不言“大事”而云“大师”,惟谓征伐者也。云“几禁之者,备奸人内贼及反间”者,内贼,谓贼在内起。反间,谓外贼密来觇探,间候国家,反彼论说。按《孙子兵法》云:“三军之事,莫密於反间”是也。

  蜡氏掌除<骨此>。(《曲礼》四“足死者曰渍”。故书“<骨此>”作“脊”。郑司农云:脊读为渍,谓死人骨也。《月令》曰“掩骼埋<骨此>”,骨之尚有肉者也。及禽兽之骨皆是。
  ○蜡,清预反。<骨此>,似赐反,注“责”、“<骨此>”皆同,责又作渍。脊,子亦反,李慈益反。骼,古百反。)

  [疏]注“曲礼”至“皆是”。
  ○释曰:《曲礼》者,彼谓四足之兽相渐渍而有疫死,此<骨此>谓肉腐,义理有殊。引之者,直取音同。仍取四足死者即有肉腐之<骨此>也。先郑云“死人骨也”者,以人骨为主,其中兼四足之骨也。《月令》者,彼据孟春,春是生气,骨是死气,为死气逆生气,故埋之。此官在秋者,是阴,故属秋。引之者,除<骨此>是同故也。彼注云“骨枯曰骼,肉腐曰<骨此>”,<骨此>言埋,亦掩之,骼言掩,亦埋之,义无异,互言耳。故云“腐骨之尚有肉者也”,则肉腐曰<骨此>,亦一也。云“及禽兽之骨皆是”者,即“四足曰渍”在其中。按《诗》云“行有死人,尚或堇之”,又下云“若有死於道路者,则令埋之”,今得有死人骨者,近道人见者,令埋之。其有死于沟壑者,蜡氏除之。

  凡国之大祭祀,令州里除不蠲,禁刑者、任人及凶服者,以及郊野,大师、大宾客亦如之。(蠲读如“吉圭惟饣喜”之圭。圭,也。刑者,黥劓之属。任人,司圜所收教罢民也。凶服,服衰也。此所禁除者,皆为不欲见,人所恶也。
  ○蠲,古玄反,旧音圭,也。饣喜,昌志反。罢,音皮。衰,七雷反。为,于伪反,下“为其滔”、“为其就禽”同。,纡废反,今本多作秽。恶,乌路反。)

  [疏]注“蠲读”至“恶也”
  ○释曰:“大祭祀”,谓郊祭天地。“大宾客”,谓诸侯来朝。若据天地,其神位在郊,至郊而已。若宾客,则至畿,故兼言野。郊外曰野,大总言也。云“蠲读如‘吉圭惟饣喜’之圭”者,毛诗云“蠲为饣喜”,无此言。郑从三家《诗》,故不同。云“刑者,黥劓之属”者,之属中舍有宫刖也。云“任人,司圜所收教罢民也”者,经“任人”文承“刑者”之下,则罢民亦刑之类,是以《司圜》云“仕之以事”是也。“凶服”,五服皆是,故曰“凶服,服衰也”。祭者皆齐,齐者洁静,不欲见秽恶也。

  若有死於道路者,则令埋而置曷焉,书其日月焉,县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,以待其人。(有地之官,主此地之吏也。其人,其家人也。郑司农云:“曷,欲令其识取之,今时揭橥是也。有地之官,有郡界之吏,今时乡亭是也。”
  ○曷,音竭。县,音玄。)

  [疏]注“有地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主谓行人在路死者。云“有地之官,主此地之吏也”者,谓比闾族党之等,皆有长吏,若比长、闾胥、党宰之辈皆是。若今时乡亭治事之处,县衣服任器等,仍使守掌,使不失也。

  掌凡国之<骨此>禁,(禁谓孟春掩骼埋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禁谓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“孟春”者,《月令》文也。

  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,凡害於国稼者。春令为阱扌沟渎之利於民者,秋令塞阱杜扌。(沟、渎、浍,田间通水者也。池,谓陂障之水道也。害於国稼,谓水潦及禽兽也。阱,穿地为斩,所以御禽兽,其或超逾,则陷焉,世谓之陷阱。扌,柞鄂也。坚地阱浅,则设柞鄂於其中。秋而杜塞阱扌,收刈之时,为其陷害人也。《书 {比米}誓》曰:“度攵乃扌,念攵乃阱。”时秋也,伯禽以出师征徐戎。
  ○浍,古外反。阱,在性反,堑也。扌,胡化反。陂,披宜反。障,之尚反。斩,七艳反,本又作堑。柞,刘才伯反,或在洛反。鄂,刘五洛反,戚五各反。{比米},音秘。度攵,音杜。念攵,乃协反,又乃结反。徐,刘本作余阝,音徐。)

  [疏]“雍氏”至“杜扌”
  ○释曰:“掌沟渎浍池之禁,凡害於国稼者”,沟渎浍池,或田间通水,或在田外所须,本为利民而造,其中有放溢奔流为害者,则禁之。“凡害於国稼者”,谓水潦之等。“春令为阱扌沟渎之利於民者”,阱扌以取禽兽,沟渎所以通水,是皆利於民,故春使为之也。
  ○注“沟渎”至“徐戎”
  ○释曰:云“沟、渎、浍,田间通水者也”者,按《遂人》、《匠人》,惟有遂、沟、荡、浍,川,不见有渎,此云渎亦田间通水者,但注渎曰川,或可以川为渎,举其类也。云“池谓陂障之水道也”者,《诗》云“彼泽之陂”,毛云:“泽障曰陂”,今云“陂障之水道,谓障泽为陂之时,於泽通水入陂之道曰池”。云“阱,穿地为斩”者,此则深为,不须别设柞鄂,扌则坚地,不可得深,故须柞鄂。柞鄂者,或以为竖柞於中,向上鄂鄂然,所以载禽兽,使足不至地,不得跃而出,谓之柞鄂也。《书 {比米}誓》者,彼云“鲁侯伯禽宅曲阜,徐戎并兴,伯禽往征”,有此塞阱杜扌之事,故引以为证也。云“时秋也”者,彼不见时节,但此说在秋,明彼亦秋,故得有度攵扌念攵阱之事也。

  禁山之为苑、泽之沈宅。(为其就禽兽鱼{敝虫}自然之居而害之。郑司农云:“不得擅为苑囿於山也。泽之沈者,谓毒鱼及水虫之属。”
  ○苑,於阮反,刘於原反。)

  [疏]注“为其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不得擅为苑囿於山”,义虽与後郑异,得为一义,故引之在下。又云“沈者,谓毒鱼及水虫之属”者,谓别以药沈於水中以杀鱼及水虫,不谓鸩,故不作鸩作沈也。

  萍氏掌国之水禁。(水禁,谓水中害人之处,及入水捕鱼鳖不时。
  ○捕,音步。)

  [疏]注“水禁”至“不时”
  ○释曰:水中害人之处,或有深泉洪波,沙虫水弩。云“捕鱼鳖不时”者,案《月令》,春秋及冬取鱼,夏不合取鱼。夏取则不时,故云“不时”,皆禁之也。

  几酒,(苛察沽买过多及非时者。
  ○苛,音何,又呼何反。沽,音姑,又音故。买,如字,一本作卖。)

  [疏]“几酒”
  ○释曰:萍氏几酒者,酒亦水之类故也。不得非时,时,谓若《酒诰》“惟祀兹酒”,又乡饮酒及昏娶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,是其时也。

  谨酒,(使民节用酒也。《书 酒诰》曰:“有政有事无彝酒。”)

  [疏]“谨酒”
  ○释曰:此戒谨慎於酒,故引《酒诰》。有政之大目,有事之小目,夷,常也,不得常饮,明如上文合饮时乃饮也。

  禁川游者。(备波洋卒至沈溺也。
  ○洋,音翔,又音羊。卒,寸忽反。)

  [疏]“禁川游者”
  ○释曰:游,谓浮游,不乘桥船,恐溺,故禁之也。

  司寤氏掌夜时。(夜时,谓夜晚早,若今甲乙至戌。)

  [疏]注“夜时”至“至戌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下为月,故注云“谓夜晚早”,甲乙则早时,戌亥则晚时也。

  以星分夜,以诏夜士夜禁。(夜士,主行夜徼候者,如今都候之属。
  ○行,下孟反。下“行夜”同。徼,古吊反。)

  [疏]注“夜士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星分夜”者,若今时观参辰知夜早晚,是以《书传》云:“春昏张中,可以种稷。夏大火中,可以种黍菽。秋虚中,可以种麦。冬昴中,可以收敛盖藏。”彼虽非分夜以诏夜士,亦是以星知早晚之类也。言“行夜徼候”者,若宫伯掌授八次八舍,注云“於徼候便也”,则行夜来往周旋,谓徼候者也。

  御晨行者,禁宵行者、夜游者。(备其遭寇害及谋非公事。御亦禁也,谓遏止之,无刑法也。晨,先明也。宵,定昏也。《书》曰:“宵中星虚。”《春秋传》曰:“夜中,星陨如雨。”
  ○先,悉荐反。陨,于敏反。)

  [疏]注“沟其”至“如雨”
  ○释曰:晨亦得名旦,《月令》云“旦尾中”,亦得名曰明,按《三光考灵耀》云:“日入三刻为昏,不尽三刻为明。”昏亦得名星,故奔丧云“日行百里不以夜行,惟父母之丧,见星而行,见星而舍”,明见星时即为夜也。如是,宵亦得名曰昏,昏参中是也,亦名曰夜。《尔雅》云“宵,夜也”,然则夜是晨明之首,不通於前,宵是昏之末,不通於後也。惟夜中之时正一名耳。此云“禁晨行者、禁宵行者”,谓在道路中。《礼志》云“男女夜行以烛”,谓在宫中也。晨行、宵行者,惟罪人与奔父母之丧。若天子祭天之时,则通夜而行,故《礼记》云“埽反道,乡为田烛”。禁夜游者,禁其无故游者。引《春秋》者,庄公七年,夏四月辛卯,“夜中星陨如雨”是也。

  司ピ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,以鉴取明水於月,以共祭祀之明、明烛,共明水。(夫遂,阳遂也。鉴,镜属,取水者,世谓之方诸。取日之火,月之水,欲得阴阳之洁气也。明烛以照馔,陈明水以为玄酒。郑司农云:“夫,发声。明,谓以明水涤粢盛黍稷。”
  ○夫,方符反,或云司农音符。,音资,注作粢,音同。)

  [疏]注“夫遂”至“黍稷”
  ○释曰:云“夫遂,阳遂也”者,以其日者太阳之精,取火於日,故名阳遂。取火於木,为木遂者也。“鉴,镜属”者,《诗》云“我心非鉴,不可以茹。”彼鉴是镜,可以照物。此鉴形制与彼鉴同,所以取水也。云“取水者,世谓之方诸”者,汉世谓之方诸,言取水谓之方诸,则取火者不名方诸,别名阳遂也。明者,洁也,日月水火为明水明火,是取日月阴阳之洁气也。云“明烛以照馔陈”者,谓祭日之旦,馔陈於堂东,去明,须烛照之。云“明水以为玄酒”者,郁鬯五齐,以明水配,三酒,以玄酒配。玄酒,井水也。玄酒与明水别,而云明水以为玄酒者,对则异,散文通谓之玄酒。是以《礼运》云“玄酒在室”,亦谓明水为玄酒也。先郑云“明水氵涤粢盛黍稷”者,氵谓氵氵隋,涤谓荡涤,俱谓释米者也。

  凡邦之大事共坟烛庭燎。(故书“坟”为“ナ”。郑司农云:“蒉烛,麻烛也。”玄谓坟,大也。树於门外曰大烛,於门内曰庭燎,皆所以照众为明。
  ○坟,扶云反。燎,力召反。ナ,扶云反,李一音妇辈反。)

  [疏]“凡邦”至“庭燎”
  ○释曰:“大事”者,谓若大丧纪大宾客,则皆设大烛在门外,庭燎在大寝之庭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为明”
  ○释曰:先郑从故书ナ为麻烛者,以其古者未有麻烛,故不从,是以《礼记 少仪》云:“十人执烛抱ㄡ。”郑云:“未曰ㄡ”,是知未有麻烛也。後郑云:“树於门外曰大烛”者,非人所执也。《燕礼》云“甸人执大烛於庭”,不言树者,彼诸侯燕礼,不树於地,使人执。彼注云:“庭大烛,为位广也。”此言大烛,亦为位广,又树之於地也。云“於门内曰庭燎”者,於门内,在庭中,故谓之庭燎。庭燎与大烛亦一也。其所以照众为明,是以《诗 庭燎》云:“夜如何其,夜未央,庭燎之光,君子至止,鸾声将将。”谓宣王时诸侯来朝之事。按《郊特牲》云:“庭燎之百,由齐桓公始也。”郑云:“庭燎之差,公盖五十,侯伯子男皆三十。”《大戴礼》文。其百者,天子礼。庭燎所作,依慕容所为,以苇为中心,以布缠之,饴密灌之,若今蜡烛。百者,或以百般一处设之,或百处设之。若人所执者,用荆ㄡ为之,执烛抱ㄡ,《曲礼》云“烛不见跋”是也。

  中春,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。(为季春将出火也。火禁,谓用火之处及备风燥。
  ○中,音仲。为,于伪反,下“为葬”、“皆为”同。燥,素早反,又素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为季”至“风燥”
  ○释曰:云“为季春将出火也”者,三月昏时,大辰星在卯南见,是火星出,此二月末出,故云为季春将出火也。

  军旅,修火禁。邦若屋诛,则为明焉。(郑司农云:“屋诛,谓夷三族。无亲属收葬者,故为葬之也。三夫为屋,一家田为一夫,以此知三家也。玄谓屋读如其刑屋刂之屋刂。屋刂诛,谓所杀不於而以甸师氏者也。明,若今揭头明书其罪法也。司ピ掌明,则罪人夜葬与?
  ○,昌锐反。屋刂,徐音屋,刘音握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军旅”至“焉”
  ○释曰:“屋诛”,谓甸师氏屋舍中诛,则王之同族及有爵者也。是以《易 鼎卦》云:“鼎折足,覆公饣束,其刑屋。”郑义以为饣束,美馔,鼐三足,三公象,若三公倾覆王之美道,屋中刑之。与此同。云“为明焉”者,明用刑以板书其姓名及罪状,著於身圹中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葬与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屋为夫三为屋者,谓夷三族解之。後郑不从者,夷三族乃是战国韩信等用商鞅连相坐之法,造三夷之诛,既乱世之法,何得以解太平制礼之事乎?郑知罪人亦有明刑书於本者,见昭二年,郑公孙黑作乱,子产数其罪云:“不速死,大刑将至。”七月壬寅,缢,尸诸周氏之衢,加木焉。注云:“书其罪於木,以加尸上。”而罪之非礼,故书“杀”以恶黑,知明刑者书可知。知夜葬者,以其司ピ主明火掌夜事,既令掌之,则罪人夜葬可知,故《曾子问》云:“见星而行者惟罪人”,是夜葬之事也。

  ●卷三十七

  条狼氏掌执鞭以趋辟。王出入则八人夹道,公则六人,侯伯则四人,子男则二人。(趋辟,趋而辟行人,若今卒辟车之为也。孔子曰:“富而可求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”言士之贱也。
  ○趋辟,七须反,下婢亦反,又音避,刘薄易反,徐扶亦反。注“趋辟”、“辟行人”同。卒,子忽反,下“衍卒”同。辟车,必亦反,又婢亦反。)

  [疏]“条狼”至“二人”
  ○释曰:按《序言》“条狼氏,下士六人,胥六人,徒六十人”。今云天子八人,少二人矣,盖取胥徒中兼充也。

  凡誓,执鞭以趋於前,且命之。誓仆右曰杀,誓驭曰车に,誓大夫曰敢不关,鞭五百,誓师曰三百,誓邦之大史曰杀,誓小史曰墨。(前,谓所誓众之行前也。有司读誓辞,则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。誓者,谓出军及将祭祀时也。出军之誓,誓左右及驭,则《书》之《甘誓》备矣。《郊特牲》说祭祀之誓曰:“卜之日,王立于泽,亲听誓命,受教谏之义也。”车に,谓车裂也。师,乐师也。大史、小史,主礼事者。郑司农云:“誓大夫曰敢不关,谓不关於君也。”玄谓大夫自受命以出,则其馀事莫不复请。
  ○に,户串反,一音环。大,音泰,注同。行,户刚反。警,京领反。复请,刘上音服,下音情。)

  [疏]“凡誓”至“曰墨”
  ○释曰:誓自有大官,若《月令》田猎,司徒北面以誓之。誓时此条狼氏则为之大言,使众闻知,故云“且命之”。“誓仆右”者,仆,大仆,与王同车,故《大仆职》云“军旅赞王鼓”,注云:“佐击其馀面。”通右与驭及王四乘也。右,谓勇力之士,在车右,备非常。誓驭,谓与王驭车者也。
  ○注“前谓”至“复请”
  ○释曰:云“谓出军及将祭祀时也”者,若且命以上,军旅祭祀,同有此事。仆右四乘,校军旅时。师与大史小史,皆据祭祀时。大夫敢不关,亦据祭祀须关君,是以郑引《甘誓》证军旅、引《郊特牲》证祭祀也。云“《甘誓》备矣”者,按《甘誓》云:“左不攻于左,汝不恭命,右不攻于右,汝不恭命,驭非其马之正,汝不恭命。用命赏于祖,弗用命戮于社,予则孥戮汝。”是其备也。《郊特牲》者,王将祭之时,故云:“卜之日,王立于泽”,谓在泽宫也。泽宫者,择士可与祭者之宫,亲自听有司誓命,此是受教谏之义也。云“车に谓车裂也”者,《春秋左氏传》云“に观起於四境”是也。师知是乐师者,以其下有大史、小史,皆掌礼,礼乐相埒,故知师是乐师。大师瞽人之长也。郑司农云“誓大夫曰敢不关,谓不关於君也”,此先郑义未足,故後郑增成之。“玄谓大夫自受命以出,则其馀事莫不复请”,言此者,欲见受命出征,困外之事,将军裁之,不须复请,除此以外,其无不复请,皆须请於君,乃得行事。是以襄公十九年秋七月辛卯,齐侯环卒,晋士モ帅师侵齐,至,闻齐侯卒,乃还。《公羊传》曰:“还者何?善辞也。何善尔?大其不伐丧也。此受命乎君而伐齐,则何大乎其不伐丧?大夫以君命出,进退在大夫也。”是其不复请君之事也。若《梁》,大夫虽在外,犹当复请于君,不敢专,故曰:“还者,事未毕之辞也。受命而诛生,死无所加其怒,不伐丧,善之也。善之则何为未毕也?君不尸小事,臣不专大名,善则称君,过则称已,则民作让矣。士モ外专君命,故非之也。然则为士モ者宜奈何?宜单帷而归命乎介。”是其虽在外不得专命之事也。

  闾氏掌比国中宿互柝者与其国粥,而比其追胥者而赏罚之。(国中,城中也。粥,养也。国所游养,谓羡卒也。追,逐寇也。胥读为亻胥,故书“互”为“巨”。郑司农云:“宿谓宿卫也。巨当为互,谓行马,所以障互禁止人也。柝谓行夜击柝。”
  ○比,毗志反,下同。宿,如字,刘息就反。粥,音育。追,如字,刘张类反。亻胥,音胥,又息吕反。)

  [疏]“闾”至“罚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比国中宿互柝”者,互,谓行马,所以为遮障,宿者所守卫。柝者,谓宿复击柝持更也。云“与其国粥”者,谓国家粥养,未入正卒,且为羡卒者。云“而比其追胥”者,使此羡卒追而逐寇,胥为伺搏盗贼,二事也。

  禁径逾者,与以兵革趋行者,与驰骋於国中者。(皆为其惑众。)

  [疏]“禁径”至“中者”
  ○释曰:以其职作闾,当理门闾,故禁此三者也。

  邦有故,则令守其闾互,唯执节者不几。(令者,令其闾内之闾胥里宰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令者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“邦有故”,谓有寇戎、大丧、札丧皆是,恐有奸非,则命各遣守闾里巷门。有执节公使者,不几诃也。但言闾,惟据乡内,注兼云里宰者,官名闾,以六乡为主,其实兼主六遂,故言里宰以包之也。

  冥氏掌设弧张。(弧张,之属,所以扃绢禽兽。
  ○冥,音觅。,昌容反,刘上凶反。,音浮。扃,亏荧反。绢,古犬反,一音古县反,《{羽是}氏》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弧张”至“禽兽”
  ○释曰:弧,弓也,谓张弓以取猛兽。云“之属”者,《诗》云:“雉罹于,雉罹于。”并是取禽兽之物。言“之属”,仍有兔之等,皆是扃绢禽兽者也。

  为阱扌以攻猛兽,以灵鼓驱之。(灵鼓,六面鼓。驱之,使惊趋阱扌。
  ○驱,丘于反,後同。)

  [疏]注“灵鼓”至“阱扌”
  ○释曰:知灵鼓六面者,以《鼓人》云“灵鼓,鼓祭社”,晋鼓、{卉鼓}等非祭社之鼓,并两面,路鼓祭宗庙,故知加两面为四面,地神尊於宗庙,加两面为六面,天尊於地神,加两面为八面,以此差之,知灵鼓六面鼓也。

  若得其兽,则献其皮、革、齿、须、备。(郑司农云:“须,直谓颐下须。备谓搔也。”
  ○搔,音爪。)

  [疏]“若得”至“须备”
  ○释曰:猛兽有不得之法,故云“若”,以不定之言也。若得猛兽之时,猛兽之肉不堪人啖,故当献其皮革须备也。皮,谓若虎豹熊罴。革,谓无文章者,去毛而献之。齿即牙也。须备,如先郑所说,虎豹有须备,献之以拟器物之用也。

  庶氏掌除毒蛊,以攻说礻会之,嘉草攻之。(毒蛊,虫物而病害人者。《贼律》曰:“敢蛊人及教令者,弃市。”攻说,祈名,祈其神求去之也。嘉草,药物,其状未闻。攻之,谓熏之。郑司农云:“礻会,除也。”玄谓此礻会读如溃痈之溃。
  ○庶,章预反。毒蛊,音古。礻会,刘音溃,户内反。[A061],音草,本亦作草。令,力呈反。去,起吕反。熏,许云反。)

  [疏]“庶氏”至“攻之”
  ○释曰:“除毒蛊”,目言之。“攻说礻会之”,据去其神也。“嘉草攻之”,据去其身者也。
  ○注“毒蛊”至“之溃”
  ○释曰:云“攻说,祈名”者,《大祝》六祈有类、造、[A061]、、攻、说,故知也。先郑云“[A061],除也”,後郑增成其义,溃痈之溃,俗读也。

  凡驱蛊,则令之比之。(使为之,又校次之。)

  [疏]“凡驱”至“比之”
  ○释曰:云驱之,止谓用嘉草熏之时,并使人驱之。既役人众,故须校比之。

  穴氏掌攻蛰兽,各以其物火之。(蛰兽,熊罴之属冬藏者也。将攻之,必先烧其所食之物於其外以诱出之,乃可得之。)

  [疏]注“蛰兽”至“得之”
  ○释曰:知“熊罴之属”者,郑目验而知。猛兽之蛰,惟有熊罴之属也。言以其物火之,明是烧其所食之物,诱之,使出穴外,乃可得也。

  以时献其珍异皮革。

  [疏]“以时”至“皮革”
  ○释曰:谓熊罴之皮革及熊蹯之等。

  {羽是}氏掌攻猛鸟,各以其物为媒而掎之。(猛鸟,鹰隼之属。置其所食之物於绢中,鸟来下则掎其脚。
  ○掎,居绮反,注同。隼,息允反。)

  [疏]注“猛鸟”至“其脚”
  ○释曰:云“各以其物为媒”者,若今取鹰隼者,以鸠鸽置於罗网之下以诱之。云“鹰隼之属”者,《王制》云“鹰隼击,然後罗设”,《易》云“公用射隼於高墉之上”,隼即谓之鹘者也。

  以时献其羽翮。(
  ○翮,户革反。)

 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。(林,人所养者。山足曰麓。
  ○柞,侧百反。麓,音鹿。)

  [疏]注“林人”至“曰麓”
  ○释曰:此柞氏与氏治地,皆拟後年乃种田。但下有氏除草,此柞氏攻木,兼云草者,以攻木之处有草,兼攻之,故云草也。云“林,人所养者”,若林衡所掌者,未必人所养,此乃人所攻治,以拟种殖,故知此林麓人所养治者也。漆林之征,亦此类也。“山足曰麓”,《尔雅》文。林麓,谓麓上有林者也。此掌攻,与下文为目也。

  夏日至,令刊阳木而火之。冬日至,令剥阴木而水之。(刊剥互言耳,皆谓斫去次地之皮。生山南为阳木,生山北为阴木。火之水之,则使其肄不生。
  ○刊,若干反。去,起吕反。肄,以四反。)

  [疏]“夏日”至“水之”
  ○释曰:“夏日至”,谓五月夏至之日为之也。“令刊阳木而火之”,谓先刊削以去其皮,乃烧之。“冬日至”,谓十一月冬至之日为之,剥阴木而水之,亦谓剥去其皮乃水。此文与下文相兼乃足也。必以夏刊阳木,冬剥阴木者,夏至之日则阴生,冬至阳生,阳木得阴而鼓,阴木得阳而发,故须其时而刊剥之也。山虞取其坚刃,冬斩阳,夏斩阴。此欲死之,故夏阳木,冬阴木。
  ○注“刊剥”至“不生”
  ○释曰:云“刊剥互言耳”者,谓削之亦剥,剥谓剥去其皮,亦削之,故云互也。云“生山南为阳木生山北为阴木”者,《尔雅》云:“山南曰阳,山北曰阴。”云“火之水之,则使其肄不生”者,斩而复生曰肄,若以水火,斩而不复重生,故云使其肄不生也。

  若欲其化也,则春秋变其水火。(化犹生也,谓时以种也。变其水火者,乃所火则水之,所水则火之,则其土和美。)

  [疏]注“化犹”至“和美”
  ○释曰:此覆释上文,此刊木,正欲种田生,故云若欲。使前刊木分之时,则当以春秋变其水火也。变之者,前文云夏日至刊阳木火之者,至秋以水渍之。前冬日至剥阴木以水之者,至後春以火烧之。如此,则地和美也。

  凡攻木者,掌其政令。(除木有时。)

  [疏]注“除木有时”
  ○释曰:凡国家有欲攻木者,皆来取柞氏政令。所以取政令者,除木有时,如上冬夏者也。

  氏掌杀草。春始生而萌之,夏日至而夷之,秋绳而芟之,冬日至而耜之。(故书“萌”作“薨”。杜子春云:“薨当为萌,谓耕反其萌牙,书亦或为萌。”玄谓萌之者,以兹其斫其生者。夷之以钩镰迫地芟之也,若今取茭矣。含实曰绳。芟其绳则实不成孰。耜之,以耜测冻土之。
  ○绳,音孕,以证反,注同。芟,所衔反。薨,音萌。兹其,音基,兹其Θ也。镰,音兼。茭,音交。,初产反,刘则展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之”
  ○释曰:此氏所掌治地,从春至冬,亦一年之事,後年乃可种也。子春云“萌,谓耕反其萌牙”。後郑不从者,此经云“杀草”,则是萌谓草始生出地之时,非是十一月草木萌动,其色赤。十二月牙,其色白,何得耕反其萌牙乎?以是不从子春之说也。“玄谓萌之者,以兹其斫其生者”,汉时兹其,即今之锄也。云“夷之,以钩镰迫地芟之也,若今取茭矣”者,见今取茭草,亦於夏迫地取之,故举为况也。云“含实曰绳”者,秋时草物含实也。云“耜之,以耜测冻土之”者,耜广五寸,谓耒头金。冬时地冻,故以耜附测冻土之。如此春种,则地和美。

  若欲其化也,则以水火变之。(谓以火烧其所芟萌之草,已而水之,则其土亦和美矣。《月令》“季夏,烧行水,利以杀草,如以热汤”,是其一时著之。)掌凡杀草之政令。

  {折石}蔟氏掌覆夭鸟之巢。(覆犹毁也。夭鸟,恶鸣之鸟,若。
  ○覆,旁服反,注同。夭,音妖,後“夭鸟”同。,于娇反。,音服。)

  [疏]注“覆犹”至“”
  ○释曰:《礼记》云“无覆巢”者,谓非夭鸟者也。此官覆毁夭鸟之巢窠也。云“”者,之与,二鸟俱是夜为恶鸣者也。

  以方书十日之号,十有二辰之号,十有二月之号,十有二岁之号,二十有八星之号,县其巢上,则去之。(方,版也。日,谓从甲至癸。辰,谓从子至亥。月,谓从И至荼。岁,谓从摄提格至赤奋若。星,谓从角至轸。夭鸟见此五者而去,其详未闻。
  ○县,音玄。И,徐、刘并子须反。荼,刘、沈音馀,李音舒,又音徒。按《尔雅》“正月为И”,即《离骚》所云“摄提贞于孟陬”,皆侧留反,又子侯反,《尔雅》文云“十二月为涂”音徒,今注作难荼二字是假借耳,当依《尔雅》读。从摄提格至赤奋若,《尔雅》曰:“太岁在寅曰摄提格,在丑曰赤奋若。”)

  [疏]注“方版”至“未闻”
  ○释曰:云“日谓从甲至癸”者,据十而言,“辰谓从子至亥”者,据十二支而说。“月,谓从И至荼。岁,谓从摄提格至赤奋若”者,彼《尔雅 释天》文“太岁在寅曰摄提格,在卯曰单阏,在辰曰执徐,在巳曰大荒落,在午曰敦,在未曰协洽,在申曰滩,在酉曰作噩,在成曰阉茂,在亥曰大渊献,在子曰困敦,在丑曰赤奋若”是也。又云“正月为陬,二月为知,三月为病,四月为余,五月为皋,六月为且,七月为相,八月为壮,九月为玄,十月为阳,十一月为辜,十二月为涂”是也。“星谓从角至轸”,右旋数之。

  翦氏掌除蠹物,以攻攻之,以莽草熏之,(蠹物,穿食人器物者,虫鱼亦是也。攻,祈名。莽草,药物杀虫者,以熏之则死。故书“蠹”为“”。杜子春云:“当为蠹。”
  ○蠹,丁故反。攻,如字,刘音贡。,音咏。莽,亡荡反,又莽,草药名。,刘古毛反,本或作橐,他各反。)

  [疏]“翦氏”至“熏之”
  ○释曰:“以攻攻之”,据祈去其神,故以六祈而言之;“以莽章熏之”,据去其身也。
  ○注“蠹物”至“为蠹”
  ○释曰:云“虫鱼亦是”者,除蠹物穿食馀器物,至於蠹鱼,惟见书内有白鱼及白蠹食书,故云亦是也。

  凡庶蛊之事。(庶,除毒蛊者。蛊,蠹之类,或熏以莽草则去。
  ○庶,章预反。)

  [疏]注“庶除”至“则去”
  ○释曰:翦氏主除蠹物,其蛊毒自是庶氏。今此云“凡庶蛊”者,同类相兼,左右而掌之。故郑云“庶,除毒蛊者。蛊,蠹之类,或熏以莽草则去”,此郑解翦氏兼掌蛊之意,以其翦氏有用莽草熏蠹,是以蛊毒亦使翦氏除之也。

  赤氏掌除墙屋,以蜃炭攻之,以灰洒毒之。(洒,氵丽也。除墙屋者,除虫豸藏逃其中者。蜃,大蛤也。捣其炭以分之则走,淳之以洒之则死。故书“蜃”为“晨”。郑司农云:“晨当为蜃,书亦或为蜃。”
  ○蜃,市轸反。洒,色买反,刘霜寄反。豸,直氏反。分,蒲闷反。淳,之纯反。)

  [疏]“赤”至“毒之”
  ○释曰:赤氏掌除虫豸自藏埋者,今不指其虫豸之名,直云“除墙屋”者,以其虫豸自埋藏,人所不见,故不指虫而以墙屋所藏之处而已。《尔雅》“有足曰虫,无足曰豸”。藏逃之类,有此二者。淳即沃也,谓洒沃以汁则死也。“蜃炭”,地官掌蜃,以共蜃炭。蜃炭者,谓蜃灰是也。

  凡隙屋,除其虫。(虫,肌求之属。
  ○,莫皆反,刘莫拜反。,草夜反。肌,居其反。求,本或作求,音求,刘音俱。)

  [疏]“凡隙”至“虫”
  ○释曰:《礼记》云“如驷之过隙”,隙谓孔穴也。埋藏之虫在屋孔穴之中,故以“隙屋”言之。
  ○注“虫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以隙肌求,皆是自之虫也。

  蝈氏掌去{圭黾}黾,焚牡{艹鞠},以灰洒之,则死。(牡{艹鞠},{艹鞠}不华者。齐鲁之间谓{圭黾}为蝈。黾,耿黾也。蝈与耿黾尤怒鸣,为聒人耳去之。
  ○去,起吕反,注去之同。{圭黾},户娲反。黾,莫幸反。牡,莫口反。{艹鞠},弓六反。为聒,于伪反,下古活反,衔枚氏放此。)

  [疏]“蝈氏”至“则死”
  ○释曰:掌去{圭黾}黾,此文与下为目也。
  ○注“牡{艹鞠}”至“去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牡{艹鞠},{艹鞠}不华者”,此则《月令 季秋》云“{艹鞠}有黄华”,是牝{艹鞠}也。云“齐鲁之间谓{圭黾}为蝈者,官号蝈氏,及经无云蝈,故郑以齐鲁之言为证,蛙为蝈,故名蝈氏也。

  以其烟被之,则凡水蛊无声。(杜子春云:假令风从东方来,则於水东面为烟,令烟西行,被之水上。
  ○被,皮义反,注同。令,力呈反,注同。)

  [疏]“以其”至“无声”
  ○释曰:上文云“焚牡{艹鞠},洒之则死”,此经云“以其烟”,明还用牡{艹鞠}之烟被之水上也。

  壶涿氏掌除水虫,以炮土之鼓驱之,以焚石投之。(水虫,狐蜮之属。故书“炮”作“泡”。杜子春读炮为“苞有苦叶”之苞。玄谓燔之炮之炮,炮土之鼓,瓦鼓也。焚石投之,使惊去。
  ○炮,步交反,注“泡”、“苞”同。蜮,音或。燔,音烦。)

  [疏]注“水虫”至“惊去”
  ○释曰:云“水虫,狐蜮之属”者,蜮即短狐,一物,南方水中有之,含沙射人则死者也。言“之属”者,水虫众矣,故云之属以包之也。子春读从《诗》“苞有苦叶”之“苞”者,取其声同耳,不取义也。“玄谓燔之炮之炮”者,亦读从《诗》,此取炮烧之义,故云“炮土之鼓,瓦鼓也”。云“焚石投之,使惊去”者,石之燔烧,得水作声,故惊去也。

  若欲杀其神,则以牡辜午贯象齿而沈之,则其神死,渊为陵。(神,谓水神龙罔象。故书“辜”为“梓”,“午”为“五”。杜子春云:“梓当为辜,辜读为枯,枯,榆木名。书或为樗。”又云:“五贯当为午贯。”
  ○辜,刘音沽,杜读为枯,刘亦音枯,案:如杜义则音枯,山榆也。梓,音子,本或作辜。樗,丑居反。)

  [疏]“若欲”至“为陵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牡辜午贯象齿而沈之”者,按《仪礼 大射》云“若丹若墨,度尺而午”,彼物,射者所履,记安足之处,十字为之,今此亦然,神谓水神,龙罔象也。“辜读为枯,枯,榆木名”,以辜为穿孔,以象牙从辜贯之为十字,沈之水中,则其神死,渊为陵,所谓“深谷为陵”是也。

  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。若不见其鸟兽,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射之。(不见鸟兽,谓夜来鸣呼为怪者。兽,狐狼之属。郑司农云:“救日之弓,救月之矢,谓日月食所作弓矢。”玄谓日月之食,阴阳相胜之变也,於日食则射大阴,月食则射大阳与?
  ○射,食亦反,下注同。呼,唤故反,下文“[A14B]呼”同。大,音泰,下文同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“庭氏”至“射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掌射国中之夭鸟”者,城郭之所,人聚之处不,宜有夭鸟,故去之。
  ○注“不见”至“阳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兽,狼狐之属”,不言鸟者,上文注已解也。“玄谓日月之食,阴阳相胜之变也”者,日之食,晦朔之间,月之食惟在於望。日食是阴胜阳,月食是阳胜阴,未至为灾,故云阴阳相胜之变也。所以救日月用弓矢射之者,郑以意推量。“日食则射大阴”者,以阴侵阳,臣侵君之象,故射大阴是其常,不足可疑。月食是阳侵阴,君侵臣之象,阳侵阴非逆,既用弓,不得不射,若射当射大阳,以是为疑,故云“月食,则射大阳与”以疑之。

  若神也,则以大阴之弓与枉矢射之。(神,谓非鸟兽之声,若或叫于宋大庙讠喜讠喜出出者。太阴之弓,救月之弓,枉矢救日之矢与?不言救月之弓与救日之矢者,互言之。救日用枉矢,则救月以恒矢可知也。
  ○讠喜,许其反。诎,刘音出,本亦作出。)

  [疏]“若神”至“射之”
  ○释曰:“若神也”者,谓不见其身,直闻其声,非鸟兽之神耳,则以大阴救月之弓与救日枉矢射之。
  ○注“神谓”至“知也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神,谓非鸟兽之声”者,见宋大庙有声,非鸟兽之声,既有声又非鸟兽之声,故知是神声,若神降于莘之类是也。云“若或叫於宋太庙讠喜讠喜出出者”,《左传》文。云“太阴救月之弓,枉矢救日之矢与”者,太阴之弓为救月之弓,不言与,则不疑,不疑者,以其与经云“救日之弓”相对,彼言救日之弓,明此太阴之弓是救月之弓可知。若然,上言“救月之矢”,则此枉矢是救日可知。而言“与”以疑之者,但救日与太阴相对,故不疑,上言救月,此不言太阳之矢,直言枉矢矢名而已,故须疑之。云“不言救月之弓与救日之矢者”,互言之者,若此文云救月之弓与救日之矢,为文自足,何暇须互,既不须互,则上下二文全不见弓矢之名矣。是以互见其文,欲见有弓矢之名故也。互者,上文云救日,明太阴是救月;此文救月,是太阴,则上文救日是太阳也。又枉矢,见矢名不言救,明有救名,救月之矢,见救不见矢名,明亦有名,亦是互也。云“救日用枉矢,则救月以恒矢可知也”者,见《司弓矢》枉矢最在前,明救月矢当在枉矢之下,故知救月用恒矢可知。不用庳矢,以其庳矢弩所用故也。

  衔枚氏掌司嚣。(察ん让者,为其聒乱在朝者之言语。
  ○嚣,五羔反,下同。ん,呼丸反。朝,直遥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察嚣”至“言语”
  ○释曰:以衔枚不得语,是止ん嚣之官,故掌司察嚣ん之事。

  国之大祭祀,令禁无嚣。(令,令主祭祀者。)

  [疏]注“令令主祭祀者”
  ○释曰:“国之大祭祀”,谓天地宗庙。令主祭祀之官,使禁止无得ん嚣,ん嚣则不敬鬼神故也。

  军旅、田役,令衔枚。(为其言语以相误。)

  [疏]注“为其”至“相误”
  ○释曰:军旅、田役二者,衔枚氏出令,使六军之士皆衔枚,止言语也。

  禁[A14B]呼叹呜於国中者,行歌哭於国中之道宅。(为其惑众相感动,呜,吟也。
  ○[A14B],音叫。吟,鱼今反。)

  [疏]注“为其”至“吟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四事皆是在道为之,为其惑众,释[A14B]呼歌也。相感动,解叹呜与哭也。云“呜,吟也”者,以呜与叹相连,则呜是叹之类,故知呜吟也。

  伊耆氏掌国之大祭祀,共其杖咸,(咸读为函。老臣虽杖於朝,事鬼神尚敬,去之。有司以此函藏之,既事乃授之。
  ○函,音咸。去,起吕反。)

  [疏]注“咸读”至“授之”
  ○释曰:下二文云授杖,此经惟言其杖函,止谓祭祀时,臣虽老,合杖,但为祭祀尚敬,暂去之。去杖之时,共杖函盛之。祭祀讫,还与老臣拄之。老臣虽杖於朝,事鬼神尚敬,去之,谓七十有德,君不许致仕者也。《王制》云“七十杖於国,八十杖於朝”,谓得致仕者,与此异也。

  军旅,授有爵者杖。(别吏卒,且以扶尊者。将军杖钺。
  ○别,彼烈反。卒,子忽反。杖,直亮反,又音丈。钺,音越。)

  [疏]注“别吏”至“杖钺”
  ○释曰:此谓在军之时。有爵,谓士以上。若然,自伍长下士、两司马中士、卒帅上士、旅帅下大夫、师帅中大夫等并得杖。云“别吏卒”者,吏则命士以上,卒,谓一乘车,步卒七十二人等,若然,甲士三人,亦是民之无爵,亦与步卒同无杖也。知“将军杖钺”者,今文《泰誓》“师尚父左杖黄钺,右把白旄”,是将军杖钺之事也。

  共王之齿杖。(王之所以赐老者之杖。郑司农云:“谓年七十当以王命受杖者,今时亦命之为王杖。”玄谓《王制》曰:“五十杖於家,六十杖於乡,七十杖於国,八十杖於朝。”)

  [疏]注“王之”至“於朝”
  ○释曰:既“共王之齿杖”,明皆据王赐老者之杖而言,若不得王赐者,自拄之也。先郑惟据七十,故後郑增成之,引《王制》为证也。

  大行人掌大灾之礼及大客之仪,以亲诸侯。(大灾,要服以内诸侯。大客,谓其孤卿。
  ○要,於遥反,下文及注同。)

  [疏]“大行”至“诸侯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经为目。大宾言礼亦有仪,大客言仪亦有礼。言礼,据其始为本;言仪,据威仪为先。云“以亲诸侯”者,《易》云“先王以建万国,亲诸侯”,则朝聘往来是也。
  ○注“大宾”至“孤卿”
  ○释曰:言“要服以内诸侯”者,对要服已外为小宾,下文云“九州之外,谓之蕃国,世壹见”是也。云“大客,谓其孤卿”者,谓还是大宾下孤卿,对《小行人》所云“小客则受币听其辞”者为小客。言孤卿者,据大国得立孤一人,孤来聘,侯伯已下无孤,使卿来聘。不言大夫士者,殷聘使卿,时聘使大夫,士虽不得特聘,为介来,亦入客中。故下云“诸侯之卿,其礼各下其君二等,大夫士亦如之”。是皆得为客。但据大聘,略据尊者而言也。此大宾大客尊卑异,故言“及”以殊之。此宾客相对则别,散文则通。是以《大司徒》云“大宾客,则令野道委积”,宾亦名客。《小司徒》云“小宾客,令野道委”,则客亦名宾,是宾客通也。

  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,秋觐以比邦国之功,夏宗以陈天下之谟,冬遇以协诸侯之虑,时会以发四方之禁,殷同以施天下之政。(此六事者,以王见诸侯为文。图、比、陈、协,皆考绩之言。王者春见诸侯则图其事之可否,秋见诸侯则比其功之高下,夏见诸侯则陈其谋之是非,冬见诸侯则合其虑之异同。六服以其朝岁,四时分来,更迭如此而彳扁。时会即时见也,无常期。诸侯有不顺服者,王将有征讨之事,则既朝,王命为坛於国外合,诸侯而发禁命事焉。禁,谓九伐之法。殷同即殷见也。王十二岁一巡守,若不巡守则殷同。殷同者,六服尽朝,既朝,王亦命为坛於国外,合诸侯而命其政。政谓邦国之九法。殷同,四方四时分来,岁终则彳扁矣。九伐九法皆在《司马职》。《司马法》曰:“春以礼朝诸侯,图同事。夏以礼宗诸侯,陈同谋。秋以礼觐诸侯,比同功。冬以礼遇诸侯,图同虑。时以礼会诸侯,施同政。殷以礼宗诸侯,发同禁。”
  ○朝,直遥反,後皆同。比,毗志反,注同。春见,徐贤遍反,戚如字,夏秋冬放此。更,音庚。迭,直结反。彳扁,音遍,下文注皆同。时见,贤彳扁反,下“殷见”同。伐,如字,刘扶发反。)

  [疏]“春朝”至“之政”
  ○释曰:此六者,诸侯朝觐天子,春秋冬夏、时会殷同,各自相对为文。春秋冬夏虽相对为文,及其受之处所,则春夏为阳,秋冬为阴,以类同处,是以郑注《曲礼》云:“春夏受挚於朝、受享於庙,生气,文也,故两处受之。秋冬一受之於庙,杀气,质也,故一处受之。至於时会、殷同,自在国外,为坛受之耳。”
  ○注“此六”至“同禁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六事者,以王见诸侯为文”者,此六事者,有考绩之事,故王下见诸侯为文。《大宗伯》无事相见,故以诸侯见王为文,故言“春见曰朝,夏见曰宗”之等也。云“图、比、陈、协,皆考绩之言”者,事功谟虑禁政,是考校功绩之语,故知是考绩之言也。云“春见诸侯则图其事之可否”者,以其事由春始,故图事也。云“秋见诸侯则比其功之高下”者,秋时物成,故校比其功之高下,以行赏罚也。云“夏见诸侯陈其谋之是非”者,夏物盛大,形体皆异,可分别,故陈天下诸侯谋之是非。云“冬见诸侯则合其虑之异同”者,冬物伏藏,故合其虑之异同也。此四者,皆因四时而为名也。云“六服以其朝岁,四时分来,更迭如此而彳扁”者,云六服以其朝岁者,以下文依服数来朝,则有不朝之岁,故云以其朝岁也。四时分来更迭而彳扁者,假令侯服年年朝,春东方来,夏南方来,秋西方来,冬北方来,甸服二岁一见,亦春东、夏南、秋西、冬北,男服三岁一见,当朝之岁亦然,采服、卫服、要服皆然,四方四分,更互递代来而彳扁。云“时会即时见也”者,《大宗伯》云“时见”,故云即时见也。云“无常期,诸侯有不顺服者,王将有征讨之事,则既朝,王命为坛於国外,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”者,无常期者,假令一方诸侯,或一国或五国谋叛不顺,王命馀诸侯并来,并兵众而至,一则自明服,二则助王讨之。云既朝者,诸侯有不当朝岁者,则就国外坛朝而已。是以《司仪》与《觐礼》有坛朝之法,若诸侯来者,次当朝之岁者,则於国内依常朝之法,既朝乃向外就坛,行盟载之礼也,故云既朝。既朝,当朝岁之诸侯也。云王命为坛於国外,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者,《司仪》所云者是也。云“禁,谓九伐之法”者,《大司马》所云九伐是也。云“殷同即殷见也”者,《大宗伯》云“殷见曰同”,故云即殷见也。云“王十二岁一巡守,若不巡守则殷同。殷同者,六服尽朝”者,郑必知王不巡守即行殷同者,下文云“十有二岁,王巡守殷国”,殷国与巡守连文,明同是十二岁。若王巡守,何须殷同,明不巡守,乃殷同也。云“既朝,王亦命为坛於国外,合诸侯而命其政”者,此时六服尽朝於坛,而云既朝者,是当朝岁者在国朝,既朝乃更於坛朝,如时会然。若然,十二年唯卫服非朝之岁,则既朝者,侯、甸、男、采、要皆是也。云“殷同,四方四时分来,岁终则彳扁矣”者,春东方六服尽来,夏南方六服尽来,秋西方六服尽来,冬北方六服尽来,是岁终则彳扁矣。云“九伐九法皆在《司马职》”者,按《大司马》云“掌建邦之九法,以佐王平邦国,制畿封国,以正邦国”之等是也。九伐者,彼又云“以九伐之法正邦国,冯弱犯寡则眚之”之等是也。“《司马法》曰”以下,彼四时春云事,夏云谋,秋云功,冬云虑,与此同,惟时会言施同政,殷同言发同禁,二者与此不同者,欲见二者更互而有,故不同也。

  时聘以结诸侯之好,殷ぽ以除邦国之慝,(此二事者,亦以王见诸侯之臣使来者为文也。时聘者,亦无常期,天子有事,诸侯使大夫来聘,亲以礼见之,礼而遣之,所以结其恩好也。天子无事则已。殷ぽ,谓一服朝之岁也。慝犹恶也。一服朝之岁,五服诸侯皆使卿以聘礼来ぽ天子,天子以礼见之,命以政禁之事,所以除其恶行。
  ○好,呼报反,注同。ぽ,通吊反。慝,吐得反。使来,色吏反。行,下孟反。)

  [疏]注“此二”至“恶行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二事者”,言“亦”,亦上诸侯也。是“亦以王见诸侯之臣使来者为文”。此亦,对《宗伯》。彼无考绩之事,直相见,故云“时聘曰问、殷ぽ曰视”,以见王为文。此有好慝之事,故以王下见为文。云“时聘者,亦无常期”者,亦诸侯云时会也。云“天子有事,诸侯使大夫来聘,亲以礼见之,礼而遣之,所以结恩好也”者,此谓时会之年,当方有诸侯不顺服,当方诸侯来,馀方无诸侯不顺之事,身不来,即大夫来聘天子,亦有兵至,助王讨逆。云“天子无事则已”者,此聘事为有事,若王无事,则不来也。“殷ぽ谓一服朝之岁也”者,按《宗伯》注云:“一服朝,在元年、七年、十一年。”以其朝者少,聘者多,故亦得称殷,殷,众也。知亦“命以政禁之事”者,以其言除邦国之慝,大司马九法九伐,平正邦国,所以除恶。既言除慝,明亦命以政禁者也。

  间问以谕诸侯之志,归以交诸侯之福,贺庆以赞诸侯之喜,致礻会以补诸侯之灾。(此四者,王使臣於诸侯之礼也。间问者,间岁一问诸侯,谓存省之属。谕诸侯之志者,谕言语、谕书名其类也。交,或往或来者也。赞,助也。致礻会,凶礼之吊礼礻会礼也。补诸侯灾者,若《春秋》“澶渊之会,谋归宋财”。
  ○间,间厕之间,注同。,上忍反。礻会,音会。澶,市然反。)

  [疏]“间问”至“之灾”
  ○释曰:此经天子於诸侯之法,即下文云“王之所以抚邦国”已下是也。此云“之”者,以上二经已言诸侯见王之法,故先略言王施恩於诸侯之礼。
  ○注“此四”至“宋财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四者,王使臣於诸侯之礼也”者,对上是诸侯及臣见王之礼,故云此以对彼。“间问者,间岁一问诸侯,谓存省之属”者,按下文云“岁彳扁存,三岁彳扁ぽ,五岁彳扁省,七岁属象胥,九岁属瞽史,十有一岁达瑞节”,并是间岁之事,故郑云之属以包之。云“谕诸侯之志者,谕言语、谕书名其类也”者,彼仍有协辞命之等,故云其类也。云“交,或往或来者也”者,欲见臣有祭祀之事,亦得归胙於王,故《玉藻》云“臣致膳於君,有荤桃”,亦归胙於王也。按《宗伯》云,番,本施同姓,尊二代之後,亦得之。故僖二十四年,“宋成公如楚,还入郑,郑伯将享之,问礼於皇武子。对曰:‘宋,先代之後也,於周为客,天子有事番焉,有丧拜焉。’”僖九年“王使宰孔赐齐侯胙,曰:‘天子有事于文武,使孔赐伯舅胙。’”注云“周礼番之礼,亲兄弟之国,不以赐异姓。尊齐侯,客之若先代之後”,是其事也。此言,不言番,文不具。云“致礻会,凶礼之吊礼礻会礼也”者,按《宗伯》云以礻会礼哀国败,此灾亦云礻会者,同是会合财货,故灾亦称礻会也。云“澶渊之会,谋归宋财”者,此事见襄公三十年《左氏传》,彼以宋遭灾,诸侯大夫谋归宋财补不足,故取为证补灾之事也。按《宗伯》“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”,此云“诸侯”者,欲见庶姓诸侯有恩亦施及之故也。按《宗伯》嘉礼有六,此惟施二者,但此二者可施与诸侯,其馀饮食、冠婚、飨燕,直制法行之,非归与之礼,故不言也。若然,彼《宗伯》凶礼有五,此唯言吊礼,馀四者不言者,行人唯主吊法,馀礼盖自有人主之,故此不言也。隐元年“宰亘来归惠公仲子之”,服氏云:“亘,天子宰夫。”是宰夫主赙之事,是其别主之类也。

  以九仪辨诸侯之命,等诸臣之爵;以同邦国之礼,而待其宾客。(九仪,谓命者五,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也。爵者四,孤、卿、大夫、士也。)

  [疏]“以九”至“宾客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,下文有五等诸侯,次有孤执皮帛,次诸侯之卿,下其君二等,次有大夫士亦如之,是列五等四命等爵,故郑云“命者五,公侯伯子男也,爵者四,孤卿大夫士也。

  上公之礼,执桓圭九寸,缫藉九寸,冕服九章,建常九ヵ,樊缨九就,贰车九乘,介九人,礼九牢,其朝位,宾主之间九十步,立当车轵,摈者五人,庙中将币三享,王礼再而酢,飨礼九献,食礼九举,出入五积,三问三劳。诸侯之礼,执信圭七寸,缫藉七寸,冕服七章,建常七ヵ,樊缨七就,贰车七乘,介七人,礼七牢,朝位宾主之间七十步,立当前疾,摈者四人,庙中将币三享,王礼壹而酢,飨礼七献,食礼七举,出入四积,再问再劳。诸伯执躬圭,其他皆如诸侯之礼。诸子执璧五寸,缫藉五寸,冕服五章,建常五ヵ,樊缨五就,贰车五乘,介五人,礼五牢,朝位宾主之间五十步,立当车衡,摈者三人,庙中将币三享,王礼壹不酢,飨礼五献,食礼五举,出入三积,壹问壹劳。诸男执蒲璧,其他皆如诸子之礼。(缫藉,以五采韦衣板,若奠玉,则以藉之。冕服,著冕所服之衣也。九章者,自山龙以下。七章者,自华虫以下。五章者,自宗彝以下也。常,旌ヵ也。ヵ,其属参垂者也。樊缨,马饰也,以饰之,每一处五采备为一就。就,成也。贰,副也。介,辅已行礼者也。礼,大礼饔饩也。三牲备为一牢。朝位,谓大门外宾下车及王车出迎所立处也。王始立大门内,交摈三辞乃乘车而迎之,齐仆为之节。上公立当轵,侯伯立当疾,子男立当衡,王立当轸与?庙,受命祖之庙也。飨,设盛礼以饮宾也。问,问不恙也。劳,谓苦倦之也。皆有礼,以币致之。故书“”作“果”。郑司农云:“车轵,轵也。三享,三献也。读为灌。再灌,再饮公也。而酢,报饮王也。举,举乐也。出入五积,谓馈之刍米也。前疾,谓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柱地者。”玄谓三享皆束帛加璧,庭实惟国所有。《朝士仪》曰:“奉国地所出重物而献之,明臣职也。”朝先享,不言朝者,朝正礼,不嫌有等也。王礼,王以郁鬯礼宾也。《郁人职》曰:“凡祭祀宾客之事,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。”礼者使宗伯摄酌圭瓒而,王既拜送爵,又摄酌璋瓒而,后又拜送爵,是谓再。再宾乃酢王也。礼侯伯一而酢者,宾,宾酢王而已,后不也。礼子男一不酢者,宾而已,不酢王也。不酢之礼,《聘礼》礼宾是与?九举,举牲体九饭也。出入,谓从来讫去也。每积有牢礼米禾刍薪,凡数不同者,皆降杀。
  ○缫,音藻。藉,在夜反,下及注同。ヵ,音留,下同。樊,畔于反,下同。乘,绳证反,下同。介,音界,下及注同。轵,之氏反,或居氏反。摈,必刃反,後皆同。,古乱反。酢,才洛反。食礼,音嗣,下及注皆同。积,子赐反,後皆同。劳,老报反,下及注并《小行人》、《司仪职》放此。信,音申,後“信圭”同。衣板,於既反。著,丁略反。属,章玉反。参,音衫。,居例反。齐,侧皆反。与,音馀,下“是与”、“步与”皆同。饮,於鸩反,下同。恙,羊尚反。饣鬼,本又作馈,来位反,徐纪畏反。柱,张矩反。饭,扶晚反。杀,色界反。)

  [疏]“上公”至“之礼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总列五等诸侯来朝天子,天子以礼迎待之法。云“上公之礼”至“三问三劳”,遍论上公之礼。但上公之礼一句,总与下为目。“执桓圭九寸,缫藉九寸”,此主行朝礼,於朝所执,其服则皮弁。若行三享,则执璧瑞。自“冕服九章”已下至“将币三享”,见行三享已前之事。自“王礼”已下至“三劳”,见王礼,注公之礼。云“执桓圭九寸”者,以桓楹为饰。“缫藉九寸”者,所以藉玉。“冕服九章”者,衮龙已下,衣五章,裳四章。“建常九ヵ”者,但对文,日月为常,交龙为,而云“常”者,常,总称,故号为常也。“樊缨九就”者,樊马腹带。缨,马鞅,以五采饰之而九成。“贰车九乘”者,按《觐礼记》云“偏驾不入王门”,郑云:“在傍与已同曰偏,同姓金路,异姓象路,四卫革路,蕃国本路。”此等不入王门,舍於馆,乘墨车龙以朝。彼据《觐礼》。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,故诸侯不得申偏驾。今此春夏受贽在朝,无迎法,亦应偏驾不来。今行朝後,行三享在庙,天子亲迎,并申上服,明乘金路之等。若不申上车,何得有樊缨九就之等,以此知皆乘所得之车也。但贰车所饰无文,未知诸侯贰车得与上车同否?但数依命,九乘、七乘、五乘。“介九人”者,陈於大门外,宾北面时,介皆西北陈之也。“礼九牢”者,此谓饔饩大礼,朝享後乃陈於馆,以数有九,故进之与介同在上。“其朝位,宾主之间九十步”者,上公去门九十步,王未迎之时,在大门内与宾相去之数也。“立当车轵”者,轵,谓毂末。车辕北向,在西边,亦去大门九十步。公於车东,东西相望,当毂末。“摈者五人”者,大宗伯为上摈,小行人为承摈,啬夫为末摈,其馀二人是士。“庙中将币三享”者,此谓行朝礼在朝讫,乃行三享在庙,乃有此迎宾之法也。“王礼”者,此与下为目,则自此已下皆王礼耳。“再而酢”者,大宗伯代王宾,君不酌臣故也。次宗伯又代后宾。讫,宾以玉爵酢王。是再而酢也。“飨礼九献”者,谓後日王速宾,宾来就庙中行飨。飨者,亨大牢以饮宾,设几而不倚,爵盈而不饮。飨以训恭俭。九献者,王酌献宾,宾酢主人,主人酬宾,酬後更八献,是为九献。“食礼九举”者,亦享大牢以食宾,无酒,行食礼之时,九举牲体而食毕。“出入五积”者,谓在路供宾,来去皆五积,视飧牵,但牵牲布之於道。“三问”者,按《司仪》,诸公相为宾,云:“主国五积三问,皆三辞,拜受,皆旅摈。”注云:“间阔则问,行道则劳,其礼皆使卿大夫致之。”若然,天子於诸侯之礼,亦当使卿大夫问之,亦有礼以致之,所行三处,亦当与三劳同处也。“三劳”者,按《小行人》,逆劳於畿。按《觐礼》云:“至于郊,王使人皮弁用璧劳。”注云:“郊谓近郊。”其远郊劳无文,但近郊与畿,大小行人劳,则远郊劳,亦使大行人也。按《书传略说》云:“天子太子年十八,授孟侯。孟侯者,四方诸侯来朝,迎於郊。”或可远郊劳,使世子为之,是以《孝经》注亦云“世子郊迎”。郊迎,即郊劳也。彼虽据夏法,周亦然。诸侯之礼者,馀文云“诸侯”者兼五等,而此诸侯,惟据单侯也。其礼皆降上公二等。又自摈者已下,亦皆降杀。
  ○注“缫藉”至“降杀”
  ○释曰:云“缫藉,以五采韦衣板”者,按《聘礼记》云:“公侯伯三采,朱、白、仓。子男二采,朱、绿。”《典瑞》天子乃五采,此诸侯礼而言五采者,此注合三采二采而言五,非谓得有五采也。云“若奠玉,则以藉之”者,按《觐礼》“侯氏入门右,奠圭,再拜稽首”,此时奠玉则以藉之。若然,未奠之时,於庙门外,上介授时,已有缫藉矣。云“冕服,著冕所服之衣也”者,凡服皆以冠冕表衣,故言衣先言冕。郑恐冕服是服此冕,故云著冕所服之衣也。云“九章者,自山龙以下。七章者,自华虫以下。五章者,自宗彝以下”,已具於《司服》。云“常,旌旗也”者,郑欲见常与旌旗皆总称,非日月为常者。云“ヵ,其属参垂者也”者,《尔雅》云“帛纟参,练旒九”,正幅为纟参,谓旌旗之幅也,其下属旒,故云属纟参垂者也。云“樊缨,马饰也,以饰之,每一处五采备为一就。就,成也”者,此云五采备,即《巾车》注五采,一也。此等诸侯皆用五采,与缫藉异,似缫藉之上绚组,亦同五采也。云“三牲备为一牢”者,《聘礼》致饔饩云“牛一、羊一、豕一为一牢”,故知也。云“朝位,谓大门外宾下车及王车出迎所立处也”者,约《聘礼》,在大门外,去门有立位、陈介之所。云“王始立大门内”者,亦约《聘礼》。《聘礼》虽後亦不出迎,要陈摈介时,主君在大门内。云“交摈三辞乃乘车而迎之”者,王与诸侯行礼,与诸侯待诸侯同。按《司仪》云:“诸公相为宾,及将币,交摈三辞,车迎拜辱。”玄谓“既三辞,主君则乘车,出大门而迎宾”是也。必知天子待诸侯敌礼者,按下文,大国之孤,继小国之君,不交摈,其他皆视小国之君,则诸侯於天子交摈。交摈是敌礼也。是以《齐仆》云:“朝觐宗遇飨食,皆乘金路,其法仪,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”,亦是敌礼,故郑此即取之为证也。言“王立当轸与”者,差约小向後为尊,故疑云“与”也。云“庙,受命祖之庙也”者,此约《觐礼》。觐在文王庙,故《觐礼》云“前朝皆受舍于朝”,注云:“受舍,受次於文王庙门之外。”《聘礼》受朝聘於先君之祧,故知王受觐在受命祖庙,在文王庙,不在武王庙可知,是於受命祖庙也。云“享,设盛礼以饮宾也”者,云“盛礼者,以其飨有食有酒,兼燕与食,故云盛礼也。“问,问不恙也”者,恙,忧也,问宾得无忧也。云“皆有礼,以币致之”者,按《聘礼》劳以币,《觐礼》使人以璧,璧则兼币,是有币致之也。先郑云“举,举乐也”者,按襄二十六年《左氏传》云:“将刑,为之不举,不举,则彻乐。”後郑易之以为“举牲体”者,但此经食礼九举,与飨礼九献相连,故以食礼九举为举牲体。其实举中可以兼乐,以其彼传亦因举食而言也。先郑云“前疾,谓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柱地”者,谓若《人》“深四尺七寸,轼前曲中”是也。“玄谓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实惟国所有”者,《聘礼》与《觐礼》,行享皆有庭实,郑又引《朝士仪》,为证贡国所有也。云“朝先享,不言朝者,朝正礼,不嫌有等也”者,按《觐礼》,行朝讫,乃行享。此经“冕服九章”以下唯言享,不见朝礼,故郑言之。云“朝正礼,不嫌有等”者,朝属路门外,正君臣尊卑之礼,不嫌有九十、七十、五十步之差等相迎之法,故云不嫌有等也。既无等,故不言之也。宗伯摄,正与后皆同拜送爵者,恭敬之事不可使人代也。云“不酢之礼,《聘礼》礼宾是与”者,《聘礼》礼宾用醴。子男虽一不酢,与《聘礼》礼宾同。子男用郁鬯,不用醴,则别。约同之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云“九举,举牲体九饭也”者,见《特牲馈食礼》,尸食举,尸三饭,佐食举肝,尸又三饭,举骼及兽、鱼,公食不云举,文不具也。王日一举,亦谓举牲体,故知生人食有举法,故为“九举,举牲体”,不为举乐也。云“出入,从来讫去也”者,谓从来时有积,讫去亦有积,不谓从来讫去共五积。若然,来去皆五积也。知积皆有刍、薪、米、禾者,《掌客》积视飧牵,飧有米禾刍薪,明在道致积者可知。云“凡数不同者皆降杀”者,五等诸侯为三等者,以依命数为差故也。

  凡大国之孤,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,出入三积,不问,壹劳,朝位当车前,不交摈,庙中无相,以酒礼之。其他皆视小国之君。(此以君命来聘者也。孤尊,既聘享,更自以其贽见,执束帛而已,豹表之为饰。继小国之君,言次之也。朝聘之礼,每一国毕,乃前。不交摈者,不使介传辞交于王之摈,亲自对摈者也。庙中无相,介皆入门西上而立,不前相礼者,聘之介是与?以酒礼之,酒谓齐酒也,和之不用郁鬯耳。其他,谓贰车及介、牢礼、宾主之间、摈者、将币、酢、飨食之数。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,李息丈反。挚,本又作贽,音至。见,贤遍反,下文“壹见”、“而见之”、“朝见”皆同。传,直专反。齐,才计反。)

  [疏]“凡大”至“之君”
  ○释曰:按《典命》,上公之国,立孤一人,侯伯已下则无,故云“大国之孤”也。赵商问:“《大行人》职曰‘凡大国之孤执皮帛’,所尊众多,下云‘其他视小国之君’,以五为节。今此亦五。下云‘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以下’,注云:‘公使卿亦七,侯伯亦五,子男三。’不审大国孤五而卿七何?”答曰:“卿奉君命,七介。孤尊,更自特见,故五介。此有《聘礼》可参之,未之思邪?反怪此更张摈介。又继小国之君,非私觌也。”然则诸侯之大夫,以时接见天子,服む衰於天子,或可有私觌,结其恩好,但无文耳。赵商又问:“《大行人职》曰:‘孤出入三积。’此即与小国同,宜应视小国之君,何须特云三积,与例似错。”答曰:“三积者,卿亦然,非独孤也。故不在视小国之中。与例似错,何所据也?”然则一劳者,亦是卿亦然,故须见之。若然,牢礼卿亦五,视小国君五牢同,其馀则异。按《聘礼》,腥牢无鲜腊,醯醢百瓮,米百,禾四十车,薪刍倍禾。按《掌客》,饔饩五牢,米八十,醯醢八十瓮,米二十车,禾三十车,薪刍倍禾。有此别,故在视小国之君中。然则孤聘天子,既以聘使受礼,又自得礼,如是,孤法再重受礼矣也。
  ○注“此以”至“之数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以君命来聘者也”者,畿外之臣,不因聘,何以辄来?故知“因君命来聘者也”。知“孤尊,既聘享,更自以其贽见,执束帛而已”者,若行正聘,则执彖圭璋八寸以行聘,何得执皮帛也?但侯伯已下臣来,直行公使执圭璋,无此更见法。以大国孤四命,尊,故天子别见之也。按《宗伯》云“孤执皮帛”,故云自以其贽见,执皮帛而已。云“豹皮表之为饰”者,《宗伯》注云“天子之孤,饰挚以虎皮。公之孤,饰挚以豹皮”也。云“继小国之君,言次之也”者,谓行礼次在小国君之後。云“不使介传辞交於王之摈”者,则诸侯行交摈者,使介传於王摈,传而下,又传而上是也。云“亲自对摈者也”者,则《聘礼》来在末介下,东面,上摈亦至末摈下,亲相与言者是也。云“庙中无相,介皆入门西上而立,不前相礼者,聘之介是与”者,按《聘礼》,宾行聘之时,摈者纳宾,宾入门左,介皆入门左,北面西上。注云:“随宾入也,介无事,止於此。”是介入庙门西上,不相者也。云是与者,彼诸侯法,约同天子礼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云“以酒礼之,酒谓齐酒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,礼宾用醴齐,明此亦用醴齐。对文,三酒五齐别,通而言之,齐亦明酒,故云齐酒也。云“其他,谓贰车”至“之数”者,此其他中之数,一唯上子男礼中,即孤之所用者也。若然,子男用鬯,孤用醴,今得入其他中者,据小国君而言,以其孤用醴醴之,不酢,子男亦不酢,亦不酢同。故举小国君而言,不谓孤用也。

  凡诸侯之卿,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,及其大夫士皆如之。(此亦以君命来聘者也,所下其君者,介与朝礼、宾主之间也。其馀则自以其爵。《聘义》曰:“上公七介,侯伯五介,子男三介”,是谓使卿之聘之数也。朝位,则上公七十步,侯伯五十步,子男三十步与?
  ○下,户嫁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此亦”至“步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各下其君二等”,则五等诸侯据上文三等命而言,上公以九,侯伯以七,子男以五。卿自各下其君二等,若公之卿以七,侯伯卿以五,子男卿以三也。云“及其大夫士皆如之”者,大夫又各自下卿二等。士无聘之介数,而言如之者,士虽无介与步数,至於牢礼之等,又降杀大夫。《大行人》首云“以九仪”,注云“九仪,谓命者五,爵者四”。爵者四中有士,故於此连言士。其於此经,介与步数则无士也。引《聘义》者,唯卿各下其君二等,仍不见大夫下卿二等。按《聘礼》云:“小聘使大夫,其礼如为介,三介。”彼侯伯之大夫三介,则亦三十步。若上公大夫五介五十步,子男大夫一介一十步可知。郑不言者,举卿则大夫见矣,故不言之也。

  邦畿方千里,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,岁壹见,其贡祀物。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,二岁壹见,其贡嫔物。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,三岁壹见,其贡器物。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,四岁壹见,其贡服物。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,五岁壹见,其贡材物。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,六岁壹见,其贡货物。(要服,蛮服也。此六服去王城三千五百里,相距方七千里,公侯伯子男封焉。其朝贡之岁,四方各四分趋四时而来,或朝春,或宗夏,或觐秋,或遇冬。祀贡者,牺牲之属。故书“嫔”作“频”。郑司农云:“嫔物,妇人所为物也。《尔雅》曰:‘嫔,妇也。’”玄谓嫔物,丝也。器物,尊彝之属。服物,玄纩也。材物,八材也。货物,龟贝也。
  ○嫔,婢人反。,敕之反,刘猪履反。纩,音旷,徐、刘古旷反。)

  [疏]“邦畿云“货物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,见九州诸侯依服数来朝天子,因朝即有贡物。此因朝而贡,与《大宰》“九贡”及下《小行人》“春入贡”者别。彼二者是岁之常贡也。
  ○注“要服”至“具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要服,蛮服也”者,《职方》云“蛮服”,要、蛮义一也。郑计“七千里”者,欲见土广万里,中国七千里为九州,有此贡法。下云“九州之外谓之蕃国,以其所贵宝为挚”,无此贡法也。云“公侯伯子男封焉”者,对彼蕃国惟有子男,无五等也。按马氏之义,六服当面各四分之,假令侯服四分之,东方朝春,南方宗夏,西方觐秋,北方遇冬。南方侯服亦然,西方、北方皆然,甸服已外皆然。是以韩侯是北方诸侯,而言入觐,以其在北方,当方分之在西畔,故云觐。郑《答志》云:“朝觐四时通称,故觐礼亦云朝。”若然,郑不与马同。观此注似用马氏之义者,郑既不与马同,今所解云“四方各四分”者,谓四方诸侯六服,服各四分,趋四时而来。或朝春,据王城东方。或宗夏,据王城南方。或觐秋,据王城西方。或遇冬,据王城北方。《大宰》“四曰币贡”,此中无币贡者,因朝而贡,三享中已有币,故不别贡币也。《大宰》岁岁常贡,此依服数来朝,因朝而贡,数既有异,时又不同,故彼此物数不类也。玄谓“器物尊彝之属”者,按《大宰》云“器贡”,先郑以为宗庙之器,後郑易之,以为器贡银铁、石磬、丹漆,不从先郑。此云“器物”,後郑以为尊彝之属,与彼先郑同者,彼是岁之常贡,不合有成器,故破之。此乃因朝而贡,得贡成器,故为尊彝解之。知因朝得贡成器者,见昭十五年六月,大子寿卒。秋八月,穆后崩。十二月,晋荀跞如周,葬穆后,藉谈为介。以文伯宴,尊以鲁壶,王责之分器。藉谈归,以告叔向。叔向曰:“王其不终乎!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,於是乎以丧宾宴,又求彝器。”以此知因朝得贡成器。云“材物,八材也”者,据《大宰》云“饬化八材”也。云“货物,龟贝也”者,货是自然之物,故知龟贝谓若《禹贡》扬州纳锡、大龟、厥篚、织贝。此注所贡丝,若青州盐、岱畎丝,荆州厥篚玄之类。

  九州之外谓之蕃国,世壹见,各以其所贵宝为挚。(九州之外,夷服、镇服、蕃服也。《曲礼》曰:“其在东夷、北狄、西戎、南蛮,虽大曰子。”《春秋传》曰:“杞,伯也,以夷礼,故曰子。”然则九州之外,其君皆子男也。无朝贡之岁,以父死子立,及嗣王即位,乃一来耳。各以其所贵宝为挚,则蕃国之君无执玉瑞者,是以谓其君为小宾,臣为小客。所贵宝见传者,若犬戎献白狼、白鹿是也。其馀则《周书 王会》备焉。
  ○见传,上贤遍反,下直恋反,一音上如字,下直专反。)

  [疏]注“九州”至“备焉”
  ○释曰:云“九州之外,夷服、镇服、蕃服也”者,此经总而言之皆曰蕃,分为三服,据《职方》而言也。云“《曲礼》曰:在东夷、北狄、西戎、南蛮,虽大曰子”,并引《春秋》者,欲见蕃国之内,唯有子男,无五等也。按僖二十七年,“杞桓公来朝,用夷礼,故曰子”。用夷礼犹曰子,况本在彼者也。按《书序》“武王既胜殷,巢伯来朝”,注云:“巢伯,南方之国,世一见者。夷狄得称伯者,彼殷之诸侯,与周异也。”云“父死子立,及嗣王即位,乃一来耳”者,此经世中含二,父死子立,须得受王命,故须来,新王即位亦须来。故《明堂位》周公朝诸侯于明堂,四夷皆在四门之外。周公摄位,与新王同,况成王新即位也。云“各以其所贵宝为挚,则蕃国之君无执玉瑞者”,既以贵宝为挚,何得有别挚乎?是以禹会诸侯,执玉帛者万国,唯谓中国耳。九州为大宾大客,夷狄为小宾小客。按《周语》,穆王初伐犬戎,祭公谋父谏,不听,遂往征之,得四白鹿以归。引之者,见是夷狄贵宝,此穆王征之而得,非自来者,亦以此为贽也。云“《周书 王会》备焉”者,《王会》,是《书》之篇名,谓王会诸侯,因有献物多矣,故云备也。

  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:岁遍存;三岁遍ぽ;五岁遍省;七岁属象胥,谕言语,协辞命;九岁属瞽史,谕书名,听声音;十有一岁达瑞节,同度量,成牢礼,同数器,修法则;十有二岁王巡守殷国。(抚犹安也。存、ぽ、省者,王使臣於诸侯之礼,所谓间问也。岁者,巡守之明岁以为始也。属犹聚也。自五岁之後,遂间岁遍省也。七岁省而召其象胥,九岁省而召其瞽史,皆聚於天子之宫,教习之也。故书“协辞命”作“叶词命”。郑司农云:“象胥,译官也。叶当为协,词当为辞,书或为汁辞命。”玄谓“胥”读为“”。《王制》曰:“五方之民,言语不通,嗜{欲心}不同,达其志,通其{欲心}。东方曰寄,南方曰象,四方曰狄,北方曰译。”此官正为象者,周始有越重译而来献,是因通言语之官为象胥云。谓象之有才知者也。辞命,六辞之命也。瞽,乐师也。史,太史、小史也。书名,书之字也,古曰名,《聘礼》曰“百名以上”。至十一岁又遍省焉。度,丈尺也。量,豆区釜也。数器,铨衡也。法,八法也。则,八则也。达、同、成、,皆谓赍其法式,行至则齐等之也。成,平也,平其僭逾者也。王巡守,诸侯会者各以其时之方,《书》曰“遂觐东后”是也。其殷国,则四方四时分来如平时。
  ○属,徐、刘皆章束反,下及注同。叶,音协。词,音辞。译,音亦。汁,之十反,叶也,又音协。,思叙反。耆,市志反。{欲心},音欲,本多作欲。,丁兮反。重,直龙反。知,音智。以上,时掌反。赍,子兮反。)

  [疏]“王之”至“殷国”
  ○释曰:此经并是王抚诸侯之事,对上经皆是诸侯上抚王室之事。
  ○注“抚犹”至“平时”
  ○释曰:云“存、ぽ、省者,王使臣於诸侯之礼”者,亦对上诸侯朝王之礼也。云“所诸间问也”者,即上文云“间问以谕诸侯之志”者也。知岁谓从巡守之明岁为始者,以其巡守已就抚诸侯讫,明以後年为始也。云“属犹聚也”者,《州长职》云“正月之吉,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”,故知属为聚也。云“自五岁之後,遂间岁遍省也”者,但经一岁与三岁、五岁云存、ぽ、省,至七岁、九岁、十一岁不云省。不言者,以五岁已言省,义可知,故直见其事意也,是以郑皆连省而言也。云“皆聚於天子之宫,教习之也”者,既言属,明聚於天子之宫,若不聚于天子之宫,焉得谕言语、谕书名、听音声之等乎?明是皆聚于天子宫教习之也。玄谓“胥”读为“”者,欲取为有才智之意也。引《王制》曰“五方之民”者,谓四方与中国言语不通,嗜{欲心}不同,达其志,通其{欲心},故云“东方曰寄”已下,疏已具於《序官》。云“辞命,六辞之命也”者,以辞命连言,明是大祝六辞之教命也。云“瞽,乐师也。史,太史、小史也”者,乐师与大史、小史并是知天道者,故《国语》云“吾非瞽史,焉知天道”。郑上注瞽即大师是也。云“书名,书之字也,古曰名”,引《聘礼记》者,证古曰名,今世曰字。云“度,丈尺也”者,按《律历志》“以子黍中者,一黍为一分,九十黍,黄锺之长,十分为寸,十寸为尺,十尺为丈,十丈为引。千二百黍为,合为合,十合为升,十升为斗,十斗为斛”,又云“百黍为铢,二十四铢为两,十六两为斤,三十斤为钧。四钧为石”,此直云丈尺,略言之也。云“量,豆区釜也”者,据《左氏传》晏子云:“齐旧四量,豆、区、釜、锺。四升为豆,各自其四,以登于釜,釜十则锺。”锺为六斛四斗。云“数器,铨衡也”者,即铢两之等是也。云“法,八法也。则,八则也”者,据《大宰》云:“八法治官府,八则治都鄙。”诸侯国有都鄙官府,以此法则治之,故须帧.云“达、同、成、,皆谓赍其法式”者,经瑞节、度量、牢礼、数器,下至法则等八者,皆天子法式之等,当豫治,使轻重大小方圆皆正,然後将以齐诸侯器物,故云“行至则齐等之”。云“平其僭逾者也”者,若牢礼云侯伯子男卿大夫士,依上文及《掌客》,多少皆有常,不得僭上,故云平其僭逾也。云“王巡守,诸侯会者各以其时之方”者,谓岁二月东方,五月南方之等。据春而言,故言《书》曰“遂觐东后”是也。并据《虞书》及《王制》而言,亦有同度量等事,故《虞书》云“五礼五玉”并“协时月正日”之等。云“殷国,则四方四时分来如平时”者,谓分四方,各遂春夏秋冬如平时。若六服尽来,即与平时别也。

  凡诸侯之王事,辨其位,正其等,协其礼,宾而见之。(王事,以王之事来也。《诗》云:“莫敢不来王。”《孟子》曰:“诸侯有王。”
  ○宾,刘云“应言摈”,《小行人职》同。)

  [疏]“凡诸”至“见之”
  ○释曰:“王事”,谓诸侯朝王之事。“辨其位”,谓九十、七十、五十步之位。“正其等”,谓尊卑之等,谓冕服、旌旗、贰车之类,皆有等级。“协其礼”,谓牢礼飨燕积膳之礼,以此礼宾敬而见之也。
  ○注“王事”至“有王”
  ○释曰:引《诗》、《孟子》皆谓王是朝王之事也。

  若有大丧,则相诸侯之礼。(诏相,左右教告之也。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诏相”至“之也”
  ○释曰:大丧言“若”,见有非常之祸,诸侯谓天子斩,其有哭位、周旋、擗踊、进退,皆有礼法。“左右”,助也,须有助而告教之也。

  若有四方之大事,则受其币,听其辞。(四方之大事,谓国有兵寇,诸侯来告急者。礼动不虚,皆有贽币,以崇敬也。受之,以其事入告王也。《聘礼》曰:“若有言,则以束帛如享礼。”)

  [疏]注“四方”至“享礼”
  ○释曰:云“四方之大事,谓国有兵寇”者,除兵寇之外,诸侯当国自为大事者,非天子之急,不即告王,故知惟兵寇耳。引《聘礼》者,彼虽是诸侯自相告,告天子亦然,故引为证也。彼注云“《春秋》臧孙辰告籴于齐,公子遂如楚乞师,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”,皆是也。

  凡诸侯之邦交,岁相问也,殷相聘也,世相朝也。(小聘曰问。殷,中也。久无事,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。父死子立曰世,凡君即位,大国朝焉,小国聘焉。此皆所以习礼考义、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,必择有道之国而就之。郑司农说殷聘以《春秋传》曰“孟僖子如齐殷聘,是也”。)

  [疏]注“小聘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言“诸侯邦交”,谓同方岳者一往一来为交,谓己是小国朝大国,己是大国聘小国。若敌国,则两君自相往来。故司仪有诸公诸侯皆言相为宾是也。但春秋之世有越方岳相聘者,是以秦使术来聘,吴使札来聘,时国数少,故然,非正法也。云“小聘曰问”者,《聘礼》文,故彼云“小聘曰问,不享”是也。大聘使卿,小聘使大夫也。云“殷,中也。久无事,又於殷朝者及而相聘也”者,《聘义》、《王制》皆云“三年一大聘”,此不言三年,而云殷者,欲见中间久无事,及殷朝者来及,亦相聘,故云殷,不云三年也。若然,《聘义》与《王制》皆云“比年一小聘”,此云“岁相问”,不云比年者,取岁岁之义也。“世相朝”者,谓父死子立曰世,是继世之义也。云“凡君即位,大国朝焉,小国聘焉”者,《左氏传》文,按文元年,公孙敖如齐,《传》曰:“凡君即位,卿出并聘。”谓已卿往聘他,他卿来聘己,是总语也。云大国朝焉,己是小国,己往朝大国。小国聘焉者,己是大国,使聘小国。云“此皆所以习礼考义、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”者,《礼记》文。云“必择有道之国而就之”者,谓差择有道之国,亦先从近始,故云“亲仁善邻,国之宝也”是也。先郑“说殷聘以《春秋传》”者,按《左氏》昭公九年传曰:“孟僖子如齐殷聘,礼也。”按服彼注云:“殷,中也。自襄二十年叔老聘於齐,至今积二十一年聘齐,故中复盛聘。”与此中年数不相当。引之者,年虽差远,用礼则同,故引为证也。

  小行人掌邦国宾客之礼籍,以待四方之使者。(礼籍,名位尊卑之书。使者,诸侯之臣使来者也。
  ○使,色吏反,注同。後“使者”、“使”、“使之四方”、“竹使”、“使臣”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礼籍”至“者也”
  ○释曰:大行人待诸侯身,小行人待诸侯之使者。其邦之礼籍,则诸侯及臣皆在焉。云“礼籍,名位尊卑之书”者,名位尊卑,以解礼也,之书,以解籍也。云“使者,诸侯之臣使来者也”者,即时聘殷ぽ是也。

  令诸侯春入贡,秋献功,王亲受之,各以其国之籍礼之。(贡,六服所贡也。功,考绩之功也。秋献之,若今计文书断於九月,其旧法。)

  [疏]注“贡六”至“旧法”
  ○释曰:此云“贡”,即《大宰》九贡,是岁之常贡也。必使春入者,其所贡之物,并诸侯之国出税於民,民税既得,乃大国贡半,次国三之一,小国国四之一,皆市取美物,必经冬至春,乃可入王,以是令春入之也。“秋献功”者,物皆秋成,诸侯亦法秋,故秋献之。云“各以其国之籍礼之”者,即上所掌礼籍尊卑多少不同,故云各以其籍也。云“六服所贡”,对九州外之三服无此贡也。

  凡诸侯入王,则逆劳于畿。(郑司农云:“入王,朝於王也。”故《春秋传》曰“宋公不王”,又曰“诸侯有王,王有巡守”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巡守”
  ○释曰:隐九年,宋公不王,不宗觐于王。郑伯为王左卿士,以王命讨之,伐宋也。庄二十三年夏,公如齐观社,非礼。曹刿谏曰:“不可。诸侯有王。”注云“有王,朝於王”,“王有巡守,非是君不举矣”是也。

  及郊劳、视馆、将币,为承而摈。(视馆,致馆也。承犹丞也。王使劳宾於郊,致馆於宾,至将币,使宗伯为上摈,皆为之丞而摈之。)

  [疏]“及”至“而摈”
  ○释曰:此经三事,皆为丞而摈之。
  ○注“视”至“摈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视馆,致馆也”者,《聘礼》及下《司仪》皆云致馆,故同之也。云视者,使卿大夫往视,观其可否。云致者,致使有之。云“王使劳视於郊”者,谓王使大行人劳於郊也。“至将币”者,谓至庙将币三享。云“使宗伯为上摈”者,惟谓将币时,大宗伯为上摈。於郊劳及视馆二者,不使大宗伯为上摈者,以其使者或大行人,官保何得使大宗伯为摈也。当别遣馀官为上摈,小行人为承摈。而言宗伯为上摈者,取《宗伯》成文,为将币而言也。

  凡四方之使者,大客则摈,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。(摈者,摈而见之王,使得亲言也。受其币者,受之以入告其所为来之事。
  ○为,去声。)

  [疏]“凡四”至“其辞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四方之使者”,此文与下为目,则於大小客而言也。“大客则摈”者,大客,则《大行人》云“大客之仪”,一也。彼郑云:“大宾,要服以内诸侯,大客谓其孤卿。”则此大客为要服以内诸侯之使臣也,小客谓蕃国诸侯之使臣也。
  ○注“摈者”至“之事”
  ○释曰:云“摈者,摈而见之,王使得亲言也”者,则时聘殷ぽ之时,行旅摈入见王,王与使之亲言也。云“受其币者,受之以入告其所为来之事”者,蕃国诸侯虽子男,皆是中国之人,郑义,此皆在朝之卿大夫有过,放之於四夷为诸侯,卿为子,大夫为男,是以世一见。来时,王亲见之。蕃国之使臣本是夷人,不能行礼,故直听其辞而已。

  使四方,协九仪。宾客之礼,朝、觐、宗、遇、会、同,君之礼也。存、ぽ、省、聘、问,臣之礼也。(,之也。协,合也。)

  [疏]“使”至“礼也”
  ○释曰:自此已下至“之礼”,皆是小行人使四方之事。此言“使四方”,与下为目,使四方,向诸侯之国,所至之国,则合九等之仪。九仪,则上《大行人》“九仪”,命者五,爵者四是也。云“宾客之礼”者,宾据命者五,客据爵者四,此称宾客之例,非通称也。云“朝觐宗遇会同,君之礼也”者,此即诸侯之宾,故云君之礼也。云“存ぽ省聘问,臣之礼也”者,存ぽ省三者,天子使臣抚邦国之礼。聘问二者,是诸侯使臣行聘时聘殷ぽ问天子之礼。其礼已备於上,小行人略言之也。

  达天下之六节:山国用虎节,土国用人节,泽国用龙节,皆以金为之。道路用旌节,门关用符节,都鄙用管节,皆以竹为之。(此谓邦国之节也。达之者,使之四方,亦皆赍法式以齐等之也。诸侯使臣行ぽ聘,则以金节授之,以为行道之信也。虎、人、龙者,自其国象也。道路,谓乡遂大夫也。都鄙者,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也。凡邦国之民远出至他邦,他邦之民苦来入,由国门者,门人为之节。由关者,关人为之节。其以徵令及家徙,乡遂大夫及采地吏为之节。皆使人执节将之,以达之亦有期以反节。管节,如今之竹使符也。其有商者,通之以符节,如门关。门关者与市联事,节可同也,亦所以异於畿内也。凡节,有天子法式,存於国。)

  [疏]“达天”至“为之”
  ○释曰:此经亦是四方之事。言“达天下之六节”者,据诸侯国而言。《掌节》所云,据畿内也。虎节、人节、龙节三者,据诸侯使臣出聘所执。旌节、符节、管节三者,据在国所用。
  ○注“此谓”至“於国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谓邦国之节也”者,对掌节所掌者兼主王国之节也。云“达之者,使之四方,亦皆赍法式以齐等之也”者,亦如上大行人达瑞节之等,使赍法式往就齐之。云“诸侯使臣行ぽ聘,则以金节授之”者,知是使臣行所执者,见《掌节》云“凡邦国之使节,山国用虎节”,故知此亦使臣所执也。诸侯身行不须节,以其尊著,故不须也。按《掌节》云“守邦国者用玉节”,注云:“谓诸侯於其国中王节之制,如玉为之,以命数为大小。”此不达玉节者,文略耳。亦达可知。云“道路谓乡遂大夫也”者,按《掌节》注变乡遂言道路者,容公邑大夫及小都大都之吏。今此旌节中,何知不亦容都鄙之吏,而以都鄙吏在管节中者,彼都鄙用角节,文在上,当直是都鄙之主。此都鄙用管节,最在下,明都鄙吏在其中。若然,邦国之中,都鄙主及吏同用管节矣。知公之子孙亦有采地者,见《礼运》云“诸侯有国以处其子孙”,故知亦如王之子弟以亲疏食采也。云“凡邦国之民远出至他邦,他邦之民若来人,由国门者,门人为之节,由关者,关人为之节”者,《司关》云“堂国货之节,以联门市”,故知所由之处,皆得授之节也。云“其以徵令及家徙,乡遂大夫及采地吏为之节”者,以其皆主民,故授民节也。云“皆使人执节将之以达之”者,《比长》云:“邦之民徙於郊,则从而授之。”明皆将送使达前所也。云“管节,如今之竹使符也”者,《汉文本纪》文帝六年九月,“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、竹使符”。应劭曰“竹使符,皆以竹箭五枚,长五寸,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”是也。云“其有商者,通之以符节,如门关。门关者与市联事,节可同也”者,《掌节》云“货贿用玺节,门关用符节”,各别。《司关》既言“掌国货之节以联门市”,门市节既相联,此中无货贿用玺节,明同用符节可知,故为此解也。云“亦所以异於畿内也”者,畿内,货贿用玺节,门关用符节,畿外同用符节,是异也。云“凡节,有天子法式,存於国”者,虽无正文,以意量,王者皆颁度量於天下,其节瑞之等,皆是法式,故知国国皆有瑞节法式也。

  成六瑞:王用圭,公用桓圭,侯用信圭,伯用躬圭,子用璧,男用蒲璧。(成,平也。瑞,信也。皆朝见所执以为信。
  ○,刘吐电反,按王执镇圭,宜作镇音。)

  [疏]“成六”至“蒲璧”
  ○释曰:此亦通四方。若然,诸侯国无镇圭,因言之。六瑞,玉人所造。典瑞之令,小行人直平知得失而已。不言达六瑞者,诸侯受命已得之,不令别作法式以齐,故不言达也。

  合六币:圭以马,璋以皮,璧以帛,琮以锦,琥以绣,璜以黼。此六物者,以和诸侯之好故。(合,同也。六币,所以享也。五等诸侯享天子用璧,享后用琮,其大各如其瑞,皆有庭实,以马若皮。皮,虎豹皮也。用圭璋者,二王之後也。二王後尊,故享用圭璋而特之。《礼器》曰“圭璋特”,义亦通於此。其於诸侯,亦用璧琮耳。子男於诸侯,则享用琥璜,下其瑞也。凡二王後、诸侯相享之玉,大小各降其瑞一等。及使卿大夫ぽ聘,亦如之。
  ○琮,才宗反。琥,音虎。璜,音黄。好,呼报反。)

  [疏]“合六”至“好故”
  ○释曰:此亦小行人至诸侯之国也。此六者之中,有圭以马,璋以皮,二者本非币,云“六币”者,二者虽非币帛,以用之当币处,故总号为币也。此六言合,以两两相配,配合之义,故言合也。
  ○注“合同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合同”者,配合即是和同故也。云“六币,所以享也”者,对上文六者是朝时所用也。云“五等之诸侯享天子用璧,享后用琮,其大各如其瑞”,《玉人》云“璧琮九寸,诸侯以享天子”,注云:“享,献也。聘礼,享君以璧,享夫人以琮。”引此者,欲明君用琮,故《觐礼》享天子云“束帛加璧”,是其施于天子也。不言享后,文不具。言九寸,据上公而言。明侯伯子男皆如瑞。知子男享天子亦用璧琮者,《觐礼》总称“侯氏用璧”,明五等同也。云“皆有庭实,以马若皮”者,按《觐礼》“三享皆束帛加璧,庭实惟国所有,奉束帛,匹马卓上,九马随之,中庭西上”,是其以马也。《聘礼》“奉束帛加璧享,庭实皮则摄之”,是其用皮也。《聘礼记》曰“皮马相间可”是也。知“皮,虎豹皮者”者,《郊特牲》云“处豹之皮,示服猛也”,是享时所用,故知也。“用圭璋者,二王之後也,二王後尊,故享用圭璋而特之”者,按《玉人》“璧琮九寸,诸侯以享天子”。言九寸,则上公之礼,上公用璧琮,则圭璋是二王後明矣。言而特之者,惟有皮马,无束帛可加,故云特。如是,皮马不上堂,陈於庭,则皮马之外,别有庭实可知。“其於诸侯,亦用璧琮”,知者,见《玉人职》云“彖琮八寸,诸侯以享夫人”,明享君用璧琮八寸,是下享天子一寸。如是,明二王後相享,不可同於天子用圭璋,则用璧琮可知。言是两公自相朝,二王後称公,是於诸侯还同二王後可知。引《礼器》者,彼圭璋者,据朝聘时所行,无束帛,可知是圭璋特之义也。云“亦通於此”者,彼朝聘之圭特,亦通此享用圭璋,故云亦通於此也。云“子男於诸侯,享用琥璜,下其瑞也”者,《觐礼》,子男已入侯氏用璧琮中,则此琥璜不知何用。二王後自相享,退入璧琮,则子男自相享,退用琥璜可知。且子男朝时用璧,自相享,降一等,故用琥璜。云“凡二王後、诸侯相享之玉,大小各降其瑞一等”者,《玉人》云:“彖琮八寸,诸侯以享夫人。”礼重无用八寸之法,明是上公九寸,降一等至八寸。上公既降一寸,则侯伯子男各降一等可知。二王後相朝,敌,无用相尊之法,明亦降一寸,见子男者,虽退入琥璜,亦降一寸可知。若然,知五等诸侯自相朝,圭璋亦如其命数,其相享璧琮等,则降一寸。知者,《玉人》云:“璧琮八寸,诸侯以享夫人。”据上公会,不云圭璋朝所执者,明圭璋自朝天子所执。故《聘礼》云“所以朝天子,圭与缫皆九寸”,上公之玉也。“问诸侯,朱绿缫八寸”,注云:“於天子曰朝,於诸侯曰问,记之於聘文互相备。”以此上公为然,侯伯子男可知也。云“及使卿大夫ぽ聘,亦如之”,直言ぽ聘亦如之,不分别享与聘,则聘享皆降一寸,同,故《玉人》云:“缘圭璋八寸,璧琮八寸以ぽ聘。”此据上公之臣圭璋璧琮皆降一等,其馀俟伯子男降一寸明矣。其子男之臣享诸侯,不得过君,用琥璜可知。

  若国札丧,则令赙补之;若国凶荒,则令周委之;若国师役,则令槁礻会之;若国有福事,则令庆贺之;若国有祸,则令哀吊之。凡此五物者,治其事故。(故书“赙”作“传”,“稿”为“”。郑司农云:“赙补之,谓赙丧家,补助其不足也。若今时一室二尸,则官与之棺也。当为槁,谓稿师也。”玄谓师役者,国有兵寇以匮病者也。使邻国合会财货以与之。《春秋》定五年夏,“归粟於蔡”是也。《宗伯职》曰:“以礻会礼哀围败。”祸,水火。
  ○槁,苦报反。礻会,音会。,古老反。)

  [疏]“若国”至“事故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,据上下文皆据诸侯国。此文虽皆单言国,亦据诸侯而言。按《宗伯》云“以丧礼哀死亡”此云“国札丧则令赙补之”不同者,彼据吊葬致哀,此据设财物补其不足,相包乃贝也。又此“国凶荒则令周委之”,《宗伯》云“以荒礼哀凶札”,不同者,言哀凶札者,自贬损,故《曲礼》云“岁凶,年不登,君膳不祭肺”之类是也。此云周委者,令他人以财周委之,亦相包乃成也。《宗伯》嘉礼归番,此不见者,诸侯无自相归番法故也。但凶礼有五,惟不见恤礼,以义差之,当於师役中兼之。嘉礼有六,此惟言贺庆一者,其饮食、冠昏、宾射、飨燕之法,皆当国自行,非是相交通之物,故此不言之。其吉礼、牢礼、宾礼并不言者,天子颁之,非所以通行之事,故不言也。但此中札丧在丧礼中,《宗伯》荒札荒礼中者,欲见札而复荒,则与荒札同科,若札而不荒,自从丧礼也。注“《春秋》定五年夏,归粟於蔡”者,按定四年秋,楚人围蔡,故五年归其粟。

  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,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,其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,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,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。凡此物者,每国辨异之,以反命于王,以周知天下之故。(慝,恶也。犹,图也。
  ○治,直吏反。乐,音洛。)

  [疏]“及其”至“之故”
  ○释曰:此总陈小行人使四方,所采风俗善恶之事。各各条录,别为一书,以报上也。此五者,上二条,条别善恶俱有,故利害逆顺并言。“其悖逆”一条,专陈奸寇之事。“其札丧”一条,专陈凶祸之事。“其康乐”一条,专陈安泰之事。是方以类聚,物以群分者也。

  ●卷三十八

  司仪掌九仪之宾客摈相之礼,以诏仪容、辞令、揖让之节。(出接宾曰摈,入赞礼曰相。以诏者,以礼告王。
  ○相,息亮反,此职内经注除“相为摈”、“相朝”、“相授”、“相亲”、“相随”、“相待”、“相为国客”、“相聘”、“相礼”皆同。)

  [疏]“司仪”至“之节”
  ○释曰:此经总与下诸侯文为目。言“九仪”,是大行人九仪,命者五,爵者四,是仪容、辞令、揖让之节,并见下文也。
  ○注“出接”至“告王”
  ○释曰:云“出接宾曰摈”者,即下文交摈而在门外是也。云“入赞礼曰相”者,下文及庙推上相入是也。云“诏者,以礼告王”者,即下云“诏王仪”是也。

  将合诸侯,则令为坛三成,宫,旁一门。(合诸侯,谓有事而会也。为坛于国外,以命事。宫谓土以为墙处,所谓为坛宫也。天子春帅诸侯拜日於东郊,则为坛於国东。夏礼日於南郊,则为坛於国南。秋礼山川丘陵於西郊,则为坛於国西。冬礼月四渎於北郊,则为坛於国北。既拜礼而还,加方明於坛上而祀焉,所以教尊尊也。《觐礼》曰“诸侯觐於天子,为宫方三百步,四门,坛十有二寻,深四尺”是也。王巡守殷国而同,则其为宫亦如此与?郑司农云:“三成,三重也。《尔雅》曰:‘丘一成为敦丘,再成为陶丘,三成为昆仑丘。’谓三重。”
  ○,惟癸反,刘欲鬼反。与,音馀。下“尺与”同。重,直龙反。下“三重”、“重耳”同敦,音顿,沉又都门反。陶,徒刀反。仑,力门反。)

  [疏]“将合”至“一门”
  ○释曰:云“将合诸侯”者,合,会也,谓时见曰会。云“则令为坛三成”者,谓封人为坛三成。
  ○注“合诸”至“三重”
  ○释曰:云“有事而会也”者,《春秋左氏传》文,但春秋时有事会,不协而盟,是霸者法。引之者,时虽不同,为有事而行会礼则同,故引以为证。云“为坛于国外,以命事”者,宫方三百步,明在国外也。言命事,则上《大行人》云“时会以发四方之禁”,禁即九伐,是其事也。云“宫谓土以为墙处,所谓为坛宫也”者,所谓掌舍但掘地为堑,土为眉埒,当墙处,故云墙处也。云“天子春帅诸侯”,自此已下至“国北”,皆《觐礼》文。其为坛之语,郑加之耳。云“既拜礼而还,加方明於坛上而祀焉,所以教尊尊也”者,言教尊尊者,天子亲自拜日礼月之等,是尊尊之法,教诸侯已下尊敬在上者也。引《觐礼》者,是见为坛大小尺寸之法,据时会诸侯为坛之法。云“王巡守殷国”者,谓巡守就方岳为坛,殷国就王国左右为坛,皆如时会。云“如此与”者,约同之,故云与以疑之。先郑引《尔雅》者,见三成者三重,重高一尺。

  诏王仪,南乡见诸侯,土揖庶姓,时揖异姓,天揖同姓。(谓王既祀方明,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置于宫,乃诏王升坛,诸侯皆就其而立。诸公中阶之前,北面东上。诸侯东阶之东,西面北上。诸伯西阶之西,东面北上。诸子门东,北面东上。诸男门西,北面东上。王揖之者,定其位也。庶姓,无亲者也。土揖,推手小下之也。异姓,昏姻也。时揖,平推手也。《卫将军文子》曰:“独居思仁,公善言义,其闻《诗》也,‘一曰三复,白圭之玷’,是南宫纟舀之行也。夫子信其仁,以为异姓。”谓妻之也。天揖,推手小举之。
  ○复,音服,或芳服反。玷,丁簟反,沈都念反。纟舀,吐刀反。行,下孟反。)

  [疏]“诏王”至“同姓”
  ○释曰:诏,告也。谓诸侯各就位立,王在坛亦立,司仪乃告王降坛,南向见诸侯,乃揖之。“王揖庶姓”已下,先疏後亲为次。按隐十一年,“滕侯、薛侯来朝,争长”,云:“周之宗盟,异姓为後”,是先同姓,今此先庶姓、後同姓者,此经直据揖之仪容,从下至高,不据盟之先後也。
  ○注“谓王”至“举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谓王既祀方明,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置于宫,乃诏王升坛,诸侯皆就其而立”者,按《觐礼》云:“诸侯觐于天子,为宫方三百步,四门,坛十有二寻,深四尺,加方明于其上。明者,木也。方四尺,设六色,东方青、南方赤、西方白、北方黑、上玄、下黄,设六玉,上圭、下璧、南方璋、西方琥、北方璜、东方圭。上介各奉其君之置于宫,尚左,公侯伯子男皆就其而立。四传摈。天子乘龙,载大,象日月升龙降龙,出,拜日於东门之外,反,祀方明。”注引《朝事仪》曰:“天子冕而执镇圭,尺有二寸,缫藉尺有二寸,大圭,乘大路,建大常十有二旒,樊缨十有二就,贰车十有二乘,帅诸侯而朝日於东郊,所以教尊尊也。退而朝诸侯。”由此二者言之,已祀方明,乃以会同之礼见诸侯也。若然,《觐礼》上介奉君之置于宫,尚左,及公侯伯子男就其而立,并四传摈者,并陈设其位,其立当在祀方明後,是以彼下文乃始云拜日之礼,反祀方明之事。故彼置于宫之下,注云:“置于宫者,建之,豫为其君见王之位也。”是其未即立也。此郑注依次第而言,故云“谓王既祀方明,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置于宫,乃诏王升坛,诸侯皆就其而立”也。云“诸公中阶之前”至“诸男门西,北面东上”,皆《明堂位》周公朝诸侯之礼,《觐礼》注亦引之,证五等诸侯立位处所也,皆以近王为上。云“王揖之者,定其位也”者,此约《燕礼》云:“卿大夫皆入门右,北面立,公降阶揖之,卿得揖,东厢西面,大夫得揖,中庭少进北面,其位乃定。”此王揖,亦得揖乃定。有少别者,彼诸侯揖臣,臣皆北面,得揖就位,此五等立已在位,王揖之,逡巡而已,位乃定,是其别也。凡揖皆推手,至於扌壹即引手,为异也。《卫将军文子》者,此《大戴礼》文。引之,证有异姓之事也。按《大戴礼》云,卫将军文子问子贡曰:“盖受教者七十有馀人,闻之孰为贤?”子贡对之,历陈诸子行,遂陈南宫纟舀之行。此乃子贡之辞,而云“卫将军文子曰”者,此实子贡辞,篇名《卫将军文子》,故引篇名耳。

  及其摈之,各以其礼,公於上等,侯伯於中等,子男於下等。(谓执玉而前见於王也,摈之各以其礼者,谓摈公者五人,侯伯四人,子男三人也。上等、中等、下等者,谓所奠玉处也。坛三成,深四尺,则一等一尺也。坛十有二寻,方九十六尺,则堂上二丈四尺,每等丈二尺与?诸侯各於其等奠玉,降拜,升成拜,明臣礼也。既,乃升堂,授王玉。
  ○见,贤遍反。)

  [疏]“及其”至“下等”
  ○释曰:此即上四传摈之时也。四传摈,彼注云:“公也,侯也,伯也,各一位;子男侠门而俱东上,亦一位。”是子男共为位,故共一摈也。
  ○注“谓执”至“王玉”
  ○释曰:下云将币,据三享,故知此文摈之据执玉见王也。云“摈之各以其礼者,谓摈公者五人,侯伯四人,子男三人也”者,《大行人》云,公摈者,五人已下,此云摈之各以其礼,是据摈为数,不据馀礼也。云“上等、中等、下等者,谓所奠玉处也”者,上云“为坛三成,此言三等,明据三等坛奠玉处而言也。云“坛三成”者,据上文。云“深四尺”者,《觐礼》文。云“则一等一尺”已下,郑君以意解之,无正文。一等为一尺,发地一尺,上有三成,为三尺,总四尺也。郑注《觐礼》云“从上向下为深”,故云深四尺。云“坛十有二寻”者,《觐礼》文。云“方九十六尺”者,寻八尺,计之所得九十六尺。云“则堂上二丈四尺,每等丈二尺与”者,并郑以意解之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上二丈四尺为堂,王立之处,并祀方明之所。云“诸侯各於其等奠玉,降拜,升成拜,明臣礼也”者,公奠玉於上等,降拜於中等。侯伯奠玉於中等,降拜於下等。子男奠玉於下等,降拜於地。及升成拜,皆於奠玉之处。必知有降拜升成拜者,亦约《燕礼》,臣得君酬酒,皆降拜,君使小臣辞之,乃升成拜,明此王礼亦然。言成拜者,乡於下拜之时,王使人辞,下拜之不成,故於升乃更成前拜,故云成拜。是敬上之礼,故云明臣礼也。云“既,乃升堂,授王玉”者,礼法,礼敌并授、礼不敌者讶受。此行臣礼,则诸侯皆北面授之於堂上也。王既受玉,约《聘礼》亦当侧授宰玉。此坛上无坫,不得取《明堂位》“崇坫亢圭”为义也。

  其将币亦如之,其礼亦如之。(将币,享也。礼谓以郁鬯之也。皆於其等之上。)

  [疏]“其将”至“如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将币”者,即将币三享,一也。但彼《大行人》据在庙,此据在坛。云“亦如之”者,璧以帛,琮以锦,如前公於上等之类。云“其礼亦如之”者,即《大行人》上公再而酢,亦如公於上等之类也。

  王燕,则诸侯毛。(谓以须发坐也。朝事尊尊上爵,燕则亲亲上齿。郑司农云:“谓老者在上也。老者二毛,故曰毛。”
  ○侯毛,毛谓须发也,刘本作耄,音毛。)

  [疏]注“谓以须发坐也”至“老者二毛故曰毛”
  ○释曰:此燕则公三燕,侯伯再燕,子男一选`云“朝事尊尊上爵”者,依爵尊卑为先後。云“燕则亲亲上齿”者,此乃不问爵之尊卑,取以年齿为先後也。

  凡诸公相为宾,(谓相朝也。)

  [疏]注“谓相朝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相朝”,则是两公自相朝,故下经云诸侯、诸伯、诸子、诸男相为宾客,以礼相待,并是两诸侯相朝之事也。

  主国五积,三问,皆三辞拜受,皆旅摈。再劳,三辞,三揖,登,拜受,拜送。(宾所停止则积,间阔则问,行道则劳。其礼皆使卿大夫致之,从来至去,数如此也。三辞,辞其以礼来於外也。积问不言登,受之於庭也。郑司农云:“旅读为‘旅於太山’之旅,谓九人传辞,相授於上下竟,问宾从末上行,介还受,上传之。”玄谓旅读为鸿胪之胪,胪陈之也。宾之介九人,使者七人,皆陈摈位,不传辞也。宾之上介出请,使者则前对,位皆当其末摈焉。三揖,谓庭中时也,拜送,送使者。
  ○旅,如字,又音胪,力於反。传,直专反,下除《春秋传》,皆同。末上,时掌反,下上传、上车同。)

  [疏]注“宾所”至“使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宾所停止则积”者,谓《遗人》云“十里有庐,庐有饮食,三十里有宿,宿有委,五十里有市,市有积”是也。云“间阔则问”者,上注“问,问不恙也”。云“行道则劳”者,谓劳苦之。云“皆使卿大夫致之”者,按《聘礼》,遣卿行劳礼。臣来尚遣卿劳,明君来遣卿劳可知。此再劳,一劳在境,一劳在远郊,皆使卿。其近郊劳,当主君亲为之也。其积问,当使大夫,故下句云“致飧如致积之礼”,注云:“俱使大夫,礼同也。”知致飧使大夫者,见《聘礼》宰夫朝服设飧。宰夫即大夫。问亦小礼,明亦使大夫也。云“从来至去数如此也”者,五积、三问、再劳,来去皆有此数,故云数如此也。先郑云“旅读为‘旅於大山’之旅,谓九人传辞,相授於上下竟,问宾从末上行,介还受,上传之”者,此先郑以为旅摈与交摈同之。後郑不从者,此臣礼云“旅摈”,下文云“主君郊劳,交摈三辞”,明其别。旅直陈摈介,不传辞,交则一往一来传辞也。云“玄谓旅读为鸿胪之胪,胪陈之也”者,按《尔雅 释诂》云:“尸、旅,陈也。”《释言》云:“豫、胪,叙也。”注云:“皆陈叙也。”後郑不从旅大山之旅,从胪者,欲取叙义也。云“宾之介九人”者,自从公介九人之礼。云“使者七人”者,自从降二等之礼。云“皆陈摈位,不传辞也。宾之上介出请,使者则前对,位皆当其末摈焉”者,此皆约《聘礼》,主君大门内迎聘宾之位也。云“三揖,谓庭中时也”者,如《聘礼》,入门揖,当曲揖,当碑揖是也。

  主君郊劳,交摈,三辞,车逆,拜辱,三揖三辞,拜受,车送,三还,再拜。(主君郊劳,备三劳而亲之也。郑司农云:“交摈三辞,谓摈主之摈者俱三辞也。车逆,主人以车迎宾於馆也。拜辱,宾拜谢辱也。”玄谓交摈者,各陈九介,使传辞也。车迎拜辱者,宾以主君亲来,乘车出舍门而迎之,若欲远就之然。见之则下拜,迎谢其自屈辱来也。至去又出车,若欲远送然。主君三还辞之,乃再拜送之也。车送迎之节,各以其等,则诸公九十步,立当车轵也。三辞重者,先辞辞其以礼来於外,後辞辞升堂。)

  [疏]“主君”至“再拜”
  ○释曰:此当近郊劳,交宾三辞者,主君至郊,郊有馆舍,宾在内。主君至馆大门外,主君北面而陈此九介,去门九十步,东面。宾在大门内,於门外之东,亦陈九介,西面。不陈五摈者,非主君,从宾礼故也。“三辞”者,宾一辞,主君以礼来於外,“车迎拜辱”者,传辞既讫,丘乘车出大门迎主君,至主君处下车,拜主君屈辱,自至郊也。“三揖”者,入门乃当曲、当碑为三揖。“三辞”者,辞请升堂,拜受,宾再拜,乃受币,主君亦当拜送,不言,省文也。“车送”者,丘乘车出门就主君,若欲远送之。“三还”者,主君宾送已,三还辞之。“再拜”者,宾见主君辞,遂再拜送主君也。
  ○注“主君”至“升堂”
  ○释曰:云“备三劳而亲之也”者,《大行人》有“三问三劳”之文也。主君身自劳,是亲之也。先郑云“车逆,主人以车迎宾於馆也。拜辱,宾拜谢辱也。”後郑不从者,此直是备三劳,既来至国,何有辄迎於馆乎?玄谓“各陈九介”者,以其在道,俱不为主,故无五摈之事,故各陈九介也。云“立当车轵也”者,宾主俱立当轵,《大行人》文。云“後辞辞升堂”者,按《乡饮酒礼》“主人取爵降洗,宾降,主人坐奠爵于阶前,辞”。注云:“事同曰让,事异曰辞。”礼,升堂是事同,不云让而云辞者,此宾主敌者,主人之意欲有受於庭之心,故从事异曰辞。是以下诸公之臣等升堂皆云让,依事同曰让,非敌。故《聘义》云:“三让而後传命,三让而後入庙门”,并事异,不云辞者,欲取致尊让之意,变文耳。又彼《记》文,非正经,故不为例也。

  致馆亦如之。(馆,舍也。使大夫授之,君又以礼亲致焉。)

  [疏]注“馆舍”至“致焉”
  ○释曰:郑知使大夫授舍者,见《聘礼》云“大夫帅至馆,卿致之”,以此知先遣大夫授馆也。此大夫亦应是卿。云“亦如之”者,上主君郊劳,此亲致馆,明亦如之也。云凡致者,皆有币以致之,致之,使若己有然也。

  致飧如致积之礼。(俱使大夫,礼同也。飧,食也。小礼曰飧,大礼曰饔饩。
  ○致飧,素尊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俱使”至“饔饩”
  ○释曰:上公飧五牢,宾始至之礼,欲致馆後即言之。云“如致积之礼”者,积在道已致,故云如之,以其俱小礼,不使卿,故云“俱使大夫,礼同也”。云“飧,食也”者,以其有刍薪米禾食之类,故云食也。云“小礼曰飧”者,《聘礼》,使宰夫设飧,礼物又少,故曰小。云“大礼曰饔饩”者,以其有腥有牵,刍薪米禾又多,故曰大。是以《聘礼记》云“聘日致饔”,注云“急归大礼”,又以下文致饔饩亦在将币後即致之也。

  及将币,交摈,三辞,车逆,拜辱,宾车进,答拜,三揖三让,每门止一相,及庙,唯上相入。宾三揖三让,登,再拜,授币,宾拜送币。每事如初,宾亦如之。及出,车送,三请三进,再拜,宾三还三辞,告辟。(郑司农云:“交摈,摈者交也。宾车进答拜,宾上车进,主人乃答其拜也。及出车送三请,主人三请留宾也。三进,进随宾也。宾三还三辞告辟,宾三还辞谢,言已辟去也。”玄谓既三辞,主君则乘车出大门而迎宾,见之而下拜其辱,宾车乃前下答拜也。三揖者,相去九十步,揖之使前也。至而三让,让入门也。相谓主君摈者及宾之介也。谓之相者,於外传辞耳,入门当以礼诏侑也。介绍而传命者,君子於其所尊,不敢质,敬之至也。每门止一相,弥相亲也。君入门,介拂,大夫中枨与之间,士介拂枨,此为介雁行相随也。止之者,绝行在後耳。宾三揖三让,让升也。登再拜授币,授当为受,主人拜至且受玉也。每事如初,谓享及有言也。宾当为傧,谓以郁鬯礼宾也。上於下曰礼,敌者曰傧。《礼器》曰:“诸侯相朝,灌用郁鬯,无笾豆之荐。”谓此朝礼毕傧宾也。三请三进,请宾就车也。主君每一请,车一进,欲远送之也。三还三辞者,主君一请,宾亦一还一辞。
  ○授币,音受。宾拜,音摈,下宾使者同。辟,音避,刘薄历反,注同,下客辟、三辟、趋辟放此。已辟,音避。侑,音又。,鱼列反。枨,直庚反。行,户刚反。)

  [疏]“及将”至“告辟”
  ○释曰:及,至也。至将币,谓宾初至馆,後日行朝礼之时。故云至将币。币即圭璋也。云“交摈,三辞,车逆,拜辱,宾车进,答拜”者,此并在主君入门外,宾去门九十步而陈九介,主君在大门外之东陈五摈。上摈入受命,出请事,传辞与承摈,承摈传与末摈,末摈传与末介,末介传与承介,承介传与上介,上介传与宾,宾又传与上介,上介传与承介,承介传与末介,末介传与末摈,末摈传与承摈,承摈传与上摈,上摈入告君。如是者三,谓之交摈三辞。诸交摈者,例皆如此也。车逆拜辱者,传辞既讫,主君乘车出大门,至宾所下车,拜宾屈辱来此也。宾车进答拜者,宾初升车进就主君,主君下,宾亦下车答主君拜也。“三揖”者,主君遥揖宾使前,北面三让,入大门也。云“每门止一相”者,既入门,回面东至祖庙之时,祖庙西仍有二庙。以其诸侯五庙始,祖庙在中,两厢各有一庙,各别院为之,则有二门,门傍皆有南北隔墙,隔墙皆通门,故得有每门。若不然,从大门内即至祖庙之门,何得有每门,而云门止一相乎?故为此解也。云“上相入”者,相入,即上摈上介,须诏礼,故须入。云“三揖”者,亦谓入门揖、当曲揖、当碑揖也。云“三让,登”者,至阶,主君让宾,宾让主君,如是者三,主君先升。云“再拜,授币”者,授当为受。宾主俱升,主人在阼阶上北面拜,乃就两楹间南面,宾亦就主君,宾授玉,主君受之,故云再拜受币也。云“宾拜送币”者,宾既受,乃退向西阶上,北面拜送币,乃降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一辞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宾车进答拜,宾上车进,主人乃答其拜也”,後郑不从者,车送拜辱,已是主人,今云车进答,当是客,何得主人再度拜,故不从也。云“及出,车送三请,主人三请,留宾也”,後郑亦不从者,行朝享礼宾讫,送宾出,礼既有限,何因更有留宾之事,故不从也。云“介绍而传命”者,此《聘义》文。按彼介绍而传命,谓聘者旅摈法。引证此交摈者,但绍继也,谓介相继而陈,则交摈旅摈皆得为绍,故此交摈亦得绍介而传命也。按彼注,质谓正自相当,宾主不敢正自相当,故须摈介通情也。云“君入门,介拂,大夫中辰与之间,士介拂枨”者,《玉藻》文。君入门不言所拂者,朝君入由西亦拂,不言之者,君特行,不与介连类,故不言也。介拂者,上介随君后,与大夫士介自为雁行於後也。云“止之者,绝行在後耳”者,知不全入而为绝行在後者,以《聘礼》介皆入庙门门西,北面西上,故知此君介,亦入门门西北面西上可知,故云绝行在後,後亦入庙也。云“登再拜授币,授当为受”者,欲见登再拜受玉者,主君止得为受,不得为授之义故也。云“拜至且受玉也”者,拜中舍此二事故也。云“每事如初,谓享及有言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享夫人下云“若有言,束帛如享礼”是也。云“上於下曰礼,敌者曰摈”者,《大行人》云“王礼再而酢”之属,是上於下曰礼。此诸侯云摈,是敌者曰摈也。云“《礼器》曰:诸侯相朝,灌用郁鬯,无笾豆之荐”,引之者,证摈亦用郁鬯也。云“主君一请,宾亦一还一辞”者,则主君三请三进,其宾三还三辞,一一相将,但别言之耳。

  致饔饩、还圭、飨食、致赠、郊送,皆如将币之仪。(此六礼者,惟飨食速宾耳。其馀主君亲往。亲往者,宾为主人,主人为宾。君如有故,不亲飨食,则使大夫以酬币侑币致之。郑司农云:“还圭,归其玉也。故公子重耳受飧反璧。”玄谓聘以圭璋,礼也;享以璧琮,财也。已聘而还圭璋,轻财而重礼。赠,送以财,既赠又送至于郊。
  ○还,音环,又音旋。食,音嗣,凡“飨食”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此六”至“于郊”
  ○释曰:知“飨食速宾”者,按《公食大夫礼》,君亲食之,君不亲食,则以侑币致之。《聘礼》云:“公於宾,一食再飨,上介一食一飨,若不亲食,致之以侑币,致飨以酬币。”以此知二者皆速宾也。云“其馀主君亲往。亲往者,宾为主人,主人为宾”者,见《聘礼》云“君使卿归饔饩”,又云“宾迎于小门外”,又云“大夫东面致命,君使卿还玉于馆,宾迎于外门外,不拜,帅大夫以入”。郑君以此二者知宾为主人,主人为宾,致聘郊送亦然可知也。《聘礼》乃君於臣,此两君敌,明主君亲为之矣。先郑云公子重耳事,见僖公二十三年,公子重耳反国,“及曹,曹共公闻其骈胁,欲观其。浴,薄而观之。僖负羁之妻曰:‘吾观晋公子之从者,皆足以相国。若以相,夫子必反其国。反其国,必得志於诸侯。得志於诸侯而诛无礼者,曹其首也。子盍蚤自贰焉。’乃馈盘飧,置璧焉。公子受飧反璧”。是其事。引之者,证还圭之事。但彼反璧者,义取不贪宝,意非还圭。故後郑不从也。“玄谓聘以圭璋,礼也”者,《聘义》云“以圭璋聘,重礼也”,谓行聘礼也。云“享以璧琮,财也”者,贡财货时,用璧琮以致之,故云财也。云“已聘而还圭璋,轻财而重礼”者,还圭璋是重礼,璧琮不还,是轻财也。云“赠,送以财”者,《聘礼》“宾遂行,舍于郊,公使卿赠如觌币”。注云:“言如觌币,见为反报。”是赠并送至于郊。

  宾之拜礼:拜饔饩,拜飨食。(郑司农云:“宾之拜礼者,因言宾所当拜者之礼也。所当拜者,拜饔饩、拜飨食。”玄谓宾将去,就朝拜谢此三礼。三礼,礼之重者也。宾既拜,主君乃至馆赠之,去又送之于郊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于郊”
  ○释曰:先郑所说是,後郑增成其义。按《聘礼》,饔饩燕羞ㄈ献之明日,宾皆拜於朝,将去,又三拜乘禽于朝。彼臣,故尽拜谢。此宾之拜礼在致赠郊送之下,则不及燕羞、ㄈ献、乘禽,以其君,略小惠。将去,惟拜其大礼也。按《聘礼》,宾三拜乘禽於朝,遂行,舍于郊,公使卿赠。若然,此致赠郊送在拜礼後,今设文在前者,欲取如将币之仪,故进文在前,其赠送合在後也。云“宾既拜,主君乃至馆赠之,去又送之于郊”者,郑以赠送之文在前,拜礼在後,恐疑颠到,故此解之,是其次也。

  宾继主君,皆如主国之礼。(郑司农云:“宾继主君,复主人之礼费也,故曰皆如主国之礼。”玄谓继主君者,傧主君也。傧之者,主君郊劳、致馆、饔饩、还圭、赠、郊送之时也。如其礼者,谓玉帛皮马也。有馔陈之积者,不如也。若飨食主君及燕,亦速焉。
  ○费,芳味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速焉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继主君,复主人之礼费也”,後郑不从者,主人礼费既多,非宾所能复。“玄谓继主君者,傧主君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,君遗卿劳及致馆等皆傧。傧者,报也。上注云敌者曰傧,故此报主君为傧。云“傧之者,主君郊劳、致馆、饔饩、还圭、赠、郊送之时也。如其礼者,谓玉帛乘马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云“宾至于近郊,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劳”,又云“宾用束帛傧劳者”,“君使卿韦弁归饔饩”,又云“大夫奉束帛”,又云“宾降,受老币,出迎大夫”,注云“出迎,欲傧之”,“庭实设马乘,宾降堂,受老束锦。宾奉币西面,大夫东面,宾致币”,是皆有傧法。彼两臣有傧,此两公有傧可知也。若然,彼《聘礼》致馆无傧者,彼君使卿致馆,不以币,故亦无傧,明此两君致时有币,合亦傧之也。彼《聘礼》宾不见有飨食速主君者,臣於君,虽他国,亦不敢速君。故《礼记》云“大夫飨君非礼”是也。此两君即得,其燕食等,皆得速主君也。主君有故,不能亲以侑币酬币致之,亦无傧。郑彼注云:“以己本宜往。”还玉于馆及还享,虽无束帛文,亦当傧之矣。

  诸侯、诸伯、诸子、诸男之相为宾也各以其礼,相待也如诸公之仪。(宾主相待之仪与诸公同也,饔饩飨食之礼则有降杀。
  ○杀,色界反,下“丰杀”、“则杀”及後“杀礼”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宾主”至“降杀”
  ○释曰:五等诸侯,以命数分为三等,其圭璋、饔饩、飧积、步数、傧介,皆降杀,备於《大行人》、《掌客》。其进退揖让之仪,一与公同,故云“如诸公之仪”。

  诸公之臣相为国客,(谓相聘也。)

  [疏]“诸公”至“国客”
  ○释曰:谓上诸公之臣相聘往来为国客相待相送之仪,此法皆备於下文也。

  则三积,皆三辞拜受。(受者,受之於庭也。侯伯之臣不致积。)

  [疏]“则三”至“拜受”
  ○释曰:此谓在道之礼,於路馆致之,亦有束帛致之,云“三辞拜受”者,辞不受,三辞後受之,故云三辞拜受也。知“受之於庭”者,上诸公即云“登”,登谓登堂,此不云登,故知受於庭也。知“侯伯之臣不致积”者,按《聘礼》以五介,又张旃,是侯伯之卿聘使者。经不云积,明侯伯之臣不致积可知。但不以束帛行礼致之,岂於道全无积乎,明有也。

  及大夫郊劳,旅摈,三辞,拜辱,三让,登,听命,下拜,登受。摈使者如初之仪。及退,拜送。(登听命,宾登堂也。宾当为摈。劳用束帛,摈用束锦。侯伯之臣,受劳於庭。)

  [疏]“及大”至“拜送”
  ○释曰:按诸礼,此亦近郊劳也。旅摈不传辞,宾使各陈七介而已。云“三辞拜辱”者,宾从馆内出於大门,拜使者辱命来於外。云“三让”者,让升堂。云“登,听命”者,宾登堂听使者传主君之命也。云“下拜登受”者,宾听命讫,下堂拜命讫,登堂受币也。云“宾使者如初之仪”者,谓使传命讫,礼毕出门,宾以束帛宾使者,如初行劳时之仪。前宾受币,今使者受币,受币虽异,威仪则同,敬主君使者也。知“劳用束帛,傧用束锦”者,约《聘礼》郊劳知之。知“侯伯之臣受劳於庭”者,亦按《聘礼》宾是侯伯之臣,云“受於舍门内”,是不登堂也。

  致馆如初之仪。(如郊劳也,不傧耳。侯伯之臣致馆于庭。不言致飧者,君於聘大夫不致飧也。《聘礼》曰:“飧不致,宾不拜。”)

  [疏]注“如郊”至“不拜”
  ○释曰:按《聘礼》,宾至,使大夫帅至馆,卿致馆。此公之臣亦当然。上云“郊劳”,此云“如初”,如初郊劳也。郑知不傧者,《聘礼》致馆无束帛,宾亦无傧,知此亦然也。云“侯伯之臣致馆于庭”者,亦按聘礼知之。云“君於聘大夫不致飧”也,引《聘礼》“飧不致,宾不拜”者,按《聘礼》致馆之下即云“宰夫设飧”,即此致馆。下不云致飧,故云君於聘大夫不致飧。如是,五等之臣皆无致飧也。

  及将币,旅摈,三辞,拜逆,客辟,三揖,每门止一相,及庙,唯君相入,三让,客登,拜,客三辟,授币,下,出,每事如初之仪。(客辟,逡巡不答拜也。惟君相入客臣也。相不入矣。拜,主君拜客至也。客三辟,三退负序也。每事,享及有言。
  ○逡,七旬反。)

  [疏]“及将”至“之仪”
  ○释曰:及,至也,谓宾在馆至将币。将币亦谓圭璋也。云“旅傧,三辞”者,亦谓於主君大门外,主君陈五傧,客陈七介,不传辞,故云旅摈也。云三辞者,前郊劳三辞,辞其以礼来於外。此三辞,辞其主君以大客礼当已。云“拜逆,客辟”者,谓三辞讫,主君遣上摈纳宾,宾入大门,主君在大门内,南面拜,拜宾奉君命屈辱来见己。客辟不受拜者,使者奉君命来,不敢当拜,故逡巡辟君拜也。云“三揖”者,亦揖之使前。云“每门止一相”者,谓弥相亲也。云“及庙,惟君相入”者,与前诸公少异。彼是两君,故云惟上相入,则两君摈介各有。此上相亦不入,故据君而言也。云“三让,客登”者,按《聘义》云:“三让而後入庙门,三揖而後至阶。”此不言者,文不具。客登者,主君与客俱登,据客而言,故云客登也。云“拜,客三辟”者,主君与客俱登讫,主君於阼阶上北面拜,拜宾喜至此堂,并拜受币。云客三辟者,三退负序,不敢当君拜。云“授币”者,授玉与主君也。
  ○注“客辟”至“有言”
  ○释曰:云“客辟,逡巡不答拜也”者,释上“拜逆,客辟”也。云“客三辟,三退负序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云“宾三退负序”,注云:“三退,三逡巡也。不言辟者,以执圭将进授之。”此亦执圭将授,言辟者,《仪礼》是委曲行事,故云执圭将进,不得云辟,此《周礼》事未见,据大总而言,故云辟无嫌。“三退负序”,《聘礼》文。云“每事,享及有言”者,亦约《聘礼》知之。

  及礼、私面、私献,皆再拜稽首,君答拜。(礼,以醴礼客。私面,私觌也,既觌则或有私献者。郑司农说私面以《春秋传》曰:“楚公子弃疾见郑伯,以其乘马私面。”)

  [疏]注“礼以”至“私面”
  ○释曰:此三者皆於聘日行之,故并言之。云“君答拜”者,虽是异国之臣,当空首拜也。知“礼,以醴礼客”者,按《聘礼》,礼客用醴齐,异於君郁鬯也。云“私面,私觌也”者,按《聘礼》“宾奉束锦请觌”,又云“问卿讫,宾面,如觌币”,注云:“面亦见也,其谓之面,威仪质也。”彼不见有私献,又於君谓之觌,於卿谓之面。觌面别,此云私面、私觌为一者,以彼文两见,则私觌据君,私面据卿。此文不见有私觌,直言私面,岂不见君直见臣也。明此私面主於君,故以私面为私觌也。彼无私献,非常,故彼《记》云“既觌,宾若私献,奉献将命”,故此注云“既觌则或有私献者”也。云《春秋》者,按《左氏》昭六年,“楚公子弃疾如晋,过郑,见郑伯如见王,以其乘马八匹私面。见子皮如上卿,以马六匹。见子产以马四匹。见子大叔以马二匹”。称面者,以其面亦觌也。且过郑非正聘,故以面言之。

  出,及中门之外,问君,客再拜对,君拜,客辟而对;君问大夫,客对;君劳客,客再拜稽首,君答拜,客趋辟。(中门之外,即大门之内也。问君曰:“君不恙乎?”对曰:“使臣之来,寡君命臣于庭。”问大夫曰:“二三子不恙乎?”对曰:“寡君命使臣于庭,二三子皆在。”劳客曰:“道路悠远,客甚劳。”劳介则曰:“二三子甚劳。”问君,客再拜对者,为敬慎也。
  ○客甚劳,如字,下“甚劳”、“劳辱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中门”至“慎也”
  ○释曰:宾来,主为以君命行聘享,是以先行聘享讫,乃始行私相慰问之事。是以《聘礼》注云“乡以公礼将事,无由问也”。云“中门之外,即大门之内也”者,《聘礼》云:“及大门内,公问君。”故指彼云,即大门内也。按《聘礼》云:“及大门内,公问君,宾对,公再拜”,注云:“宾至始入门之位,北面,将揖而出,众介亦在其右,少退,西上,於此可以问君居处何如,序殷勤也。时承摈绍摈,亦於门东,北面东上,上摈往来传君命,南面。”云“问君曰”已下,未知郑君所出何文,或云是孔子聘问之辞,亦未得其实也。《尔雅》云:“羔,忧也。”

  致饔饩如劳之礼,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。(飨食,亦谓君不亲,而使大夫以币致之。)

  [疏]“致饔”至“之仪”
  ○释曰:云“致饔饩如劳之礼”者,同使卿,威仪进止,皆如上郊劳之礼。还以本圭,故云如也。
  ○注“飨食”至“致之”
  ○释曰:知“飨食”是“君不亲”者,以其与还圭共文,同是致之,故知君不亲,使大夫致之也。致飨及还玉,宾主皆是大夫。其将币,主君与使臣行礼。“如将币”者,盖不尽如之,所如者,如旅摈、主人皮弁、宾皮弁袭将币同,自馀则别。是以《聘礼》“君使卿皮弁,还玉于馆,宾皮弁袭,迎于外门外,不拜。帅大夫以入,大夫升自西阶,钩楹,宾自碑内听命,升自西阶,自左,南面受圭,退,负右房而立”。是与将币别之事也。

  君馆客,客辟,介受命,遂送,客从,拜辱于朝。(君馆客者,客将去,就省之,尽殷勤也。遂送,君拜以送客。
  ○客从,本亦作从同才用反。)

  [疏]“君馆”至“于朝”
  ○释曰:按《聘礼》云:“公馆宾,宾辟”,注云:“言辟者,君在庙门,敬也。”又云“上介听命”,注云:“听命於庙门中,西面。如相拜然也。”然则此中行事亦尔。郑知君拜送者,见《聘礼》云“聘享,夫人之聘享,问大夫,送宾,公皆再拜”,是其有拜。此云“客从,拜辱于朝”者,《聘礼》曰:“公退,宾从,请命于朝,公辞,宾退”是也。

  明日,客拜礼赐,遂行,如入之积。(礼赐,谓乘禽,君之加惠也。如入之积,则三积从来至去。
  ○乘,绳证反,下乘皮同。)

  [疏]注“礼赐”至“至去”
  ○释曰:按《聘礼》云“馆宾”,下云“宾三拜乘禽於朝”,以此知礼赐是乘禽也。云“遂行,如入之积”,郑云“如入之积,则三积从来至去”者,入与出各三积,故得以後如前。以此而言,诸侯言出入五积、四积、三积之类,入出各五、各四、各三者也。

  凡诸伯子男之臣,以其国之爵相为客而相礼,其仪亦如之。(爵,卿也,大夫也,士也。)

  [疏]注“爵卿”至“士也”
  ○释曰:诸侯之臣言“爵相为客而相礼”者,不离三等,卿、大夫、士。郑注《掌客》云:“爵,卿也,则飧二牢,饔饩五牢。大夫也,则飧大牢,饔饩三牢。士也,则飧少牢,饔饩大牢也。此降小礼,丰大礼也。以命数则参差难等,略於臣,用爵用已。”以此三等相礼也。云“其仪亦如之”者,亦以三等相差,七十步七介,五十步五介,三十步三介,小聘使大夫,又降杀也。

  凡四方之宾客礼仪、辞命、饩牢、赐献,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。(上下犹丰杀也。
  ○上,时掌反。)

  [疏]“凡四”至“下之”
  ○释曰:上经云“爵”,郑以卿大夫士三等解之。此经云“二等”,即与《大行人》云“诸侯之卿,各下其君二等,大夫士亦如之”,大夫下卿,士下大夫,降杀以两解之同也。云“从其爵者,以二等降杀,从三等而为之。云“上下犹丰杀也”者,爵尊者礼丰,爵卑者礼杀,以二等为丰杀也。

  凡宾客,送逆同礼。(谓郊劳、郊送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谓郊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经云“送逆”,故知郊劳、郊送也。郊劳是逆,郊送是送,尊卑不同,此二者一也。

  凡诸侯之交,各称其邦而为之币,以其币为之礼。(币,享币也。於大国则丰,於小国则杀。主国礼之,如其丰杀,谓贿用束纺,礼用玉帛、乘皮及赠之属。
  ○称,尺证反。纺,芳往反。)

  [疏]“凡诸”至“之礼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,惟论享币多少及主国报礼轻重之事。言“交”者,两国一往一来谓之交。言“各称其邦而为之币”者,据朝聘所赍享币,大国多,小国少。云“以其币为之礼”者,据主国贿客,还依来者多少而报之。
  ○注“币享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郑知币是享币者,以其经云“称其邦”,复云币,明币是享币,不得据圭璋璧琮也。知是“贿用束纺,礼用玉帛、乘皮及赠之属”者,据《聘礼》“还玉”之下云“宾裼迎,大夫贿,用束纺”,注云:“所以遗聘君,可以为衣服。”又云“礼,玉束帛乘皮”,注云:“礼,礼聘君也,所以报享也。”又云“遂行,舍于郊,公使卿赠,如觌币”。《记》云“贿,在聘为贿”,是其丰杀多少者也。

  凡行人之仪,不朝不夕,不正其主面,亦不背客。(谓摈相传辞时也。不正东乡,不正西乡,常视宾主之前却,得两乡之而已。
  ○朝,如字,又直遥反。背,音佩。乡,许亮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谓摈”至“而已”
  ○释曰:此经论司仪为摈相之法。朝谓日出时,为正乡东。夕谓日入时,为正乡西。云“不正其主面,则亦不背客”,故郑云“常视宾主之前却,得两乡之而已”,言此者,正谓司仪随机旋转,不常厥处者也。

  行夫掌邦国传遽之小事、[A134]恶而无礼者。凡其使也,必以旌节。虽道有难而不时,必达。(传遽,若今时乘传骑驿而使者也。美,福庆也。恶,丧荒也。此事之小者无礼,行夫主使之。道有难,谓遭疾病他故,不以时至也。必达,王命不可废也。其大者有礼,大小行人使之。有故则介传命,不嫌不达。
  ○传,张恋反,注同。遽,其庶反。使,色吏反,注及下同。难,乃旦反,注同。传,直宣反。《象胥职》同。)

  [疏]“行夫”至“必达”
  ○释曰:“行夫”者,以身自行於外。言[A134]恶无礼者,无摈介而单行,谓之无礼也。云“必以旌节”者,道路用旌节故也。云“虽道有难而不时”者,无难者,即依程至,只由有难,故不时。云“必达”者,虽不时,必达於所往之处也。
  ○注“传遽”至“不达”
  ○释曰:云“美,福庆也”者,谓诸侯国有生男及嫁娶等。云“恶,丧荒也”者,谓民有死丧及年不孰,若诸侯薨之等大事,即使卿大夫,若《春秋》王使荣叔、宰亘之等,有礼不使行夫也。云“他故”者,谓贼寇及水旱之等。云“必达,王命不可废也”者,以其行夫下士三十二人,以人数多,纵有难,必达也。云“其大者有礼,大小行人使之”者,按《大行人》,虽不云身使之事,其间问及王之所以抚诸侯之等,或身自行。《小行人》云“使四方”是身行之事也。

  居於其国,则掌行人之劳辱事焉,使则介之。(使谓大小行人也。故书曰“夷使”。郑司农云:“夷使,使於四夷,则行夫主为之介。”玄谓夷,发声。
  ○焉,刘音夷。)

  [疏]注“使谓”至“发声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“夷使,使於四夷”。後郑不从,以为“夷,发声”者,以经云“居则掌行人之劳辱事”,是行人所使即云介,明还与行人为介,文势不容与行人别行,直四夷使,自使象胥,何得使行夫也?故不从之也。

  环人掌送逆邦国之通宾客,以路节达诸四方。(通宾客以常事往来者也。路节,旌节也。四方,圻上。)

  [疏]“环人”至“四方”
  ○释曰:此环人与《夏官》“环”字虽同,义则异。彼环人主致师,此环人主环绕宾客,使不失脱,是其异也。
  ○注“通宾”至“圻上”
  ○释曰:云“通宾客以常事往来者也”者,谓朝觐会同者也。云“路节,旌节也”者,以其道路用旌节,故知路节旌节也。云“四方,圻上”者,至畿,即入诸侯国,诸侯国自有通之者也。

  舍则授馆,令聚柝,有任器,则令环之。(令,令野庐氏也。郑司农云:“四方人有任器者,则环人主令殉环守之。”
  ○殉,徐音循,或辞俊反。)

  [疏]“舍则”至“环之”
  ○释曰:馆则道土庐宿市所馆舍。“任器”,谓宾客任用之器。
  ○注“令令”至“守之”
  ○释曰:“令,令野庐氏也”者,其职云“若有宾客,则令守涂地之人聚柝之”,故知令野庐也。

  凡门关无几,送逆及疆。(郑司农云:“门关不得苛留环人也。”玄谓环人送逆之,则宾客出入不见几。
  ○疆,居良反。苛,音何,又呼何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见几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门关不得苛留环人也”者,以环人乃是执节之人,事不畏门关苛留,故後郑以为环人送逆之,则门关不得苛留宾客。

  象胥掌蛮、夷、闽、貉、戎、狄之国使,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,以和亲之。(谓蕃国之臣来┹聘者。
  ○闽,亡巾反,又音文。貉,亡百反。使,所吏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蕃”至“聘者”
  ○释曰:蕃国之君世壹见,其臣得有┹聘者,彼虽无聘使法,有国事来,小行人受其币,听其辞,以中国┹聘况之耳,其实无┹聘也。

  若以时入宾,则协其礼,与其辞,言传之。(以时入宾,谓其君以世一见来朝为宾者。
  ○见,贤遍反。)

  [疏]“若以”至“传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协其礼”者,夷狄之君,以不能行中国礼,及其行朝觐,亦当以礼和合之,使得其所也。云“与其辞,言传之”者,但夷狄之君,亦是中国卿大夫,有罪使任於彼,计应言辞可知。今言协其辞、言传之者,谓若外之众,须译语者也。

  凡其出入送逆之礼节币帛辞令,而宾相之。(从来至去皆为摈,而口侑其礼仪。
  ○宾,音傧,下同。相,息亮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凡其”至“相之”
  ○释曰:夷狄无玉帛,来向中国,而云币帛者,谓王有赐与之者也。

  凡国之大丧,诏相国客之礼仪而正其位。(客,谓诸侯使臣来吊者。)

  [疏]注“客谓”至“吊者”
  ○释曰:大丧言“凡”,则非王丧。若王丧,诸侯皆来,何得有使臣来、诸侯绝无来者?则大丧,王后世子也。或大丧王丧,不言诸侯者,馀官掌之,此象胥直掌臣也。又象胥本主夷狄之使,亦兼掌中国之使,故下有大事诸侯之等也。

  凡军旅会同,受国客币而宾礼之。(谓诸侯以王有军旅之事,使臣奉币来问。)

  [疏]注“谓诸”至“来问”
  ○释曰:言“诸侯以王有军旅之事,使臣奉币帛来问”者,正谓礼动不虚,以为相见之礼,以币致其君命,非谓别有币也。

  凡作事,王之大事诸侯,次事卿,次事大夫,次事上士,下事庶子。(作,使也。郑司农云:“王之大事诸侯,使诸侯执大事也。次事卿,使卿执其次事也。次事使大夫,次事使上士,下事使庶子。”)

  [疏]“凡作”至“庶子”
  ○释曰:直言上士,不言中士、下士者,总以王之三等之士皆曰上士,与《王制》所云“元士”同也。云“庶子”者,谓若《宫伯》所云“士庶子”之等,直云庶子,兼子在其中也。

  掌客掌四方宾客之牢礼、饩献、饮食之等数与其政治。(政治,邦新杀礼之属。
  ○治,直吏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政治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文为总目,其事并在下文。云“政治,邦新杀礼之属”者,下文云“新国则杀礼”,杀礼类多,故云之属以通之。

  王合诸侯而飨礼,则具十有二牢,庶具百物备,诸侯长十有再献。(飨诸侯而用王礼之数者,以公侯伯子男尽在,是兼飨之,莫敌用也。诸侯长,九命作伯者也。献,公侯以下,如其命数。
  ○长,丁丈反,注同。敌,丁历反。)

  [疏]注“飨诸”至“命数”
  ○释曰:云“王礼之数”者,则十二牢,是故哀七年,吴来徵百牢,鲁使子服景伯对曰:“周之王也,制礼,上物不过十二,以为天之大数也。”上公以九为节,则十二者是王礼之数也。云“以公侯伯子男尽在,是兼飨之”者,以经云合则时会殷同,是尽在,於是兼飨,故用十二牢也。云“莫敌用也”者,若单飨一国,即有宾主之敌,则单用大牢。今兼飨诸侯,无一一相敌,故云莫敌用也。若《曲礼》云“大飨不问卜”,郑云:“莫卜也。”彼亦非一帝,总飨五帝,莫卜也。云“诸侯长,九命作伯者也”者,《大宗伯》云“九命作伯”,注云:“上公有功德者,加命为二伯。”云“献公侯以下,如其命数”者,《大行人》云“上公飨礼九献,侯伯七献,子男五献”是也。

  王巡守、殷国,则国君膳以牲犊,令百官百牲皆具。从者,三公视上公之礼,卿卫侯伯之礼,大夫视子男之礼,士视诸侯之卿礼,庶子壹视其大夫之礼。(国君者,王所过之国君也。犊,茧栗之犊也。以膳天子,贵诚也。牲孕,天子不食也,祭帝不用也。凡宾客则皆角尺。令者,掌客令主国也。百牲皆具,言无有不具备。
  ○从者,才用反,下注“从宾”同。茧,古典反。)

  [疏]“王巡”至“之礼”
  ○释曰:王巡守则殷同,殷同则殷国也。王巡守至於四岳之下,当方诸侯,或所在经过,或至方岳之下。若殷国,或在王城,出畿外,在诸侯之国,所在之处,皆设礼待王,故巡守、殷国并言也。云“则国君膳以牲犊”者,膳,亦谓殷膳时也。云“令百官百牲皆具”者,此文与下为目,百官即三公已下是也。云“三公”者,明上公已下及侯伯子男礼,备於《大行人》及《掌客》。诸侯之卿及诸侯大夫礼,亦备於《聘礼》及《公食大夫》也。
  ○注“国君”至“具备”
  ○释曰:云“国君者,王所过之国君也”者,郑偏举一边而言,所在亦须共待。云“犊,茧栗之犊也”者,《王制》云:“天地之牢,角茧栗。”《郊特牲》云:“天子诸侯,诸侯膳用犊。”谓殷膳时特与祭天之牲同用犊,则天子茧栗可知也。云“以膳天子,贵诚也,牲孕,不食也。祭帝不用也”者,皆《郊特牲》文。言此者,见天子牲与天同贵诚悫,故用茧栗也。云“凡宾客则皆角尺”者,亦《王制》文。云“令者,掌客令主国也”者,以其掌客掌诸侯已下牢礼,故知掌客令也。

  凡诸侯之礼:上公五积,皆视飧牵,三问皆,群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牢。飧五牢,食四十,十,豆四十,四十有二,壶四十,鼎簋十有二,牲三十有六,皆陈。饔饩九牢,其死牢如飧之陈,牵四牢,米百有二十,醯醢百有二十瓮,车皆陈。车米视生牢,牢十车,车乘有五{数},车禾视死牢,牢十车,车三乇,刍薪倍禾,皆陈。乘禽日九十双,殷膳大牢,以及归,三飨、三食、三燕,若弗酌则以币致之。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飧饔饩,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,唯上介有禽献。夫人致礼,八壶、八豆、八笾,膳大牢,致飨大牢,食大牢。卿皆见,以羔,膳大牢。侯伯四积,皆视飧牵,再问皆。飧四牢,食三十有二,八,豆三十有二,二十有八,壶三十有二,鼎簋十有二,腥二十有七,皆陈。饔饩七牢,其死牢如飧之陈,牵三牢,米百,醯醢百瓮,皆陈。米三十车,禾四十车,刍薪倍禾,皆陈。乘禽日七十双,殷膳大牢,再飨、再食、再燕。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飧饔饩,以其爵等为之礼,唯上介有禽献。夫人致礼,八壶、八豆、八笾,膳大牢,致饔大牢。卿皆见,以羔,膳特牛。子男三积,皆视飧牵,壹问以。飧三牢,食二十有四,六,豆二十有四,十有八,壶二十有四,鼎簋十有二,牲十有八,皆陈。饔饩五牢,其死牢如飧之陈,牵二牢,米八十,醯醢八十瓮,皆陈。米二十车,禾三十车,刍薪倍禾,皆陈。乘禽日五十双,壹飨、壹食、壹燕。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飧饔饩,以其爵等为之礼,唯上介有禽献。夫人致礼,六壶,六豆,六笾,膳视致飨。亲见卿皆膳特牛。(积皆视飧牵,谓所共如飧,而牵牲以往,不杀也。不杀则无鼎。簋之实,其米实于筐,豆实实于瓮。其设,筐陈于楹内,瓮陈于楹外,牢陈于门西。车米禾刍薪,陈于门外。壶之有无未闻。三问皆,,脯也。上公三问皆,下句云“群介行人宰史皆有牢”,君用而臣有牢,非礼也。盖著脱字失处且误耳。飧,客始至,致小礼也。公侯伯子男飧飧皆饣任一,牢其馀牢则腥。食者,其庶羞美可食者也。其设,盖陈于楹外东西,不过四列。,稻梁器也。公十,堂上六,西夹东夹各二也。侯伯八,堂上四,西夹东夹各二。子男六,堂上二,西夹东夹各二。豆,菹醢器也。公四十豆,堂上十六,西夹东夹各十二。侯伯三十二豆,堂上十二。西夹东夹各十。子男二十四豆,堂上十二,西夹东夹各六。《礼器》曰:“天子之豆二十有六,诸公十有六,诸侯十有二,上大夫八,下大夫六。”以《聘礼》差之,则堂上之数与此同。,羹器也。公四十二,侯伯二十八,子男十八,非衰差也。二十八,书或为“二十四”,亦非也。其於衰,公又当三十,於言又为无施。礼之大数,少於豆,推其衰,公四十二,宜为三十八,盖近之矣。则公堂上十八,西夹东夹各十。侯伯堂上十二,西夹东夹各八。子男堂上十,西夹东夹各四。壶,酒器也,其设於堂夹,如豆之数。鼎,牲器也。簋,黍稷器也。鼎十有二者,饣任一牢,正鼎九与陪鼎三,皆设于西阶前。簋十二者,堂上八,西夹东夹各二。合言鼎簋者,牲与黍稷俱食之主也。牲当为腥,声之误也。腥谓腥鼎也。於侯伯云“腥二十有七”,其故腥字也。诸侯礼盛,腥鼎有鲜鱼、鲜腊,每牢皆九为列,设于阼阶前。公腥鼎三十六,腥四牢也。侯伯腥鼎二十七,腥三牢也。子男腥鼎十八,腥二牢也。皆陈,陈列也。飧门内之实,备于是矣。亦有车米禾刍薪。公飧五牢,米二十车,禾三十车。侯伯四牢,米禾皆二十车。子男三牢,米十车,禾二十车。刍薪皆倍其禾。饔饩,既相见致大礼也。大者,既兼飧积,有生,有腥,有孰,馀又多也。死牢如飧之陈,亦饣任一牢在西,馀腥在东也。牵,生牢也。陈于门西,如积也。米横陈于中庭,十为列,每半斛。公侯伯子男黍粱稻皆二行,公稷六行,侯伯稷四行,子男二行。醯醢夹碑从陈,亦十为列,醯在碑东,醢在碑西。皆陈於门内者,於公门内之陈也。言车者,衍字耳。车米,载米之车也。《聘馈否曰:“十斗曰斛,十六斗曰{数},十{数}曰秉。”每车秉有五{数},则二十四斛也。禾,实并刈者也。《聘礼》曰:“四秉曰,十曰,十曰乇。”每车三乇,则三十也。犹束也。米禾之秉,字同数异。禾之秉,手把耳。读为栋之,谓一齐也。皆陈,横陈门外者也。米在门东,禾在门西。刍薪虽取数于禾,薪从米,刍从禾也。乘禽,乘行群处之禽,谓雉雁之属,於礼以双为数。殷,中也。中又致膳,示念宾也。若则酌,谓君有故,不亲飨食燕也。不飨则以酬币致之,不食则以侑币致之。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,众臣从宾者也。行人主礼,宰主具,史主书,皆有飧饔饩,尊其君以及臣也。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数陈,爵卿也,则飧二牢,饔饩五牢。大夫也,则飧大牢,饔饩三牢。士也,则飧少牢,饔饩大牢也。此降小礼,丰大礼也。以命数则参差难等,略於臣,用爵而已。夫人致礼,助君养宾也。笾豆陈于户东,壶陈于东序。凡夫人之礼,皆使下大夫致之。於子男云膳视致飨,言夫人致膳於小国君,以致飨之礼,则是不复飨也。飨有壶酒,卿皆见者,见于宾也。既见之,又膳之,亦所以助君养宾也。卿见又膳,此《聘礼》卿大夫劳宾、饩宾之类与?於子男云“亲见卿皆膳特牛”,见读如“卿皆见”之见,言卿於小国之君,有不故造馆见者,故造馆见者乃致膳。郑司农说牵云:牲可牵行者也,故《春秋传》曰“饩牵竭矣”。乇读为“乇秭麻”之乇。
  ○,音刑。牲三十,牲音星,下“牲十有八”、“受牲礼”同。,姜吕反。瓮,乌弄反。薮,素口反,刘色缕反。乇,丁故反,或宅加反。乘,绳证反,下及注同。食,音嗣,下“食大牢”、“再食”、“壹食”、注“不食”同。见,贤遍反,注“下除相见”、“见读”皆同。饣任,而甚反。夹,古洽反,刘古协反,下同。衰,初危反,下同。差,初隹反,又初宜反。陪鼎,音裴。行,户刚反,下文“六行”、“四行”、“二行”皆同。从,子容反。,古老反。并,必政反,又必盈反。曰纟,本又作纟,子工反,李又音扌。把,必马反。,音吕。齐,才计反。参,初林反。差,初宜反。复,扶又反。劳,老报反。造,七报反。秭,徐音姊,刘祖礼反。)

  [疏]注“积皆”至“之乇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诸侯之礼”者,此一句与下为总目也。此一经并是诸侯自相朝,主国待宾之礼。若然,天子掌客不见天子待诸侯之礼,而见诸侯自相待者,天子掌客自掌天子礼,则诸侯相待之礼无由得见。今以天子之官,辄见诸侯自相待,以外包内,天子待诸侯,亦同诸侯自相待可知。是以见诸侯相待之法也。云“上公五积,皆视飧牵”者,公国自相朝,是上公待上公之礼,有五积,皆视飧,一积视一飧,飧五牢,五积则二十五牢。言牵者,数虽视飧,飧则杀,积全不杀,并生致之,故云牵。“侯伯四积”,皆视飧牵,飧四牢,一积视一飧,则一积四牢,总十六牢,亦牵不杀。“子男三积”,积亦视飧,飧三牢,一积三牢,三积九牢,亦牵之不杀也。必牵之不杀者,以其在道分置豫往,故不杀之,容至自杀也。既云“视飧”,飧则有刍薪米禾之等,故郑解积皆依飧解之也。云“不杀则无鼎”者,鼎即陪鼎是也。但杀乃有鼎,不杀则无鼎可知,侯伯子男皆然。郑云“簋之实”已下,皆约《公食大夫》“亲食则有簋之实”已下,皆饣任在俎。若不亲食,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以侑币致之,则生往。今积既不杀,与《公食》生致同,故郑皆约《公食大夫》解之也。云“其设筐陈于楹内”者,彼云:“簋实实于筐,陈于楹内两楹间,二以并,南陈。”云“瓮陈於楹外”者,彼云:“豆实实于瓮,陈于楹外,二以并,北陈。”云“牢陈於门西”者,彼云:“牛羊豕陈于门内西方,东上。”是郑皆依《公食大夫》之文也。云“车米禾刍薪陈于门外”者,此约《聘礼》致饔饩之文。彼云“米三十车,设于门东,为三列,东陈。禾三十车,设于门西,西陈。薪刍倍禾”。注云:“薪从米,刍从禾。”是其事也。侯伯子男积之豆米禾薪刍等,陈列亦与此同也。云“壶之有无未闻”者,以其酒不可生致,故云未闻。云“三问皆,群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牢”者,郑云“三问皆,,脯也”,对文,是锻,加姜桂捶之者。脯,乾肉薄者。散文,脯一也。云“上公三问皆,下句云‘群介行人宰史皆有牢’,君用而臣有牢,非礼也”者,言非礼者,君尊用,臣卑用牢,故云非礼。云“盖著脱字失处”,按下文,“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”,皆在飨食燕下,此特在上。有人见下文脱此语,错差著於此,更有人於下著讫,此剩不去,故云盖著脱字失处也。云“且误耳”者,下文皆云“凡介”,此云“群介”,故云且误耳。云“飧,客始至,致小礼也”者,按聘宾,“大夫帅至馆,卿致馆”,即云“宰夫朝服设飧”,是其客始至之礼。言小礼者,对瓮饩为大礼也。云“公侯伯子男飧皆饣任一牢,其馀牢则腥”者,郑言此者,下惟言腥,不言饣任此有及鼎,皆为饣任一牢而言,以是经虽不言饣任,须言饣任之矣。云“其馀牢则腥”,腥之数,备於下也。云“食者,其庶羞美可食者也。其设,盖陈于楹外东西,不过四列”者,前所陈,皆约《公食大夫》致食之礼。今按《公食》,“若不亲食,庶羞陈于碑内”者,设飧之时,堂上皆有正馔,无容庶羞之处,楹外既空,不须向碑内及堂下,故疑在楹外陈之,十以为列,故四列也。《公食》陈于碑内者,由饔陈于楹外,故在下也。必知为四列,见《公食》云“庶羞东西不过四列”,故知也。云“,稻粱器也”者,见《公食大夫》盛稻粱。云“公十,堂上六,西夹东夹各二也。侯伯八,堂上四,西夹东夹各二。子男六,堂上二,西夹东夹各二”,郑知此者,见《聘礼》致饔饩,堂上二,东西各二。今此公十,侯伯八,子男六,礼之道列,堂上之数与东西夹之数,堂上不多则等,郑遂以意裁之,五等东西夹各二,以外置於堂上,故云公六、侯伯四、子男二也。《聘礼》设飧,郑约致饔饩,今亦约致饔饩也。但《聘礼》设飧云西夹六,无东夹之馔者,盖降於君礼故也。云“豆,菹醢器也”者,见《公食大夫》及《特牲》、《少牢》,豆皆以豆盛菹醢,故知也。云“公四十豆,堂上十六”至“各六”,郑以堂上豆数,取《聘礼》致饔饩於上大夫八豆,下大夫六豆,并是堂上豆数。又取《礼器》“天子之豆二十有六,诸公十有六,诸侯十有二”,谓侯伯子男同,则亦是堂上豆数可知。以此主公言四十,酌十六在堂上,馀二十四豆分之於东西夹。此侯伯言三十二,亦以十二为堂上豆数,馀二十,分於东西夹,各十。此子男云二十四,以十二为堂上豆数,其馀十二分为东西夹,各六。其堂上豆数,既约《聘礼》为《礼器》,东西多少,郑以意差之可知,故云“以《聘礼》差之,则堂上豆数与此同”也。云“,羹器也”者,,器名,器所以盛乡熏尧三等之羹,故为羹。云“公四十二,侯伯二十八,子男十八,非衰差也”者,衰差之馀,上下节级似,若九,若七,若五,校一节是衰差。今公四十二,侯伯二十八,子男十八,公於侯伯子男大县绝,故云非衰差也。云“二十八,书或为‘二十四’,亦非也”者,侯伯若二十四,为比公四十二,侯十八,又以二十四比子男十八,校六,亦非其类,故云亦非也。云“其馀衰,公又当三十,於言又为无施”者,为三十,亦非衰法,以其无所倚就,故云无所施也。云“礼之大数,少於豆”者,案侯伯豆三十二,二十八,子男豆二十四,十八,是少豆多。《公食大夫》豆六四,是其少於豆也。云“推其衰,公四十二,宜为三十八,盖近之矣”者,子男十八,侯伯二十八,公三十八,以十为降杀,是其衰也。言“盖”者,无正文,故疑而云盖也。云“公堂上十八,西夹东夹各十,侯伯堂上十二,西夹东夹各八,子男堂上十,西夹东夹各四”,知如此差者,亦约《聘礼》致饔饩,兼以意准量而言。云“壶,酒器也”者,《司尊彝》有两壶尊,《春秋传》云“尊以鲁壶”,皆以壶为酒尊也,此所设亦约《聘礼》,但彼堂上八壶,东西夹各六壶,此壶与豆数同四十,故云“其设於堂夹如豆之数”也。云“鼎,牲器”者,谓享牲体之器。云“簋,黍稷器也”者,“鼎十有二者,饣任一牢,正鼎九与陪鼎三,皆设于西阶前”者,其陪鼎三,设于内廉。云“簋十二者,堂上八,西夹东夹各二”知设如此者,约《聘礼》而知之也。牢鼎九者,谓牛、羊、豕、鱼、腊、肤与肠胃、鲜鱼、鲜腊,陪鼎三者,乡、熏、尧也。云“合言鼎簋者,牲与黍稷俱食之主也”者,黍稷与众馔为主,牲与羞物为主,是俱得为食之主也。此五等诸侯同簋十二。按《聘礼》致饔饩,堂上八簋,东西夹各六簋,总二十簋。彼臣多此君少者,礼有损之而益故也。云“牲当为腥,声之误也。腥谓腥鼎也。於侯伯云‘腥二十有七’,其故腥字也”者,子男亦云牲十八,是亦当为腥,声之误也。云“诸侯礼盛,腥鼎有鲜鱼、鲜腊,每牢皆九为列,设於阼阶前”者,此皆约《聘礼》设飧而言。案彼“饣任一牢在西,鼎九,羞鼎三,腥一牢在东,鼎七”。致饔饩云“腥二牢,鼎二七,无鲜鱼、鲜腊,设於阼阶前,西面陈,如饣任鼎,二列”。此云三十六,故知有鲜鱼、鲜腊也。云“飧门内之实,备於是矣”者,郑言此者,欲见门内既备,乃有车米之等也,是以云“亦有车米禾刍薪”也。云“公飧五牢,米二十车,禾三十车”已下,皆约饔饩死牢而言,以其饔饩云死牢如飧之陈,上公五牢死,侯伯四牢死,子男三牢死,皆如飧之陈,明此米禾数如此。云“刍薪皆倍其禾”者,亦约饔饩礼也。若然,按《聘礼》,米禾皆二十车者,彼大夫礼,丰小礼,六夫饔三牢,故米禾皆无之,米禾各二十车也。云“饔饩,既相见致大礼也”者,知既相见所致者,按《聘礼记》云“聘日致饔”,郑云“急归大礼”,是既相见致大礼也。云“大者,既兼飧积,有生,有腥,有孰,馀又多也”者,假令上公饔饩九牢,五牢死,四牢牵。上公五积,皆视飧牵,则是一积五牢。言兼飧,死五牢与飧同。言兼积者,则兼不尽,止兼四耳,言兼积者,以其牵与积同,故云兼之也。侯伯子男皆兼积不尽。言馀又多者,谓米禾刍薪醯醢刍米之属。云“死牢如飧之陈者。亦饣任一牢在西,馀腥在东也”者,约《聘礼》知之也。云“牵,生牢也。陈于门西,如积”者,亦横陈于门西而东上。云“米横陈于中庭,十为列,每半斛”,知然者,前飧之陈及积之陈,皆约《聘礼》致饔饩法。今於此文积在前已说,故以此饔饩向前知之,故云“如积”也。云如积,则亦如《聘礼》饔饩也。今此自米已下,还约《聘礼》致饔饩法。云“公侯伯子男黍粱稻皆二行,公稷六行,侯伯稷四行,子男稷二行”者,彼云“米百,半斛,设于中庭,十以为列,北上,黍粱稻皆二行,稷四行”。此以增稷,馀不增,故知公稷六行。子男米八,黍粱稻各二行,更得二即足,故知稷二行。云“醯醢夹碑从陈,亦十为列,醯在碑东,醢在碑西铡边,彼注云:“夹碑,在庭之中央也。醯在东,醯,阳也。醢肉,阴也。”言夹碑,故知从陈。然侯伯醯醢百瓮,米百,上介及瓮加上宾,上斤四人,米百,此刍多于子男,与侯伯等者,上公醯醢百二十瓮,与王举百二十瓮同,故《郑志》云此公乃二王後,如是王之上公,与侯伯俱用百瓮,子男八十瓮,其米皆同瓮数。此是尊卑之差。至於《聘礼》,乃是臣法,自为一礼,不相与,亦是损之而益。云“於公门内之陈也。言车,衍字耳”者,言车,载米之车,不合在醯醢下言之。又按“侯伯子男醯醢”下皆无“车”字,故知衍字也。云“车米,载米之车也。《聘礼》曰:十斗曰斛,十六斗曰{数},十{数}曰车,每车秉有五{数},则二十四斛也。禾实并刈者也”者,《聘礼记》文。云“读为栋之,谓一齐也”者,世有栋之言,故读从之,亦曰一齐。齐,即《诗》云“此有不敛齐”,齐即铺也。云“皆横陈门外者也。米在门东,禾在门西”者,皆约《聘礼》致饔饩法。云“刍薪虽取数於禾”已下,郑以义言也。云“乘禽,乘行群处之禽,谓雉雁之属”者,此禽谓两足而羽者,不兼四足而毛,故云雉雁。以其兼有鹅鹜之等,故云之属。是以《大宗伯》“以禽作六挚”,有雉、雁、鸡、鹜之等也。云“於礼以双为数”者,即此九十、五十,及士中日则二双,皆以双为数是也。云“殷,中也,中又致膳,示念宾也”者,此为牢礼之外,见宾中间未至,恐宾虑主人有倦,更致此爵,所以示念宾之意无倦也。云“若弗酌,谓君有故,不亲飨食燕也,不飨则以酬币致之,不食则以侑币致之”者,此皆约《聘礼》文,不言致燕者,飨食在庙在寝,礼惟言致飨食者,以合在庙严凝之事,不亲,即须致之。燕礼亵,不亲酌盖不致也。云“凡介、行人”,郑云“行人主礼,宰主具,史主书”者,按《王制》云“大史典礼,执简记”,《大史职》亦云“执其礼事”,与此史主书行人主礼违者,大史在国,则专主书。故《曲礼》云“史载笔,士载言”。此云史,止谓大史之属官,以其有爵等,故知也。云行人主礼者,主宾客之礼,大行人之类,是掌宾礼也。按《聘礼》云:“史读书,宰执书,告备具于君。”又掌馔具,故《公食大夫》云“宰夫具馔于房”,是掌具也。云“爵卿也,则飧二牢,饔饩五牢”已下,皆约《聘礼》宾之卿、上介之大夫、士介四人,归饔饩降杀而言也。云“此降小礼,丰大礼也”者,小礼谓飧,飧则去君远矣,并乘禽之等,皆是小礼也。大礼谓饔饩,卿五牢,子男、卿与君等,是丰大礼也。云“以命数则参差难等,略於臣,用爵而已”者,依命,公侯伯卿三命,大夫再命,士一命,子男卿再命,大夫一命,士不命,并有大国孤一人四命。是从孤已下,通一命不命有五等。若以此命数五等为之,则参差难可等级,略於臣用爵而已,爵则有三等,易为等级也。言略於臣用爵,则若不依爵而用命,即诸侯爵五等,命惟三等,《大行人》、《掌客》皆依命是也。云“夫人致礼,助君养宾也。笾豆陈于户东,壶陈于东序”至“下大夫致之”,知义然者,见《聘礼》致饔饩下大夫韦弁,归礼,堂上笾豆设於户东,东上亦以并,东陈。注“设於户东,辟馔位”,“壶设于东序,北上,南陈,叟黍清皆两壶”,约此故知之也。若然,不使卿者,按《内宰》云“致后之宾客之礼”,注:“谓之诸侯朝觐及女宾之宾客。”亦内宰,是下大夫。王后尚使下大夫,况诸侯夫人乎?故知使下大夫也。云“於子男云膳视致飨,言夫人致膳於小国君,以致飨之礼,则是不复飨也。飨有壶酒”者,公侯伯夫人致礼,则云八壶、八豆、八笾,与膳大牢、致飨大牢三者各别。于子男夫人,则云“视膳致飨”,郑云“飨有壶酒”,则致膳无酒矣,故云飨有酒。若然,子男夫人於诸侯惟有二礼矣。《聘礼》夫人於聘大夫,直有笾豆壶,又不致飨,是其差也。云“卿皆见者,见于宾也。既见之,又膳之,亦所以助君养宾也”者,言“亦”者,亦大夫也。云“卿既见又膳,此《聘礼》大夫劳宾饩宾之类与”者,按《聘礼》:“聘与,宾即馆,卿大夫劳宾,宾不见,大夫奠雁再拜,上介受”,注云:“不言卿,卿为大夫同执雁,下见於国君。《周礼》凡诸侯之卿见,朝君皆执羔。劳上介亦如之。”又云:“饩宾大牢,米八筐,上介亦如之。”此朝君有膳无劳饩,聘客有劳饩无膳,明此事相当,故云劳宾饩宾之类与。约同之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云“於子男云‘亲见卿皆膳特牛’,见读如‘卿皆见’之见”者,上公侯伯直云“卿皆见以羔”,於子男即云“亲见卿”,作文有异。此言亲见卿,似朝君亲自夹见卿,有此嫌,故读从上文“卿皆见”以兼之,明此见亦是见朝君。三卿之内,有见者不见者,若故造馆见,则致膳。若不故造馆见,则不致膳。是以郑云“言卿於小国之君,有不故造馆见者,故造馆见者乃致膳”也。先郑说牵云:“牲可牵行者也,故《春秋传》曰‘饩牵竭矣’”者,按僖三十二年《左氏传》云:“杞子自郑告于秦曰:‘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,若潜师以来,国可得也。’秦师将至郑,郑人知之,使皇武子辞焉,曰:‘吾子淹久於弊邑,惟是脯资饩牵竭矣。’”注“饩,死牢。牵,生牢”,引之,证牵亦生牢未杀者也。云“乇读为‘乇秭麻’之乇者,时有乇秭麻之言,故读从之。乇是束之总名,如《诗》云“万亿及秭”,秭亦数之总号。是铺名。刈麻者,数把共为一铺。言此者,见乇为束之总号之意也。

  凡诸侯之卿、大夫、士为国客,则如其介之礼以待之。(言其特来为问,待之礼,如其为介时也。然则《聘礼》所以礼宾,是亦礼介。)

  [疏]注“言其”至“礼介”
  ○释曰:前文云“凡介行人宰史”,是从君之法。今言此者,见不从君而特来聘问者,亦有三等之爵,爵卿也,爵大夫也,爵士也。若大聘曰聘,卿为宾,大夫为上介,士为众介,小聘曰问,大夫为宾,介皆士也,故历言卿大夫也。云“待之礼如其为介之时”者,则前注爵卿已下是也。云“然则聘礼凡所以礼宾,是亦礼介”者,此即《聘礼》致饔饩之时,宾与上介、众介,皆别行於馆者是也。

  凡礼宾客,国新杀礼,凶荒杀礼,札丧杀礼,祸杀礼,在野在外杀礼。(皆为国省用爱费也。国新,新建国也。凶荒,无年也。祸,新有兵寇水火也。
  ○为,于伪反,下同。费,芳味反。)

  [疏]注“皆为”至“火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国新,新建国也”者,谓若“刑新国用轻典”,郑云“新辟地立君之国”,故云新建国也。云“凶荒,无年也”者,此则《曲礼》云“岁凶,年不登”者也。云“祸灾”者,兵寇来侵为祸,水火来害为灾也。云“在野在外杀礼”者,以其野外忽遽,礼物不可卒备,故亦杀之。

  凡宾客死,致礼以丧用。(死则主人为之具而殡矣。丧用者,馈奠之物。)

  [疏]注“死则”至“之物”
  ○释曰:若诸侯之君出行,则以三年之戒以卑从,死时除棺之外,主人皆借之。若臣从者死,棺物皆共之。云“死则主人为之具而殡矣”者,此乃在馆权殡,还日以柩行。知者,时宾死,以柩造朝是也。云“丧用者,馈奠之物”者,小敛特豚一鼎,大敛时特豚三鼎之类是也。

  宾客有丧,惟刍稍之受。(不受飨食,飨食加也。丧谓父母死也。客则又有君焉。刍,给牛马。稍,人禀也。其正礼飧饔饩,主人致之则受。
  ○稍,所教反,旧疏诏反。)

  [疏]注“不受”至“则受”
  ○释曰:上文宾客身死。此文据为宾客聘至彼国後,有丧来告者。云“惟刍稍之受”者,君行师从,卿行旅从,须得资给,故受刍稍也。云“不受飨食,飨食加也”者,二者并速宾於庙饮食之事,故自为而不受之。《聘礼》亦云:“聘君若薨于後,入境则遂,受礼。”注云:“受飨饩也。”“不受飨食。”云“丧谓父母死也”者,据正宾而言。若诸侯,正应母死,而有父者,或始封之君,旧为卿大夫,容有父,或父有废疾不立,己受位於祖,亦云有父也。云“客则又有君焉”者,谓介已下,非直有父母,又有君丧,以其俱三年,故《聘礼》“若有私丧,则哭于馆,衰而居”。云“刍,给牛马”者,从行之牛马。云“稍,人禀也”者,师从旅从须给稍,即月禀是也。“飧饔饩,主人致之,则受”者,以正礼,故受之,若飨食加,主人致之,亦不受也。

  遭主国之丧,不受飨食,受牲礼。(“牲”亦当为“腥”,声之误也。有丧,不忍煎烹,正礼飧饔饩常熟者,腥致之也。
  ○煎,子然反,刘子贱反。亨,普庚反,刘普孟反。)

  [疏]注“牲亦”至“之也”
  ○释曰:“牲亦当为腥”者,亦上文“公与子男腥三十有六”当为“腥”是也。主人有丧,不忍煎烹,腥致之也。按《聘礼》“聘遭丧,入境则遂也”,注云:“遭丧,主国君薨也。”“主人毕归礼”,注云:“宾所饮食,不可废也,礼,谓饔饩飨食。”“宾惟饔饩之受”,注云:“受正,不受加。”飨食虽主人归宾,宾不受其加。若飨,主人致之,亦应受,以其正受腥礼。

  掌讶掌邦国之等籍,以待宾客。(等九仪之差数。)

  [疏]注“等九仪之差数”
  ○释曰:“九仪之差数”,即《大行人》命者五,爵者四,以九、以七、以五为差数是也。

  若将有国宾客至,则戒官委积,与士逆宾于疆,为前驱而入。(官谓牛人、羊人、舍人、委人之属。士,讶士也。既戒,乃出迎宾。)

  [疏]注“官谓”至“迎宾”
  ○释曰:云“国宾客至”者,谓五等诸侯及其臣来朝聘。至,谓入畿内。至庐宿市,当共待之。以委积有牛羊豕、米禾刍薪之等,故知戒官者谓牛人已下也。舍人掌给米禀,委人掌刍薪之委布於道,遗人道上十里有庐,卢有饮食,三十里有宿,宿有委,五十里有市,市有积之等是也。

  及宿,则令聚柝。(令,令野卢氏。
  ○庐,力於反。)

  [疏]注“令令野庐氏”
  ○释曰:知“令野庐氏”,其职云“有宾客,令其地之民聚柝之”,故知也。

  及委,则致积。(以王命致于宾。)

  [疏]注“以王命致于宾”
  ○释曰:凡致礼于宾,无非王命,故知以王命。

  至于国,宾入馆,次于舍门外,待事于客。(次,如今官府门外更衣处。待事于客,通其所求索。
  ○索,色白反。)

  [疏]注“次如”至“求索”
  ○释曰:宾客至,王使卿致馆。掌讶既为宾客前驱,入馆,掌讶次止于舍门外,待事于客。于“次如今官府门外更衣处”,举汉法以况之,即今门外亦然。

  及将币,为前驱。(道之以如朝。
  ○道,音导,下文注“道之”、“道宾”、“道王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道之以如朝”
  ○释曰:“将币”,谓至行朝聘之日。“道之以如朝”,谓至大门外之朝也。

  至于朝,诏其位,入复。及退亦如之。(郑司农云:“诏其位,告客以其位次也。入复,客入则掌讶出复其故位也。客退,复入迎,为之前驱至于馆也。”玄谓入复者,入告王以客至也。退亦如之,如其为前驱。
  ○退复,扶又反。为之,于伪反,亦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前驱”
  ○释曰:解诸侯外朝之法,有二称解之,或解取闵公传,季友将生,“间于两社,为公室辅”。注云:“两社,周社、毫社。”此二社在大门内,内门外,既云两社为公室辅,则外朝所在也。或解以为《聘礼》,聘宾在外卒,以柩造朝,柩不可入公门,造朝,朝在大门外可知,是其两解不同。验此文云“于朝”者,即是大门外陈摈介之处,言朝,即外朝,在大门外,於义可矣。云“诏其位”者,谓告皋门外立位。云“入复”者,复,白也。白王宾已至位。云“及退亦如之”者,宾客行朝聘讫,出还馆,谓之退,亦如前与之道至馆。先郑以入复为掌讶诏客,自复己之故位。後郑不从,以入复为入白王,於义为允也。

  凡宾客之治,令讶,讶治之。(宾客之治,谓欲正其贡赋理国事也。以告讶,讶为如朝而理之。
  ○治,直吏反,注下同。为,于伪反,下注为同。)

  [疏]注“宾客”至“理之”
  ○释曰:但诸侯之理,其事众多。郑以贡赋为主,兼再理国事以该之。

  凡从者出,则使人道之。(从者,凡介以下也。人,其属胥徒也。使道宾客之从者,营护之。
  ○从,才用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从者,”至“护之”
  ○释曰:“从者,凡介以下也”者,上《掌客》凡介、行人、宰、史从宾客来者,皆是从者也。知人是“其属胥徒也”者,讶士即下士,下士使人,明使在下胥徒之等,故知胥徒也。云“营护之”者,使不得侵陵从者也。

  及归,送亦如之。(如之者,送至於竟,如其前驱、聚柝、待事之属。
  ○竟,音境。)

  [疏]“及归送亦如之”
  ○释曰:来时讶为之道,今归又为之道,及聚柝待事皆如前,故云“亦如之”

  凡宾客,诸侯有卿讶,卿有大夫讶,大夫有士讶,士皆有讶。(此谓朝觐聘问之日,王所使迎宾客于馆之讶。)

  [疏]注“此谓”至“之讶”
  ○释曰:此讶,是诸侯朝觐、卿大夫士聘问之日,讶之入至朝聘之时。按《聘礼记》云:“卿讶,卿,大夫讶;大夫,士讶;士皆有讶。宾即馆,讶将公命。”注云:“使已迎待之命。”“又见之以其挚”,注云:“讶将舍於馆之外,宜相亲也。”聘问之日亦使之讶者,但天子有掌讶之官,即馆之讶馀事皆掌主之,惟朝觐聘问之日使卿大夫讶。诸侯兼官,故大夫士为讶,宾即馆时即为之讶,与此掌讶不同也。

  凡讶者,宾客至而往,诏相其事而掌其治令。(
  ○相,息亮反。)

  掌交掌以节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其万民之所聚者,道王之德意志虑,使咸知王之好恶,辟行之。(节以为行信,币以见诸侯也。咸,皆也。辟读如“辟忌”之辟。使皆知王之所好者而行之,知王所恶者辟而不为。
  ○好,呼报反,注下皆同。恶,乌路反,注同。辟,音辟,注同。)

  [疏]“掌交”至“行之”
  ○释曰:按《序官》,掌交,中土八人,今言“掌以节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万民之所聚者,道王之德意志虑,使咸知之”者,天下九州,千六百馀国,使皆周遍,必无遍理,今言之者,盖是国有不和洽者,遍使知之也。

  使和诸侯之好,(有欲相与好者,则为和合之。)

  [疏]注“有欲”至“合之”
  ○释曰:下有结其交好为朝聘,则此好谓使为昏姻之好也。是以郑云“有欲好者则为和合之”。

  达万民之说。(说,所喜也。达者,达之于王若其国君。
  ○说,音说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说所”至“国君”
  ○释曰:掌交既巡民间,见民有喜说之事,王与国君未知,掌交通达于王及国君也。

  掌邦国之通事而结其交好。(通事,谓朝觐聘问也。)

  [疏]注“通事”至“问也”
  ○释曰:言邦国通事,是两国交通之事,惟有君臣朝觐聘问之事,结使交好,故以朝觐聘问解,则《易》云“先王建万国亲诸侯”也。

  以谕九税之利,九礼之亲,九牧之维,九禁之难,九戎之威。(谕,告晓也。九税,所税民九职也。九礼,九仪之礼。九牧,九州之牧。九禁,九法之禁。九戎,九伐之戎。
  ○难,乃旦反。)

  [疏]注“谕告”至“之戎”
  ○释曰:云“九税,所税民九职也”者,《太宰》云“以九职任万民”,既任之,使之营种,因即税之。三农生九,税九。园圃毓草木,税草木。九税,唯臣妾聚敛蔬材者无税。故言九税耳。今掌交还以此九税之法告晓,使之任之、税之。故云九税,所税民九职也。云“九礼,九仪之礼”者,以其大行人、小行人、掌讶皆掌九仪之礼,以其专据诸侯国,不得以《大宗伯》九仪解此也。言之亲,则朝聘是也。云“九牧之维”者,《大司马》九法“建牧立监,以维邦国”,故云维。“九禁之难”言大司马设九法,使邦国有所畏难。云“九戎之威”者,大司马设九伐,有所威刑,故言难、言威也。

  掌察。(阙。)

  掌货贿。(阙。)

 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。(都家,王子弟、公卿及大夫之采地也。主其国治者,平理其来文书於朝者。
  ○治,直吏反,注下同。)

  [疏]“朝大”至“国治”
  ○释曰:都家同言国者,虽有百里、五十里、二十五里不同,皆谓之国,此则《王制》云“畿内九十三国”者也。云“国治”者,都家有文书来者,平理之也。
  ○注“都家”至“朝者”
  ○释曰:王子弟亦以亲疏分置於三处食采地。公卿大夫者,公百里任疆地,卿五十里任县地,大夫五十里任稍地。

  日朝以听国事故,以告其君长。(国事故,天子之事当施於都家者也。告其君长,使知而行之也。君,谓其国君。长,其卿大夫也。
  ○长,丁文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国事”至“夫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日朝”者,朝大夫日日在朝,以听受国事故,天子之事,以告采地之君长也。云“君,谓其国君。长,其卿大夫也”者,总而言之,皆曰国君。别而言之,惟三公及王子弟得称国君,卿大夫总称长。是以《司裘》国君共熊侯、豹侯,卿大夫共麋侯,是其别称也。

  国有政令,则令其朝大夫。(使以告其都家之吏。)

  [疏]注“使以”至“之吏”
  ○释曰:上文据天子国事,遣朝大夫告君长,此经据天子政令,告朝大夫之事。

  凡都家之治於国者,必因其朝大夫,然後听之,唯大事弗因。(谓以小事文书来者,朝大夫先平理之,乃以告有司也。大事者,非朝大夫所能平理。)

  [疏]“凡都”至“弗因”
  ○释曰:此经据都家有事,上诸王府之事。

  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,则诛其朝大夫。(不及,谓有稽殿之。
  ○殿,都练反。)

  [疏]注“不及”至“殿之”
  ○释曰:都家治有不及,稽殿。“诛朝大夫”者,以其朝大夫专主都家,责其不能催促故也。

  在军旅,则诛其有司。(有司,都司马、家司马。)

  [疏]注“有司”至“司马”
  ○释曰:言此者,见军旅不干朝大夫之事。“都司马”,王家之司马,王臣为之者。“家司马”,卿大夫使家臣自置其司马者也。诸言阙者,皆是因秦燔灭其籍,汉兴购求不得也。

  都则。(阙。)

  都士。(阙。)

  家士。(阙。)

  ●卷三十九

  ◎冬官考工记第六

  (
  ○陆曰:“郑云:‘此篇司空之官也。司空篇亡,汉兴,购千金,不得。此前世识其事者,记录以备大数尔。’”)

  [疏]“冬官考工记”
  ○释曰:郑《目录》云:“象冬所立官也。是官名司空者,冬闭藏万物,天子立司空,使掌邦事,亦所以富立家,使民无空者也。司空之篇亡,汉兴,购求千金,不得。此前世识其事者,记录以备大数,《古周礼》六篇毕矣。《古周礼》六篇者,天子所专秉以治天下,诸侯不得用焉。六官之记可见者,尧育重黎之後,羲和及其仲叔四子,掌天地四时。《夏书》亦云‘乃召六卿’。商周虽稍增改其职名,六官之数则同矣。”
  ○释曰:郑义既然,今按《汉书 艺文志》云:“经礼三百,威仪三千。及周之衰,诸侯将逾法度,恶其害己,皆灭去其籍,孔子时而多不具。”故郑注《乡饮酒》云:“後世衰微,幽厉尤甚,礼乐之书,稍稍废弃。”孔子曰:“吾自卫反鲁,然後乐正,雅颂各得其所。”谓当时在者,而复重杂乱者也,恶能存其亡者乎?以此观之,《冬官》一篇其亡已久,有人尊集旧典,录此三十工以为《考工记》。虽不知其人,又不知作在何日,要知在於秦前,是以得遭秦灭焚典籍,《韦氏》、《裘氏》等阙也。故郑云“前世识其事者,记录以备大数耳”。此记人所为,虽不同《周礼》体例,亦为序致首末相承,总有七段明义,从“国有六职”至“谓之妇工”,言百工事,重在六职之内也。从“越无”至“夫人而能为弓车”,言四国皆能其事,不须置国工也。从“知者创物”至“此皆圣人所作”,言圣人创物之意也。从“天有时”至“此天时也”,言材虽美,工又有巧,不得天时则不良也。从“攻木之工”至“陶<方瓦>”,言工之多少之数及工别所宜也。从“有虞氏”至“周人上舆”,论四代所尚不同之事也。从“一器而工聚者,车为多”,言专据周家所尚之事也。

  国有六职,百工与居一焉。(百工,司空事官之属。於天地四时之职,亦处其一也。司空,掌营城郭,建都邑,立社稷宗庙,造宫室车服器械,监百工者,唐虞已上曰共工。
  ○与,音预。监,古衔反。上,时掌反,凡言“以上”放此。共,音恭。)

  [疏]“国有”至“一焉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文为总目。云“国有六职”者,谓国家之事有六种职掌,就六职之中,百工与居其一分。六职,即下云“或坐而论道”至“治丝麻以成之”是也。
  ○注“百工”至“共工”
  ○释曰:云“百工,司空事官之属”者,郑据本而言。按《小宰职》云:“六曰冬官,其属六十,掌邦事。”此百工即其属六十,言百者,举大数耳。但为其篇亡,故六十之官不见,记人以此三十工代之也。言百即据全,则三十工亦一也。云“於天地四时之职,亦处其一也”者,记人本意,以国有六职,据此下文“或坐而论道”已下,百工与居其一。郑以此为本。又以天地四时六职,天官冢宰、地官司徒之等官主,百工亦居其一分。云“司空掌营城郭”已下,并此下文见有其事。按《匠人》云“营国方九里,国中九纬城隅”之等,是营城郭郡城之制。及井方一里之等,是营都邑。左祖右社,是营社稷宗庙。夏后氏世室,殷人重屋之等,是营室宫也。《车人》云“羊车柏车”,是营车也。绘画之事,是营服也。《梓人》、《陶人》之等,是营礼乐之器也。《冶氏》、《矢人》、《弓人》之等,是营械械,即兵器也。故郑依而言之也。云“监百工者,唐虞以上曰共工”者,按大史公《楚世家》云:“共工作乱,帝使重、黎诛之。”又按《舜典》云:“帝曰:‘畴若予工。’佥曰:‘垂才。’帝曰:‘俞,咨垂,汝共工。’”是唐虞已上曰共工者也。若然,唐虞以上皆曰共工,尧时暂为司空。是以《尚书 舜典》:“二十八载後,咨四岳,欲置百揆。佥曰:‘伯禹作司空。’”注云:“初,尧冬官为共工,舜举禹治水,尧知有圣德,必有成功,改命司空,以官异之。禹登百揆後,更名共工。”是其事也。

  或坐而论道,或作而行之,或审曲面,以饬五材,以辨民器,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,或饬力以长地财,或治丝麻以成之。(言人德能事业之不同者也。论道,谓谋虑治国之政令也。作,起也。辨犹具也。资,取也,操也。郑司农云:“审曲面,审察五材曲直方面形之宜以治之及阴阳之面背是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‘天生五材,民并用之。’谓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也。”故书“资”作“齐”。杜子春云:“齐当为资,读如冬资之资。”玄谓此五材,金、木、皮、玉、土。
  ○,音势。饬,音敕,下同。辨,皮苋反,具也,注及下同。长,丁丈反,下同。操,七曹反。)

  [疏]“或坐”至“成之”
  ○释曰:此六者,即上文之六职也。此皆举其事,下文皆言其人以覆之。
  ○注“言人”至“玉土”
  ○释曰:言人德者,坐而论道是也。言人能者,作而行之是也。言人之事,审曲面是也。言人之业,通四方珍异,饬力以长地材,治丝麻以成之,三者是也。云“论道,谓谋虑治国之政令”,此即《尚书 成王周官》云:“立大师、大傅、大保,兹惟三公,论道经邦、燮理阴阳。”是谋虑治国之政令,使阴阳顺叙也。先郑云“审曲面,审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势之宜以治之”者,谓若《弓人》夹弓、庾弓“往体多,来体寡,利射侯与弋”。郑云“射远者用”。若王弓、弧弓,往体寡,来体多之类,皆是审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势之宜也。云“及阴阳之面背是也”者,谓若下云“斩毂之道,必矩其阴阳”,是记其阴阳之面背也。云“《春秋传》曰”,《左氏》襄二十七年,宋西门之盟,欲弭诸侯之兵,云“天生五材,民并用之,废一不可”。先郑以五材,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。後郑不从。子春以“资”读如“冬资”之资,按《越语》云:“句践会稽之上,乃号令三军,有助寡人谋而退吴者,吾与共知越国之政。大夫锺进对曰:‘臣闻之,贾人夏则资皮,冬则资,旱则资舟,水则资车,以待之。夫虽无四方之忧,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,今王既栖会稽之上,然後乃求谋臣,无乃後乎?’”是其事也。“玄谓此五材,金、木、皮、玉、土”者,言此以对彼之五材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。若然,郑知有皮、玉无水、火者,以百工定造器物之人,水、火单用,不得为器物,故不取之。知有皮、玉者,此三十工内,函人为甲,<韦军>人为皋,陶造鼓,鲍人主治皮,又有玉人之等,故知有皮、玉无水、火者也。

  坐而论道,谓之王公。(天子、诸侯。)

  [疏]注“天子诸侯”
  ○释曰:以公为诸侯者,公,君也。诸侯是南面之君,故知是诸侯也。若然,《尚书》三公云“论道经邦,燮理阴阳”,郑不言者,三公有成文,不言可知。故《夏传》注云:“坐而论道、谓之王公。”通职民,无正官名,是其义也。

  作而行之,谓之士大夫。(亲受其职,居其官也。)

  [疏]注“亲受”至“官也”
  ○释曰:此即设官分职,治职、教职之等是也。

  审曲面,以饬五材,以辨民器,谓之百工。(五材各有工,言百,众言之也。)

  [疏]“审曲”至“百工”
  ○释曰:审察之名,用材之法,皆须察审其曲直形势,然後饬五材。
  ○注“五材”至“之也”
  ○释曰:按六官其属止有六十,五材各有工,不过六十而已。以是言百者,众言之也。

  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,谓之商旅。(商旅,贩卖之客也。《易》曰:“至日商旅不行。”
  ○贩,甫万反。)

  [疏]注“商旅”至“不行”
  ○释曰:按《大宰》九职注:“行曰商,处曰贾。”商旅,贾客也。行商与处贾为客。此文无贾,直云“商旅”,商是贩卖之人,故云“贩卖之客”也。云“《易》曰”者,《复卦 彖辞》文也。是一日之中,商旅不行,馀日即行,是行曰商也。

  饬力以长地财,谓之农夫。(三农受夫田也。)

  [疏]注“三农受夫田也”
  ○释曰:“饬”,勤也。“地财”,物皆是。勤力以长地财,谓之农夫。按《大宰》云:“三农生九。”《遂人》云:“夫一廛田,百亩。”是三农受夫田也。

  治丝麻以成之,谓之妇功。(布帛,妇官之事。)

  [疏]注“布帛妇官之事”
  ○释曰:此记人所录众工,本拟亡篇六十而作,唯据百工一事而已,举馀五者,欲重此百工与五者为类之意。若然,百工并是官,馀五者或非官,知然者,王公及士大夫、百工并官,其商旅、农夫、妇功三者非官。据九职而言,三者皆是出税之色,故《大宰》云,三农生九,商贾阜通货贿,嫔妇化治丝,出税,以当九功也。郑云妇官,据典妇功为妇官。此治丝麻者,妇官所统摄,故言妇官也。

  粤无,燕无函,秦无庐,胡无弓、车。(此四国者,不置是工也。,田器,《诗》云“亻待乃钱”,又曰“其斯扌周”。郑司置云:函读如国君含垢之含。函,铠也。《孟子》曰:“矢人岂不仁於函人哉?矢人唯恐不伤人,函人唯恐伤人。”庐读为纟卢,谓矛戟柄,竹赞必,或曰摩锏之器。胡,今匈奴。
  ○粤,音越。,音博,注及後同。燕,音烟。函,户南反,後同。庐,鲁吴反,下皆同,本或作芦。彳待,直里反。钱,子浅反。扌周,音赵,一音大了反。垢,工口反。铠,苦大反。纟卢,音卢,下同。亻待,才官反,李音纂。必,音礻必,刘音笔。锏,力庶反。)

  [疏]“粤无”至“弓车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经为目。此粤,越国,乃是古之语辞之“曰”,即今之“越”字也。言无、无函、无庐、无弓车,谓无此官、函官之等也。
  ○注“此四”至“匈奴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四国不置是官者,取下经覆解是不置之事。知“,田器”者,越地多泥,用此者多,故下云“夫人而能为”,故知,田器。是以引《诗》云“亻待乃钱”,彼注云:“钱,铫。,钅辱。”又曰《诗》云“其斯扌周”,彼注:“扌周,剌也。”引之者,证为田器,非锺者也。先郑云“函读如国君含垢之含”者,按《左氏》宣公十四年,秋九月,楚子围宋。十五年,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,晋侯欲救之,伯宗曰不可,又曰:“川泽纳污,山薮藏疾,瑾瑜匿瑕,国君含垢,天之道也。”彼劝晋侯忍不救宋之事,引之,证含是含容之义也。引《孟子》者,证含是甲之意。云“庐读为纟卢”者,纟卢缕之纟卢,取细长之义也。云“谓矛戟柄,竹赞必”者,按下《庐人》云:“为庐器,戈长六尺有六寸。”惟言殳、戟、矛柄之等,故知为矛戟柄也。云“竹赞必”者,汉世以竹为之赞,赞谓柄之入銎处,必即柄也。云“或曰”者,或有人解庐,磨锏之器者,但柄须磨锏使滑,故为此释。引之在下者,得为一义故也。

  粤之无也,非无也,夫人而能为也;燕之无函也,非无函也,夫人而能为函也;秦之无庐也,非无庐也,夫人而能为庐也;胡之无弓车也,非无弓车也,夫人而能为弓车也。(言其丈夫人人皆能作是器,不须国工。粤地涂泥,多草,而山出金锡,铸冶之业,田器尤多。燕近强胡,习作甲胄。秦多细木,善作矜必。匈奴无屋宅,田猎畜牧,逐水草而居,皆知为弓车。
  ○夫人,徐方无反,沈音扶。音秽,刘云:“秽字之异者。”近,附近之近。矜,其巾反,李其京反。畜牧,许又反,下音木,又音密。)

  [疏]注“言其”至“弓车”
  ○释曰:皆覆释上文,言人人皆能,不须置国工之意。注“言其丈夫人人皆能作是器,不须国工”者,凡置官之法,所以教示在下,上行之,下效之。今一国皆能,不须教示,不置其官。关石和钧,王府则有,官民足用也。如郑此读,则夫人与君之夫人,同号读之也。云“越地涂泥,多草,而山出金锡”者,目验如是也。金工皆和锡,故兼锡而言也。云“秦多细木”者,亦目验可知。云“矜必”者,矜即前注赞,一也。

  知者创物,(谓始端造器物,若《世本》作者是也。
  ○知,音智。创,初亮反,依字作<并刃>。,音开。)

  [疏]注“谓始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此知者,即下文圣人,一也。运用谓之知,通物谓之圣,凡知圣,有若六德之知仁圣义之知圣,则据贤人已下。此言知圣,则哲文明之等也。引《世本》作者,无句作磬,仪狄造酒之等,皆非圣知。相理佐知所为,则皆由圣知而起,是以圣人之时,有此《世本》所作也。

  巧者述之,守之世,谓之工。(父子世以相教。)

  [疏]注“父子世以相教”
  ○释曰:此“世”,谓若《管子》书云“工之子,商之子,四民之业”,皆云世者习也。

  百工之事,皆圣人之作也。(事无非圣人所为也。)

  [疏]注“事无”至“为也”
  ○释曰:据《世本》作篇,多非圣人亲为,要君统臣功,故皆圣人统摄之也。

  烁金以为刃,凝土以,作车以行陆,作舟以行水,此皆圣人之所作也。(凝,坚也。故书“舟”作“周”,郑司农云:“周当作舟。”
  ○烁,徐、刘音余灼反,义当作铄,始灼反。)

  [疏]注“凝坚”至“作舟”
  ○释曰:上经云“百工皆圣人所作”,此经言圣人所作之器,见其验也。

  天有时,地有气,材有美,工有巧,合此四者,然後可以为良。(时,寒温也。气,刚柔也。良,善也。
  ○合,如字,刘音ト。)

  [疏]注“时寒”至“善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已下,说作器之法须合天时地气之义。将欲说已下不善之事,故先於此说四者和合乃善之意也。云“时,寒温也”者,谓若《弓人》春液角,夏治筋,秋合三材,冬定体之属,是依寒温而作。

  材美工巧,然而不良,则不时、不得地气也。(不时,不得天时。)橘逾淮而北为枳,鸲鹆不逾济,貉逾汶则死,此地气然也。(鸲鹆,鸟也。《春秋》昭二十五年,“有鸲鹆来巢”。传曰:“书所无也。”郑司农云:“不逾济,无妨於中国有之。貉或为猿,谓善缘木之猿也。汶水在鲁北。”
  ○枳,古氏反。鹳,徐、刘音权,《公羊传》同,本又作瞿,《左传》同,其俱反。鹆,音欲。济,子礼反,四渎水。貉,户各反,兽名,依字作<豸舟>。汶,音问,水名。猿,音袁。)

  [疏]注“鸲鹆”至“鲁北”
  ○释曰:《左氏传》作“瞿鹆”,《公羊传》作“鹳鹆”,此经注皆作瞿字,与《左氏》同。《春秋》昭二十五年,“有鸲鹆来巢”。传曰:“书所无也。”先郑云“不逾济,无妨於中国有之”者,按《异义》:“《公羊》以为鹳鹆,夷狄之鸟,穴居,今来至鲁之中国,巢居,此权臣欲自下居上之象。《梁》亦以为夷狄之鸟来中国,义与《公羊》同。《左氏》以为鸲鹆,来巢书所无也。彼注云:《周礼》曰鸲鹆不逾济,今逾,宜穴而又巢,故曰书所无也。许君谨按从二传。”後郑之云:“按《春秋》言来者甚多,非皆从夷狄来也。从鲁疆外而至,则言来。鸲鹆本济西穴处,今乃逾济而东,又巢,为昭公将去鲁国。”今先郑云“不逾济,无妨於中国有之”,与後郑义同也。云“貉或为犭爰,谓善缘木之犭爰也”者,先郑依或读为貉,别更为一解。云“汶水在鲁北”,汶阳田或属齐,或属鲁,是齐南鲁北,故云鲁北。

  郑之刀,宋之斤,鲁之削,吴之剑,迁乎其地,而弗能为良,地气然也。(去此地而作之,则不能使良也。
  ○削,如字。本思约、思诏二反。)

  [疏]注“去此”至“良也”
  ○释曰:若据经所言,则郑之刀,以此刀之铁,移向宋而作斤,宋之斤,移向郑而作刃,皆不得为良,故指刀、斤、削、剑而言,皆地气使然,故郑云“去此地而作之,不能使良也。”

  燕之角,荆之,分胡之,吴之金、锡,此材之美者也。(荆,荆州也。,柘也,可以为弓弩之。分胡,胡子之国,在楚旁。,矢也。《禹贡》荆州贡熏栝柏及{路}苦。故书“”为“┺”。杜子春云:“分读为焚咸丘之焚,书或为。分胡,地名也。笋当为,读为,谓箭。”
  ○分,扶云反。,古老反,注作,同。,古旦反,或古旱反。熏,敕伦反。,其陨反,李其转反。{路},音路。枯,音苦,《尚书》作苦,音同。,彼贫反。)

  [疏]“燕之”至“者也”
  ○释曰:自此已下,说材之事也。
  ○注“荆荆”至“箭”
  ○释曰:云“荆,荆州也”者,按《禹贡》,荆州贡熏栝柏及{路}苦,三邦底贡。注云:“熏、、栝、柏,四木名。,柘。竹,聆风。苦,木类。周之始,肃慎氏贡苦矢石。此州中生聆风与苦者众多,三国致之。”云“分胡,在楚旁”者,定四年《左氏》云“顿子、胡子”者是也。若楚旁,则亦属荆州,别言分胡之者,荆,即楚也,以州言之。若然,分胡得与楚别言也。子春云“分读为焚咸丘之焚”者,《左氏》桓七年春二月己亥,焚咸丘。《公羊》云:“焚之者何?樵之也,樵之者何?以火攻也。咸丘者何?邾娄之邑也。”云“读为,谓箭”者,即《人职》“掌箭”是也。

  天有时以生,有时以杀,草木有时以生,有时以死,石有时以泐,水有时以凝,有时以泽,此天时也。(言百工之事当审其时也。郑司农云:“泐读如再扌力而後卦之扌力,泐谓石解散也。夏时盛暑大热则然。”
  ○泐,音勒。泽,音亦,李音释。扌力,音勒。卦,如字,又俱卖反。解,音蟹。)

  [疏]注“百工”至“则然”
  ○释曰:云“百工之事当审其时也”者,《弓人》所云“四时”者是也。先郑云“泐读如再扌力如後卦之扌力”者,此扌力谓揲蓍之法,故《易》云:“分之为二以象两,卦一以象三,揲之以四以象四时,归奇於扌力以象闰,五岁再闰,故再扌力而後卦。”象其合集。

  凡攻木之工七,攻金之工六,攻皮之工五,设色之工五,刮摩之工五,搏埴之工二。(攻犹治也。搏之言拍也。埴,黏土也。故书“七”为“十”,“刮”作“扌完”。郑司农云:“十当为七。扌完摩之工谓玉工也。扌完读为刮,其事亦是也。”
  ○,刮古八反。搏,李音团,刘音搏。埴,时职反。拍,普百反。黏,女廉反。扌完,刘音刮,戚音完,李侯管反。)

  [疏]“凡攻”至“工二”
  ○释曰:此已下言工之头数,并所作有殊。此经与下为总目。
  ○注“攻犹”至“是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搏之言拍也。埴,黏土也”者,以手拍黏土以为培,乃烧之。《尚书 禹贡》云:“厥土赤埴坟。”注亦云:“埴,黏土者也。”先郑云“扌完读为刮”者,舌为声,刀为形,左声右刑,刮摩之义,是故读从之也。

  攻木之工,轮、舆、弓、庐、匠、车、梓。攻金之工、筑、冶、凫、、、桃。攻皮之工,函、鲍、<韦军>、韦、裘。设色之工,画、缋、锺、筐、荒。刮摩之工,玉、ω、雕、矢、磬。抟埴之工,陶、<方瓦>。(事官之属六十,此识其五材三十工,略记其事耳。其曰某人者,以其事名官也。其曰某氏者,官有世功,若族有世业,以氏名官者也。庐,矛戟矜礻必也。《国语》曰“侏儒扶庐”。梓,夏属也。故书“雕”或为“舟”。郑司农云:“轮、舆、弓、庐、匠、车、梓,此七者攻木之工,官别名也。《孟子》曰‘梓匠轮舆’。鲍读为鲍鱼之鲍,书或为包,《苍颉篇》有鲍[B14K]。<韦军>读为历运之运。荒读为芒芒禹迹之芒。ω读如巾栉之栉。<方瓦>读为甫始之甫。埴,书或为植。”杜子春云:“雕或为舟者,非也。”玄谓<方瓦>读如放於此乎之放。
  ○,古栗字。,徐丁乱反,刘徒乱反。<韦军>,况万反,刘音运,本或作<韦军>,同。缋,户对反,後同。筐,音匡。荒,莫黄反。ω,侧笔反。<方瓦>,甫罔反,又音甫。侏,音朱。夏,古马反,字或作贾。包,匹学反,刘音仆。<方瓦>,如兖反,柔革工。芒,莫黄反,下同。放,甫罔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攻木”至“陶<方瓦>”
  ○释曰:上云其数,此给以事职之也。攻木之工七,轮人为轮盖,舆人为车舆,弓人为六弓,庐人为柄之等,匠人为宫室、城郭、沟洫之等,车人为车,梓人为饮器及射侯之等。攻金之工六,筑氏为削,冶氏为戈戟,凫氏为锺,氏为量,氏为,桃氏为剑。攻皮之工五,函人为甲,鲍人主治皮,<韦军>人为鼓,韦氏、裘氏阙也。设色之工五,画、缋二者,别官同职,共其事者,画、缋相须故也。锺氏染鸟羽,筐氏阙,荒氏主沤丝。刮摩之工五,玉人造圭、璋之等,ω氏阙,雕氏阙,矢人主造矢,磬氏为磬。抟埴之工二,陶人为瓦器,甑、<南瓦>之属,<方瓦>人为瓦簋。
  ○注“事官”至“之放”
  ○释曰:三十工於六十为不备,记人录者,未必在六十工之内,直以数言之,充得三十工而已也。云“其曰某人者,以其事名官也”者,匠人、梓人、<韦军>人、鲍人之类是也。此等直指事上为名也。云“其曰某氏”者,其义有二:一者,官有世功,则以官为氏,若韦氏、裘氏、冶氏之类是也。二者,族有世业,以氏名官,若凫氏、氏之等是也。云“庐,矛戟矜必也”者,《方言》:“戟三刃,枝其柄,自关而西谓之杖。”又云:“矜,谓之杖。”云“《国语》曰侏儒扶庐”者,《晋语》文公问胥臣胥臣,对曰:“戚施植,蘧除蒙ギ,儒扶庐。”矛矜是也。云“梓、夏属也”者,按《释木》云“稻,山贾”,注云:“贾、梓,二木名。”此云“梓夏为一”者。《释木》前言“稻,山贾”,後云“椅梓”,据此二文,故云“属”,非谓梓、夏为一而云属也。先郑引《孟子》者,见《孟子》所云官名与此同也。《苍颉篇》有“鲍[B14K]”者,按《艺文志》,《苍颉》有七章,秦丞相李斯所作。《鲍[B14K]》是其一篇,内有治皮之事,故引为证也。云“<韦军>读为历运之运”者,历运,时语有“正历运之数”,故读从之,取其音同耳。云“荒读为芒芒禹迹之芒”者,襄四年《左氏传》,魏绛请和诸戎,云:“芒芒禹迹,画为九州,经启九道。”引之者,亦取音同。云“ω读为巾栉之栉”者,按《左氏》僖二十二年,晋大子圉为质於秦,将逃归,谓羸氏曰:“与子归乎?”对曰:“子之欲归,不亦宜乎?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,以固子也,从子而归,弃君命也。”引之者,证ω、栉是一也。云“<方瓦>读为甫始之甫”者,甫训为始,故读从之,於义无所取,故後郑不从也。玄谓“<方瓦>”读如“放於此乎”之放者,按隐二年“无骇入极”,《公羊传》曰“疾始灭也,始灭人於此乎”是也。言作瓦器者亦相放。

  有虞氏上陶,夏后氏上匠,殷人上梓,周人上舆。(官各有所尊,王者相变也。舜至质,贵陶器,С大瓦棺是也。禹治洪水,民降丘宅土,卑宫室,尽力乎沟洫而尊匠。汤放桀,疾礼乐之坏而尊梓。武王诛纣,疾上下失其服饰而尊舆。)

  [疏]注“官”至“舆”
  ○释曰:云“官各有尊,王者相变也”者,此陶、匠、梓、舆,据上三十工,并是官名。又所尊上不同,故云官各有尊,王者相变也。云“舜至质,贵陶器”者,按《礼记 表记》云:“虞夏之文,不胜其质。殷周之质,不胜其文。”谓上代质,後代文,若以文质再而复而言,则虞又当质,故云至质。瓦器又至质,故《礼记 郊特牲》云“器用陶匏”。是祭天地之器,则陶器为质也。以代当质,故用质器也。云“С大瓦棺是也”者,《丧礼》两С醴酒。《明堂位》云:“泰,有虞氏之尊也。”《檀弓》云“有虞氏瓦棺”是也。此据“升为帝时所上,不得取陶于河滨”解此也。“禹治洪水”者,昔鲧治水,九载绩用不成。舜臣尧举八恺,八恺中有禹,尧使之治水。《大禹谟》云“禹降水儆予”是也。云“民降丘宅土”者,《禹贡》文。云“卑宫室”者,《论语》文民下居平土,营农种作,故为之治沟洫以通水,通水之官,匠人是,故夏上匠也。云“汤放桀”者,《尚书》云:“汤放桀于南巢。”云“疾礼乐之坏”者,桀之无道,民坠涂炭,法度靡措,是礼乐之坏也。梓人所以造作礼乐之器,故汤上之也。云“武王诛纣”者,《尚书 牧誓》云:“甲子昧爽,战于牧野。”是武王诛纣之事。纣之无道,臣下化之,无尊卑之差,失其服饰但车服者,显尊卑之差,故周公制礼,尊上於舆也。

 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,车为多。(周所上也。)

  [疏]“故一”至“为多”
  ○释曰:云“一器”者,车也。“而工聚”者,谓有轮人、舆人、车人,就职中仍有人,是一器工聚者车最多,多於馀官,以周所上故也。

  车有六等之数:(车有天地之象,人在其中焉。六等之数,法《易》之三材六画。
  ○画,音获。)

  [疏]注“车有”至“六画”
  ○释曰:云“六等之数”,下文是也。云“车有天地之象”者,下文云“轸之方也,以象地。盖之圆也,以象天”,是车有天地之象也。云“人在其中焉”者,在车盖之中也。云“六等之数,法《易》之三材六画”者,《易 说卦》云:“立天之道,曰阴与阳。立地之道,曰柔与刚。立人之道,曰仁与义。兼三材而两之,故《易》六画而成卦。”兼三材者,天有阴阳,地有刚柔,人有仁义。三材六画,一材兼二画,故车之六等之法也。

  车轸四尺,谓之一等。戈必六尺有六寸,既建而迤,崇於轸四尺,谓之二等。人长八尺,崇於戈四尺,谓之三等。殳长寻有四尺,崇於人四尺,谓之四等。车戟常,崇於殳四尺,谓之五等。酋矛常有四尺,崇於戟四尺,谓之六等。(此所谓兵车也。轸,舆後横木。崇,高也。八尺曰寻,倍寻曰常。殳长丈二。戈、殳、戟、矛皆插车奇。郑司农云:“迤读为‘倚移从风’之移,谓著戈於车邪倚也。酋发声,直谓矛。”
  ○迤,以氏反,後同。崇,本亦作古字。殳,音殊,下直亮反,後放此。酋,在由反,或且州反。皆插,徐、文初辄反,戚初洽反。奇,於绮反,刘於寄反,车傍也,一音起寄反。倚移,於绮反,下以氏反,下放此。著,丁略反。邪,似嗟反。)

  [疏]“车轸”至“六等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车六等之数。此六等,轸一人一之外,兵有四等。此谓前驱车所建,故《诗》云“伯也执殳,为王前驱”,彼注引此文为证前驱,明此是前驱所建可知。
  ○注“此所”至“谓矛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所谓兵车也”者,谓下兵车之轮崇者也。云“轸,舆後横木”者,即今之车允,一也。知“八尺曰寻”者,此经皆以四尺为差,人长八尺,而殳长寻有四尺,崇於人四尺,则八尺之外,唯有四尺在,是寻长八尺可知。知“倍寻曰常”者,殳长丈二,而云“车戟崇於殳四尺”,则丈二之外有四尺,总丈六尺,是倍寻曰常也。云“戈、殳、戟、矛皆插车奇”者,当皆以铁围范,邪置於奇之上下,乃插而建之。容出先刀入後刃言之,一则邪向前,一则邪向後,乃可得也。先郑云“读为‘倚移从风’之移”者,司马长卿《上林赋》云“从风倚移”。云“酋发声,直谓矛”,酋矛二丈也。

  车谓之六等之数。(申言数也。)

  [疏]注“申言数也”
  ○释曰:前已云之,今又言之。申,重也。重言数,详审言之也。

  凡察车之道,必自载於地者始也,是故察车自轮始。(先视轮也。自,从也。)凡察车之道,欲其朴属而微至。不朴属,无以为完久也。不微至,无以为戚速也。(朴属,犹附著坚固貌也。齐人有名疾为戚者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盖以操之为已戚矣。”速,疾也。书或作“数”。郑司农云:“朴读如子南仆之仆。微至,谓轮至地者少,言其圜甚,著地者微耳。著地者微则易转,故不微至无以为戚数。”
  ○朴,普剥反,刘音仆,一音扶禄反。属,章欲反,下及注同。戚,徐、刘将六反,李音促,注同。著,直略反,下同。操,七曹反。数,色角反,下同。易,以豉反。)

  [疏]注“朴属”至“戚数”
  ○释曰:此已下云造车有善恶高下大小之宜。云《春秋传》者,按《公羊传》庄公三十年冬,齐人伐山戎。传云:“此齐侯也。其称人何?贬。曷为贬?司马子曰:盖以操之为已蹙矣。”注云:“操,迫也。已,甚也。蹙,痛也。”郑氏以蹙为疾,与何休别。先郑云“子男仆之仆”,哀二年《左氏传》云:“初,卫侯游于郊,子南仆。”引之者,取音同也。

  轮已崇,则人不能登也。轮已庳,则於马终古登也。也。(已,大也,甚也。崇,高也。齐人之言终古犹言常也。也,阪也。轮庳则难引。
  ○庳,音婢。也,徐文尔反,刘堂何反,李音他,《人》同。大,音泰,刘他饿反。阪,音反。)

  [疏]注“已大”至“难引”
  ○释曰:轮已崇,则过六尺六寸,轸即过四尺,大高,故人不能登也。轮已庳,则无六尺六寸,轸即无四尺,大下,则马难引,常似上阪也。

  故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,田车之轮六尺有三寸,乘车之轮六尺有六寸。(此以马大小为节也。兵车,革路也。田车,木路也。乘车,玉路、金路、象路也。兵车、乘车驾国马,田车驾田马。
  ○乘,绳证反,後乘车皆放此。)

  [疏]“故兵”至“六寸”
  ○释曰:上文云车大高、大下,不得所。今此经云须得所之意也。先言兵车者,重戎事故也。田猎、战伐相类,即言田车以继兵车,後别言乘车之等也。
  ○注“此以”至“田马”
  ○释曰:言“以马大小为节”者,马高则车亦高,马下则车亦下,一以马之高下为车之节度。云革路、木路、玉路等,皆据《巾车》而言也。云“国马”者,据《人》云“国马之”而言,国马则《校人》所云种马、戎马、齐马、道马四者是也。

  六尺有六寸之轮,轵崇三尺有三寸也,加轸与卜焉四尺也。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。(此车之高者也。轸,舆也。郑司农云:“轵,[C097]”也。卜读为旃仆之仆,谓伏兔也。”玄谓轵,毂末也。此轸与卜并七寸,田车又宜减焉。乘车之轨广,取数於此。轨广八尺,旁出舆亦七寸也。
  ○轵,音只,毂末也。卜,音卜,又音仆。[C097],音卫。旃仆,之然反,下如字,又音卜。轨广,古旷反,後放此。)

  [疏]“六尺”至“为节”
  ○释曰:此经论轸崇四尺,不高不下之节。上云“兵车乘车,轮高六尺六寸”,轵是轴头,处轮之中央,故崇三尺有三寸,加轸与卜,二者七寸,则得四尺。
  ○注“此车”至“寸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车之高”者,对田车是车之下者也。先郑云“轵,[C097]也”者,物有二名耳。云“卜读为旃仆之仆”者,读音同而未闻所出也。云“谓伏兔也”者,汉时名,今人谓之车屐是也。“玄谓轵,毂末也。此轸与卜并七寸”者,四马车一辕,车轴上有伏兔,伏兔尾後,上载车轸,轸始有车舆。则轴去地三尺三寸,上又兼伏兔及轸,并七寸,车舆去地,总四尺也。云“田车又宜减焉”者,田车轸崇三尺一寸,半减乘车寸半,加轸与卜,亦减乘车寸半,为五寸半也。云“乘车之轨广,取数於此”者,车舆六尺有六寸。轨广谓辙广。辙八尺,则车舆外旁出舆两相各七寸,七寸之数,取於轸卜七寸之数,故云取数於此也。

  轮人为轮,斩三材,必以其时。(三材,所以为毂辐牙也。斩之以时,材在阳,则中冬斩之。在阴,则中夏斩之。今世毂用杂榆,辐以檀,牙以也。
  ○牙,音讶,下皆同。中,音仲,下“中夏”同。,居良反。)

  [疏]注“三材”至“也”
  ○释曰:轮人唯造车轮,轮之三材,唯毂辐牙,故郑以此三者解之也。云“材在阳,中冬斩之”等,并据《山虞》文知之,郑举今世所用木为此三者,未知周用何木也。

  三材既具,巧者和之。(调其凿内而合之。
  ○凿,在洛反,又曹报反。内,如锐反,依字作枘。合,音ト,又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调其”至“合之”
  ○释曰:郑以调解和凿内,谓孔入毂入牙者并须调,使得所也。

  毂也者,以为利转也。辐也者,以为直指也。牙也者,以为固抱也。(利转者,毂以无有为用也。郑司农云:“牙读如跛者讶跛者之讶,谓轮柔也。世间或谓之罔,书或作柔。”
  ○柔,而久反,刘音柔,李而又反。)

  [疏]注“利转”至“作柔”
  ○释曰:云“辐也者,以为直指也”者,入毂入牙,并须直指,不邪曲也。云“牙也者,以为固抱也”者,使牢固抱曲。云“利转者,毂以无有为用也”者,按《老子道经》云:“三十辐,共一毂,当其无,有车之用。”注:“无有谓空虚。毂中空虚,轮得行,舆中空虚,人居其上。”引之者,证毂为由空乃得利转之义也。先郑读“牙”为“讶跛”者之讶者,讶,迎也。此车牙亦柔之,使两头相迎,故读从之。

  轮敝,三材不失职,谓之完。(敝尽而毂辐牙不动。
  ○敝,婢世反,徐、刘伏灭反。)

  [疏]“轮敝”至“之完”
  ○释曰:谓之为“职”者,毂辐牙各自职任,自相支持,虽尽不动,是不失职也。

  望而视其轮,欲其冥尔而下也。进而视之,欲其微至也。无所取之,取诸圜也。(轮谓牙也。冥,均致貌也。进犹行也。微至,至地者少也。非有他也,圜使之然也。郑司农云:“微至,书或作‘危至’,故书圜或作员,当为圜。”
  ○冥,莫历反。圜,于权反。致,直置反,下注“稹致”同。)

  [疏]“望而”至“圜也”
  ○释曰:望而视之,谓车停止时。云“冥尔”者,冥,均致貌。尔,助句辞。云“下迤”者,谓辐毂上毂,两两相当,正直不旁,故云下也。

  望其辐,欲其{削手}尔而纤也。进而视之,欲其肉称也。无所取之,取诸易直也。({削手}纤,杀小貌也。肉称,弘杀好也。郑司农云:“{削手}读为纷容{削手}参之{削手}。”玄谓如桑螵之蛸。
  ○{削手},音萧,又色交反,又音朔,李又所咸反。称,尺证反,注同。易,以豉反。杀,色界反,刘色例反,下同,一音如字。{削手}参,上色交反,又音萧,刘音朔,下所林反。螵,戚毗昭反。刘平尧反。蛸,音萧,又音消。)

  [疏]“望其”至“直也”
  ○释曰:上经总视轮,此经则视辐。下云“进而视之”,则上云“望其辐”,据住止时也。
  ○注“{削手}纤”至“之蛸”
  ○释曰:云“{削手}纤,杀小貌也”者,凡辐皆向毂处大,向牙处小。言{削手}纤,据向牙处小而言也。云“肉称,弘杀好也”者,向毂为称,故为弘杀。先郑云“纷容{削手}参之{削手}”者,此盖有文,今检未得。“玄谓如桑螵蛸之蛸”者,读从《尔雅 释虫》“螳螂螵蛸”,并取音同也。

  望其毂,欲其眼也。进而视之,欲其帱之廉也。无所取之,取诸急也。(眼,出大貌也。帱,幔毂之革也。革急则裹木廉隅见。郑司农云:“眼读如限切之限。”
  ○眼,鱼恳反。帱,音畴,下同。刘又音涛,李一音持株反,或一音蹈。幔,莫千反。裹,音果。见,贤遍反。限,鱼恳反,李如字,下同。切,音如字,李仓爱反。)

  [疏]“望其”至“急也”
  ○释曰:凡毂初作时隐起,然後以革免之,革急裹木隐起见。帱,覆也,谓以革覆毂也。
  ○注“眼出”至“之限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眼”如“限切”之限,亦是取急意。

  视其绠,欲其蚤之正也。(“蚤”当为“爪”,谓辐入牙中者也。郑司农云:“绠读为关东言饼之饼,谓轮也。”玄谓轮虽,爪牙必正也。
  ○绠,依注音。饼,李方善反,又姑杏反。《玉篇》云:“郑玄音补管反。”蚤,音爪,下同。饼必井反,刘方顷反。,刘薄历反,李又方匹反,一音薄计反,下皆同。爪牙,刘音雅。)

  [疏]“视其”至“正也”
  ○释曰:凡造车轮皆向外,向外则车不掉。先郑读“绠”为“山东言饼”之饼,依俗读也。“玄谓轮虽,爪牙必正也”者,爪入牙中,凿孔必正直不随邪也。

  察其蚤不<齿禺>,则轮虽敝不匡。(,谓辐入毂中者也。与爪不相亻危,乃後轮敝尽不匡刺也。郑司农云:“读如杂厕之厕,谓建辐也。泰山平原所树立物为,声如,博立枭亦为。匡,枉也。”
  ○,侧吏反,注及下皆同。<齿禺>,五构反,一音隅。亻危,九委反。刺,洛葛反,下同。,侧吏反。枭,古尧反。)

  [疏]注“谓”至“枉也”
  ○释曰:上视辐入牙中,此言察辐入毂中须得所之意也。凡植物於地中谓之,此辐入毂中似植物地中,亦谓之。言“蚤不<齿禺>”者,人之牙齿参差谓之<齿禺>,此三十辐入毂,与蚤入牙,一一相当,不相亻危戾,亦是不<齿禺>也。如此轮虽敝尽不匡刺。先郑云“读如杂厕之厕”者,读从史游章“分别部居不杂厕”义,取不参差意也。云“博立枭棋”者,谓博戏时,立一子於中央,谓之枭棋。云“为”,亦是树立为之义也。

  凡斩毂之道,必矩其阴阳。(矩,谓刻识之也。故书“矩”为“距”,郑司农云:“当作矩,谓规矩也。”)

  [疏]“凡斩”至“阴阳”
  ○释曰:此欲斩毂之时,先就树刻之,记识其向日为阳、背日为阴之处。必记之者,为後以火养其阴故也。

  阳也者稹理而坚,阴也者疏理而柔,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其阳,则毂虽敝不{艹}。(稹,致也。火养其阴,炙坚之也。郑司农云:“稹读为奠祭之奠,{艹}当作耗。”玄谓{艹},{艹}暴,阴柔後必桡减,帱,革暴起。
  ○稹,之忍反,本又作稹,刘依司农音奠,一音真。{艹},李、戚好角反,刘呼报反。耗,呼报反。暴,步角反,下同,刘步莫反,一音蒲报反。桡,乃孝反。)

  [疏]注“稹致”至“暴起”
  ○释曰:此毂若不以火养炙阴柔之处,使坚与阳齐等,後以革鞔阴柔之处,木则瘦减,革不著木,必有暴起。若以火养之,虽敝尽,不{艹}暴也。

  毂小而长则柞,大而短则挚。(郑司农云:“柞读为迫之,谓辐间柞狭也。挚读为{执木}谓辐危{执木}也。”玄谓小而长则中弱,大而短则毂末不坚。
  ○柞,庄百反。{执木},刘鱼列反,戚鱼结反。迫,庄百反。)

  [疏]“毂小”至“则挚”
  ○释曰:此已下,论车须长短小大相称之事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不坚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柞”为“迫”之者,依俗读之。以“挚”为“{执木}”,後郑从而就足之。“玄谓小而长则中弱”者,以毂小而长,则辐间柞狭,故中弱也。云“大而短则末不坚”者,谓毂大而短,即毂末浅短,故毂末不得坚牢也。

  是故六分其轮崇,以其一为之牙围。(六尺六寸之轮,牙围尺一寸。)

  [疏]“是故”至“牙围”
  ○释曰:以上文小大不得其所,此文制法,使得其所也。云“六尺六寸之轮,牙围尺一寸”者,此据兵车、乘车而言。若田车之轮小,崇六尺三寸计,亦可知也。

  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。(不漆其践地者也。漆者七寸三分寸之一,不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。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,则内外面不漆者各一寸也。
  ○令,力呈反,卷内皆同。厚,胡豆反,後放此。)

  [疏]注“不漆”至“寸也”
  ○释曰:就一尺一寸,且取九寸,三分分之,各得三寸,犹有二寸在。又一寸为三分,二寸为六分,三分分之,各得二分。若然,一分有三寸三分寸之二,二分总得七寸三分寸之一,是漆之者也。馀一分者,三寸三分寸之二,是不漆者,故云“不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”也。云“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,则内外面不漆者各一寸也”者,无正文,以意解之,故云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。馀二寸,分於外内面,故各一寸也。

  椁其漆内而中诎之,以为之毂长,以其长为之围。(六尺六寸之轮,漆内六尺四寸,是为毂长三尺二寸,围径一尺三分寸之二也。郑司农云:“椁者,度两漆之内相距之尺寸也。”
  ○中,丁仲反。诎,丘勿反。度,待洛反,下“度之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六尺”至“寸也”
  ○释曰:上经不漆者,外内面各一寸,则两畔减二寸,故漆内有六尺四寸也。中屈此六尺四寸,故毂长三尺二寸也。又以三尺二寸为围,围三径一,三尺得一尺。馀二寸,寸作三分为六分,又径二分,故径一尺三分寸之二也。

  以其围之力捎其薮。(捎,除也。力,三分之一也。郑司农云:“捎读为桑蛸蛸之蛸。薮读为蜂薮之薮,谓毂空壶中也。”玄谓此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。壶中,当辐者也。蜂薮者,犹言趋也,薮者众辐之所趋也。
  ○力,音勒。捎,音萧。薮,素口反,李一音仓豆反。空,音孔。趋,七住反,又七须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以其”至“其薮”
  ○释曰:车毂之法,其孔必大头宽,小头狭,当辐入处谓之薮,宽狭处中而已。云力者,三分之一也者,於前一尺三分寸之二,三分取一。捎,除也,以除空中当薮之处,使容车毂也。
  ○注“捎除”至“趋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力,三分之一”者,凡言力者,分散之言,数亦不定,是以《王制》云:“祭用数之仂。”注以为当年之什一,以其下有“丧用三年之仂”,遂以当年经用之什一言之。此下文贤是大头穿,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,此当薮处於径三分之一,为径三寸九分寸之五,大小相称,故以力为三分之一释之也。读为“蜂薮”之薮,此亦依俗读之。以蜂窠有孔薮然,此三十辐入毂处亦薮然也。“玄谓此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”者,以毂径一尺三分寸之二,今一尺取九寸,三分之,一得二寸,仍有一寸三分寸之三在。今以一寸者为九分,寸之二为六分,总为十五分,三分之一,得五分,故云径三寸九分寸之五也。

  五分其毂之长,去一以为贤,去三以为轵。(郑司农云:“贤,大穿也。轵,小穿也。”玄谓此大穿,径八寸十五分寸之八;小穿,径四寸十五分寸之四。大穿甚大,似误矣。大穿实五分毂长去二也。去二,则得六寸五分寸之二。凡大小穿皆谓金也。今大小穿金厚一寸,则大穿穿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,小穿穿内径二寸十五分寸之四,如是乃与薮相称也。
  ○去,起吕反,後“去一”、“去二”皆同。贤,如字,刘、李胡眄反,注同。称,尺证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五分”至“为轵”
  ○释曰:上经言毂空壶中,此经言毂大小两头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称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玄谓此大穿,径八寸十五分寸之八”者,经云“五分其毂之长,去一以为贤”,即以毂长三尺二寸,径一尺三分寸之二,而五分去一,一尺去二寸,得八寸。三分寸之二者,本三分寸,今为十五分寸,即以二分者为十分,去二分,得八分,故云大穿,径八寸十五分寸之八也。云“小穿,径四寸十五分寸之四”者,经云“去三”,一尺五分去三,去六寸得四寸,三分寸之二,亦为十五分寸之十,五分去三,去六分,得四分,故云小穿径四寸十五分寸之四。云“大穿甚大,似误矣”者,以其大穿与薮中及小穿三者须相类,故郑以五分去二为允也。云“令大小穿金厚一寸”者,无正文,以目验知之,故云令也。大小穿,穿内皆以金消去二寸,故各减二寸也。

  容毂必直,陈篆必正,施胶必厚,施筋必数,帱必负。(郑司农云:“读‘容’上属,曰‘轵容’。”玄谓容者,治毂为之形容也。篆,毂约也。帱负者,革毂相应,无赢不足。
  ○篆,直转反。数,色角反,李色住反。约,乌孝反,又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不足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容”上属,後郑不从者,轵,毂末,无形容可见,其毂上则夏篆,夏缦,毂约,故不从也。云“帱负者,革毂相应”者,帱,覆也。谓以革覆毂,毂之木,隐著革,使之急,是革毂相应也。云“无赢不足”者,赢与不足,同蒙无字,若毂有耗瘦,不隐著毂,则革有赢而毂不足,著毂不耗,革毂相应,革无赢,毂亦无不足也。

  既摩,革色青白,谓之毂之善。(谓丸漆之,乾而以石摩平之,革色青白,善之徵也。
  ○丸,如字,又胡唤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丸”至“徵也”
  ○释曰:此谓以革鞔毂讫,将漆之,先以骨九之,待乾乃以石摩平之,其色青白则善也。

  参分其毂长,二在外,一在内,以置其辐。(毂长三尺二寸者,令辐广三寸半,则辐内九寸半,辐外一尺九寸。)

  [疏]注“毂长”至“九寸”
  ○释曰:此经欲论置辐於毂、相去远近之法。云“毂长三尺二寸”,上经文。“令辐广三寸半”,知者,按上云“以围之力捎其薮”,薮中三分径一,毂径既一尺三分寸二,今取一分作空中,空中径三寸九分寸之五。两畔得二分,有七寸九分寸之一,西厢分之,一畔得三寸九分寸之五。下文云“量其凿深以为辐广”,深三寸半,故知辐广三寸半也。依前所计言之,辐深实应三寸十八分寸之一,言三寸半,举成数言也。若然,毂既长三尺二寸,辐居三寸半,馀有二尺八寸半,三分之,辐外得一尺九寸,辐内得九寸半也。

  凡辐,量其凿深以为辐广。(广深相应,则固足相任也。
  ○量,音良,下“量其薮”同。凿,曹报反,又如字,後同。深,尸鸩反。下放此。)

  [疏]注“广深”至“任也”
  ○释曰:如上所计,则辐之广深各有三寸半,是相应也。至上毂小而长,毂大而短,则不相应,故{执木}也。

  辐广而凿浅,则是以大扌兀,虽有良工,莫之能固。(扌兀,凿动貌。
  ○扌兀,五骨反,或九活反。)

  [疏]“辐广”至“能固”
  ○释曰:此及下经,论毂与辐不得所之意也。

  凿深而辐小,则是固有馀而强不足也。(言辐弱不胜毂之所任也。
  ○强,其良反,刘其尚反。胜,音升。)

  [疏]“凿深”至“足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凿深而辐小”者,欲毂大,故凿得深,其辐则应大,是相称。若辐小,则固有馀。固有馀,由毂大凿深固也;而强不足,由辐小故也。

  故其辐广以为之弱,则虽有重任,毂不折。(言力相称也。弱,也。今人谓蒲本在水中者为弱,是其类也。郑司农云:“读如纟延之,谓度之。”
  ○故,获耕反。)

  [疏]注“言力”至“度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言力相称也”者,止谓辐广与凿深相称。按史游章云:“蒲兰席。”谓取蒲之本在水者为席,则此经“弱”,亦是辐入毂中者也。

  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,则虽有深泥,亦弗之氵兼也。(杀,衰小之也。郑司农云:“氵兼读为粘,谓泥不黏著辐也。”
  ○杀,色界反,刘色例反,注同。氵兼,依字,力簟反;依注,音粘,女廉反。衰,刘初危反,一音如字。著,直略反,下“附著”同。)

  [疏]“参分”至“氵兼也”
  ○释曰:假令辐除入毂之中,其外长三尺,则杀一尺以向牙,以本粗末细,涂则向下刊,故泥不粘著之也。

  参分其股围,去一以为围。(谓杀辐之数也。郑司农云:“股谓近毂者也。谓近牙者也。方言股以喻其丰,故言以喻其细。人胫近足者细於股,谓之。羊胫细者亦为。”
  ○,胡饱,又下教反,李又苦教反。近,附近之近。胫,刑定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杀”至“为”
  ○释曰:云“谓杀辐之数也”者,上经云“杀其一”者,据长短之中杀一分,此经三分杀一,据本粗末细而言。其辐近毂粗处谓之股,若人髀股。近牙细者谓之,谓若人脚近踝之也。假令辐近毂处围六寸也。先郑云“《方言》股以喻其丰”者,方者,止谓方欲言股之时,此股逾其丰,非谓扬雄以异方之语不同方言也。股既喻丰,故言以喻其细,一切粗细相对,细处则言,谓《士丧礼》“缀足用燕几,在南”之类。云“羊胫细者亦为”者,今人犹言之也。

  揉辐必齐,平沈必均。(揉谓以火槁之,众辐之直齐如一也。平沈,平渐也。郑司农云:“平沈,谓浮之水上无轻重。”
  ○揉,而九反,又音柔,李又奴丑反,一音而又反。槁,刘苦老反。渐,子廉反。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揉谓”至“轻重”
  ○释曰:云“揉谓以火槁之”者,曲者以火炙之,木则濡可揉戾使直。槁,就也。故云揉谓以火槁之也。云“众辐之直齐如一也”者,谓以火槁之後,直不曲,故云直齐如一也。重者沈多,轻者沈浅,沈重者更去之,则平而轻重等也。

  直以指牙,牙得,则无{执木}而固。(得谓倨句凿内相应也。郑司农云:“{执木},杀也。蜀人言杀曰{执木}。”玄谓{执木}读如涅,从木热省声。
  ○{执木},鱼列反,依注音。涅,乃结反,李一音素结反。倨句,音据。内,如税反。杀,素结反。)

  [疏]注“得谓”至“省声”
  ○释曰:云“得谓倨句凿内相应也”者,以辐直者为倨,以牙曲者为句。辐牙虽有倨句,至於凿内必正,正则为得,得则若无{执木}而牢固也。先郑读“{执木}”为“危{执木}”之{执木},故更转从“杀”也。後郑读{执木}即是{执木},苏结切。云“{执木}读如涅”,谓涅物於孔中之涅。又解{执木}字,以其用木为{执木},故从木也。云“热省声”者,热者,去下火取上,与热为声,可谓上声下形,故云省声也。

  不得,则有{执木},必足见也。(必足见,言{执木}大也。然则虽得,犹有{执木},但小耳。
  ○见,贤遍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必足”至“小耳”
  ○释曰:云“必足见,言{执木}大也”者,足乃据{执木}而言。言足见,故知{执木}大乃足见也。云“然则虽得,犹有{执木},但小耳”者,上经云“无{执木}而固”,即是无{执木}。郑必知上文有{执木}但小者,郑更无异文,直以文势反之可知。知然者,此经云“不得,则有{执木},必足见”,言{执木}大,则知上经得不足见无大{执木},有小{执木}可知。故郑云“虽得,犹有{执木},但小耳”。郑非直以文势反之,知有{执木},以意量之,辐人牙中,无有不用{执木}而固者也。

  六尺有六寸之轮,绠参分寸之二,谓之轮之固。(轮则车行不掉也。参分寸之二者,出於辐股凿之数也。
  ○绠参,方颖反,下七南反,又音三。掉,徒吊反。)

  [疏]注“轮”至“数也”
  ○释曰:止由轮有,车不掉,不掉则得轮之固也。云“参分寸之二者,出於辐股凿之数也”者,凿牙之时,孔向外侵三寸之二,使辐股外,故云辐股凿之数也。

  凡为轮,行泽者欲杼,行山者欲侔。(杼,谓削薄其践地者。侔,上下等。
  ○杼,直吕反。侔,亡侯反,刘莫豆反。)

  [疏]注“杼谓”至“下等”
  ○释曰:凡为车之法,各顺其所宜,是以行泽者欲杼,知是“削薄其践地”者,下文云“是刀以割涂”,故知削薄之。行山欲上下等者,下文云“是搏以行石”,虽不动於凿旁,恐石伤之,故欲上下等而得久长也。

  杼以行泽,则是刀以割涂也,是故涂不附。(附,著也。)侔以行山,则是抟以行石也,是故轮虽敝,不<瓦>於凿。(抟,圜厚也。郑司农云:“不<瓦>於凿,谓不动於凿中也。”玄谓<瓦>亦敝也。以轮之厚,石虽之,不能敝其凿旁使之动。
  ○抟,徒丸反,李又丈转反。<瓦>,本又作邻,音吝,李一音鳞。)

  [疏]注“搏圜”至“之动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<瓦>为动,而不动於凿中。後郑以<瓦>亦敝,不能敝於凿旁,不从先郑者,以其动者先动於旁,乃及於中,不可先动於中,故不从也。

  凡揉牙,外不廉而内不挫,旁不肿,谓之用火之善。(廉,绝也。挫,折也。肿,<疒鬼>也。
  ○挫,作卧反,李又祖加反。<疒鬼>,胡罪反。)

  [疏]“凡揉”至“之善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论用火揉牙,使之圆正之意。古者车罔屈一木为之,要当木善,火齐又得,乃可圆而得所也。
  ○注“廉绝”至“<疒鬼>也”
  ○释曰:凡屈木,多外廉绝理,内挫折中,旁肿负起。无此三疾,是用火之善也。是故规之以视其圜也,

  是故规之以视其圜也,(轮中规则圜矣。
  ○中,丁仲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轮中规则圜矣”
  ○释曰:谓轮成,以绳规之,中规则不枉也。

  {艹禹}万之以视其匡也,(等为{艹禹}蒌,以运轮上,轮中{艹禹}蒌,则不匡刺也。故书“{艹禹}”作“禹”。郑司农云:“禹读为{艹禹},书或作矩。”
  ○{艹禹},姜禹反,李又音俱,注同。蒌,良主反,刘音流,下文同,李又里俱反。)

  [疏]注“等为”至“作矩”
  ○释曰:云“等为{艹禹}蒌,以运轮上”者,见令车近{艹禹}蒌於轮一边,置於轮上,是等为{艹禹}蒌以运轮上也。轮一转一匝,不高不下,中於{艹禹}蒌,则轮不匡刺。

  县之以视其辐之直也,(轮辐三十,上下相直,从旁以绳县之,中绳则凿正辐直矣。
  ○县,音玄,後皆同。直,音值。)

  [疏]注“轮辐”至“直矣”
  ○释曰:此以轮侧於一边,轮辐三十两,两上下相直,从旁以绳县之,两两中县,则凿正而辐直矣。

  水之以视其平沈之均也,(平渐其轮无轻重,则斫材均矣。
  ○斫,陟角反。)

  [疏]注“平渐”至“均矣”
  ○释曰:两轮俱置水中,观视四畔入水均否,若平深均,则斫材均矣。

  量其薮以黍,以视其同也,(黍滑而齐,以量两壶,无赢不足,则同。)

  [疏]“量其”至“同也”
  ○释曰:谓两轮俱用黍量,视其容受同不,齐同则无赢,亦无不足。郑云“黍滑而齐”,则不取《律历志》以黍为度量衡之义也。

  权之以视其轻重之侔也。(侔,等也。称两轮,钧石同,则等矣。轮有轻重,则引之有难易。
  ○易,以豉反。)

  [疏]注“侔等”至“难易”
  ○释曰:云“称两轮,钧石同,则等矣”者,正以钧石言之者,以其轮重,非斤两所准拟,故以三十斤曰钧、百二十斤曰石之言也。

  故可规、可{艹禹}、可水、可县、可量、可权也,谓之国工。(国之名工。)

  [疏]“故可”至“国工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总结上文也。

  轮人为盖,达常围三寸,(围三寸,径一寸也。郑司农云:“达常,盖斗柄下入杠中也。”
  ○杠,音江。)

  [疏]注“围三”至“中也”
  ○释曰:轮辐三十,盖弓二十有八,器类相似,故因遣轮人造盖。但盖柄有两节,此达常是上节,下入杠中也。

  呈围倍之,六寸。(围六寸,径二寸,足以含达常。郑司农云:“呈,盖杠也。读如丹桓宫楹之楹。”
  ○呈,读为楹,音盈。)

  [疏]注“围六”至“之楹”
  ○释曰:此盖柄下节,粗大常一倍,向上含达常也。先郑引“丹桓宫楹之楹”者,按庄二十三年,为迎姜氏,为华饰,故丹桓公庙之楹柱。引之,证此盖柄之呈,楹柱之类也。

  信其呈围以为部广,部广六寸。(广谓径也。郑司农云:“部,盖斗也。”
  ○信,音申。广,古旷反,刘音径,下同。)

  [疏]“信其”至“六寸”
  ○释曰:此言盖之斗四面凿孔,内盖弓者於上部,高隆穹然,谓之为“部”。信,古之申字。馆申上呈围六寸,以为此部径部径,六寸也。

  部长二尺,(谓斗柄达常也。)

  [疏]注“谓斗柄达常也”
  ○释曰:此部即达常。以此达常上入部中,遂名此达常为部,其实是达常也。

  呈长倍之,四尺者二。(杠长八尺,谓达常以下也。加达常二尺,则盖高一丈,立乘也。)

  [疏]注“江长”至“乘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盖高一丈,立乘也”者,人长八尺,盖弓有宇曲之减二尺,得不障人目也。

  十分寸之一谓之枚,(为下起数也。枚,一分。故书“十”与上“二”合为“廿”字,杜子春云:“当为‘四尺者二。十分寸之一’。”
  ○为,于伪反,下“为两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为下”至“之一”
  ○释曰:云“故书十与上二合为廿字”,则二十、三十、四十字,一字为两读,因而有之。子春不从者,文理俱周,乃合於义,若以十合二为廿,是则於文字得矣。若读以分,向下读之,其义安在?故子春经为正也。

  部尊一枚,(尊,高也。盖斗上隆高,高一分也。)

  [疏]注“尊高”至“分也”
  ○释曰:高者必尊,故尊为高也。以隆高一分,故上文得名为部也。

  弓凿广四枚,凿上二枚,凿下四枚;(弓,盖也。广,大也。是为部厚一寸。
  ○凿,才报反。,音老,刘力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弓盖”至“一寸”
  ○释曰:云“弓,盖也”者,汉世名盖弓为子也。云“广,大也”者,恐直以横广四枚,上下不知其数,故训广为大,明上下及横皆四分也。云“是为部厚一寸”者,经两四一二,故厚一寸也。必以孔上二枚、孔下四枚,以其弓下用力故也。

  凿深二寸有半,下直二枚,凿端一枚。(凿深对为五寸,是以不伤达常也。下直二枚者,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也。其弓则挠之,平剡其下二分而内之,欲令盖之尊终平不蒙挠也。端,内题也。
  ○空,音孔。,侧皆反,刘音厕。挠,乃教反。剡,以冉反,又才冉反。)

  [疏]注“凿深”至“题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盖斗之上凿孔,内弓二十八孔之上下广狭之义。云“凿深对为五寸,是以不伤达常也”者,前文云“部广六寸,达常径一寸,达常上入部中径一寸”,则两畔共有五寸。在今以弓凿深二寸半,两相各二寸半,是不侵达常,故云不伤达常也。云“下直二枚者,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也”者,直,正也。凿孔下正者,上文凿下四枚,令於内畔於下亦四枚,与外正平,故云平於下正也。云“而上低二分”者,前文凿上二枚,今於内畔孔低二分,凿上亦四枚,故云上低二分也。皆然,部总一寸,今凿上凿下俱四枚,已用八枚,其中惟有二枚在,“故云弓则挠”,挠,亦减也。弓外畔上下四枚,今於内畔减二枚,惟有二分。剡,去也。故云“平剡其下二分而内之”。云“欲令盖之尊终平不蒙挠也”者,盖尊外畔孔上二枚,及内畔上下俱四枚。若然,盖弓向外头仰,但以盖弓三分一分外为宇曲,又以衣蒙之,则弓低,故盖尊终平不蒙挠,又得吐水也。云“端,内题也”者,盖斗外宽内狭,以是故盖弓内端削使狭,为题头,故云端内题也。

  弓长六尺,谓之庇轵,五尺谓之庇轮,四尺谓之庇轸。(庇,覆也。故书“庇”作“秘”。杜子春云:“秘当为庇,谓覆斡也。”玄谓轵,毂末也。舆广六尺六寸,两毂并六尺四寸,旁减轨内七寸,则两轵之广凡丈一尺六寸也。六尺之弓倍之,加部广,凡丈二尺六寸。有宇曲之减,可覆轵,不及斡。
  ○庇,方二反。官,或作斡,俱音管。)

  [疏]注“庇覆”至“及斡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盖有大小不定之事。云“舆广六尺六寸”者,《舆人》文。云“旁减轨内七寸”者,七寸以承舆,故旁减轨内七寸。上云以其毂长,二在外,一在内,以置其辐,辐内九寸半,绠三分寸之二,金辖之间三分寸之一,辐又三寸半,总尺四寸。以此计之,以七寸承舆,七寸为轨,故云旁减轨内七寸也。云“两轵之广凡丈一尺六寸也”者,向计舆六尺六寸,并两毂六尺四寸,总一丈三尺,减尺四寸入舆下,其馀有丈一尺六寸也。云“六尺之弓倍之,加部广,凡丈二尺六寸。有宇曲之减,可覆轵,不及斡”者,下文注云:“股面三尺几半,通尊二尺,为五尺近半,倍之,加部广六寸,总丈一尺六寸。”以几半言之,则不整丈一尺六寸。经云“覆轵”,当允经中之数,故云可覆轵,不及斡也。

  参分弓长而揉其一。(参分之持长桡短,短者近部而平,长者为宇曲也。六尺之弓,近部二尺,四尺为宇曲。
  ○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注“参分”至“宇曲”
  ○释曰:云“参分之持长挠短,短者近部而平,长者为宇曲也”者,弓长六尺,三分,一分有二尺。既云“参分弓长揉其一”,则揉其二尺近部者。故云三分之持长挠短,短者近部内而平,长者为宇曲。郑又覆言之“六尺之弓,近部二尺,四尺为宇曲”。必桡近部二尺者,以其本凿弓孔时,外畔弓上二枚,弓下四枚,内畔上下俱四枚,由弓头仰,故须近部挠之使平,向下四尺持之,为宇曲吐水也。

  参分其股围,去一以为蚤围。(蚤当为爪。以弓凿之广为股围,则寸六分也。瓜围二寸十五分寸之一。
  ○蚤,音爪。)

  [疏]注“蚤当”至“之一”
  ○释曰:此言弓近盖计头粗、近未头细之意。云“股围则寸六分也”者,上云“弓凿广四枚”,即以方围之,四四十六,故围寸六分。云“爪围一寸十五分寸之一”者,一寸为三十分,六分者为十八分,通前总四十八。取三十分,去十分,得二十分。十八分者去六分,得十二分。以十二并二十,为三十二分。三十分作寸,馀二分,是三十分寸之二。三十分寸之二,即是十五分寸之一,故云爪围一寸十五分寸之一也。

  参分弓长,以其一为之尊。(尊,高也。六尺之弓,上近部平者二尺,爪末下於部二尺。二尺为句,四尺为弦,求其股,股十二除之,面三尺几半也。
  ○几,音祈。)

  [疏]注“尊高”至“半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其一为之尊”者,正谓近部二尺者,对末头四尺者为下,以二尺者为高。云“爪末下於部二尺”者,正谓盖杠并达常高一丈八尺,故四面宇曲,垂二尺也。云“二尺为句,四尺为弦,求其股”者,郑欲解宇曲之减,减盖之宽覆轵不及斡之意。凡算法,以蚤低二尺,即以低二尺为句,又以持长四尺为弦,又蚤末直平者为股。弦者四尺,四四十六为丈六尺,句者二尺,二二而四为四尺,欲求其股之直平者,算法以句除弦,馀为股,将句之四尺除弦丈六尺,中除四尺,仍有丈二尺在,然後以法约之,广一尺,长丈二尺,方之,丈二尺取九尺,三尺一截,相裨得方三尺,仍有三尺在,中破之为两段,各广五寸,长三尺,裨於前三尺方两畔,畔有五寸,两畔并前三尺为三尺半。角头仍少方五寸,不合不整三尺半。几,近也,言近半。

  上欲尊而宇欲卑,(上,近部平者也。ㄨ下曰宇。
  ○卑,音婢,下同。ㄨ,大回反。)

  [疏]“上欲”至“欲卑”
  ○释曰:此言为下而说也。上,谓近部二尺者。宇,谓持长四尺者也。

  上尊而宇卑,则吐水疾而ニ远。(盖者,主为雨设也。乘车无盖。礼所谓潦车,谓宾车与?
  ○ニ,力又反。潦,音老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盖者”至“车与”
  ○释曰:云“盖者,主为雨设也。乘车无盖”者,按《巾车》五路皆不言盖,以其建旌旗,故无盖,故彼云“及葬,执盖,从车持旌”,郑云“王平生时乘车建旌,雨则有盖”。又《道右职》云:“王式则下,前马,王下则以盖从。”注云:“以盖从,表尊。”非谓在车时,若今伞盖者也。云“礼所谓潦车,谓盖车与”者,按《既夕礼》云:“乘车载旃,道车载朝服,车载蓑笠”,注云:“今文为潦。”此注云“礼所谓潦车”者,指《仪礼》今文而言也。郑彼不从今文,此引之者,郑两解,故此从之。但潦车云“载蓑笠”,笠所以御暑,蓑所以御雨,雨时或设蓑,或设盖,故疑是彼潦车,遂言“与”也。若然,盖车,於天子当木路,故《既夕》注云:“犹散也。散车,以田以鄙之车。”《司常》云:“ヵ车载旌”,注云:“ヵ车,木路也。王以田以鄙之车。”是木路与潦车为一物,故知此则木路,至於田猎,建大麾无盖,在国巡行,则或载旌,或设盖也。

  盖已崇则难为门也,盖已卑是蔽目也,是故盖崇十尺。(十尺,其中正也。盖十尺,宇二尺,而人长八尺,卑於此,蔽人目。)

  [疏]注“十尺”至“人目”
  ○释曰:云“盖十尺,宇二尺”者,据人长八尺,中人而言。若孔子及父,皆身长十尺,则盖丈二者也。

  良盖弗冒弗,殷亩而驰不队,谓之国工。(队,落也。善盖者以横驰於垄上,无衣若无,而弓不落也。
  ○殷,音隐。不队,直类反。)

  [疏]“良盖”至“国工”
  ○释曰:云“良盖弗冒”,则无衣,不须言不。若言不,则有衣而不须也。云“殷亩而驰”者,据不冒、不两者而言。

  舆人为车,轮崇、车广、衡长,参如一,谓之参称。(称犹等也。车,舆也。衡亦长容两服。
  ○称,尺证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称犹”至“两服”
  ○释曰:此舆人专作车舆。记人言车者,车以舆为主,故车为总名。郑为舆者,此官实造舆,故从舆为正。云“参如一”者,谓俱六尺六寸也。云“容两服”者,服马也。以其骖马别有句鬲引车,故衡唯容服也。

  参分车广,去一以为隧。(兵车之隧四尺四寸,郑司农云:“隧谓车舆深也。读如钻燧改火之燧。”玄谓读如“邃宇”之邃。
  ○隧,虽遂反,注邃同,又音遂,注燧同。钻,作官反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之邃”
  ○释曰:隧,谓车舆之纵,凡人所乘车,皆取横阔,以或参乘,或四乘,故横则六尺六寸。此隧舆之纵,三分六尺六寸,取二分,以四尺四寸为之,不从先郑者,车无取於钻燧改火之义,故读从“邃宇”之邃也。

  参分其隧,一在前,二在後,以揉其式。(兵车之式,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之二”
  ○释曰:郑皆言兵车者,按上文先言兵车,後言乘车,故据先而言,其实乘车亦同也。云“或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”者,以四尺四寸,取三尺,得一尺。又一尺二寸三分之,取四寸,仍有二寸在。一寸为三分,二寸为六分,取一得二分。故云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。云“以揉其式”者,式,谓人所冯依而式敬,故名此木为式也。

  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,(兵车之式高三尺三寸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三寸”
  ○释曰:车舆之广六尺六寸,取半为式之高,故知三尺三寸也。

  以其隧之半为之较崇。(较,两奇上出式。兵车自较而下凡五尺五寸。故书“较”作“榷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较。”
  ○较,古学反。奇,於绮反,刘於既反,下同。榷,音角。)

  [疏]注“较两”至“为较”
  ○释曰:较,谓车舆两相,今人谓之平鬲也。言两奇,谓车相两旁竖之者。二者既别,而云“较,两奇上出式者”,以其较之两头皆置于奇上,二木相附,故据两较出式而言之。云“兵车自较而下凡五尺五寸”者,以其前文式已崇三尺三寸,更增此隧之半二尺二寸,故为五尺五寸。按昭十年《左氏传》云:“陈、鲍方睦,遂伐栾高氏。子良曰:‘先得公,陈、鲍焉往?’遂伐虎门。公卜使王黑以灵姑钅丕率,吉,请断三尺而用之。”彼注云:“断三尺,使至於较,大夫旗至较。”按《礼纬》“诸侯旗齐轸,大夫齐较”,轸至较五尺五寸,断三尺得至较者,盖天子与其臣乘重较之车,诸侯之车不重较,故有三尺之较也。或可服君误。

  六分其广,以一为之轸围。(轸,舆後横者也。兵车之轸围尺一寸。)

  [疏]注“轸舆”至“一寸”
  ○释曰:云“六分”者,谓舆广六尺六寸,而六分取一,故得尺一寸也。

  参分轸围,去一以为式围。(兵车之式围,七寸三分寸之一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之一”
  ○释曰:谓参分前轸围尺一寸而为之。尺一寸取九寸为三分,去三寸得六寸,馀二寸各三分之,二寸为六分,去二分得四分。以三分为一寸,馀一分。添前六寸,为七寸三分寸之一也。

  参分式围,去一以为较围。(兵车之较围,四寸九分寸之八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之八”
  ○释曰:以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,取六寸,三分,去二寸得四寸。仍有一寸三分寸之一。以一寸者为九分,一分者转为三分,并为十二分,去四分,得八分,故云“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”也。

  参分较围,去一以为轵围。(兵车之轵围,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。轵,奇之植者衡者也,与毂末同名。
  ○植,直吏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同名”
  ○释曰:以前较谓四寸九分寸之八,四寸取三寸,去一寸得二寸。馀一寸为二十七分,馀八分为二十四分,并之为五十一分,取三十,去十分得二十分。又二十一者,去七分得十四,添前二十为三十四分。取二十七分为一寸,馀有七分在,添前二寸,总为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也。云“与毂末同名”者,前云“覆轵不及斡”,注轵是毂末,此轵是车较下竖直者,及较下横者,直衡者并纵横相贯也。

  参分轵围,去一以为对围。(兵车之对围,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。对,式之植者衡者也。郑司农云:“对读如系缀之缀,谓车舆令立者也。立者为对,横者为轵。书对或作令。”玄谓对者,以其乡人为名。
  ○对,音对,又张岁反,李一音都回反。缀,张岁反。令,刘音领,又音零,下同。乡,许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兵车”至“为名”
  ○释曰:此对形状一与前经轵同,但在式木之下,对人为名耳。参分轵围,分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,取三寸,去一寸得二寸。馀七分者,假令整寸为八十一分,此二十七分寸之七为二十一分,即是八十一分寸之二十一,三分之,去七分得十四分,故云“对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”也。云“对式之植者衡者也”者,先郑读对为缀,又以对轵为一处解之,後郑皆不从者,以其无所指归,故以乡人为名,据前式下为之也。

  圜者中规,方者中矩,立者中县,衡者中水,直者如生焉,继者如附焉。(治材居材如此乃善也。如生,如木从地生。如附,如附枝之弘杀也。
  ○中,丁仲反,下皆同。杀,色界反。)

  [疏]注“治材”至“杀也”
  ○释曰:凡作车之法,其材有圜者中于规,有方者中于矩,有直竖立者中于绳县之垂者。衡,横也,横者中於水,无高下也。云“直如生焉”者,如木之从地初生。云“继者如附焉”者,材有大小相附著,如木之枝柯本大末小之弘杀也。

  凡居材,大与小无并,大倚小则摧,引之则绝。(并,偏邪相就也。用力之时,其大并於小者,小者强不堪则摧也。其小并於大者,小者力不堪则绝也。
  ○居,如字,旧音据。并,如字,又必政反。邪,似嗟反。)

  [疏]“凡居”至“则绝”
  ○释曰:上经言居材得所,此经言不得所之事。凡居材,大与小无并之使偏邪,此说居材之法为总也。云“大倚小则摧”者,倚则并也。凡居材,当各自用力,若使大材倚并小材,小材强不堪大材所倚,则摧折矣。云“引之则绝”者,上文云居材大与小无并,已言大倚小则摧,未言小并大之事,则此“引之则绝”,据小并大而言也。若小并於大,大木振,其小木力不堪则绝断也。

  栈车欲,(为其无革鞔,不坚,易坼坏也。士乘栈车。
  ○栈,士板反,刘才产反。,刘於验反,又於检反。为,于伪反。鞔,莫浅反。易,以豉反。坼,敕白反。)

  [疏]“栈车欲”
  ○释曰:栈车无革鞔舆,易可坼坏,故当向内为之。云“士乘栈车”者,《巾车职》文。

  饰车欲侈。(饰车,谓革鞔舆也。大夫以上革鞔舆。故书“侈”作“移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侈。”)

  [疏]注“饰车”至“为侈”
  ○释曰:据大夫已上以革鞔舆,不畏坼坏,故欲得向外侈也。云“大夫以上”者,则天子诸侯之车,以革鞔舆及毂约也。但有异物之饰者,则得玉金象之名号。无名号者,直以革为称,革路、墨车之等是也。若木路,亦以革鞔,但不漆饰,故以木为号。孤卿毂上有篆饰,即以篆缦为名也。按《殷传》云:“未命为士者,不得乘饰车。”士得乘饰车者,後异代法也。

  ●卷四十

  人为。(,车辕也。《诗》云:“五梁。”
  ○,张留反,《方言》云:“楚卫之间,辕谓之。”,音木,本又作{革}同。)

  [疏]“人为”
  ○释曰:於三十工无人之官,但车事是难,故车官别主此职也。云“《诗》云五梁”者,《秦诗》。引之者,证是车辕之事,彼注云:“,历录也。梁,上句衡也。一五束,束有历录”是也。

  有三度,轴有三理。(目下事。度,深浅之数。)

  [疏]注“目下”至“之数”
  ○释曰:云“度深浅之数”者,“四尺七寸”之等是也。

  国马之深四尺有七寸,(国马,谓种马、戎马、齐马、道马,高八尺。兵车、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,加轸与卜七寸,又并此深,则衡高八尺七寸也。除马之高,则馀七寸,为衡颈之间也。郑司农云:“深四尺七寸,谓辕曲中。”
  ○种,章勇反。齐,侧皆反。卜,音卜,旧方木反,又音仆。)

  [疏]注“国马”至“曲中”
  ○释曰:知国马谓种、戎、齐、道者,《校人》马有六种,下文有田马、驽马,明此四者当国马也。《人》云“马八尺以上为龙”,故郑云“高八尺”。云“兵车、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”者,上文云兵车轮崇六尺有六寸,轵崇三尺三寸,加轸与卜四尺是也。云“馀七寸,为衡颈之间也”者,按下文注,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,颈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。并尺三寸与九寸为二尺二寸。衡围五分寸之一,於十五分寸之九,当得十五分寸之三,并颈围十五分寸之九,为十五分寸之十二。围三径一,二十一寸径七寸。馀有一寸十五分寸之十二。一寸复分之为十五分,通前十五分寸之十二为二十七,径得十五分寸之九。此九分当为马颈低消之。先郑云“深四尺七寸,谓辕曲中”者,此据舆以上而言,故後郑从之也。

  田马之深四尺,(田车轵崇三尺一寸半,并此深而七尺一寸半。今田马七尺,衡颈之间亦七寸,则轸与卜五寸半,则衡高七尺七寸。)

  [疏]注“田车”至“七寸”
  ○释曰:郑以上文田车轮崇六尺有三寸,轵崇三尺一寸半,并此深四尺,为七尺一寸半,加轸与卜五寸半,总七尺七寸。驽马高七尺,则七寸亦衡颈之间消之也。知加轸与卜五寸半,不七寸者,亦约轵崇与兵车轵崇校寸半,明轸卜亦校寸半也。云“田马七尺”者,亦约《人》“马七尺曰来”。以其兵车乘车驾国马,明田车来马也。以此约之,明役车驾驽马也。

  驽马之深三尺有三寸。(轮轵与轸卜大小之减率寸半也。则驽马之车,轵崇三尺,加轸与卜四寸,又并此深,则衡高六尺七寸也。今驽马六尺,除马之高,则衡颈之间亦七寸。
  ○咸,本又作减,同洽斩反。率,音类,又音律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轮轵”至“七寸”也
  ○释曰:郑以田车之轮,下於兵车、乘车,轵崇及轸卜皆校一寸半。则驽马是六尺之马,所驾之车又宜下,故知轮轵轸卜大小之减率,例一寸半,与田车减兵车、乘车同也。是以郑解驽之车,皆减田车一寸半也。若然,衡颈之间同七寸著,车虽有高下,至於衡颈,不得不同,故下云“小於度谓之无任”。衡颈用力是同,是以不得有粗细。

  轴有三理:一者以为[A134]也,(无节目也。)

  [疏]“轴有”至“[A134]也”
  ○释曰:上文虽与轴并列,有三度已言,轴有三理未说,故於此重起端序耳。云“一者以为美也”者,无节目是轴之美状也。

  二者以为久也,(坚刃也。)三者以为利也。(滑密。)凡前十尺,而策半之。(谓轨以前之长也。策,御者之策也。十或作七。合七为弦,四尺七寸为钩,以求其股,股则短矣,“七”非也。郑司农云:“凡,谓式前也。书或作[A09A]。”玄谓凡是。凡,法也。谓舆下三面之材,凡式之所[A12G],持车正也。
  ○凡,刘音犯,注同。[A09A],音犯。[A12G],音树。)

  [疏]注“谓”至“正也”
  ○释曰:云轨,谓车式。“式前十尺”,谓辕曲中。“而策半之”,半之策则五尺矣。言策者,策以御马,欲取策与长短相准合度之意也。云“十或作七,合七为弦,四尺七寸为钩,以求其股,股则短矣”者,七七四十九,四丈九尺。四四十六,丈六尺。七七四十九,又得四尺九寸。并之,二丈九寸。法以钩除弦,以二丈九寸除四丈九尺,仍有二丈八尺一寸在。然後以求其股,以二丈八尺一寸方之,为五尺之方,五五二十五,用二丈五尺为方五尺也。馀有三尺一寸,皆以方一寸乘之,得三百一十寸,方之,三百寸得广六寸,长五尺。中分之,裨前五尺之方,一厢得三寸,角头方三寸,三三而九。又用一寸之方九,馀有一寸之方一在。总得方五尺三寸馀方一寸。以此言之,则轨前惟有五尺三寸,不容马,故云“股则短矣,七非也”。云“书或作[A09A]。玄谓凡是。凡,法也。谓舆下三面之材,奇式之所[A12G],持车正也”者,若然,经作“凡”字,不为“[A09A]”。先郑以轨为式前,後郑从古书“[A09A]”不从“凡”者,以[A09A]为法。是定虽有《少仪》“祭轨”字,为车旁“凡”,舆此古书车旁“[C022]”字虽异,同是式前,若作“轨”则不可,轨谓辙广,毂末亦为轨,故《少仪》云“祭左右凡”。凡即毂末。《考工》“经涂九轨”,轨即辙广,是轨不定,故从[A09A]也。

  凡任木:(目车持任之材。)

  [疏]注“目车持任之材”
  ○释曰:此与下经为目。“任木”,即下云“任正”以下是也。

  任正者,十分其之长,以其一为之围;衡任者,五分其长,以其一为之围。小於度,谓之无任。(任正者,谓舆下三面材、持车正者也。,轨前十尺与隧四尺四寸,凡丈四尺四寸。则任正之围,尺四寸五分寸之二。衡任者,谓两轭之间也。兵车、乘车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。无任,言其不胜任。
  ○隧,虽遂反。轭,於革反。胜,音升。)

  [疏]“任正”至“无任”
  ○释曰:任正与衡任粗细不同者,各有所宜,故不同也。是以云“小於度,谓之无任”,无任,谓折坏不任用也。
  ○注“任正”至“胜任”
  ○释曰:名任正者,此木任力,车舆所取正。以其两奇之所树於此木,较,式,依於两凡,故曰任正也。云“三面材”者,此木下及两旁见面,其上面托著舆板,其面不见,故云三面材也。云“,轨前十尺与隧四尺四寸,凡丈四尺四寸”者,以其经云“”,则凡前与下总是,故郑通计之。一丈得一尺,四尺得四寸,四寸者一寸为五分,四寸为二十分,得二分,故云“任正之围尺四寸五分寸之二”。云“衡任者,谓两轭之间也”者,服马有二,一马有一轭。轭者,厄马领不得出。云两厄之间,则当颈之处,费力之所者也。云“兵车、乘车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”者,田车之衡,更无别文,亦应与兵车、乘车同。郑特言此二者,都无正文。且据尊者而言,其田车之衡任亦当同也。衡长六尺六寸,五尺得一尺,又以尺五寸得三寸,又以一寸者为五分,得一分,故云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也。

  五分其轸间,以其一为之轴围。(轴围亦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,与衡任相应。)

  [疏]注“轴围”至“相应”
  ○释曰:上《舆人》云“轮崇、车广、衡长参如一”,则轸间即舆广舆衡长,俱六尺六寸。以六尺六寸五分取一,与衡任同,故轴围亦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,与衡任相应也。

  十分其之长,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。(当伏兔者也,亦围尺四寸五分寸之二,与任正者相应。)

  [疏]注“当”至“相应”
  ○释曰:“当兔”,谓舆下当横轴之处,亦通计之轨前及隧,总计一丈四尺四寸,十分取一,故之伏兔之处,粗细之围有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,与相应也。

  参分其兔围,去一以为颈围。(颈,前持衡者,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。)

  [疏]注“颈前”至“之九”
  ○释曰:衡在颈之下,其颈於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辅,故云“颈前持衡辕”者也。云“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”者,以前当兔围有一尺四寸五分寸二,今以一尺二寸三分之,去四寸得八寸。又以一寸者分为十五分,二寸为三十分。又以五分寸二者为六分,并三十分为三十六分。三十分去十分,得二十分。六分者去二分,得四分。总得二十四分。以十五分为一寸,仍有九分在。添前八寸,总九寸十五分寸之九也。

  五分其颈围,去一以为踵围。(踵,後承轸者也,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。)

  [疏]注“踵後”至“十一”
  ○释曰:後承轸之处,似人之足跗在後,名为踵,故名承轸处为踵也。还以上注九寸十五分寸之九计之,取五寸,去一寸得四寸,仍有四寸九分在。一寸为七十五分,四寸为三百分。又以十五分寸之九者转为四十五分。三百分,五分去一,去六十分,得二百四十分。四十五分者,五九四十五,为五分,分得九分,去一九,得三十六分。并前总二百七十六分。还以七十五分约寸,取二百二十五分,为三寸。添前四寸为七寸,馀有五十一。是以郑云“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”也。

  凡揉,欲其孙而无弧深。(孙,顺理也。杜子春云:“弧读为净而不之。”玄谓弧,木弓也。凡弓引之中参,中参,深之极也。揉之倨句,如二可也,如三则深,伤其力。
  ○孙,音逊,注同。弧,音胡,杜音乌。,李音乌,一音纡。)

  [疏]注“孙顺”至“其力”
  ○释曰:言“揉”者,以火揉,使曲也。“欲其孙”者,欲使顺理揉之。云“无弧深”者,无得如弓之深,弓之深大曲也。“玄谓弧,木弓也”者,见於三仓六弓皆是角反张者也。《易》云“弦木为弓”,是木弓也。云“凡弓引之中参,中参深之极也”者,弓之下制六尺,引之,引之三尺,是中参深之极也。云“如二可也”者,六尺引二尺,若然,九尺得三尺,则是弓一尺得三寸三分寸之一。轨以前十尺,国马之深四尺七寸,与二不相当者,通计一丈四尺四寸,并舆下数之,故得二也。二者,总长丈四尺四寸,且取丈二尺得四尺,馀二尺四寸,复得八寸,总为四尺八寸,是国马之犹不满二之数也。言二,举大而言。

  今夫大车之辕挚,其登又难。既克其登,其覆车也。必易此无故,唯辕直且无桡也。(大车,牛车也。挚,周也。登,上阪也。克,能也。
  ○夫,音符。挚,竹二反。覆,芳服反。易,以豉反,下注“之易”、“喻易”同。周,音周,一音吊,或竹二反。上,时掌反,下“登上”也。)

  [疏]“今夫”至“桡也”
  ○释曰:攻木之工有七:轮人、舆人造四马车,自上以来所陈者是也。车人造大车、柏车、羊车,是驾牛车,自在下《车人》。今於此说大车者,但人造,主为四马车辕,因说驾牛者亦须曲桡之意,是以下文云“是故欲颀典”已下,还说四马之辕也,此一经说牛车辕不桡之意。
  ○注“大车”至“能也”
  ○释曰:知“大车,牛车也”者,《车人》“大车、柏车皆牛车”,又下文云“缢其牛”,故知牛车也。

  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挚之任,及其登也,不伏其辕,必缢其牛。此无故,唯辕直且无桡也。(也,阪也。故书“伏”作“Τ”。杜子春云:“Τ当作伏。”
  ○缢,一臂反,刘於计反。Τ,音逼。)故登也者,倍任者也,犹能以登。及其下也也,不援其邸,必纟酋其牛後。此无故,唯辕直且无桡也。(倍任,用力倍也。故书“纟酋”作“叟”。郑司农云:“叟读为纟酋,关东谓纣为纟酋。叟,鱼字。”
  ○援,音袁。邸,丁礼反。纟酋,音秋。纟叟,音秋,与纟酋同。)

  [疏]注“倍任”至“鱼字”
  ○释曰:云“故书纟酋作叟,先郑云叟读为纟酋,关东谓纣为纟酋”者,按《方言》本纣,自关而东,韩郑汝颍而东谓之为纟秋,或谓之为曲纶,自关而西为纣。云“叟,鱼字”者,破故书为叟也。字犹名也。既叟是鱼名,明不从故书也。

  是故欲颀典。(颀典,坚刃貌。郑司农云:“颀读为恳,典读为殄。驷马之辕,率尺所一缚,恳典似谓此也。”
  ○颀,苦很反。典,音殄,又敕殄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颀典”至“此也”
  ○释曰:此已下还说四马车辕也。先郑云“四马之辕,率一尺所一缚”者,此即《诗》“五梁”,一也。

  深则折,浅则负。(揉之大深,伤其力,马倚之则折也。揉之浅,则马善负之。
  ○倚,於绮反。)

  [疏]注“揉之”至“负之”
  ○释曰:“揉之大深”,则如上弧深。云“马倚之则折也”者,马不倚深亦不折,故以马倚之乃折。云“揉之浅,则马善负之”者,直似在马背,负之相似,故善。“负之”本或作“若负”,皆合义,不须改也。

  注则利准,利准则久,和则安。(故书“准”作“水”。郑司农云:“注则利水,谓辕脊上雨注,令水去利也。”玄谓利水重读,似非也。注则利,谓之揉者形如注星,则利也。准则久,谓之在舆下者平如准,则能久也。和则安,注与准者和,人乘之则安。
  ○准,音水,又如字,下及注皆同。重,直用反,又直龙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则安”
  ○释曰:依後郑读,当云“注则利也,准则久也,和则安也”。利准不重读。先郑依故书准为水解之,後郑不从者,辕之上纵不为雨注,水无停处,故不从也。後郑云“之揉”者,形如注星,则利也者,此无正文,亦是後郑以意解之。之,谓形势似天上注星,车之利也。云准则久者,准,平也。亦水之类,故以准为平解之。云“之在舆下者,平如准”者,平,舆亦平,平则稳,故得长久也。云“和则安,注与准者和,人乘之则安”者,注谓辕曲中以前,准谓在舆下,前後曲直调和,则人乘之安稳。安知据人者,见下文云“终日驰聘,左不倦”,又云“终岁御,衣衽不敝”,是安据人可知也。

  欲弧而折,经而无绝。(揉大深则折也。经,亦谓顺理也。)

  [疏]注“揉”至“理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欲弧而无折”者,按上文云“孙而无弧深”,此云“欲弧而无折”者,此欲得如弧,无使折,无使折,则不弧深,亦一也。此云“经而无绝”,即上文“欲其孙”,亦一也,故郑云“经亦谓顺理也”。

  进则与马谋,退则与人谋,(言进退之易,与人马之意相应。马行主於进,人则有当退时。)

  [疏]注“言进”至“退时”
  ○释曰:车是无情之物,人马则有情,有情乃有谋,今言车与人、马谋者,若下文“犹能一取”,皆是喻其利也。故郑云“言进退之易,与人马之意相应”。云“马行主於进,人则有当退时”者,马之进退,由人纵止,恐策及之,惟知其进,故云马行主於进;人则有当退时,去住自由,路远则倦,故当有退时。

  终日驰骋,左不楗,(杜子春云:“楗读为蹇。左面不便,马苦蹇。谓善,则马不蹇也。”书楗或作券。玄谓券今倦字也。和则久驰骋,载在左者不罢倦。尊者在左。
  ○楗,杜音蹇,郑音倦。便,婢面反。罢,音皮。)

  [疏]注“杜子”至“在左”
  ○释曰:子春意,据军将乘车之法,将在中,故御者在左。楗为蹇涩解之。四马六辔,在御之手,而不在中央,而在於左,故云“左面不便,马苦蹇。调善,则马不蹇也”。云“书楗或作券。玄谓今倦字也”,以为寻常在国乘车之法,尊在左,御者中央,故取上文和安解之。言“和而久驰骋,载在左者不罢倦。尊者在左”者,《曲礼》云:“乘君之乘车,不敢旷左,左必式。”注云:“君存,恶空其位,是尊者在左也。”

  行数千里,马不契需,(郑司农云:“契读为‘爰契我龟’之契,需读为‘畏需’之需。谓不伤蹄,不需道里。”
  ○契,苦结反,注同。需,音须,又乃乱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道里”
  ○释曰:云“先郑云契读为爰契我龟之契”者,《诗》之文也。“需读为畏需之需”,谓从《易 需卦》之需。

  终岁御,衣衽不敝,(衽谓裳也。
  ○衽,而甚反,又而鸩反。)

  [疏]注“衽谓裳也”
  ○释曰:《礼记 深衣》“续衽钩边”者,据在旁属带处。至於《问丧》云“扌及上衽”及《曲礼》云“苞屦扌及衽不入公门”,此皆据深衣十二幅,要间之裳皆是衽,故此注云“衽谓裳也”。

  此唯之和也。(和则安,是以然也。谓“进则与马谋”而下。)

  [疏]注“和则”至“而下”
  ○释曰:总结上“进则与马谋”已下四经。四者皆由和。

  劝登马力,(登,上也。和劝马用力。)马力既竭,犹能一取焉。(马止,尚能一前取道,喻易进。)良环氵爵,自伏兔不至轨七寸,轨中有氵爵,谓之国。(伏兔至凡,盖如式深。兵车、乘车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。氵爵不至凡七寸,则是半有氵爵也。有筋胶之被,用力均者则氵爵远。郑司农云:“氵爵读为氵爵酒之氵爵。环谓漆沂鄂如环。”
  ○氵爵,子肖反,李音在学反。被,皮寄反。沂,鱼巾反。鄂,五各反。)

  [疏]注“伏兔”至“如环”
  ○释曰:经云“自伏兔不至凡七寸”者,是从内向外之言。更云“凡中有氵爵”者,氵爵谓漆,则七寸外,凡内乃有氵爵。云“伏兔至凡,盖如式深”者,伏兔衔车轴,在舆下,短不至凡,凡即舆下三面材是也。无伏兔处去轨远近无文,以意斟酌,经云“自伏兔不至凡七寸”,明七寸之外,更有寸数,故郑云伏兔至凡盖如式深也。即引“兵车、乘车式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”为证,此数即上云“隧四寸三分一在外,以揉其式”是也。若然,自伏兔至凡亦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,如是,辕之深入式下,半一尺四寸三分寸二,有七寸三分寸一。直言“半有氵爵”者,据七寸。不言三分寸之一,举全数而言也。言“用力均者则氵爵远”者,用力均,谓凡前十尺并入式下,曲直皆用力,则漆入式下七寸是氵爵远也。郑读氵爵酒之氵爵者,读从《士冠礼》“若不体,氵爵用酒”之氵爵也。云“环氵爵谓漆沂鄂如环”者,指谓漆之文理也。

  轸之方也,以象地也。盖之圜也,以象天也。轮辐三十,以象日月也。盖弓二十有八,以象星也。(轮象日月者,以其运行也。日月三十日而合宿。)

  [疏]“轸之”至“星也”
  ○释曰:此言总结上车及盖取象之意。云“轸之方也,以象地也”者,据舆方而言,不言舆言轸者,轸是舆之本,故举以言之。云“盖之圜也,以象天也”者,即上舆人所造者也。云“以象星”者,星则二十八宿,一面有七,角亢之等是也。若据日月合会於其处,则名宿,亦名辰,亦名次,亦名房也。若不据会宿,即指星体而言星也。
  ○注“轮象”至“合宿”
  ○释曰:云“轮象日月者,以其运行也。日月三十日而合宿”者,轮乃运行之物,至於日,则一日行一度,一年一周天。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,一月一周天。又行一辰,遂及日而合宿,是日月亦是运行之物,故以轮象之也。

  龙九ヵ,以象大火也。(交龙为,诸侯之所建也。大火,苍龙宿之心,其属有尾,尾九星。
  ○ヵ,音留。宿,音秀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交龙”至“九星”
  ○释曰:自此以下为上造车,车上皆建旌,故因说旌旗之义也。然此已下九ヵ、七ヵ、六ヵ、四ヵ之旌旗,皆谓天子自建,非谓臣下。知者,以此九七六四不与臣下命相当故也。若臣下,则皆依命数。然天子以十二为节,而今建九ヵ、七ヵ、六ヵ、四ヵ者,盖谓上得兼下也。云“交龙为,诸侯之所建也”者,皆《司常》文。此既非臣下所建,而郑引《司常》者,盖取彼交龙以释此,因言诸侯亦建,非谓此经论诸侯事。云“大火,苍龙宿之心”者,《书大传》云:“夏,大火中,可种黍菽,及春秋,火出。”皆此大火,一也。东方木色苍,东方七宿画为龙,故曰苍龙。日月季秋会於此,星则曰宿、角、亢、氐、房心、尾箕,次比言之,则曰心,故云大火,苍龙宿之心也。云“其属有尾,尾九星”者,是九ヵ所象也。言九ヵ若此,正谓天子龙,其上公亦九ヵ,若侯伯则七ヵ,子男则五ヵ,《大行人》所云者是也。

  鸟七ヵ,以象鹑火也。(鸟隼为,州里之所建。鹑火,朱鸟宿之柳,其属有星,星七星。)

  [疏]注“鸟隼”至“七星”
  ○释曰:云“鸟隼为,州里之所建”,《司常职》文。州长中大夫四命,里宰下士一命,皆不得建此七ヵ之。言州里建者,亦取彼成文以释,非谓州里得建七ヵ也。云“鹑火,朱鸟宿之柳,其属有星,星七星”者,南方七宿,画为鹑,画为鸟,火色朱,日月六月会于柳,故云宿之柳也。云“其属有星,星七星”者,《月令》云“旦七星中”是也。不指七星言柳,乃云其属有星者,当鹑火三星,柳为首,故先举其首,後言其属也。若然,上心与尾别辰,心非尾之首,亦举心後言其属尾者,心为大辰,虽非本辰,亦为其首也。

  熊旗六ヵ,以象伐也。(熊虎为旗,师都之所建。伐属白虎宿,与参连体而六星。
  ○象伐,如字,刘扶废反。参,色林反。)

  [疏]注“熊虎”至“六星”
  ○释曰:云“熊虎为旗,师都之所建”者,亦《司常职》。云“伐属白虎宿,与参连体而六星”者,西方七宿,画为虎,金色白。孟夏日月会,则日宿参伐六星为上下,是连体也。师都,乡遂大夫也。乡大夫虽是六命,即得建六ヵ,遂大夫是中大夫四命,即不得建六ヵ。此亦谓天子所建也。

  龟蛇四ヵ,以象营室也。(龟蛇为,县鄙之所建。营室,玄武宿,与东璧连体而四星。
  ○东璧,音壁。)

  [疏]注“龟蛇”至“四星”
  ○释曰:“龟蛇为,县鄙之所建”者,亦《司常职》文。县正虽是下大夫四命,鄙师上士三命,即不得建四ヵ,此亦谓天子自建也。云“营室,玄武宿”者,玄武,龟也。有甲能御捍,故曰武,水色玄。孟春日月会,故曰宿。云“与东壁连体而四星”者,营室是北方七宿,室在东,壁在西,西壁而言东壁者,据十月在南方,壁在东,故云东壁也。此星一名室壁,一名营室,一名水。《春秋》云“水昏正而栽”是也。一名定,“定之方中”是也。

  弧旌枉矢,以象弧也。(《觐礼》曰“侯氏载龙,弧”,则旌旗之属皆有弧也。弧以张纟参之幅,有衣谓之。又为设矢,象弧星有矢也。妖星有枉矢者,蛇行,有毛目,此云枉矢,盖画之。
  ○,音独。纟参,所衔反,本又作参,同。为,于伪反。)

  [疏]注“觐礼”至“画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弧旌”者,弧,弓也。旌旗有弓,所以张纟参幅,故曰弧旌也。云“枉矢”者,就旌旗张纟参弓上,亦画枉矢於上。云“以象弧也”者,象天上弧星,弧星则矢星也。引《觐礼》“侯氏载弧”,而云“旌旗之属皆有弧”者,按《司常》云“全羽为┸、析羽为旌”,则无纟参幅可张。而云“旌旗之属皆弧”者,此二者无弧。而云“之属”者,举众而言,谓若《司常》注云“九旗之帛皆用绛”,亦举众而言也。云“有衣谓之”者,,韬也。以衣韬其弓,谓之弓韬。《月令》“带以弓”是也。云“又为设矢,象弧星有矢也”者,天上弧星有枉矢,即引《孝经纬》“枉矢者,蛇行,有毛目,此云枉矢,盖画之”,知画之者,以其弓所以张幅,幅非弦不可著矢,以画於纟参上也。按《孝经援神契》云:“枉矢所以射慝谋轻。”《考异邮》曰:“枉矢状如流星,蛇行,有毛目。”《天文志》曰:“枉矢类大流星,蛇行而苍黑,长数尺。”

  攻金之工,筑氏执下齐,冶氏执上齐,凫氏为声,氏为量,段氏为器,桃氏为刃。(多锡为下齐,大刃、削杀矢、鉴燧也。少锡为上齐,锺鼎、斧斤、戈戟也。声,锺、钅享于之属。量,豆、区、也。器,田器钱之属。刃,大刃刀剑之属。
  ○齐,才细反,下及注皆同。段,丁乱反。削,如字,李音笑,下同。燧,音遂。钅享,音淳。区,乌侯反。,音辅。钱,子践反。)

  [疏]“攻金”至“为刃”
  ○释曰:此经与下为目。云“筑氏执下齐,冶氏执上齐”者,据下文六等言之,四分已上为上齐,三分已下为下齐。筑氏为削,在二分中,上仍有三分大刃之等,亦是下齐。若然,筑氏於下齐三等之内,於此举中言之。“凫氏为声”,按凫氏为锺,此言声者,锺类非一,故言声以包之,故注云:“声、锺、钅享于之属。”“桃氏为刃”,按下文桃氏为剑,此言刃,变言之者,亦是剑类非一,故注云:“刃,大刃刀剑之属也。”
  ○注“多锡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云“多锡,为下齐”者,据下文“参分其金而锡居其一,谓之大刃之齐”。云“削杀矢”者,即下文云“五分其金而锡居二,谓之削杀矢之齐”是也。云“鉴燧也”者,即下文“金锡半,谓之鉴燧之齐”是也。云“少锡为上齐,锺鼎、斧斤、戈戟也”者,即下文“四分其金而锡居一,谓之戈戟之齐”,已上皆是上齐。若然,凫氏入上齐,桃氏入下齐。其氏为量,段氏为器,亦当入上齐中。云“量,豆、区、也”者,《左氏传》晏子云“齐旧四量,豆、区、釜、锺。四升为豆,四豆为区,各自其四以登於釜,釜十则锺”。云“器,田器钱之属”者,《诗》云:“痔乃钱。”注云:“钱钅兆钱钅辱是也。”云“刃,大刃刀剑之属”者,桃氏为剑及刀,皆大刃也。

  金有六齐:(目和金之品数。)六分其金而锡居一,谓之锺鼎之齐。五分其金而锡居一,谓之斧斤之齐。四分其金而锡居一,谓之戈戟之齐。参分其金而锡居一,谓之大刃之齐。五分其金而锡居二,谓之削杀矢之齐。金锡半,谓之鉴燧之齐。(鉴燧,取水火於日月之器也。鉴亦镜也。凡金多锡,则忍白且明也。
  ○则忍,音刃。)

  [疏]“金有”至“之齐”
  ○释曰:上文“筑氏执下齐,冶氏执上齐”,今於此文,戈戟之齐在四分其金而锡居一之中,则此已上六分其金与五分其金在上齐中,参分其金已下为下齐中可知。其斧斤在上齐,上齐中惟有冶氏造戈戟,则斧斤亦当冶氏为之矣。
  ○注“鉴燧”至“明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取水火於日月之器也”者,《司恒氏》职文。云“凡金多锡,则刃白且明也”者,据大刃已下削杀矢等,鉴燧入且明之内。

  筑氏为削,长尺博寸,合六而成规。(今之书刃。)

  [疏]“筑氏”至“成规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今之书刃”者,汉时蔡伦造纸,蒙恬造笔,古者未有纸笔,则以削刻字。至汉虽有纸笔,仍有书刃,是古之遗法也。若然,则经削,反张为之,若弓之反张,以合九、合七、合五成规也。此书刀亦然。马氏诸家等,亦为偃曲却刃也。

  欲新而无穷,(谓其利也。郑司农云:“常如新,无穷已。”)敝尽而无恶。(郑司农云:“谓锋锷俱尽,不偏索也。”玄谓刃也,脊也,其金如一,虽至敝尽,无瑕恶也。
  ○锷,五各反。)

  冶氏为杀矢,刃长寸,围寸,铤十之,重三垸。(杀矢与戈戟异齐,而同其工,似补脱误在此也。杀矢,用诸田猎之矢也。铤读如“麦秀铤”之铤。郑司农云:“铤,箭足入稿中者也。垸,量名,读为丸。”
  ○铤,徒顶反。垸,音丸。齐,才细反。,古老反。)

  [疏]注“杀矢”至“为丸”
  ○释曰:云“杀矢与戈戟异齐,而同其工”者,按上文戟在上齐内,杀矢在下齐中,是异齐。今此同工,不可也。云“似补脱误在此也”者,按下矢人自造八矢、杀矢彼已有,此亦有,是彼脱漏,有人於彼补脱讫,更有人补于此,是误在此也。云“杀矢用诸田猎之矢也”者,《司弓矢职》文。先郑直云“垸,量名,读为丸”者,其垸是称两之名,非斛量之号。又读为丸,未知欲取何义,後郑引之在下者,以其垸之度量,其名未闻,无以破之,故引之在下也。

  戈广二寸,内倍之,胡三之,援四之。(戈,今句孑戟也,或谓之鸡鸣,或谓之拥颈。内谓胡以内接必者也,长四寸。胡六寸,援八寸。郑司农云:“援,直刃也。胡,其孑。”
  ○句,古侯反,下“句兵”同。必,音礻必。)

  [疏]“戈广”至“四之”
  ○释曰:“戈广二寸”者,据胡宽狭。云“内倍之”者,据胡下柄入处之长。“胡三之”,据胡之长。援四之,据最上刺刃之长也。
  ○注“戈今”至“其孑”
  ○释曰:据此上下文,戈与戟别,而郑云“戈,今句孑戟”,戈戟共为一者,据汉法而言。汉时见胡扌黄之句孑戟。云“或谓之鸡鸣”者,以其胡似鸡鸣故也。云“或谓之拥颈”者,以其胡曲,故谓之拥颈,有此数名也。云“内谓胡以内接必”者,即柄也。

  已倨则不入,已句则不决,长内则折前,短内则不疾,(戈,句兵也,主於胡也。已倨,谓胡微直而邪多也,以啄人,则不入。已句谓胡曲多也,以啄人,则创不决。胡之曲直锋,本必横,而取圜於磬折。前谓援也。内长则援短,援短则曲於磬折,曲於磬折则引之与胡并钩。内短则援长,援长则倨於磬折,倨於磬折则引之不疾。)

  [疏]“已倨”至“不疾”
  ○释曰:此经论戈之所用主於胡,故此经言胡之四疾之事。
  ○注“戈句”至“不疾”
  ○释曰:云“戈,句兵也”者,下文《庐人》云“句兵欲无弹”,郑注云:“句兵,戈戟属。”是戈为句兵,以其有胡孑,故为句兵也。云“主於胡也”者,以胡为主,言此者,欲见此经戈不说援,专言胡之意也。此经“已”皆为大也。“已倨”,谓胡头大舒,故云“胡微直而邪多也”。“已句谓胡曲多”者,谓胡大横也。云“以啄人,则创不决”者,横则拥不削物,故创不决也。云“胡之曲直锋,本必横,而取圜於磬折”者,胡孑横捷,微邪向上,不倨不句,似磬之折杀也。云“前谓援也”者,以其援在上,故云前。云“内长则援短”者,按上文内倍之四寸,援曲之八寸,并有定数。若胡内长,则胡向上侵援,援无八寸,故云内长则援短,援短则曲於磬折。“曲於磬折”者,由胡向上近援,胡头低。胡头低,则胡曲於磬折也。胡既与援相近,故援共胡并钩,并钩则援折,故云折前也。云“内短则援长”者,胡内本四寸,今胡近下为之,胡下无四寸,故胡上援,则长逾八寸矣,故云内短则援长也。云“援长则倨於磬折”者,以其由胡近下安之,则头舒,头舒则倨於磬折也。以头舒,故引之不疾。

  是故倨句外博。(博,广也。倨之外,胡之里也。句之外,胡之表也。广其本以除四病而便用也。俗谓之曼胡,似此。
  ○便,婢面反。曼,莫干反。)

  [疏]注“博广”至“似此”
  ○释曰:此经为除上四疾而生此文,故云“是故”,谓起上义也。云“倨之外,胡之里也”,“句之外,胡之表”者,倨谓胡上,句谓胡下,倨与句皆有外广,故云倨之外胡之里,谓胡下近本,增使广。句之外,胡之表,谓於胡上近本,增之使广。若然,则胡本上下俱宽,自然合於磬折,无上四疾而便用矣。云“俗谓之曼胡,似此”者,由胡外广而本宽,曼胡然,俗呼为曼胡,似此经所云者也。按庄公四年《左氏传》“楚武王荆尸,授师孑焉,以伐随”,注云:“孑,句孑。凡戟而无刃。秦晋之间谓之孑,或谓之钅鹿。吴扬之间谓之伐。东齐秦晋之间,其大者谓之曼胡,其曲者谓之句孑曼胡。”

  重三锊。(郑司农云:“锊,量名也。读为刷。”玄谓许叔重《说文解字》云:“锊,钅爰也。”今东莱称或以大半两为钧,十钧为环,环重六两大半两。钅爰锊似同矣,则三锊为一斤四两。
  ○锊,色劣反,又音劣,或音环。钅爰,户关反,又于眷反。称,尺证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四两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锊”为“刷”,取音同。後郑引许叔重《说文解字》云“锊,钅爰也”者,《尚书 吕刑》有“墨罚疑赦,其罚百钅爰,及大辟千钅爰”,许氏以此“锊”与《尚书》“钅爰”为一。云“今东莱称或以大半两为钧,十钧为环,环重六两大半两。钅爰锊似同矣”者,锊钅爰轻重无文,故王肃之徒皆以六两为钅爰,是以郑引许氏及东莱称为证也。云“大半两为钧”者,凡数言大者,皆二分之二为大,三分之一为少。以一两二十四铢,十六铢为大半两也。云“十钧为钅爰”者,钅爰则百六十铢,二十四铢为两,用百四十四铢为六两,馀十六铢为大半两,是铢有六两大半两也。云“钅爰锊似同矣”者,此从许君之说。

  戟广寸有半寸,内三之,胡四之,援五之,倨句中矩,与刺重三锊。(戟,今三锋戟也。内长四寸半,胡长六寸,援长七寸半。三锋者,胡直中矩,言正方也。郑司农云:“刺谓援也。”玄谓刺者,著必直前如者也。戟胡横贯之,胡中矩,则援之外句磬折与?
  ○中,丁仲反,注同。刺,七赐反,注同。著,直略反。,祖闷反,刘祖闷反。折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戟今”至“折与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戟三锋者,见此经言援、言胡、又言刺,又按上文戈广二寸,援及接秘长一尺二寸,胡长六寸,重三锊。此戟广寸半,援及接必,亦长尺二寸,胡长六寸,狭於戈半寸,亦重三锊。明知刺与援别,为三锋矣。云“三锋者,胡直中矩,言正方也”者,经云“倨句中矩”,郑云“胡中矩”,则倨句不中矩,谓援为磬折,故为倨句也。先郑云“刺谓援也”,後郑不从者,经上言援及胡,下别言刺,明刺与援别,若不三锋,轻於戈,不得同重三锊也。“玄谓刺者,著必直前如者也”者,谓於援胡之横上中,使出者也。但长短无文,盖与胡同六寸,乃可充三锊之数也。云“戟横胡贯之”者,胡六寸,横贯三寸,直下三寸。云“胡中矩,则援之外句磬折与”者,援七寸半,亦以三寸为横,稍举之使不中矩,以四寸半者向上为磬折,磨折向外,故云外句。言“与”者,以经直言倨句中矩,郑以意分中矩於胡,似倨句,於援上为磬折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也。若然,读经“倨句”上属。必知三锋胡向下者,三锋皆向上者无用。故《庐人》注“句兵,戈戟属”也。

  桃氏为剑,腊广二寸有半寸。(腊谓两刃。
  ○腊,力阖反,一音猎,李鲁颊反。)

  [疏]注“腊谓两刃”
  ○释曰:此剑两刃与今同,短则与今异。言“两刃”者,两面各有刃也。

  两从半之。(郑司农云:“谓剑脊两面杀趋锷。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趋锷”
  ○释曰:谓剑刃两面杀趋锷,锷即锋,两厢俱然,故云“两”也。

  以其腊广为之茎围,长倍之。(郑司农云:“茎谓剑夹,人所握,钅覃以上也。”玄谓茎在夹中者,茎长五寸。
  ○茎,户耕反。夹,古协反,又古洽反,下同。钅覃,戚音淫,徐、刘音寻,一音徒南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五寸”
  ○释曰:二郑意剑夹是柄,茎又在夹中,即剑钅覃是也。倍上腊二寸半,故五寸也。

  中其茎,设其後。(郑司农云:“谓穿之也。”玄谓从中以稍大之也。後大则於把易制。
  ○把,刘音霸。戚,必雅反。易,以豉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易制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穿之”,谓穿剑夹,内茎於中,故云“中其茎”。後郑意,设训为大,故《易 系辞》云:“益长裕而不设。”郑注云:“设,大也。《周礼 考工》曰:‘中其茎,设其後。’”故云“从中以稍大之,後大则於把易制”也。

  参分其腊广,去一以为首广,而围之。(首围,其径一寸三分寸之二。)

  [疏]注“首围”至“之二”
  ○释曰:此“首广”,谓剑把接刃处之径也。腊广二寸半,参分去一,二寸,以一寸为六分,二寸为十二分,半寸为三分,添十二为十五分。三分去一得十分,取六分为一寸,馀四分名为六分寸之四。六分寸之四即三分寸之二,故云“一寸三分寸二”也。而围之者,正谓圜之,故《庐人》皆以围为圜之也。

  身长五其茎长,重九锊,谓之上制,上士服之。身长四其茎长,重七锊,谓之中制,中士服之。身长三其茎长,重五锊,谓之下制,下士服之。(上制长三尺,重三斤十二两。中制长二尺五寸,重二斤十四两三分两之二。下制长二尺,重二斤一两三分两之一。此今之匕首也。人各以其形貌大小带之。此士谓国勇力之士,能用五兵者也。《乐记》曰:“武王克商,玄冕笏,而虎贲之士说剑。”
  ○裨,婢支反,刘音卑。笏,音忽。贲,音奔。说,吐活反,刘诗悦反。)

  [疏]注“上制”至“说剑”
  ○释曰:知“上制长三尺”者,以其言“五其茎长”。上文长倍之,茎长五寸,五其茎长,二尺五寸,并茎五寸为三尺也。已下皆如此计之可知。“重三斤十二两”者,以其言九锊,锊别六两大半两,六九五十四为五十四两。九锊皆有大半两,锊别有十六铢,为百四十四铢。二十四铢为一两,总为六两,添前五十四为六十两。十六两为一斤,取四十八两为三斤,馀十二两,故云重三斤十二两。已外皆如此计之,亦可知也。云“此今之匕首也”者,汉时名此小剑为匕首也。云“人各以形貌大小带之”,解经上士、中士、下士,非谓三命为上士之属,宜以据形长者为上,次者为中,短者为下士。云“此士谓国勇力之士,能用五兵者也”者,此《司右》文。彼不言勇力之士用剑,而言勇力士者,以《乐记》说剑之事知之,故引之为证也。武王克商,在军皆韦弁。韦弁,兵服。克商还,皆裨冕,裨冕则五冕,各以尊卑服之,而助祭於明堂。“虎贲之士”,即勇力之士者也。

  凫氏为锺,两栾谓之铣,(故书“栾”作“乐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栾,书亦或为栾。铣,锺口两角。”
  ○栾,本又作鸾,力端反。铣,先典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两角”
  ○释曰:栾、铣一物,俱谓锺两角。古之乐器应律之锺,状如今之铃,不圜,故有两角也。

  铣间谓之于,于上谓之鼓,鼓上谓之钲,钲上谓之舞。(此四名者,锺体也。郑司农云:“于,锺唇之上也。鼓,所击处。”
  ○钲,音征。,丘书反,徐丘庶反。)

  [疏]注“此四”至“击处”
  ○释曰:云此四名为锺体,对下角衡非锺体也。以于为者,以锺唇厚褰然,故谓之也。

  舞上谓之甬,甬上谓之衡。(此二名者,锺柄。
  ○甬,音勇。)锺县谓之旋,旋虫谓之。(旋属锺柄,所以县之也。郑司农云:“旋虫者,旋以虫为饰也。”玄谓今时旋有蹲熊、盘龙、辟邪。
  ○旋,如字,李信犬反。蹲,音存。盘,畔干反。辟,必亦反。邪,似嗟反。)

  [疏]注“旋属”至“辟邪”
  ○释曰:後郑举汉法,锺旋之上,以铜篆作蹲熊及盘龙、辟邪。辟邪亦兽名,古法亦当然也。

  锺带谓之篆,篆间谓之枚,枚谓之景。(带所以介其名也。介在于鼓钲舞甬衡之间,凡四。郑司农云:“枚,锺乳也。”玄谓今时锺乳侠鼓与舞,每处有九,面三十六。
  ○篆,直转反。)

  [疏]注“带所”至“十六”
  ○释曰:云“带所以介其名也”者,介,间也。言四处,则中二,通上下畔为四处也。举汉法一带有九,古法亦当然。种有两面,面皆三十六也。

  于上之扌靡谓之隧。(扌靡,所击之处扌靡弊也。隧在鼓中,而生光,有似夫隧。
  ○扌靡,音摩,刘亡奇反,又莫贺反。隧,音遂。,刘乌车反,徐於蛙反,又於圭反。夫,音符。)

  [疏]注“扌靡所”至“夫隧”
  ○释曰:有二名者,扌靡据所击之处靡弊,若《礼记》云“国家靡弊是也。隧者,据生光如言,故引《司垣氏》“夫隧”。彼隧若镜,亦生光。而生光者,本造锺之时即,於後生光。

  十分其铣,去二以为钲,以其钲为之铣间,去二分以为之鼓间。以其鼓间为之舞,去二分以为舞广。(此言钲之径居铣径之八,而铣间与钲之径相应;鼓间又居铣径之六,与舞相应;舞,舞径也。舞上下促,以横为,从为广。舞广四分,今亦去径之二分以为之间,则舞间之方恒居铣之四也。舞间方四,则鼓间六亦其方也。鼓六,钲六,舞四,此锺口十者,其长十六也。锺之大数,以律为度,广长与圜径,假设之耳。其铸之,则各随锺之制为长短大小也。凡言间者,亦为从篆以介之,钲间亦当六。今时锺或无钲间。
  ○从,子容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十分”至“舞广”
  ○释曰:此锺从鼓钲舞三处,上下为十六,口径十而言,故郑云“此锺口寸者,其长十六”。云“锺之大数,以律为度,广长与圜径,假设之耳”者,按《周语》云:“景王将铸无射,问律於伶州鸠。对曰:律所以立均出度,古之神瞽,考中声而量量以制,度律均锺。”韦昭云:“均,平也。度律吕之长短,以平其锺、和其声也。”据此义,假令黄锺之律长九寸,以律计,身倍半为锺,倍九寸为尺八寸。又取半,得四寸半,通二尺二寸半,以为锺。馀律亦如是。其以律为广长与圜径也。此口径十,上下十六者,假设之,取其铸之形,则各随锺之制为长短大小者,此即度律均锺也。凡言间者,亦为从篆以介之,即所图者是也。云“钲间亦当六”,此经不言钲间,故郑言之,以其鼓间六,舞间四,钲间方六可知,经不言者,可知故也。今时或无钲间者,见此经无钲间故也。

  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。(并衡数也。
  ○数,色主反。)

  [疏]注“并衡数也”
  ○释曰:知并衡数,以其衡不言其长,又以钲长六为甬长,大长不类,故并衡数也。

  以其甬长为之围,参分其围,去一以为衡围。(衡居甬上,又小。)

  [疏]注“衡居甬上又小”
  ○释曰:以自两栾已上至甬,皆下宽上狭,衡又在甬上,故宜小於甬一分,故三分去一为衡也。

  参分其甬长,二在上,一在下,以设其旋。(令衡居一分,则参分,旋亦二在上,一在下。以旋当甬之中央,是其正。)

  [疏]注“令衡”至“其正”
  ○释曰:上文惟以其钲之长为甬长,并衡数,则未知衡与甬长短之定,故云令衡居一分。假令三分,甬居二,衡居一,一则於甬中央,下有一分,上通衡有二分,故云“令衡居一分,则参分,旋亦二在上,一在下。以旋当甬之中央,是其正”。正,谓上有二分,下有一分也。

  薄厚之所震动,清浊之所由出,侈之所由兴,有说。(说犹意也。故书“侈”作“移”。郑司农云:“当为侈。”
  ○说,徐始锐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说犹”至“为侈”
  ○释曰:此锺薄厚之所震动,由锺体薄厚,出声震动有石有播也。云“浊之所由出”者,清浊据声,亦由锺之厚薄。云“侈之所由兴”者,由锺口侈所兴之声,亦有柞有郁。按《典同》,病锺有十等,此但言薄厚、侈者,《典同》具陈,於此略言其意。言有意者,即下云“已厚”、“已薄”,不得所之意是也。

  锺已厚则石,(大厚则声不发。
  ○大,音泰,刘他贺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大厚”至“不发”
  ○释曰:《典同》亦云厚声石。

  已薄则播,(大薄则声散。)

  [疏]注“大薄则声散”
  ○释曰:《典同》云“薄声甄”,郑云:“甄犹掉也。”与此声播亦一也。以声散则掉也。

  侈则柞,(柞读为“咋咋然”之咋,声大外也。
  ○柞,侧百反,注咋同。)

  [疏]注“柞读”至“外也”
  ○释曰:《典同》注云:“侈则声迫﹂,出去疾。”此声大外亦一也。

  则郁,(声不舒扬。)

  [疏]注“声不舒扬”
  ○释曰:《典同》注云:“声郁勃不出。”与此注“不舒扬”亦一也。

  长甬则震。(锺掉则声不正。
  ○掉,徒吊反。)

  [疏]注“锺掉则声不正”
  ○释曰:《典同》云“薄声甄”,甄犹掉也。谓声掉者,据锺形薄则声掉,此不据锺体据甬长,县之不得所,则锺掉,故声不正也。

  是故大锺十分其鼓间,以其一为之厚。小锺十分其钲间,以其一为之厚。(言若此,则不石、不播也。鼓钲之间同方六,而今宜异,又十分之一犹大厚,皆非也。若言鼓外钲外则近之,鼓外二,钲外一。
  ○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注“言若”至“外一”
  ○释曰:云“鼓钲之间同方六”者,据上圜可知。言“今宜异”者,此锺有大小不同,明厚薄宜异,不得同取六也。云“又十分之一犹大厚,皆非也。若言鼓外钲外则近之”者,郑不敢正言,是故云近之。云“鼓外二,钲外一”者,据上所图,鼓外有铣间,乃铣外有二间,钲外唯一间,就外中十分之一为锺厚可也。

  锺大而短,则其声疾而短闻。(浅则躁,躁易竭也。
  ○闻,音问,下同。易,以豉反。)

  [疏]“锺大”至“短闻”
  ○释曰:此二者,於乐器中,所系纵声舒而闻远,亦不可。是以《乐记》云“止如槁木”,不欲闻远之验也。故郑云深则安,安难息也。

  为遂,六分其厚,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。(厚,锺厚。深谓之也。其圜。故书“圜”或作“围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圜。”)

  [疏]“为遂”至“圜之”
  ○释曰:此遂谓所击之处,初铸作之时,即已深而圜,以拟击也。

  氏为量,改煎金锡则不耗。(消氵柬之精,不复减也。,古文或作历。玄谓量当与锺鼎同齐。工异者,大器。
  ○消氵柬,音练,下同。复,扶又反。咸,洽斩反,本亦作减。齐,才计反。)

  [疏]注“消氵柬”至“大器”
  ○释曰:言“改煎金锡”者,如重煎,谓之改煎也。“不耗”,耗,减也。故郑云“消氵柬之精,不复减也”。“玄谓量当与锺鼎同齐。工异者,大器”者,按上文云“凫氏为磬,氏为量”,六等之中,云“六分其金而锡居其一,谓之锺鼎之齐”,是上齐。中不言氏为量在上齐中。郑以凫氏为锺,锺鼎在上齐之中,氏为量,量是锺类,故知亦在上齐之中矣。故云量当与锺鼎同齐也。云“工异者”,凫氏为锺,不使岛氏兼造量,器大,虽同齐,使别工为之。

  不毛然後权之,(权,谓称分之也。虽异法,用金必齐。
  ○称,尺证反。)

  [疏]注“权谓”至“必齐”
  ○释曰:云“称分之也”者,谓称金多少,分之以拟铸器也。云“虽异法,用金必齐”者,法谓模。假令为两个,即为两个模,是异法。用金必齐者,器之用金多少,必须齐均也。

  权之然後准之,(准,故书或作“水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水。金器有孔者,水入孔中,则当重也。”玄谓准击平正之,又当齐大小。)

  [疏]注“准故”至“大小”
  ○释曰:子春从故书为“水”,谓以水齐器。後郑不从者,此金仍未铸器,何得已有器以盛水也。後郑以“准”为“平”。前经已称知轻重,然後更击锻金,令平正之,齐其金之大小也。

  准之然後量之。(铸之於法中也。量读如量人之量。)

  [疏]注“铸之”至“之量”
  ○释曰:此量,谓既准讫,量金汁以入模中铸作之时也。言“量读如量人之量”者,《夏官 量人》直以量地远近及物多少,此量是量金少多之事,故读从之也。

  量之以为,深尺,内方尺而圜其外,其实一;(以其容为之名也。四升曰豆,四豆曰区,四区曰。,六斗四升也。十则锺。方尺,积千寸。於今粟米法,少二升八寸一分升之二十二。其数必容,此言大方耳。圜其外者,为之唇。)

  [疏]注“以其”至“之唇”
  ○释曰:言“量之以为”者,谓量金汁入模,以为六斗四升之。云“深尺,内方尺”者,此据模之形状。云“圜其外”者,谓向下方尺者,之形。向上谓之外。绕口圜之,又厚之以为唇。云“其实一”,受六斗四升也。云“以其容为之名也”者,此量器受六斗四升曰釜,因名此器为,故云以其容为之名也。云“四升曰豆”已下至“则锺”,《左氏传》昭三年,齐晏子辞。连引豆、区、釜、锺者,以其四者皆量器之名也。云“方尺,积千寸”者,云方尺者,上下及旁径为方尺,纵横皆十。破一寸一截,一截得方寸之方百,十截则得千寸也。又云“於今粟米法”者,术有粟为米之法,故云粟米法也。法,方一尺,深尺六寸二分,容一石。如前以纵横十截破之,一方有十六寸二分,容一升;百六十二寸,容一斗;千六百二十寸,容一石。今计六斗四升为釜,以百六十二寸受一斗,六斗各百为六百;六斗各六十,六六三十六,又用三百六十;六斗又各二寸,二六十二,又用十二寸。总用九百七十二寸,为六斗。於千寸之内,仍有二十八寸在。於六斗四升曰,又少四升,未计入。今二十八寸,取十六寸二分为一升,添前为六斗一升,馀有十一寸八分。又取一升分为八十一分,以十六寸二分,一寸当五分,十寸当五十分,又有六寸,五六三十,又当三十分,添前为八十分,是十六寸当八十也。仍有十分寸之二当一分。都并十六寸二分,当八十一分。如是,十一寸八分於八十一分当五十九,更得八十一分升之二十二分,始得一升。添前为六斗二升,复得二升,乃满六斗四升为也。

  其{殿肉}一寸,其实一豆;(故书“{殿肉}”作“唇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{殿肉}。谓覆之其底深一寸也。”
  ○{殿肉},徒门反,徐、刘徒恩反。覆,方服反。)

  [疏]“其{殿肉}”至“一豆”
  ○释曰:此谓之底著地者,故子春云“覆之其底深一寸也。”

  其耳三寸,其实一升。(耳在旁可举也。)

  [疏]“其耳”至“一升”
  ○释曰:此之耳在旁可举,谓人以手指举之处。云“实一升{殿肉},亦谓覆之所受也。

  重一钧。(重三十斤。)

  [疏]注“重三十斤”
  ○释曰:此据《律历志》三十斤曰钧,百二十斤曰石。

  其声中黄锺之宫。(应律之首。
  ○中,丁仲反。应,应对之应。)

  [疏]注“应律之首”
  ○释曰:十二辰各有律十二,律以黄锺为初九,故击器之时,其声中黄锺之宫也。不直言中黄锺之声,而云之宫者,十二辰其变声辰各有五声,则子上有宫商角徵羽五声具。今之所中者,中其宫声,不中商角之等,故以宫言之也。

  概而不税。(郑司农云:“令百姓得以量而不租税。”
  ○概,古爱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租税”
  ○释曰:按《郑志》,赵商问:“氏为量,概而不税,《廛人职》有税何?”答曰:“官量不税。”若然,此官量镇在市司,所以勘当诸廛之量器以取平,非是寻常所用,故不税。彼廛人所税,在肆常用者也。

  其铭曰:“时文思索,允臻其极。(铭刻之也。时,是也。允,信也。臻,至也。极,中也。言是文德之君,思求可以为民立法者,而作此量,信至於道之中。
  ○索,所白反,求也。臻,则巾反。为,于伪反。)

  [疏]“其铭”至“其极”
  ○释曰:自此至“维则”,是器之上铭文。
  ○注“铭刻”至“之中”
  ○释曰:云“刻之”者,正谓在模上刻之,非谓在器乃刻。今之锺鼎为文亦尔。

  嘉量既成,以观四国。(以观示四方,使放象之。
  ○观,古乱反,示也,又如字,注同。放,方往反。)永启厥後,兹器维则。”(永,长也。厥,其也。兹,此也。又长启道其子孙,使法则此器长用之。
  ○道,音导。)凡铸金之状,(故书“状”作“壮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状,谓铸金之形状。”)

  [疏]“凡铸金之状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下为目。自金与锡已下,氏铸治所候烟气,以知生孰之节。

  金与锡,黑浊之气竭,黄白次之;黄白之气竭,青白次之;青白之气竭,青气次之,然後可铸也。(消氵柬金锡精粗之候。)

  段氏。(阙。)

  函人为甲,犀甲七属,兕甲六属,合甲五属。(属读如灌注之注,谓上旅下旅札续之数也。革坚者札长。郑司农云:“合甲,削革里肉,但取其表,合以为甲。”
  ○属,之树反,下及注同。合,如字,旧音ト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属读”至“为甲”
  ○释曰:云“属读如灌注之注”者,义取注著之意也。云“上旅下旅札续之数也”者,谓上旅之中及下旅之中皆有札续。一叶为一札,上旅之中,续札七节、六节、五节,下旅之中亦有此节,故云札续之数也。云“坚者札长”者,则五属者,以其坚寿年多,即下经“三百年”者也。

  犀甲寿百年,兕甲寿二百年,合甲寿三百年。(革坚者又支久。)凡为甲,必先为容,(服者之形容也。郑司农云:“容谓象式。”)

  [疏]注“服者”至“象式”
  ○释曰:凡造衣甲,须称形大小长短而为之,故为人之形容乃制革也。

  然後制革。(裁制札之广袤。)

  [疏]注“裁制札之广袤”
  ○释曰:上旅七节、六节,节数已定,更观人之形容。长大则札长广,短小则札短狭,故云“裁制札之广袤”。广即据横而言,袤即据上下而说也。

  权其上旅与其下旅,而重若一,(郑司农云:“上旅谓要以上,下旅谓要以下。”
  ○要,於遥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权其”至“若一”
  ○释曰:谓札叶为旅者,以札众多,故言旅,旅即众也。先郑云“上旅腰以上”,谓衣也,“下旅腰以下”,谓裳也。故《春秋传》曰“弃其甲裳者也”。

  以其长为之围。(围谓札要广厚。)

  [疏]注“围谓札要广厚”
  ○释曰:此据一札之上,先量上下之长,乃以长中央围之一匝,如此,则长短广狭相称也。

  凡甲锻不挚则不坚,已敝则桡。(郑司农云:“锻,锻革也。挚谓质也。锻革大孰,则革敝无强,曲桡也。”玄谓挚之言致。
  ○锻,丁乱反。挚,音至。大,音泰,刘菟饿反。致,直置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言致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“挚”为“质”,後郑不从者,质即革之别名,非生孰之称,故後郑为“致”,致谓孰之至极。

  凡察革之道,视其钻空,欲其{宛心}也;(郑司农云:“{宛心},小孔貌。{宛心}读为‘宛彼北林’之宛。”
  ○钻,作官反。空,音孔,又如字,下同。{宛心},於阮反,或云司农音郁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宛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{宛心},小孔貌”者,革恶则孔大,革善则孔小,验今亦然。读如“宛彼北林”之宛者,以音读之。

  视其里,欲其易也;(无败也。
  ○易,以豉反,下同。,音秽,本或作秽。)视其朕,欲其直也;(郑司农云:“朕谓革制。”
  ○朕,直忍反。)之,欲其约也;(郑司农云:“谓卷置中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甲而见子南。”
  ○,音羔,刘古道反。卷,眷勉反,下文同。)

  [疏]“之欲其约也”
  ○释曰:先郑引《春秋》者,按昭元年《左氏传》,郑公孙黑与子南争徐吾犯之妹,子南氏,子怒,既而甲而见子南,欲杀之。彼以衣里著甲谓之,与此别,引之者,彼以衣藏甲为,此亦以甲衣藏甲为,藏甲为相似,故引以为证也。

  举而视之,欲其丰也;(丰,大。)

  [疏]“举而”至“丰也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上经相对举之,正谓於中取而举之。衣之,欲其无<齿介>也。(郑司农云:“<齿介>谓如齿<齿介>。”
  ○衣,於既反。<齿介>,户界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齿<齿介>”
  ○释曰:人之齿<齿介>前却不齐,札叶参差,与齿<齿介>相似,故以<齿介>为喻。

  视其钻空而{宛心},则革坚也;视其里而易,则材更也;视其朕而直,则制善也;之而约,则周也;举之而丰,则明也;衣之无<齿介>,则变也。(周,密致也。明,有光。郑司农云:“更,善也。变,随人身便利。”
  ○更,音庚。便,婢面反。)

  [疏]“视其”至“变也”
  ○释曰:此文历序上文,於此总结之也。

  鲍人之事,(鲍,故书或作“包”。郑司农云:“《苍颉篇》有包{蓉允}。”
  ○包,匹学反,刘音朴。颉,户结反。{允},人兖反。)

  [疏]“鲍人之事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下经为总目。先郑取《苍颉篇》,从故书为“包字者,鲍乃从鱼,此官治皮,宜从革,故玄引先郑,於此取从革旁之义。

  望而视之,欲其荼白也;(韦革,远视之,当如茅莠之色。
  ○荼,音徒。莠,音酉,又音秀。)

  [疏]“望而”至“白也”
  ○释曰:此官主革不主韦,韦目韦氏为之,郑云“韦革”者,夹句而言耳。荼即茅莠也。

  进而握之,欲其柔而滑也;(谓亲手烦扌闰之。
  ○扌闰,人专反,刘而垂反,或如询反。)卷而抟之,欲其无也;(郑司农云:“卷读为‘可卷而怀之’之卷,抟读为‘缚一如’之缚。谓卷缚韦革也。读为‘既建而之’之。无,谓革不<虚韦>。
  ○抟,直转反,或除面反,下同。缚,直转反。,他见反,本或作颠,音同。<虚韦>,音亏,又许皮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不<虚韦>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可卷而怀之<虚韦>,《论语》文。云“抟读为‘缚一如’之缚”者,按昭二十六年《左氏传》云“以币锦二两,缚一如”。

  视其著,欲其浅也;(郑司农云:“谓郭韦革之札入韦革,浅缘其边也。”玄谓韦革调善者铺著之,虽厚如薄然。
  ○著,直略反,下“视其著”同。札,侧八反,刘侧列反。铺,普吴反,又音孚。著之,直略反,又丁略反。)察其线,欲其藏也。(故书“线”或作“综”。杜子春云:“综当为系旁泉,读为纟西,谓缝革之缕。”
  ○线,思贱反,注纟西同。)革欲其荼白而疾氵之,则坚;(郑司农云:“韦革不欲久居水中。”
  ○氵,户管反。)欲其柔滑而屋脂之,则需;(故书“需”作“需刂”。郑司农云:“屋读如‘沾渥’之渥,需刂读为‘柔需’之需。谓厚脂之韦革柔需。”
  ○屋,於角反,刘音屋。需,人兖反,注同。需刂,而髓反,又人兖反。渥,於角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柔需”
  ○释曰:先郑据《诗》云“既沾既渥,生我百”。

  引而信之,欲其直也。信之而直,则取材正也;信之而枉,则是一方缓、一方急也。若苟一方缓、一方急,则及其用之也,必自其急者,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,则是以博为戋也。(郑司农云:“戋读为翦,谓以广为狭也。”玄谓翦者,如“亻戋浅”之亻戋,或者读为“羊猪戋”之戋。
  ○信,音申,刘音新,下皆同。戋,音践,或山箭反。亻戋,音践,刘仕显反。戋,刘音普见反,依字,才丹反,《字林》昨善反,沈云:“马融音浅,于宝为残,与《周易》戋戋之字同,亦音素千反,不知其义。”或云字则如沈释,而羊猪戋之语未见出处,俗谓羊猪脂为册,音素千反,岂取此乎?按《周礼注》“残馀”字本多作戋,宜依残音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戋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戋”为“翦”者,翦亦是狭少之意。後郑转戋为“浅”者,从《小戎》诗“小戎浅收”之亻戋,读为“羊猪戋”者,义亦同。按彼《小戎》诗,亻戋者,浅也。谓车深四尺四寸,其车广六尺六寸,是广深不得,是一方缓一方急,以博为浅,以广为狭之喻。

  卷而抟之不,则厚薄序也。(序,舒也。谓其革均也。)视其著而浅,则革信也;(信,无缩缓。)察其线而藏,则虽敝不<瓦>。(<瓦>,故书或作邻。郑司农云:“邻读为‘磨而不磷’之磷。谓韦革缝缕没藏於韦革中,则虽敝,缕不伤也。”
  ○<瓦>,音吝,或作邻,音同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磨而不磷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邻读为磨而不磷之磷”者,《论语》孔子辞。

  <韦军>人为皋陶。(郑司农云:“<韦军>,书或为。皋陶,鼓木也。”玄谓者,以皋陶名官也。则陶,字从革。
  ○<韦军>,况万反,众家并音运。,音陶,徒刀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从革”
  ○释曰:先郑知“皋陶,鼓木”者,以上言“为皋陶”,下即云“长六尺有六寸”,鼓木之事,明皋陶即是长六尺六寸者,故知也。“玄谓者,以皋陶名官”者,依先郑从为鼓木,还以为人之官,是皋陶官名也。即陶字,从革,若然,後郑为人为皋陶,不取<韦军>字为官名。

  长六尺有六寸,左右端广六寸,中尺,厚三寸,(版中广头狭为穹隆也。郑司农云:“谓鼓木一判者,其两端广六寸,而其中央广尺也。如此乃得有腹。”
  ○穹,起弓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版中”至“有腹”
  ○释曰:先郑以经论鼓木一判,更不言版数多少,而知得有腹者,以版两端广六寸,中广一尺,自然有腹可知。

  穹者三之一,(郑司农云:“穹读为‘志无空邪’之空。谓鼓木腹穹隆者居鼓三之一也。“玄谓穹读如‘穹苍’之穹。穹隆者居鼓面三分之一,则其鼓四尺者,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。倍之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,加鼓四尺,穹之径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。此鼓合二十版。
  ○邪,似嗟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十版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:“穹读为志无空邪之空”者,无所指斥,故後郑读从“穹苍”之穹也。先郑云“穹隆者居鼓三之一也”者,言犹未足,故後郑增成。“玄谓穹读如穹苍之穹”者,谓从《诗》云“以念穹苍”者也。云“穹隆者”,下至“合二十版”,此郑所言,皆从二十版计之,乃得面四尺及穹之尺数。经既不言版数,知二十版者,此以上下相约可知。何者?此鼓言版之宽狭,不言面之尺数,下经二鼓皆言鼓四尺,不言版之宽狭,明皆有鼓四尺乃鼓版之广狭也。若然,下二鼓皆云鼓四尺,明此鼓亦四尺,据面而言。若然,鼓木两头广六寸,面有四尺,二十版,二六十二,长丈二尺,围三径一,是一丈二尺得面径四尺矣。以此面四尺穹隆加三之一,三尺加一尺,其一尺者居九寸,加三寸,其一寸者为三分,取一分,并之得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。此据一厢而言,倍之为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,乃加鼓面四尺,总为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。

  上三正。(郑司农云:“谓两头一平,中央一平也。”玄谓三读当为参。正,直也。参直者,穹上一直,两端又直,各居二尺二寸,不弧曲也。此鼓两面,以六鼓差之,贾侍中云“晋鼓大而短”,近晋鼓也。以晋鼓鼓金奏。
  ○三,音参,七南反。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金奏”
  ○释曰:先郑据经云“三正”解之,亦得合义,但不定尺寸之数,虽言三平,恐平中有长短,故後郑增成之。云“三当读为参。正,直也。参直者,穹上一直,两端又直,各居二尺二寸”,是三处尺数等,是为参直也。云“不弧曲也”者,下皋鼓倨句磬折,即弧曲不参直,故引证此为与彼异也。云“此鼓两面”者,下经二鼓言四尺之面,此经不言四尺之面,故言之,对发祭祀三鼓四面已下。云“以六鼓差之”者,鼓人雷鼓祀天,灵鼓祭地,路鼓享鬼。下二鼓。据《鼓人》“贲鼓鼓军事,皋鼓鼓役事”,惟此鼓经不言其名,五鼓已配讫,惟有晋鼓当此鼓可知,故引贾侍中云“晋鼓大而短,近晋鼓也”。此後郑所解也。云“晋鼓鼓金奏”者,《鼓人》文也。

  鼓长八尺,鼓四尺,中围加三之一,谓之{卉鼓}鼓。(中围加三之一者,加於面之围以三分之一也。面四尺,其围十二尺,加以三分一,四尺,则中围十六尺,径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。今亦合二十版,则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。大鼓谓之{卉鼓}。以{卉鼓}鼓鼓军事。郑司农云:“鼓四尺,谓革所蒙者广四尺。”
  ○贲,扶云反,本或作贲攵,又作{卉鼓},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中围”至“四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鼓四尺{卉鼓}者,谓鼓面也。云“中围加三之一{卉鼓}者,谓将中央围加於面之围三分之一也。云“面四尺,其围十二尺,加以三分一,四尺”者,添四面围丈二尺为十六尺,然後径之,十五尺径五尺;馀一尺,取九寸,径三寸,取馀一寸者破为三分,得一分。总径五尺三寸三分寸一。此言中围加三之一,与上穹三之一者异。彼林一相之穹,加面三之一,故两相加二尺六寸三分寸二。此则於面四尺总加三分之一,则总一尺三寸三分寸一。若然,此穹隆少校晋鼓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,与彼穹隆异也。今此版亦合二十版者,此经云“鼓四尺”,若不二十版,亦不合此数也。“则版穹六寸三分寸二”者,此亦据一相而言。云“大鼓谓之{卉鼓}”者,{卉鼓}训为大,对晋鼓长六尺六寸而言,若对下文皋鼓长丈二尺,则彼又大矣。云“{卉鼓}鼓,鼓军事”者,《鼓人》文。

  为皋鼓,长寻有四尺,鼓四尺,倨句,磬折。(以皋鼓鼓役事。磬折,中曲之,不参正也。中围与{卉鼓}鼓同,以磬折为异。)

  [疏]注“以皋”至“为异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皋鼓鼓役事”者,《鼓人》文。“磬折,中曲之,不参正也”者,磬折者,粗处近上,故不得参正也。

  凡冒鼓,必以启蛰之日。(启蛰,孟春之中也。蛰虫始闻雷声而动,鼓所取象也。冒,蒙鼓以革。)

  [疏]注“启蛰”至“以革”
  ○释曰:云“启蛰,孟春之中也”者,正月立春,节启蛰中,故云中也。云“蛰虫始闻雷声而动”者,蛰虫启户,由闻雷声,是鼓所取象,故以此时冒之。按《月令 仲秋》云“雷乃始收”,注:“雷乃收,声在地中,动内物。”则此云“孟春始闻雷声而动”者,亦谓末出地时,故蛰虫闻之而动。至二月,即雷乃发声出地,蛰虫启户而出,故《月令 仲春》云“日夜分,雷乃发声,蛰虫咸动,启户而出”是也。

  良鼓瑕如积环。(革调急也。)

  [疏]注“革调急也”
  ○释曰:“瑕”与“环”,皆谓漆之文理,谓“革调急”故然。若急而不调,则不得然也。

  鼓大而短,则其声疾而短闻;(
  ○闻,音问,下同。)鼓小而长,则其声舒而远闻。

  [疏]“鼓大”至“远闻”
  ○释曰:此乃鼓之病。大小得所,如上三者所为,则无此病。

  韦氏。(阙。)

  裘氏。(阙。)

  画缋之事,杂五色,东方谓之青,南方谓之赤,西方谓之白,北方谓之黑,天谓之玄,地谓之黄。青与白相次也,赤与黑相次也,玄与黄相次也。(此言画缋六色所象及布采之第次,缋以为衣。)

  [疏]“画缋”至“次也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言次,次画於衣之事,画缋并言者,言画是总语,以其缋绣皆须画之。言“缋”,则据对方而言,自“东方”已下是也。自言“东方谓之青”至“谓之黄”六者,先举六方有六色之事,但天玄与北方黑,二者大同小异。何者?玄黑虽是其一,言天止得谓之玄天,不得言黑天。若据北方而言,玄黑俱得称之,是以北方云玄武宿也。“青与白相次”已下,论缋於衣,为对方之法也。
  ○注“此言”至“为衣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画缋六色所象”者,解经“地谓之黄”已上文。云“及布采之第次”者,解经“青与白”已下文。云“缋以为衣”者,案《虞书》云:“予欲观古人之象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龙、华虫作缋。”是据衣如言缋,故郑云缋以为衣也。

  青与赤谓之文,赤与白谓之章,白与黑谓之黼,黑与青谓之黻,五采备谓之绣。(此言刺绣采所用,绣以为裳。)

  [疏]注“此言刺绣采所用绣以为裳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皆北方为绣次。凡绣亦须画,乃刺之,故画、绣二工,共其职也。云“绣以为裳”者,案《虞书》云:“宗彝、藻、火、粉米、黼、黻、绣。”郑云:“,纟失也。”谓刺绣於裳,故郑云刺以为裳也。衣在上阳,阳主轻浮,故画之。裳在下阴,阴主沉重,故刺之也。

  土以黄,其象方,天时变,(古人之象,无天地也。为此记者,见时有之耳。子家驹曰“天子僭天”,意亦是也。郑司农云:“天时变,谓画天随四时色。”)

  [疏]“士以黄其”至“时变”
  ○释曰:此乃六色之外,别增此天地二物於衣,故於下特言之也。
  ○注“古人”至“时色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古人之象,无天地也”者,此据《虞书》日月以下,不言天地。云“为此记者,见时有之耳”者,古人既无天地,若记者不见时君画於衣,记人何因辄记之为经典也。“子家驹曰‘天子僭天’意亦是也”者,按《公羊传》云:“昭公谓子家驹云:‘李氏僭于公室久矣,吾欲杀之,何如?’子家驹曰:‘天子僭天,诸侯僭天子。’”彼云僭天者,未知僭天何事,要在古人衣服之外,别加此天地之意,亦是僭天,故云意亦是也。先郑云“天时变,谓画天随四时色”者,天逐四时而化育,四时有四色,今画天之时,天无形体,当画四时之色,以象天地。若然,画土当以象地色也。

  火以圜,(郑司农云:“为圜形似火也。”玄谓形如半环然,在裳。
  ○圜,音环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在裳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为圜形似火也”,後郑云“如半环然”,此亦与先郑不别,增成之耳。孔安国以为火字也,与此别也。知在裳者,《虞书》藻火已下皆在裳。

  山以章,(“章”读为“獐”,獐,山物也。在衣。齐人谓麇为獐。
  ○獐,音章。麇,俱伦反。)水以龙,(龙,水物,在衣。)

  [疏]注“章读”至“为獐”
  ○释曰:马氏以为獐,山兽,画山者并画獐。龙,水物,画水者并画龙。郑即以獐表山,以龙见水。此二者各有一是一非。古人之象,有山不言獐,有龙不言水。今记人既有獐有水,止可画山兼画獐,画龙兼画水,何有弃本而遵末也。

  鸟兽蛇。(所谓华虫也。在衣。虫之毛鳞有文采者。)

  [疏]注“所谓”至“采者”
  ○释曰:云“所谓华虫也”者,所谓《虞书》云“山、龙、华虫”。彼画华虫,次在龙下。此文亦次龙下,故知当华虫也。言华者,象草华。言虫者,是有生之总号。言鸟,以其有翼。言兽,以其有毛。言蛇,以其有鳞。以首似,亦谓之冕也。故云“虫之毛鳞有文采”也。《虞书》有十二章,於此惟言四章,又兼言天地,而不云日月星藻与宗彝者,记人之言,略说之耳。

  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,谓之巧。(章,明也。缋绣皆用五采鲜明之,是为巧。)

  [疏]注“章明”至“为巧”
  ○释曰:此经总结上文也。上有六色,此言五者,下别言素功,故言五。或可玄黑共说也。

  凡画缋之事,後素功。(素,白采也。後布之,为其易溃也。不言绣,绣以丝也。郑司农说以《论语》“缋事後素”。
  ○为,于伪反。)

  锺氏染羽,以朱湛丹林三月,而炽之。(郑司农云:“湛,渍也。丹秫,赤粟。”玄谓湛读如“渐车帷裳”之渐。炽,炊也。羽所以饰旌旗及王后之车。
  ○湛,子潜反,或子鸩反,又音鸩。秫,音述。渐,子潜反,下“沤渐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车”
  ○释曰:染布帛者,在《天官 染人》。此锺氏惟染鸟羽而已,要用朱与秫则同,彼染祭服有玄,与此不异故也。案《染人》云“春暴练,夏玄”,注云:“凡染,当及盛暑热润,始湛研之,三月而後可用。”若然,云“以朱湛丹秫三月,而炽之”,炽之当及盛暑热润,则初以朱湛丹秫,当在春日豫湛,至六月之时,即染之矣。玄谓“湛”读如“渐车帷裳”之渐者,读从《卫诗》也。云“羽所以饰旌旗及王后之车”者,《司常》云:“全羽为┸,析羽为旌。”自馀旌旗竿首,亦有羽旄,《巾车》有重翟、厌翟、翟车之等,皆用羽是也。案《夏采》注云:“夏采,夏翟羽色。《禹贡》徐州贡夏翟之羽,有虞氏以为。後世或无,故染鸟羽,象而用之,谓之夏采。”此是锺氏所染者也。

  淳而渍之。(淳,沃也。以炊下汤沃其炽,之以渍羽。渍犹染也。
  ○淳,章均反,注及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淳沃”至“染也”
  ○释曰:上“炽之”,谓以朱湛丹秫,三月末乃炽之,即以炊下汤淋所炊丹秫,取其汁以染鸟羽,而又渐渍之也。

  三入为,五入为纟取,七入为缁。(染者,三入而成。又再染以黑,则为纟取。纟取,今礼俗文作爵,言如爵头色也。又复再染以黑,乃成缁矣。郑司农说以《论语》曰“君子不以绀纟取饰”,又曰“缁衣羔裘”。《尔雅》曰:“一染谓之纟原,再染谓之窥,三染谓之。”《诗》云:“缁衣之宜兮。”玄谓此同色耳。染布帛者,染人掌之。凡玄色者,在纟取缁之间,其六入者与?
  ○,许云反。纟取,侧留反,刘祖侯反。复,扶又反。绀,古ウ反。纟原,仓给反,范仓乱反。窥,敕贞反,本又作<赤>,亦作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染”至“者与”
  ○释曰:凡染玄之法,取《尔雅》及此相兼乃具。按《尔雅》:“一染谓之纟原,再染谓之窥,三染谓之三入谓之。”即与此同。此三者皆以丹秫染之,此经及《尔雅》不言四入及六入,按《士冠》有“朱”之文,郑云:“朱则四入与?”是更以入赤汁,则为朱。以无正文,约四入为朱,故云“与”以疑之。云“《论语》曰‘君子不以绀纟取饰’”者,《淮南子》云:“以涅染绀,则黑於涅。”涅即黑色也。若入赤汁,则为朱;若不入赤而入黑汁,则为绀矣。若更以此绀入黑,则为纟取。而此五入为纟取是也。绀纟取相类之物,故连文云君子不以绀纟取饰也。若更以此纟取入黑汁,即为玄,则六入为玄。但无正文,故此注与《士冠礼》注皆云“玄则六入与”。更以此玄入黑汁,则名七入为缁矣。但缁与玄相类,故礼家每以缁布衣为玄端也。云“礼俗文作爵,言如爵头色”者,以其爵赤多黑少故也。

  筐人。(阙。)

  荒氏氵柬丝,以氵兑水沤其丝七日,去地尺暴之。(故书“氵兑”作“湄”。郑司农云:“湄水,温水也。”玄谓氵兑水,以灰所水也。沤,渐也。楚人曰沤,齐人曰氵委。
  ○荒,音芒。氵柬,音练,下同。氵兑,书锐反。沤,乌豆反,李又乌侯反。暴,步卜反,刘步莫反,下同。湄,刘音眉,一音奴短反。,子礼反。氵委,乌禾反,又於伪反,一音乃罪反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曰氵委”
  ○释曰:诸家及先郑皆以氵兑水为温水,後郑独不从者,礼有氵兑,齐谓酒为氵兑,则此氵兑亦当灰汁为氵兑,故不从温水也。云“齐人曰氵委”者,亦是沤义。

  昼暴诸日,夜宿诸井,七日七夜,是谓水氵柬。(宿诸井,县井中。)氵柬帛,以栏为灰,渥淳其帛,实诸泽器,淫之以蜃。(渥读如缯人渥菅之渥。以栏木之灰,渐释其帛也。杜子春云:“淫当为涅,书亦或为湛。”郑司农云:“泽器,谓滑泽之器。蜃谓炭也。《士冠礼》曰:‘素积白屦,以魁付之。’说曰‘魁,蛤也’。《周官》亦有白盛之蜃。蜃,蛤也。”玄谓淫,薄粉之,令帛白。蛤,今海旁有焉。
  ○栏,音练,李又来践反,或音兰。渥,乌豆反,与沤同,注“渥菅”同。蜃,当轸反。练,以陵反。菅,古颜反。湛,子潜反。冠,古乱反。屦,九具反。魁,苦迥反,又作<鬼毛>。付,方于反。蛤,古盍反。粉,如字,刘方问反。)

  [疏]注“渥读”至“有焉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渥读如曾阝人渥菅之渥”者,按哀八年,吴伐鲁,云:初,武城人或有因於吴竟田焉,拘曾阝人之沤菅者,曰:‘何故使吾水滋?’是其事。引《士冠礼》曰“素积白屦,以魁付之”者,谓皮弁服,白布衣,而素积以为裳,屦裳同色,故素积白白屦,故以蜃灰付之也。

  清其灰而之,而挥之;(清,澄也。於灰澄而出,之,而挥去其蜃。
  ○,音鹿。挥,音辉。去,起吕反。)而沃之,而之;而涂之,而宿之。(更渥淳之。)明日,沃而之。(朝更沃,至夕之。又更沃,至旦之。亦七日如沤丝也。
  ○朝,此一字,张遥反,馀皆“朝廷”之朝。)昼暴诸日,夜宿诸井,七日七夜,是谓水氵柬。

  [疏]“昼暴”至“水氵柬”
  ○释曰:氵柬帛氵柬丝盖有二法,上文为族氵柬法,此文是水氵柬法也。

  ●卷四十一

  ◎冬官考工记下

  玉人之事,镇圭尺有二寸,天子守之。命圭九寸,谓之桓圭,公守之。命圭七寸,谓之信圭,侯守之。命圭七寸,谓之躬圭,伯守之。(命圭者,王所命之圭也。朝觐执焉,居则守之。子守璧,男守蒲璧。不言之者,阙耳。故书或云“命圭五寸,谓之躬圭”。杜子春云:“当为七寸。”玄谓五寸者,璧文之阙乱存焉。
  ○信,音身。朝,直遥反,下皆同。)

  [疏]“玉人”至“守之”
  ○释曰:云“玉人之事”者,谓人造玉瑞玉器之事,此一句总与下诸文为目,圭名镇、名信、及躬,备於宗伯。
  ○注“命圭”至“存焉”
  ○释曰:云“命圭者,王所命之圭也”者,《公羊传》云:“锡者何?赐也。命者何?加我服也。”於王以策命诸侯之时,非直加之以车服,时即以圭授之,以为瑞信者也。“朝觐执焉”者,《典瑞》云“公执桓圭”以下,“朝觐宗遇会同于王,诸侯相见亦如之”是也。云“居则守之”者,谓以为镇守者也,故云居则守之。子守璧,男守蒲璧,《典瑞》、《宗伯》、《大行人》俱有其文,於此不言之者,阙也。郑云阙者,若韦氏、栉氏之类,亦阙也。若然,经有镇圭,按《典瑞》云:“王执镇圭,缫藉五采、五就,以朝日。”郑不言者,有《典瑞》可参,故直举诸侯可知也。子春破故书五寸,当从经七寸,後郑不从,以从故书为五寸,五寸是璧文之阙乱存者,命圭是伯,五寸是子男,故乱存也。

  天子执冒四寸,以朝诸侯。(名玉曰冒者,言德能覆盖天下也。四寸者,方以尊接卑,以小为贵。)

  [疏]注“名玉”至“为贵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名玉曰冒,言德能覆盖天下”者,按《书传》云:“古者必有冒,言不敢专达之义。天子执冒以朝诸侯,见则覆之。”注云:“君恩覆之,臣敢进。”是其冒覆之事。按孔注《顾命》云:“言冒,所以冒诸侯圭,以齐瑞信,方四寸,邪刻之。”不言冒以覆盖天下者,义得两含,故注有异。故《书传》云“古者圭必有冒”,亦是冒圭之法也。此冒据朝觐诸侯时执之。《诗 殷颂》云:“受小球大球,为下国缀旒。”注云:“小球尺二寸,大球长三尺。与下国结定其心,如旌旗之旒。”彼据天子与诸侯盟会,故云结定其心,故执镇圭,不执冒也。

  天子用全,上公用龙,侯用瓒,伯用将。(郑司农云:“全,纯色也。龙当为ζ,ζ谓杂色。”玄谓全,纯玉也。瓒读“{衍食}[C174]”之[C174]。龙、瓒、将,皆杂名也。卑者下尊,以轻重为差。玉多则重,石多则轻,公侯四玉一石,伯子男三玉二石。
  ○龙,莫江反。瓒,才旱反,下同。司农音赞。将,如字,刘音阳。{衍食},之然反。[C174],作旦反。下,遐嫁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二石”
  ○释曰:此经因天子以下执玉,遂说尊卑以玉,善恶不同。先郑云“全,纯色也。龙当为ζ,ζ谓杂色”,後郑以为全,纯玉也。纯玉即纯色,义无殊。“瓒”读“{衍食}[C174]”之[C174]者,《醢人职》有[C174]食,汉时有膏[C174],今连言{衍食}[C174]者,取杂意。云“龙、瓒、将,皆杂名”者,谓玉之杂名。此亦含杂色。必知後郑玉杂中含色者,见郑《异义》云“玉杂则色杂”,则知玉全色亦全也。云“卑者下尊,以轻重为差。玉多则重,石多则轻”,知者,见《盈不足术》曰:“玉方寸,重七两。石方寸,重六两。”云“公侯四玉一石,伯子男三玉二石。”者,按《礼纬》云:“天子纯玉尺二寸,公侯九寸,四玉一石,伯子男三玉二石。”此注出於彼,但此经公与侯异,注及彼文公侯同,又彼伯子男同七寸,皆与此经不同者,彼据殷法。但玉石多少与周同,故引之也。若然,公侯同四玉一石,而龙瓒异者,盖玉色有别也。

  继子男执皮帛。(谓公之孤也。见礼次子男,贽用束帛,而以豹皮表之为饰。天子之孤,表帛以虎皮。此说玉及皮帛者,遂言见天子之用贽。
  ○见礼,贤遍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谓公”至“用贽”
  ○释曰:此公之孤。上不言子男,而此云“继子男”者,以上文不见子男也。不见者,以子男与伯同用三玉二石,故空其文,见子男与伯等,以是得言以皮帛继子男也。以《大行人》注言之,此亦是孤尊,更以其贽见也。知“诸侯孤饰贽以豹皮,天子之孤饰以虎皮”者,《郊特牲》云:“虎豹之皮,示服猛也。”二者皮中为美,虎皮又贵,天子孤尊,故知义然也。

  天子圭中必。(必读如“鹿车纟毕”之纟毕,谓以组约其中央,为执之以备失队。
  ○必,府结反,戚如字。纟毕,刘府结反;沈音毕,云刘音非也。按北俗今犹有此语,音如刘音,盖古语乎?刘音未失。组约,如字,刘阿反。为,于伪反。队,直类反。)

  [疏]注“必读”至“失队”
  ○释曰:上列天子及公侯伯之圭,於此独言“天子圭中必”者,按《聘礼记》,五等诸侯及聘使所执圭璋,皆有缫藉及绚组,绚组所以约圭中央,恐失坠,即此“中必”之类。若然,圭之中必,尊卑皆有。此不言诸侯圭,举上以明下可知。云“读如鹿车纟毕之纟毕”者,俗读之也。此纟毕、绚组一也。

  四圭尺有二寸,以祀天。(郊天,所以礼其神也。《典瑞职》曰:“四圭有邸,以祀天旅上帝。”
  ○邸,丁礼反,又音帝,下文同。)

  [疏]注“郊天”至“上帝”
  ○释曰:此圭《典瑞》直言所用礼神,不言尺寸,故此言之。此直言“尺二寸”,按《典瑞》注,先郑云:“中央为璧,圭著其四面,一玉俱成。”又云:“圭未四出。”若然,此尺二寸者,未知璧在中央,通两畔,总计为尺二寸。未知除璧之外,两畔之圭各有一尺二寸。据下圭尺有二寸而言,则此四圭,圭别尸有二寸。仍未审以璧为邸,邸径几许。礼既无文,不可强记也。引《典瑞》者,证祀天为夏正郊所感帝,兼国有故旅祭五帝之事,亦以此圭礼神也。

  大圭长三尺,杼上,终葵首,天子服之。(王所大圭也,或谓之。终葵,椎也。为推於其杼上,明无所屈也。杼,<杀闪>也。《相玉书》曰:“玉六寸,明自。”
  ○杼,直吕反。,他顶反。椎,直追反,下同。<杀闪>,色界反,刘色例反,杀字之异者,本或作杀,下“取杀”、“杀文”同。相,息亮反。,音照。)

  [疏]“大圭”至“服之”
  ○释曰:言“大圭”者,以其长,故得大圭之称。言“服之”者,以其於衣带之间,同於衣服,故以服言之。
  ○注“王所”至“自”
  ○释曰:云“王所大圭也”者,《典瑞》云:“王大圭,执镇圭,缫藉五采、五就,以朝日”是也。云“或谓之”者,《玉藻》云:“天子,方正於天下也。”郑云:“言然无所屈。”此注亦云“明无所屈”,皆对诸侯为荼,大夫前屈後屈,故云无所屈也。云“终葵,椎也”者,齐人谓椎为终葵,故云终葵,椎也。云“《相玉书》曰:玉六寸,明自”者,谓於三尺圭上,除六寸之下,两畔杀去之,使已上为椎头。言六寸,据上不杀者而言。云“明自”者,玉体瑜不掩瑕,瑕不掩瑜,善恶露见,是其忠实。君子於玉比德焉,言忠实,故云明自也。引之者,证大圭者为终葵六寸已下杼之也。

  土圭尺有五寸,以致日,以土地。(致日,度景至不。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,冬日至之景丈有三尺。土犹度也。建邦国以度其地,而制其域。
  ○景度,待洛反,下注同。)

  [疏]“土圭”至“土地”
  ○释曰:言“土圭”,谓度土地远近之圭,故云土圭。
  ○注“致日”至“其域”
  ○释曰:云“致日,度景至不”者,於地中立八尺之表,於中漏半,夏至日,表北尺五寸,景与土圭等。冬至日,丈三尺,为景至。若不依此,皆为不至,故云度景至不也。但景至与不至,皆由君政得失而来。度之者,若不至,使君改德教也。云“夏日至之景,尺有五寸,冬日至之景,丈三尺”者,皆《通卦验》文。《大司徙》亦云“夏日至之景,尺有五寸”,谓之地中。云“土犹度也。建邦国以度其地,而制其域”者,此度地封诸侯,日景一分,地差百里,五等诸侯,直取五分景,已下无取尺寸之义也。

  圭尺有二寸,有瓒,以祀庙。(之言灌也。或作“氵果”,或作“果”。谓始献酌奠也。瓒如盘,其柄用圭,有流前注。
  ○,古乱反,注“氵果”、“果”皆同。)

  [疏]“圭”至“祀庙”
  ○释曰:郑注《小宰》云:“惟人道宗庙有,天地大神,至尊不。”故此唯云“以祀庙”。《典瑞》兼云“以宾客”,此不言者,有《典瑞》,故作文略也。
  ○注“之”至“前注”
  ○释曰:读“”为“灌”者,取水灌之义。云“谓始献酌奠也”者,《小宰》注云,亦谓祭之,啐之,奠之。以其尸不饮,故云奠之。按《司尊彝》注,谓始献尸。《郊特牲》注云“始献神也”者,以其入献于尸,故云献尸二。灌主为降神,故云献神。三注虽曰不同,其义一也。云“瓒如盘,其柄用圭,有流前注”者,郑注《典瑞》引汉礼,瓒盘大五升,口径八寸,下有盘口,径一尺。言“有流前注”者,案下三璋之勺鼻寸是也。言“前注”者,以尸执之向外,祭乃注之,故云有流前注也。

  琬圭九寸而缫,以象德。(琬犹圜也。王使之瑞节也。诸侯有德,王命赐之,使者执琬圭以致命焉。缫,藉也。
  ○琬,於阮反。缫,音早。使,所吏反,下同。藉,慈夜反。)

  [疏]“琬圭”至“象德”
  ○释曰:《典瑞》云:“琬圭以治德,以结好。”此不言结好,此文略。彼云治德,据使者而言。此言象德,据圭体而说。彼不言有缫,此言有缫,亦是互见为义。
  ○注“琬犹”至“藉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诸侯有德,王命赐之,使者执琬圭以致命焉”者,若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。《公羊》云:“锡者何?赐也。命者何?加我服也。”是诸侯有德,王使人赐命之事也。

  琰圭九寸,判规,以除慝,以易行。(凡圭,琰上寸半。琰圭,琰半以上,又半为彖饰。诸侯有为不义,使者征之,执以为瑞节也。除慝,诛恶逆也。易行,去烦苛。
  ○琰,馀冉反。慝,吐得反。易,以豉反,又音亦,改也。行,音下孟反,注同。以上,时掌反。彖,直转反。去,起吕反。苛,音何。)

  [疏]注“凡圭”至“烦苛”
  ○释曰:知“凡圭,琰上寸半”者,《礼记 杂记》云。知此“琰圭,琰半以上,又半为彖饰”者,以其言“判”,判,半也。又云“规”,明半以上琰至首,规半以下为彖饰可知。云“诸侯有为不义,使者征之,执以为瑞节也”者,此释“除慝”,故引经文除慝,诛恶逆也。云“易行,去烦苛”者,此非恶逆之事,直政教烦多而苛虐,是诸侯行恶,故王使人执之以为瑞节,易去恶行。

  璧羡度尺,好三寸,以为度。(郑司农云:“羡,径也。好,璧孔也。《尔雅》曰:‘肉倍好谓之璧,好倍肉谓之瑗,肉好若一谓之环。’”玄谓羡犹延,其袤一尺而广狭焉。
  ○羡,以善反,延也,又音贱,径也。好,呼报、呼老二反,注同。肉,柔又、柔育二反,下同。瑗,于眷反,刘于原反。袤,音茂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狭焉”
  ○释曰:引《尔雅》,欲见此璧好三寸,好即孔也。两畔肉各三寸,两畔共六寸,是肉倍好也。後郑云“羡犹延,其袤一尺而广狭焉”者,是羡为不圜之貌,造此璧之时,应圜径九寸。今减广一寸,以益上下之袤一寸,则上下一尺,广八寸,故云其袤一尺而广狭焉。狭焉,谓八寸也。以为度者,天子以为量物之度也。

  圭璧五寸,以祀日月星辰。(礼其神也。圭,其邸为璧,取杀於上帝。)

  [疏]注“礼其”至“上帝”
  ○释曰:此圭璧,谓以璧为邸,旁有一圭,故云“圭,其邸为璧”也。云“取杀於上帝”者,按上文四圭以祀天。此日月星辰为天之佐,故一圭,是取杀於上帝也。按《典瑞》云:“两圭有邸,以祀地。璋邸射,以祀山川。”彼山川亦取杀於地,此不言者,文略。彼又有珍圭牙璋,此不言者,亦是文略,并玉人造之可知。

  璧琮九寸,诸侯以享天子。(享,献也。《聘礼》,享君以璧,享夫人以琮。
  ○琮,才宗反。)

  [疏]注“享献”至“以琮”
  ○释曰:按《小行人》,二王後享天子及后用圭璋,则此璧琮九寸,据上公。引《聘礼》者,欲见经云享天子用璧,享后用琮,此据上公九命。若侯伯当七寸,子男当五寸。

  圭七寸,天子以聘女。(纳徵加於束帛。)

  [疏]注“纳徵加於束帛”
  ○释曰:自士已上,皆用玄束帛,但天子加以圭,诸侯加以大璋也。

  大璋、中璋九寸,边璋七寸,射四寸,厚寸,黄金勺,青金外,朱中,鼻寸,衡四寸,有缫,天子以巡守,宗祝以前马。(射,琰出者也。勺,故书或作“约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勺,谓酒尊中勺也。”郑司农云:“鼻,谓勺龙头鼻也。衡,谓勺柄龙头也。”玄谓鼻,勺流也。凡流皆为龙口也。衡,古文,假借字也。衡谓勺径也。三璋之勺,形如圭瓒。天子巡守,有事山川,则用灌焉。於大山川,则用大璋,加文饰也。於中山川,用中璋,杀文饰也。於小山川,用边璋,半文饰也。其祈沈以马,宗祝亦执勺以先之。礼,王过大山川,则大祝用事焉。将有事於四海山川,则校人饰黄驹。
  ○射,食亦反。注及下注同。勺,上灼反,注同。衡,音横,注“衡谓”并同。祈沈,如字。刘居绮反,《小尔雅》曰:“祭山川曰祈。”沈按《尔雅》“祭山曰县,祭川日浮”,沈祈音九委反,今读宜依《尔雅》音。大祝,音泰。校,户教反。)

  [疏]“大璋”至“前马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王巡守、出行、过山川礼敬之事。三璋据为勺柄,黄金勺以下据为勺头。
  ○注“射琰”至“黄驹”
  ○释曰:“射,琰出者也”者,向上谓之出,谓琰半已上,其半已下为文饰也。先郑云“鼻,谓勺龙头鼻”,後郑增成其义。“衡,谓勺炳龙头”,後郑不从。玄谓衡,古文为横,谓勺径,破先郑为勺柄。云“三璋之勺,形如圭瓒”者,圭瓒之形,前注已引汉礼,但彼口径八寸,下有盘径一尺。此径四寸,径既倍狭,明所容亦少,但形状相似耳。故云形如圭瓒也。知用灌者,以其圭瓒灌宗庙,明此巡守过山川用灌可知。“於大山川”已下至“半文饰”,皆无正文,郑君以意解之。云“祈沈以马”者,取校人饰黄驹,故知马也。知“宗祝亦执勺以先之”者,即引《大祝职》云“王过大山川,则大祝用事焉”。是大祝用此经黄金勺之事也。云“将有事于四海山川,则校人饰黄驹”者,《校人职》文。引之者,见礼山川非直灌,亦有牲牢。以山川地神,故用黄驹也。《大祝职》云:“王过大山川,大祝用事。”不言中山川、小山川者,举大者而言,或使小祝为之也。

  大璋亦如之,诸侯以聘女。(亦纳徵加於束帛也。大璋者,以大璋之文饰之也。亦如之者,如边璋七寸,射四寸。)

  [疏]注“亦纳”至“四寸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以大璋之文饰之”者,以其与上大璋同名,明以大璋之文饰之也。又知“如边璋七寸,射四寸”者,以其天子圭七寸以聘女,诸侯不可过於天子为九寸。既文承边璋之下,而言“亦如之”,明知如边璋七寸,射四寸也。

  彖圭璋八寸,璧琮八寸,以┹聘。(彖,文饰也。┹,视也。聘,问也。众来曰┹,特来曰聘。《聘礼》曰:“凡四器者,唯其所宝,以聘可也。”
  ○┹,吐吊反。)

  [疏]“彖圭”至“┹聘”
  ○释曰:此谓上公之臣,执以┹聘用圭璋,享用璧琮於天子及后也。若两诸侯自相聘,亦执之。侯伯之臣宜六寸,子男之臣宜四寸。
  ○注“彖圭”至“可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彖,文饰也”者,凡诸侯之臣┹聘,并不得执君之桓圭、信圭之等,直彖为文饰耳。云“┹,视也。聘,问也”者,按《大宗伯》云:“时聘曰问,殷┹曰视。”故据彼而言也。云“众来曰┹,特来曰聘”者,众来则元年、七年、十一年,一服朝之岁来者众也。特来则天子有事乃来,无常期者是也。引《聘礼》者,彼亦云圭、璋、璧、琮四器,故引以为证。云“所宝”,谓不聘时宝之。

  牙璋、中璋七寸,射二寸,厚寸,以起军旅,以治兵守。(二璋皆有Θ牙之饰於琰侧。先言牙璋,有文饰也。
  ○Θ,刘、李恻鱼反,沈徐加反。)

  [疏]注“二璋”至“饰也”
  ○释曰:牙璋起军旅,治兵守,正与《典瑞》文同。彼无中璋者,以其大小等,故不见也。牙璋起军旅,则中璋亦起军旅。二璋盖军多用牙璋,军少用中璋。郑知二璋皆为Θ牙之饰者,以其同起军旅,又以牙璋为首,故知中璋亦有Θ牙。但牙璋文饰多,故得牙名而先言也。

  驵琮五寸,宗后以为权。(“驵”读为“组”,以组系之,因名焉。郑司农云:“以为称锤,以起量。”
  ○驵,音祖。称,尺正反。锤,直伪反,刘,直危反。)

  [疏]“驵琮”至“为权”
  ○释曰:此后所用,故五寸,降於下文天子所用七寸者也。
  ○注“驵读”至“起量”
  ○释曰:“驵读为组”者,於义无取於驵,故从组,以其用组为系。言“因名焉”者,以组为系,名组综,似以玉饰豆,即名玉豆其类也。先郑云“以为称锤,以起量”者,量自是升斛之名,而云为量者,对文,量衡异;散文,衡亦得为量,以其量轻重故也。

  大琮十有二寸,射四寸,厚寸,是谓内镇,宗后守之。(如王之镇圭也。射,其外Θ牙。)

  [疏]注“如王”至“Θ牙”
  ○释曰:言“大琮”者,对上“驵琮五寸”为大也。言“十有二寸”者,并角径之为尺二寸。言“射四寸”者,据角各出二寸,两相并,四寸。言“是谓内镇”者,对天子执镇圭为内,谓若内宰对大宰为内,内司服对司服为内。王不言外者,男子居外,是其常。但妇人阴,则得内称也。云“射,其外Θ牙”者,据八角锋,故云Θ牙也。

  驵琮七寸,鼻寸有半寸,天子以为权。(郑司农云:“以为权,故有鼻也。”)

  [疏]“驵琮”至“为权”
  ○释曰:此天子以为权,故有鼻。上后权不言鼻者,举以见后亦有鼻可知。

  两圭五寸,有邸,以祀地,以旅四望。(邸谓之柢。有邸,亻舜共本也。
  ○柢,音帝,刘作互,户古反。亻舜,昌绢反。)

  [疏]“两圭”至“四望”
  ○释曰:此亦依《典瑞》所解,谓祀神州之神於北郊,及国有故,旅祭四望,以对四圭有邸祀天及旅上帝也。若天地自用黄琮。云“亻舜共本也”者,亦一玉俱成两圭,足相对为亻舜也。

  彖琮八寸,诸侯以享夫人。(献於所朝聘君之夫人也。)

  [疏]“彖琮”至“夫人”
  ○释曰:言“以享夫人”,则是诸侯自相朝,所用致享者也。五等诸侯朝天子,享用璧琮,不降瑞。若自相享,降瑞一等。此八寸据上公、二王後自相享,亦用璧琮八寸。侯伯当六寸。子男自相享退用琥璜,降用四寸。经言诸侯,正是朝,注兼云聘者,其臣聘,彖圭璋璧琮亦皆降一等,与君寸数同,故兼言聘也。此经直言彖琮,不言彖璧以享君,文略可知也。

  案十有二寸,枣十有二列,诸侯纯九,大夫纯五,夫人以劳诸侯。(纯犹皆也。郑司农云:“案,玉案也。夫人,天子夫人。”玄谓案,玉饰案也。夫人,王后也。记时诸侯僭称王,而夫人之号不别,是以同王后於夫人也。玉案十二以为列,王后劳朝诸侯皆九列,聘大夫皆五列,则十有二列者,劳二王之後也。枣实於器,乃如於案。《聘礼》曰:“夫人使下大夫劳以二竹簋方,玄被里,有盖,其实枣择,兼执之以进。”
  ○劳,力报反,注同。被,皮寄反。)

  [疏]“案十”至“诸侯”
  ○释曰:“案十有二寸”者,谓玉案十有二枚。云“枣栗十有二列”,案案皆有枣栗,为列十有二者,还据案十二为数,不谓一案之上十有二也。
  ○注“纯犹”至“以进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夫人,天子夫人”後郑不从者,劳诸侯以王后为主,岂不见后,先见三夫人乎?故不从也。“玄谓案,玉饰案也”者,以其在《玉人》,故知以玉饰案也。云“记时诸侯僭称王”者,春秋之世,吴、楚及越僭号称王,而吴、楚夫人不称后,是夫人之号不别也。云“是以同王后于夫人也”者,周王与吴、楚同号王,故周王后号亦下同吴、楚之夫人也。云“案十有二以为列”者,微破贾、马以此十二列比《聘礼》“醯醢夹碑百瓮,十以为列”。云“王后劳朝诸侯皆九列,聘大夫皆五列,则十二列,劳二王之後也”者,以其经“夫人以劳诸侯”,文在下,总结上文三者,故以此义推量之也。云“枣实于器,乃加於案”者,此约《聘礼》,故即引《聘礼》为证也。《聘礼》“五介入境张旃”,是侯伯之卿大夫聘者也。而主国夫人使下大夫劳宾以二竹簋方者,簋法圆今,此竹簋方为之者,此或枣宾与黍稷簋异也。“玄被”者,以玄缯为表。彼《聘礼》,诸侯夫人使下大夫劳,无案,直有枣栗。此后劳有枣栗,又亦有案。引之者,证此枣栗亦盛於竹簋者也。

  璋邸射,素功,以祀山川,以致稍饩。(邸射,剡而出也。致稍饩,造宾客纳禀食也。郑司农云:“素功,无彖饰也。”饩或作气,杜子春云:“当为饩。”
  ○造,七报反。)

  [疏]注“邸射”至“为饩”
  ○释曰:云“以祀山川”者,谓四望之外,所有山川皆是。云“邸射,剡而出也”者,向上谓之出。半圭曰璋,璋首邪却之。今於邪却之处,从下向上总邪却之,名为剡而出。云“致稍饩,造宾客纳禀食也”者,谓宾客在馆,主君使人造宾客纳禀食,禀食则米者也。以其经云稍饩,稍稍致之,是食米曰禀者也。

  ω人。(阙。
  ○ω,庄密反,本或作栉。)

  雕人。(阙。
  ○雕,音,本亦作。)

  磬氏为磬,倨句一矩有半。(必先度一矩为句,一矩为股,而求其弦。既而以一矩有半触其弦,则磬之倨句也。磬之制有大小,此假矩以定倨句,非用其度耳。
  ○倨,音据。句,沈音钩,注同,刘如字。先度,待洛反。)

  [疏]注“必先”至“度耳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必先度一矩为句”者,据上曲者,一矩为股。据下直者,而求其弦者,弦谓两头相望者。云“既而以一矩有半触其弦”者,假令句股各一尺,今以一尺五寸触两弦,其句股之形即磬之倨句折杀也。云“磬之制有大小”者,按《乐》云:“磬前长三律,二尺七寸。後长二律,尺八寸。”是磬有大小之制也。云“此假矩以定倨句,非用其度耳”者,谓此经倨句各一矩,并一矩有半,皆假设言之,以定倨句。及其作磬,非用此度,自依律长短为之也。

  其博为一(博谓股博也。博,广也。)

  [疏]注“博谓”至“广也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博是股广在上者,以其下文因此博而云“股为二”,明此博即股广也。此上下云一、二、三者,此亦假一、二、三而为长短广狭,故不言尺寸也。

  股为二,鼓为三。参分其股博,去一以为鼓博;参分其鼓博,以其一为之厚。(郑司农云:“股,磬之上大者。鼓,其下小者,所当击者也。”玄谓股外面,鼓内面也。假令磬股广四寸半者,股长九寸也,鼓广三寸,长尺三寸半,厚一寸。
  ○去,起吕反。令,力呈反,後皆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一寸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股,磬之上大者。鼓,其下小者”,以其股面广,鼓面狭,故以大小而言也。“玄谓股外面也”者,以其在上,故以为外。“鼓内面也”者,以其在下,故以为内。言“假令”者,经直言一、二、三,不定尺寸,是假设之言也。若定尺寸,自当依律为短长也。以四寸半为法者,直取从此已下为易计,非实法也。

  已上则摩其旁,(郑司农云:“磬声大上,则摩钅虑其旁。”玄谓大上,声清也。薄而广则浊。
  ○已上,时掌反,注同。大,音泰,刘它贺反,下同。钅虑,音虑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则浊”
  ○释曰:先郑直云“摩钅虑其旁”,不言处所,故後郑增成之。凡乐器,厚则声清,薄则声浊,今大上,是声清,故摩使薄,薄而广则浊也。

  已下则摩其。(大下,声浊也。短而厚则清。
  ○,音端,刘又音穿,本或作端。)

  [疏]注“大下”至“则清”
  ○释曰:此声浊由薄,薄不可使厚,故摩使短,短则形小,形小则厚,厚则声清也。

  矢人为矢,钅侯矢参分,矢参分,一在前,二在後。(参订之而平者,前有铁重也。《司弓矢职》当为杀。郑司农云:“一在前,谓箭中铁茎居参分杀一以前。”
  ○钅侯矢,音侯,刘音侯。,音杀,色黠反,刘色例反,李音拂。订,音亭,刘当定反。,古老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参订”至“以前”
  ○释曰:云“参订之而平”者,以其言参分,一在前,二在後,明据称量得订而言之,云“前有铁重也”者,若不前铁重,何以参分得订也。引《司弓矢职》者,彼钅侯矢与杀矢相对,矢自与矢相对。此上既言钅侯矢,明下宜有杀矢对之,故破此为杀也。先郑云“一在前,谓箭中铁茎居参分杀一以前”者,後郑意,直据近镞铁多,先郑据长短,又以参分杀一,近镞宜细,以其镞长,近镞虽杀犹重,与後郑义合,故引之在下也。

  兵矢、田矢五分,二在前,三在後。(铁差短小也。兵矢,谓枉矢、矢也。此一矢亦可以田。田矢,谓矢。
  ○,苦结反,又音结。,音增。)

  [疏]注“铁差”至“矢”
  ○释曰:云“铁差短小也”者,前参分一在前得订,此五分二在前得订,故知铁差短小也。云“兵矢谓枉矢、矢也”者,以《司弓矢职》参之,下有七分,当矢矢,此五分,当枉矢矢也。云“田矢,谓矢”者,依《郑志》。此云田矢谓矢,非谓经中田矢,正是下文七分者。若然,既非经之田矢,郑言之者,欲见矢正田矢。此经二矢亦可以田,若然,经枉矢、矢非直为兵矢,亦将田猎,故云此二矢亦可以田也。按《郑志》,赵商问:“《司弓矢》注云:‘凡矢之制,矢之属七分,三在前,四在後。’按《矢人职》曰:‘田矢五分,二在前,三在後。’注云:‘田矢谓矢。’数不当应,不知所裁。”答曰:“‘田矢谓矢’,此先定,後云‘此二矢亦可以田’。顷若少疾,此疏初在箧笥之间,属录事得之,谨答。”若然,郑君本意,以矢为田矢,非经田矢,自是寻常田矢。“此二矢亦可以田”,解经田矢是枉矢、矢,非直为兵矢,此二者亦可以田也。此郑云“田矢谓矢”,按《司弓矢职》,枉矢、矢言利诸田猎,矢、矢直言弋射,不言田猎而云田矢者,弋射即是田猎也。按《司弓矢职》,枉矢、矢在前,後乃云钅侯矢、杀矢,此《矢人》先言钅侯矢、杀矢者,彼据事之重者为先,以其枉矢、矢用诸战伐是重,故在前,此据铁轻重,重者在前,故不同也。

  杀矢七分,三在前,四在後。(铁又差短小也。《司弓矢职》“杀”当为“”。
  ○杀,依注为,刘符弗反,李音拂。)

  [疏]注“铁又”至“为”
  ○释曰:上经已破“”当为杀,此杀固宜为,与矢同七分,故亦引《司弓矢》证之也。此经直言矢,不言矢者,以其与矢同制,故略而不言也。言“铁又差短小也”者,以其前五分二在前,此七分三在前,是差短小也。

  参分其长而杀其一,(矢长三尺,杀其前一尺,令趣镞也。
  ○杀,本又作<杀闪>,色界反,注下皆同。趣,七喻反,一音促。镞,子木反,或七木反。)

  [疏]注“矢”至“镞也”
  ○释曰:按《人》注:“矢服长短之制,未闻。”今此注云“矢长二尺”,彼以无正文,故云未闻。此云三尺者,约羽六寸,逆差之,故知三尺也。

  五分其长而羽其一,(羽者六寸。
  ○羽,于付反,注及下同。)以其厚为之羽深,(读为,谓矢,古文假借字。厚之数,未闻。
  ○,古老反,下相同。)水之以辨其阴阳,(辨犹正也。阴沈而阳浮。
  ○辨,皮勉反,刘方免反。)

  [疏]注“辨犹”至“阳浮”
  ○释曰:就其浮沈刻记之。

  夹其阴阳以设其比,夹其比以设其羽,(夹其阴阳者,弓矢比在两旁,弩矢比在上下。设羽於四角。郑司农云:“比谓括也。”
  ○夹,古洽反,刘古协反。比,毗志反,下及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夹其”至“括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弓矢比在两旁”者,以其弓竖用之,故比在之两畔。云“弩矢比在上下”者,以其弩弓横用之,故比在上下。云“设羽於四角”者,无问弓之矢,弩之矢,比在两旁上下,皆设羽於四角,同也。

  参分其羽以设其刃,(刃二寸。)

  [疏]注“刃二寸”
  ○释曰:知“刃二寸”者,以其言“参分其羽以设其刃”,不可参分取二分,作四寸刃,明知参分取一,得二寸为刃,故知刃二寸。

  则虽有疾风,亦弗之能惮矣。(故书“惮”或作“怛”。郑司农云:“读当为‘惮之以威’之惮,谓风不能惊惮箭也。”
  ○惮,音怛,都达反,李直旦反,注同,李又直丹反。)刃长寸,围寸,铤十之,重三垸。(刃长寸,脱“二”字。铤一尺。
  ○铤,直顶反。垸,音丸。)

  [疏]注“刃长”至“一尺”
  ○释曰:知脱“二”字者,据上参分其羽,以设其刃,若刃一寸,则羽三寸,知一尺五寸,便大短,明知脱“二”字也。

  前弱则亻免,後弱则翔,中弱则纡,中强则扬,羽丰则迟,羽杀则<走>。(言羽之病,使矢行不正。亻免,低也。翔,回顾也。纡,曲也。扬,飞也。丰,大也。<走>,旁掉也。
  ○<走>,音躁,子到反,旁掉也,沈又色到反。掉,徒吊反。)是故夹而摇之,以视其丰杀之节也;(今人以指夹矢扌舞卫是也。
  ○摇,本又作[A14W],羊招反。)

  [疏]“是故”至“节也”
  ○释曰:上经陈羽失所,今此经说知矢之羽病状,故云“夹而摇之,以视其丰杀之节也”。

  桡之,以视其鸿杀之称也。(桡搦其。
  ○桡,乃孝反。称,尺证反。搦,女角反。)

  [疏]“桡之”至“称也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知矢之病状。此言“鸿”,即上文“强”是也。此言“杀”,即上文“弱”是也。

  凡相,欲生而抟,同抟欲重,同重节欲疏,同疏欲。(相犹择也。生谓无瑕蠹也。抟读如“抟黍”之抟,谓圜也。郑司农云:“欲,欲其色如也。”
  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抟,徒丸反。蠹,丁故反。)

  [疏]注“相犹”至“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生谓无瑕蠹也”者,直言“欲生”,於义无所取,故以无瑕蠹解之。无瑕,谓无异色。无蠹,谓无蠹孔也。云“抟读如抟黍之抟”者,读如《尔雅 释鸟》,黄鸟,抟黍也。此取其抟圜之义。先郑云“欲,欲其色如也”者,观经,义取坚实。先郑云色如,即是坚实者。

  陶人为,实二,厚半寸,唇寸。盆,实二,厚半寸,唇寸。甑,实二,厚半寸,唇寸,七穿。(量六斗四升曰。郑司农云:“,无底甑。”
  ○,鱼辇反,又音唁,刘鱼建反,沈鱼偃反,一音彦,甑也。,音辅。)

  [疏]注“量六”至“底甑”
  ○释曰:六斗四升曰,昭三年《左氏传》齐晏子辞。云“无底甑”者,对甑七穿,是有底甑。

  鬲,实五觳,厚半寸,唇寸庾,实二觳,厚半寸,唇寸。(郑司农云:“觳读为斛。觳受三斗,《聘礼记》有斛。”玄谓豆实三而成觳,则觳受斗二升。庾读如“请益与之庾”之庾。
  ○鬲实,音历。觳,音斛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庾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觳读为斛,觳受三斗”,又引“《聘礼记》有斛”者,按下《<方瓦>人》“豆实三而成觳”,受斗二升,有成文。而先郑读“觳”为“斛”,斛受十斗。又云“觳受三斗”,复引《聘礼记》有斛,其言自相乱,後郑皆不从之也。“玄谓豆实三而成觳”,出於下文,引之破先郑觳受三斗或十斗也。读“庾”为“请益与之庾”之庾者,读从《论语》孔子、冉有辞。《小尔雅》“二升,二为豆,豆四升,四豆曰区,四区曰釜,二釜有半谓之庾”者,庾本有二法,故《聘礼记》云“十六斗曰{数}”,注云:“今文{数}为逾。”逾即庾也。按昭二十六年,申丰云“粟五千庾”,杜注云:“庾,十六斗。”以此知庾有二法也。

  <方瓦>人为簋,实一觳,崇尺,厚半寸,唇寸,豆实三而成觳,崇尺。(崇,高也。豆实四升。
  ○<方瓦>,方往反。)

  [疏]“<方瓦>人”至“崇尺”
  ○释曰:祭宗庙皆用木簋,今此用瓦簋,据祭天地及外神尚质,器用陶匏之类也。注云“豆实四升”者,晏子辞。按《易 损卦 彖》云:“二簋可用享。”四,以簋进黍稷於神也。初与二直,其四与五承上,故用二簋。四,《巽》爻也,《巽》为木。五,《离》爻也,《离》为日。日体圜,木器而圜,簋象也。是以知以木为之,宗庙用之。若祭天地外神等,则用瓦簋,故《郊特牲》云“扫地而祭,於其质也,器用陶匏,以象天地之性”是其义也。若然,簋法圆。《舍人》注云:“方曰,圆曰簋。”注与此合。《孝经》云:“陈其簋。”注云“内圆外方”者,彼发而言之。

  凡陶<方瓦>之事,髻垦薜[B181]不入市。(为其不任用也。郑司农云:“髻读为刮。薜读为药黄檗之檗。[B181]读为剥。”玄谓髻读为月。垦,顿伤也。薜,破裂也。[B181],坟起不坚致也。
  ○髻,音刮。垦,苦狠反。薜,卜革反,刘薄反,注同。[B181],音剥,又音雹,或蒲到反。为,于伪反。任,音壬。月,刘音月,或五刮反,一音兀,又五活反。坟,扶粉反。致,直吏反。)

  [疏]注“为其”至“致也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髻”读为“刮”,刮是乱刮摩之义,故“不任用”理无所取,故後郑不从。“薜”,读为“药黄檗”之檗,取音同。又以“[B181]”为“剥”者,凡为器,无剥破之义,故後郑亦不从也。玄谓“髻”读为“月”,月,谓器不正,欹邪者也。

  器中专,豆中县。(专读如“车辁”之辁。既拊泥而转其均,[A12G]专其侧,以拟度端其器也。县,县绳正豆之柄。
  ○中,丁仲反,下同。专,市专反,注辁同。县,音玄,後皆放此。拊,音附,又方附反。[A12G],音树,本又作树。亻疑,疑纪反。度,待洛反。)

  [疏]注“专读”至“之柄”
  ○释曰:云“专读如车辁之辁”者,读从《杂记》“载以辁车”之辁,取音同也。云“[A12G]专其侧”者,按下文“专崇四尺”,上下高四尺,无邪曲。转其均之时,当拟度此专,宜与专相应,其器则正也。“豆中县”者,豆柄,中央把之者,长一尺,宜上下直与县绳相应,其豆则直。

  专崇四尺,方四寸。(凡器高於此,则孚不能相胜。厚於此,则火气不交,因取式焉。
  ○孚,芳符反,又普回反。胜,音升。)

  [疏]注“凡器”至“式焉”
  ○释曰:“高於此”,谓崇四尺有馀也。“厚於此”,谓厚於此四寸,谓孚拊四畔各一寸也。埒厚,火气不交,埒不孰则易破者也。

  梓人为┺ね。(乐器所县,横曰笋,植曰ね。郑司农云:“笋读为竹笋之笋。”
  ○{┺六},息允反,本又作笋。ね,音巨。植,直吏反,又时力反。)

  [疏]“梓人为┺ね”
  ○释曰:此文与下文为总目耳,故下文重说为┺ね之法也。
  ○注“乐器”至“之{┺六}”
  ○释曰:乐器所县於┺ね者,谓锺、磬、者也。先郑“┺”读为“竹┺”之“┺”,┺,谓竹初生,则醢人┺菹者也。亦取音同也。

  天下之大兽五:脂者,膏者,者,羽者,鳞者。(脂,牛羊属。膏,豕属。者,谓虎豹貔螭为兽浅毛者之属。羽,鸟属。鳞,龙蛇之属。
  ○,力果反,下同。貔,音毗。螭,来知反。)

  [疏]“天下”至“鳞者”
  ○释曰:此文亦与下为目,故下亦别列五者,所用不同也。
  ○注“脂牛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知“脂是牛羊属,膏,豕属”者,下云二者祭宗庙以为牲,故知也。郑注《内则》云:“凝者曰脂,释者曰膏。”属者,谓虎豹貔<豸离>浅毛者之属。按《月令 季夏》亦云:“其虫”,注云:“虎豹浅毛者。”“鳞,龙蛇之属”者,《月令 春》云“其虫鳞”,注云:“龙蛇之属也。”

  宗庙之事,脂者、膏者以为牲;(致美味也。)

  [疏]“宗庙”至“为牲”
  ○释曰:上总言,於此已下别言之者,欲分别可为┺ね者也。

  者、羽者、鳞者以为┺ね;(贵野声也。)

  [疏]“者”至“┺ね”
  ○释曰:此三者以为┺ね,仍是总言可以为┺ね,以别於上云“为牲”者耳。至下文,仍更简别可为笋,可为ね,二者不同者也。

  外骨、内骨,行、仄行、连行、纡行,以{匈月}鸣者,以注鸣者,以旁鸣者,以翼鸣者,以股鸣者。以{匈月}鸣者,谓之小虫之属,以为雕琢。(刻画祭器,博庶物也。外骨,龟属。内骨,{敝虫}属。行,寅衍之属。仄行,蟹属。连行,鱼属。纡行,蛇属。ㄕ鸣,蛙黾属。注鸣,精列属。旁鸣,蜩属。翼鸣,发皇属。翼鸣,蚣胥动股属。{匈月},荣原属。
  ○,羌略反,刘去逆反。仄,音侧。纡,乙俱反,李又香于反。ㄕ,音豆,颈也。注,陟又反,刘都豆反,一音之树反。{匈月}鸣,本亦作骨,又作[B109],于本作骨,云敝屁属也,贾、马作胃,贾云:“灵,也。”郑云:“荣原属也。”不知荣原之属以何鸣,作骨者,恐非也,沈云作{匈月},为得亦所未详,聂音胃,刘本作{匈月},音卤。琢,丁角反。{敝虫},必灭反,本又作鳖。寅衍,上羊忍反,下如字,《尔雅》云:“寅衍入耳。”郭璞云:“蚰蜓也。”按此虫能两头行,是行,刘云或作衍蚓,衍,音延,今曲也。蛙,户娲反。黾,莫幸反。蜩,音条,蝉也。,五兮反,又五历反,又五结反。蚣,息容反。胥,思馀反,又思吕反。荣原,如字,原亦作螈,音同,又五丸反。)

  [疏]注“刻画”至“原属”
  ○释曰:上云大鸟兽,或为宗庙牲,或为┺ね设。今此更别言“小虫之属”,以饰祭器者也。自“纡行”以上,不能鸣者,据行而言。自“ㄕ鸣”已下,能鸣者,据鸣而言。云“以为雕琢”者,以雕画及刻为琢饰者也。此注龟为外骨,{敝虫}为内骨,按《易 说卦》云“离为鳖,为蟹,为龟”,注皆云“骨在外”。与此注违者,龟鳖皆外骨,但此经外骨内骨相对,以鳖外有肉缘,故为内骨也。云“行,寅衍之属”者,按《尔雅 释虫》“寅衍,入耳。”按《方言》云“寅衍”,注云:“延两音,自关而东谓之寅衍。”音引。云“仄行,蟹属”者,今人谓之旁蟹,以其侧行故也。云“连行,鱼属”者,以其鱼唯行相随,故谓之连行也。云“纡行,蛇属”者,纡,曲也。以其蛇行屈曲,故谓之纡行也。云“ㄕ鸣,蛙黾属”者,蛙黾,即虾蟆也。ㄕ,项也,以其项中鸣也。云“注鸣,精列属”者,按《释虫》云:“蟋蟀,蛩。”注云:“今促织也,亦名青{列虫}。”《方言》:“楚谓之蟋蟀,或谓之蛩,南楚之间或谓之王孙。”云“旁鸣,蜩属”者,此即蝉也,蝉鸣在胁。云“翼鸣,发皇属”者,按《尔雅》:“,蟥并。”郭云:“甲虫也,大如虎豆,绿色,今江东呼为黄并。”即此发皇也。云“股鸣,蚣胥动股属”者,《七月》诗云:“五月斯螽动股。”陆机云:“幽人州人谓之春箕,长而青角,长股,股鸣者。”云“{匈月}鸣,荣原属”者,此记本不同,马融以为胃鸣,于宝本以为骨鸣。胃在六府之内,其鸣又未可以骨,为状亦难信,皆不如作{匈月}鸣也。扬雄以为蛇医,或谓之荣原。

  厚唇口,出目短耳,大胸後,大体短ㄕ,若是者谓之属,恒有力而不能走,其声大而宏。有力而不能走,则於任重宜;大声而宏,则於锺宜。若是者以为锺ね,是故击其所县,而由其ね鸣。(读为哨,颀小也。郑司农云:“宏读为纟延之,谓声音大也。由,若也。”
  ○,於检反。,所教反,刘、李羊肖反。哨,音稍,刘、李音与耀同,沈苏尧反。颀小,音倾,李一音恳。)

  [疏]注“读”至“若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读为哨,颀小也”者,哨与颀,皆是少小之义,故云哨颀小也。凡猛兽有力者,皆前粗後细,故云“大胸後”。先郑读“宏”为“纟延”之,读从桓二年臧哀伯云“衡ヨ纟延”,取其音同耳。

  锐喙决吻,数目<肩页>ㄕ,小体骞腹,若是者谓之羽属,恒无力而轻,其声清阳而远闻。无力而轻,则於任轻宜;其声清阳而远闻,於磬宜。若是者以为磬ね,故击其所县,而由其ね鸣。(吻,口卷也。<肩页>,长ㄕ貌。故书“<肩页>”或作“”。郑司农云:“读为‘[QODL]头无发’之[QODL]。”
  ○锐喙,况废反,一音昌锐反。决,如字,又乌穴反。吻,刘无愤反,戚亡粉反。数,刘音促,李粗角反。<肩页>,苦颜反,又楷田反,李又古悭反,又户吊反。闻,音问,下同。卷,音权。,刘苦颜反,又客田反,一音工定反,按《左传》有华,音苦耕反。[QODL],刘苦颜反,吕、沈同云:“鬓秃也。”或若瞎反,一音枯曷反。)

  [疏]“锐喙”至“ね鸣”
  ○释曰:上既言锺ね,此说磬ね,磬轻於锺,故画鸟为饰。
  ○注“吻口”至“之[QODL]”
  ○释曰:云“吻,口卷”者,鸟乃喙长决物,食之时,则以近喙本决,故云决吻。郑云吻,口卷也。云“<肩页>,长ㄕ貌”者,ㄕ,项也。谓长项貌。先郑云“读为[QODL]头无发之[QODL]”者,时俗有以无发为[QODL],故读从之,亦取音同也。此是锺磬之ね,不言钅薄ね,钅薄ね与锺同,以其钅薄如锺而大,独在一ね为异耳。

  小首而长,抟身而鸿,若是者谓之鳞属,以为┺。(抟,圜也。鸿,佣也。
  ○抟,徒丸反。佣,敕龙反。)

  [疏]“小首”至“为┺”
  ○释曰:上论锺磬之ね用鸟兽不同,此论二者之笋同用龙蛇鳞物为之也,故直云“为┺”,不别言锺之与磬,欲见二者同也。

  凡攫<杀闪>援{口}之类,必深其爪,出其目,作其鳞之而。(谓┺ね之兽也。深犹藏也。作犹起也。之而,颊<乞页>也。
  ○攫,俱缚反,旧居碧反,李又九夫反。<杀闪>,色界反,刘色例反。援,音袁。{口},音筮。颊<乞页>,许慎口忽反,云秃也,刘九本反,李又其恳反,一音苦纥反,又音混。)

  [疏]“凡攫”至“之而”
  ○释曰:此及下经覆释上文锺ね之兽。云“攫<杀闪>”者,攫著则杀之。援揽则噬之。如此之类,“必藏其爪,出其目,又作其鳞之而”。鳞之而,谓动颊<乞页>,此皆可畏之貌。
  ○注“┺ね”至“<乞页>也”
  ○释曰:此说锺ね云之兽,不言┺。郑言┺者,┺ね相将之物,故连言之耳。云“鳞之而颊<乞页>也”者,旧读“<乞页>”字以沽罪反,谓起其颊<乞页>。刘炫以为於义无所取,当为颊<乞页>(音壶。)读之,於义为允也。

  深其爪,出其目,作其麟之而,则於视必拨尔而怒。苟拨尔而怒,则於任重宜。且其匪色,必似鸣矣。(匪,采貌也。故书“拨”作“废”,“匪”作“飞”。郑司农云:“废读为拨,飞读为匪。以似为发。”
  ○拨,必末反,沈蒲末反。匪,芳鬼反,注下同。)

  [疏]“深其”至“鸣矣”
  ○释曰:此经重解上文之义。郑云“匪,采貌”者,以其以色配,匪明匪是采貌也。先郑云“以似为发”者,以似非真实,故为发,发,谓鸣声发谓者也。

  爪不深,目不出,鳞之而不作,则必尔如委矣。苟尔如委,则加任焉,则必如将废措,其匪色必似不鸣矣。(措犹顿也。故书“措”作“厝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措。”
  ○尔,如字,李汤过反。废措,七故反,注同。厝,刘音错,七洛反,又七故反。)

  [疏]“爪不”至“鸣矣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脂者、膏者,止可为牲,不可以为ね之义也。子春从措,不从厝者,厝置之义,非措顿,故从措也。

  梓人为饮器,勺一升,爵一升,觚三升。献以爵而酬以觚,一献而三酬,则一豆矣。(勺,尊升也。觚、豆,字声之误,觚当为觯,豆当为斗。
  ○勺,上灼反,注同。觚,依注作觯,之豉反,下同。豆,依注作斗,旧音主亦多口反,下一“豆酒”同。觚豆,音孤。)

  [疏]注“勺尊”至“为斗”
  ○释曰:爵制,今《韩诗说》:“一升曰爵,二升曰觚,三升曰觯,四升曰角,五升曰散。”古《周礼说》亦与之同。谨按:《周礼》“一献三酬,当一豆,即觚二升,不满豆矣”。郑玄之云:“觯字,角旁友,汝颍之间师读所作。今礼角旁单,古书或作角旁氏。角旁氏则与觚字相近。学者多闻觚,寡闻觚,写此书乱之而作觚耳。又南郡太守马季长说,一献而三酬则一豆,豆当为斗,一爵三觯相近。”《礼器制度》云:“觚大二升,觯大三升。”是故郑从二升觚,三升觯也。郑云“觚、豆,字声之误”者,觯字为觚,是字之误;斗字为豆,是声之误。

  食一豆肉,饮一豆酒,中人之食也。(一豆酒,又声之误,当为“斗”。)凡试梓,饮器乡衡而实不尽,梓师罪之。(郑司农云:“梓师罪也。衡谓麋衡也。《曲礼》‘执君器齐衡’。”玄谓衡,平也。平爵乡口酒不尽,则梓人之长罪於梓人焉。
  ○乡,许亮反,注同。长,丁丈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人焉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梓师罪也”者,谓梓师身自得罪。後郑不从者,梓师是梓官之长,不可自受罪,故为梓师罪梓人也。先郑云“衡谓麋衡也”者,麋即眉也。但器有大小,不可据上畔与眉平,故後郑不从。据下畔,无问大小,皆得平也。引《曲礼》者,彼衡谓与心平,与此义异,引之者,虽於处不同,平义相似,故引之也。

  梓人为侯,广与崇方,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。(崇,高也。方犹等也。高广等者,谓侯中也。天子射礼,以九为节,侯道九十弓,弓二寸以为侯中,高广等,则天子侯中丈八尺。诸侯於其国亦然。鹄,所射也。以皮为之,各如其侯也。居侯中参分之一,则此鹄方六尺。唯大射以皮饰侯。大射者,将祭之射也。其馀有宾射、燕射。
  ○参分,方云反,注“参分下身居一分”同。鹄,古笃反,注下同。射,食亦反,下“射三侯”,下文“射女”同。)

  [疏]“梓人”至“一焉”
  ○释曰:礼射有三,有燕射、宾射、大射。大射,射鹄。宾射、燕射、射侯。法亦与此同。
  ○注“崇高”至“燕射”
  ○释曰:云“高广等者,谓侯中也”者,《乡射记》云:“弓二寸以为侯中,中则身也。”云“天子射礼,以九为节”者,按《射人》及《乐师》皆云“天子以《驺虞》九节”是也。云“侯道九十弓”者,此约《大射礼》“大侯九十弓”,天子九节,亦九十弓可知。云“弓二寸以为侯中”者,《乡射记》文。乡侯五十弓,弓二寸以侯中,侯中一丈,则九十弓者,侯中丈八尺。云“诸侯於其国亦然”者,《大射礼》云“大侯九十,糁侯七十,犴侯五十”是也。但天子九十弓无文,约取畿外诸侯有九十、七十、五十弓,今此以天子至尊为主,以诸侯亦如之。云“鹄,所射也”者,《射义》云:“为人君者,以为君鹄。为人臣者,以为臣鹄。”又云:“循声而发,发而不失正鹄者,其唯贤者乎,是所射者也。”云“以皮为之,各如其侯也”者,侯,谓以皮饰两畔,其鹄之皮亦与饰侯用皮同也。谓若虎侯以虎皮饰侯侧,其鹄亦用虎皮。其馀熊豹麋等亦然。云“居侯中参分之一”者,释经“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”。云“则此鹄方六尺”者,以侯方丈八尺,三六十八,故知方六尺也。云“唯大射以皮饰侯”者,对宾射射正者,以五色饰侯之侧为云气也。燕射射兽侯者,亦画云气,饰侯之侧也。云“大射者,将祭之射也”者,《射义》说大射之事,云:“其容体比於礼,其节比於乐。而中多者,得与於祭。”是将祭而射,谓之大射也。其馀有宾射、燕射者,礼射者有此三也。宾射,《射人》所掌是也。燕射,《燕礼》所云是也。又《乡射记》亦云燕射之事也。其馀更有乡射,不言者,乡射射采侯,则亦宾射也,故不别言也。

  上两个,与其身三,下两个半之。(郑司农云:“两个,谓布可以维持侯者也。上方两枚,与身三,设身广一丈,两个各一丈,凡为三丈。下两个半之,傅地,故短也。”玄谓个读若“齐人[A13H]”之。上个、下个,皆谓舌也。身,躬也。《乡射礼记》曰:“倍中以为躬,倍躬以为左右舌,下舌半上舌。”然则九节之侯,身三丈六尺,上个七丈二尺,下个五丈四尺。其制,身夹中,个夹身,在上下各一幅。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。言上个与其身三者,明身居一分,上个倍之耳,亦为下个半上个出也。个或谓之舌者,取其出而左右也。侯制上广下狭,盖取象於人也。张臂八尺,张足六尺,是取象率焉。
  ○两个,读为,古旦反,下及注同,李云大,郑依字。傅,音附。[A13H],乃答反。亦为,于伪反。率,音类,本又作类,又音律。)

  [疏]“上两”至“半之”
  ○释曰:此经云“身”,即中上布一幅者是也。上两个居二分,身居一分,故云“上两个与其身三”,谓三分如等也。云“下两个半之”者,谓半其出者也。一侯、二侯、三侯皆然,故不定侯名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率焉”
  ○释曰:先郑意,身即与中为一,谓方丈者,其上又加布一幅,长三丈,为两个。後郑不从者,侯有中,有躬,有个三者,今先郑唯有身,不见中,故不从之也。“玄谓个[A13H]若齐人[A13H]之”者,读从《公羊传》“桓公朝齐,齐侯使公子彭生[A13H]而杀之”。是为胁骨,故云胁之。此个亦与侯为,故读从之也。引《乡射记》者,欲见有中、有躬、有舌三者。云“下个五丈四尺”者,其上两个各出丈八尺,令此下个上出九尺,两畔共减十八尺,故有五丈四尺。云“此侯凡用布三十六丈”者,古者布幅广二尺二寸,二寸为缝,皆以二尺计之。此侯是九十弓侯,侯中丈八尺,则九幅布,布长丈八尺。九幅九丈,幅有八尺,为七丈二尺,添前为十六丈二尺。上下躬各三丈六尺,即上下共为七丈二尺。其上个七丈二尺,下个有五丈四尺,添前总用布三十六丈也。其七十弓侯,侯中一丈四尺。其五十弓侯,侯中一丈。皆倍中以为躬,倍躬以为左右个,计之皆可知也。

  上纲与下纲出舌寻,纟员寸焉。(纲所以系侯於植者也。上下皆出舌一寻者,亦人张手之节也。郑司农云:“纲,连侯绳也。纟员,笼纲者。纟员读为竹中皮之纟员。舌,维持侯者。”
  ○纟员,於贫反,或尤粉反,刘侯犬反,一音古犬反。植,直吏反。笼,鹿工反。)

  [疏]“上纲”至“寸焉”
  ○释曰:纲以系侯於植者也。植则在两傍邪竖之也。必知邪竖之者,下个半上个,皆出舌寻,明知两相皆邪向外竖之也。

  张皮侯而栖鹄,则春以功;(皮侯,以皮所饰之侯。《司裘职》曰:“王大射,则共虎侯、熊侯、豹侯,设其鹄。”谓此侯也。春读为蠢。蠢,作也,出也。天子将祭,必与诸侯群臣射,以作其容体,出其合於礼乐者,与之事鬼神焉。
  ○栖,音西。春,出允反。)

  [疏]“张皮”至“以功”
  ○释曰:云“张皮侯”者,天子三侯,用虎、熊、豹皮饰侯之侧,号曰皮侯。而栖鹄者,各以其皮为鹄,名此为鹄者,缀於中央,似鸟之栖,故云“而栖鹄”也。
  ○注“皮侯”至“神焉”
  ○释曰:“天子将祭”已下,皆取《射义》之意以解此也。

  张五采之侯,则远国属;(五采之侯,谓以五采画正之侯也。《射人职》曰:“以射法治射仪,王以六耦射三侯,三获三容,乐以《驺虞》,九节五正。”下曰:“若王大射,则以步张三侯。”明此五正之侯,非大射之侯明矣。其职又曰:“诸侯在朝,则皆北面。”远国属者,若诸侯朝会,王张此侯与之射,所谓宾射也。正之方外如鹄,内二尺。五采者,内朱,白次之,苍次之,黄次之,黑次之。其侯之饰,又以五采画云气焉。
  ○画正,音征,下皆同。获,如字,下皆同,或音胡化反。)

  [疏]“张五”至“国属”
  ○释曰:此据宾射之侯言。“五采”是九十弓之侯。若七十弓者则三正,五十弓者则二正也。言“远国属”者,对畿内诸侯为远国。若以要服以内对夷狄诸侯,则夷狄为远国也。
  ○注“五采”至“气焉”
  ○释曰:郑引《射人职》宾射及大射二者,阴破贾马、以此五采与上春以功为一物,故云“非大射之侯明矣”。云“正之方外如鹄”者,惟云“参分其侯鹄居一焉”,不见宾射之侯,故云“如鹄”,亦当参分其侯,正居一焉。云“内二尺”者,中央画朱方二尺,故《司裘》注引诸家方二尺曰正。以此二尺为本,其外以白苍等充其尺寸,使大如鹄也。凡画正,皆先以朱,次白,次青,次黄,次玄。以射是相克伐之事,故还以向南为本,其次皆以相克为次。其三正者,去玄黄,二正者,又去白青,直以朱绿也。云“其侯之饰,又以五采画云气焉”者,皮侯以皮为饰其侧,此正即画,明其侧亦以云气为饰也。

  张兽侯,则王以息燕。(兽侯,画兽之侯也。《乡射记》曰:“凡侯,天子熊侯,白质;诸侯麋侯,亦质;大夫布侯,画以虎豹;士布侯,画以鹿豕。凡画者丹质。”是兽侯之差也。息者,休农息老物也。燕谓劳使臣,若与群臣饮酒而射。
  ○劳,力报反。使,色吏反。)

  [疏]“兽侯”至“而射”
  ○释曰:此燕射之侯也。引《乡射记》白质、赤质者,皆以白土、赤土涂之。大夫士言“布”,谓白布不涂。君画一,臣画二,取阳奇阴耦之义。画虎熊豹,取君臣相犯。画麋鹿豕者,取其君臣相养。“凡画者丹质”,以周尚赤,故以赤为质地也。云“息者,休农息老物也”者,谓十月农功毕,君臣饮酒,以休农止息之,老万物也。云“燕谓劳使臣,若与群臣饮酒而射”者,劳使臣,谓若《四牡》劳使臣之来。若与群臣饮酒者,君臣间暇无事而饮酒。云“而射”者,息老物及劳使臣,并无事饮酒,三者燕皆有射法。此燕射,以其事亵,天子已下,唯有五十步侯而已,无尊卑之别也。

  祭侯之礼,以酒脯醢。(谓司马实爵而献获者于侯,荐脯醢折俎,获者执以祭侯。
  ○折,之设反。)

  [疏]“祭侯”至“脯醢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谓司马实爵献获者于侯”已下,皆依大射而言。彼虽诸侯礼,天子射亦然。又此不辨大射、宾射、燕射,则三等射皆同。按《大射》,司马正洗散,遂实爵,献服不,服不侯西北三步,北面拜受爵,乃祭侯左右个及中。

  其辞曰:“惟若宁侯,(若犹女也。宁,安也。谓先有功德,其鬼有神。
  ○女,音汝,下文并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若犹”至“有神”
  ○释曰:祭侯者,祭先有功德之侯。若射侯,则射不宁侯,有罪者也,下文“毋或”一经是也。举有功以劝示,又举有罪以惩之,故两言之也。

  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,故抗而射女。(或,有也。若,如也。属犹朝会也。抗,举也,张也。
  ○毋,音无。)强饮强食,诒女曾孙诸侯百福。”(诒,遗也。曾孙诸侯,谓女後世为诸侯者。
  ○强,其丈反,下同。诒,羊之反,又羊志反。遗,唯季反。)

  庐人为庐器,戈必六尺有六寸,殳长寻有四尺,车戟常,酋矛常有四尺,夷矛三寻。(必犹柄也。八尺曰寻,倍寻曰常。酋、夷,长短名。酋之言遒也。酋近夷长矣。
  ○庐,力吴反,下同。必,音秘。殳,音殊。酋,在由反。遒,在由反,或子由反,沈慈有反。)

  [疏]注“必犹”至“长矣”
  ○释曰:凡此经所云柄之长短,皆通刃为尺数而言。八尺曰寻,倍寻曰常,皆约上文车有六等之数,皆以四尺为差而知之也。云“酋、夷,长短名,酋近夷长矣”,按上注以酋夷为发声,则无义例。至此而言长短名,为义解之者,郑意虽是发声,夷为长,故开口引声而言之;酋为短,故合口促声而言之也。

  凡兵无过三其身,过三其身,弗能用也,而无已,又以害人。(人长八尺,与寻齐,进退之度三寻,用兵力之极也。而无已,不徒止耳。)

  [疏]注“人长”至“止耳”
  ○释曰:此据极长者夷矛三寻而言。云“而无已,又以害人”者,已,止也。谓不徒止,又以害人。人,自己身也。

  故攻国之兵欲短,守国之兵欲长。攻国之人众,行地远,食饮饥,且涉山林之阻,是故兵欲短;守国之人寡,食饮饱,行地不远,且不涉山林之阻,是故兵欲长。(言罢羸宜短兵,壮健宜长兵。
  ○罢,音皮。羸,劣皮反。)

  [疏]注“言罢”至“长兵”
  ○释曰:按《司马法》云:“弓矢围,殳矛守,戈戟助。”此言攻国之兵欲短,则弓矢是也。守国之兵欲长,则殳矛是也。言“戈戟助”者,攻国守国,皆有戈戟以助弓矢殳矛,以其戈戟长短处中故也。

  凡兵,句兵欲无弹,刺兵欲无,是故句兵卑,刺兵抟。(句兵,戈戟属。刺兵,矛属。故书“弹”或作“但”,“”或作“绢”。郑司农云:“但读为弹丸之弹,弹谓掉也。绢读为ぉ邑之ぉ,ぉ谓桡也。卑读为鼓鼙之鼙。”玄谓亦掉也。谓若井中虫之。齐人谓柯斧柄为卑,则卑,隋圜也,抟,圜也。
  ○句,刘俱具反,沈音钩,下注同。弹,徒旦反,注同。刺,七赐反,注同。,於全反,又於兖反,李又乌犬、乌玄二反,或巨兖反。卑,薄兮反,注鼙同。抟,徒丸反。掉,徒吊反。ぉ,乌玄反。桡,乃教反,下同。虫,巨兖反。隋,他果反。圜,音圆。)

  [疏]注“句兵”至“圜也”
  ○释曰:以戈有胡孑,其戟有援向外,为磬折人,胡刃向下,故皆得为句兵也。先郑云“绢读为ぉ邑之ぉ”者,犹如《诗》云“中心ぉぉ”,是ぉ邑之意,故以义读之也。“卑读为鼓鼙之鼙”者,读从《乐记》云“鼓鼙之声”之鼙也。“玄谓亦掉也”者,同是欲坚劲,不欲柔软者也。“谓若井中虫之”者,俗读之。井中有虫,扰扰然也。云“卑,隋圜”者,谓侧方而去楞是也。

  兵同强,举围欲细,细则校;刺兵同强,举围欲重,重欲傅人,傅人则密,是故侵之。(改句言,容殳无刃。同强,上下同也。举谓手所操。郑司农云:“校读为‘绞而婉’之绞。重欲傅人,谓矛柄之大者在人手中者。侵之,能敌也。”玄谓校,疾也。傅,近也。密,审也,正也。人手操细以则疾,操重以刺则正。然则为矜,句兵坚者在後,刺兵坚者在前。
  ○校,古饱反,李又侯巧反。傅,音附,下及注同。操,七曹反。绞,古饱反。矜,巨巾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改句”至“在前”
  ○释曰:云“改句言”者,上云句兵谓戈戟,此经云,是改句云,以殳长丈二而无刃,可以打人,故云兵也。云“同强,上下同也”者,谓本末及中央皆同坚劲,故云同强也。先郑云“校读为绞而婉之绞,绞,疾也”者,按昭元年,虢之会,叔孙穆子见楚公子圉,曰:“美矣,君哉。”及退会,子羽谓子皮曰:“叔孙绞而婉。”注云:“绞,切也。”故读从之,取切疾之义也。云“然则为矜,句兵坚者在後”者,以句兵向後牵之,故云坚者在後也。云“刺兵坚者在前”者,以向前推之,故云坚者在前也。言此者,欲见句兵手执处欲得细,细则手执之牢也。刺兵执处欲得粗而劲,则手稳也。

  凡为殳,五分其长,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。参分其围,去一以为晋围;五分其晋围,去一以为首围。凡为酋矛,参分其长,二在前、一在後而围之。五分其围,去一以为晋围;参分其晋围,去一以为刺围。(被,把中也。围之,圜之也。大小未闻。凡矜八觚。郑司农云:“晋谓矛戟下铜也。刺谓矛刃胸也。”玄谓晋读如“王大圭”之,矜所捷也。首,殳上也。为戈戟之矜,所围如殳,夷矛如酋矛。
  ○被,皮义反,注同。去,起吕反,下同。晋,如字,又音箭。把,音霸。,存闷反,刘子闷反。捷,初洽反。)

  [疏]注“被把”至“酋矛”
  ○释曰:“凡为殳,五分其长,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”者,殳长丈二尺,五分取一,则得二尺四寸,为把处而圜之也。“参分其围,去一以为晋围”者,後郑云晋谓矜所捷也,则殳於手把处亦有铜,拟捷地竖之。言“参分其围,去一以为晋围,又五分其晋围,去一以为首围”者,郑云围之大小未闻,则二者皆未知粗细也。云首围,谓在上头,上头宜稍细之也。矛去刺围者,谓柄入刃处也。云“凡矜八觚”者,以经二者,近手皆云“围之”,明不圜者为八觚也。先郑云“刺谓矛刃胸也”者,人胸当前,故以前为胸,以其矛刃直前,故名矛刃胸也。玄谓“晋读如王大圭之”者,读从《典瑞》。云“王大圭,执镇圭”,彼为插,此晋亦插,故从之,是以云“矜所捷也”。云“首,殳上也”者,殳下有铜,取其入地。此殳首无,亦以上头为首而稍细之,以其似,故郑云首殳上也。云“为戈戟之矜,所围如殳”者,以其上文云句兵,次云兵,注云改句言,容殳无刃。此文即云殳,以此互见言之,足明戈戟之体与殳同也。知夷矛与酋矛同者,以其同是矛,但长短为异,故知体亦同也。

  凡试庐事,置而摇之,以视其也;灸诸墙,以视其桡之均也;横而摇之,以视其劲也。(置犹树也。灸犹柱也。以柱两墙之间,免而内之,本末胜负可知也。正於墙,墙[A14C]。
  ○置,如字,李直吏反。灸,音救。[A12G]也,音树。柱,知主反,下同。免,音挽。[A14C],所立反,本又作[A17I],又作{刃止},同。)

  [疏]注“置犹”至“墙[A14C]”
  ○释曰:此经有三事,“置而摇之”,谓竖之於地上,以手摇之,以视其々然均否。“灸诸墙”,谓柱之两墙,观其体之强弱均否。“横而摇之”,谓横置於膝上,以一手执一头摇之,以视其坚劲以否也。

  六建既备,车不反覆,谓之国工。(六建,五兵与人也。反覆,犹轩周。
  ○覆,芳服反,注同。周,音周。)

  [疏]注“六建”至“人也”
  ○释曰:知“六建,五兵与人”者,以其从上而下,庐人所造有柄者,戈戟殳与酋矛夷矛五兵而已。按上车有六等,除轸与人四兵,此云六建,建在车上,明无轸,自取人与五兵为六建可知也。

  匠人建国,(立王国若邦国者。)

  [疏]注“立王”至“国者”
  ○释曰:《周礼》单言国者,据王国;邦国连言,据诸侯。经既单言国,郑兼言邦国者,以其下文有王及诸侯城制,明此以王国为主,其中兼诸侯邦国可知。下文又有都城制,则此亦兼都城也。

  水地以县,(於四角立植,而县以水,望其高下。高下既定,乃为位而平地。)

  [疏]注“於四”至“平地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欲置国城,先当以水平地,欲高下四方皆平,乃始营造城郭也。云“於四角立植,而县”者,植即柱也。於造城之处,四角立四柱而县,谓於柱四畔县绳以正柱。柱正,然後去柱,远以水平之法遥望,柱高下定,即知地之高下。然後平高就下,地乃平也,乃後行下以景正四方之事。

  置{执木}以县,视以景。(故书“{执木}”或作“弋”,杜子春云:“{执木}当为弋,读为弋。”玄谓{执木},古文“臬”假借字。於所平之地中央,树八尺之臬,以县正之,视之以其景,将以正四方也。《尔雅》曰:“在墙者谓之弋,在地者谓之臬。”
  ○{执木},鱼列反,注臬同。弋,以职反,下弋同,刘弋音予则反。)

  [疏]“置{执木}”至“以景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既得平地,乃於中营治也。云“置{执木}”者,{执木}亦谓柱也。云“以县”者,欲取柱之景,先须柱正。欲须柱正,当以绳县而垂之於柱之四角四中,以入绳县之,其绳皆附柱,则其柱正矣。然後视柱之景,故云“视以景”也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之臬”
  ○释曰:“玄谓{执木},古文臬假借字”者,今之{执木},从木、执声之省者也。古之{执木},为臬法字,故《尚书 康诰》云“女陈时臬”,臬法字,亦得为{执木}柱之字,故云假借字也。云“於其所平之地中央,树八尺之臬,以县正之”者,《天文志》云“夏日至,立八尺之表”,《通卦验》亦云“立八神,树八尺之表”,故知树八尺之臬,臬即表也。必八尺者,按《考灵曜》曰:“从上向下八万里,故以八尺为法也。”彼云八神,此县,一也。以於四角四中,故云须八神,神即引也,向下引而县之,故云神也。云“视之以其景,将以正四方也”者,即下云“为规,识日出、日入之景”是也。引《尔雅》“在墙者谓之弋,在地者谓之臬”者,证此臬是在地树之者也。

  为规,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。(日出日入之景,其端则东西正也。又为规以识之者,为其难审也。自日出而画其景端,以至日入,既则为规测景两端之内,规之规交,乃审也。度两交之间,中屈之以指臬,则南北正。
  ○为其,于伪反。度,侍洛反。)

  [疏]注“日出”至“北正”
  ○释曰:云“日出日入之景,其端则东西正也”者,谓於前平地之中央立表讫,乃於日出之时画记景之端,於日入之时又画记景,以绳测景之两端,则东西正矣。云“又为规以识之者,为其难审也”者,谓此经为规识日出与日入之景者,为景两端长短难审,故为规规景也。云“自日出而画其景端,以至日入”者,还是景之两端耳。云“既则为规测景两端之内,规之规交,乃审也”者,谓於中臬以绳取景之两端,一匝,则景之远近定,远近定则东西乃审。云“度两交之间,中屈之以指臬,则南北正”者,两交间,正谓两景端之半,度景两间,中屈之以指臬,则南北正。必中屈之者,於夏日至中漏半,於臬南向北所度之处,於东西景端亦相当,故须中屈之也。

  昼参诸日中之景,夜考之极星,以正朝夕。(日中之景,最短者也。极星,谓北辰。
  ○朝,如字。)

  [疏]“昼参”至“朝夕”
  ○释曰:前经已正东西南北,恐其不审,犹更以此二者以正南北。言“朝夕”,即东西也。南北正,则东西亦正,故兼言东西也。
  ○注“日中”至“北辰”
  ○释曰:云“日中之景,最短者也”者,《大司徒》云:“日至之景,尺有五寸。”以其在上临下,故最短也。云“极星,谓北辰”者,当夜半考之。《尔雅》云:“北极谓之北辰。”辰,时也,天下取正焉,故谓之北辰。极,中也。以居天之中,故谓之北极也。

  匠人营国,方九里,旁三门。(营谓丈尺其大小。天子十二门,通十二子。)

  [疏]“匠人”至“三门”
  ○释曰:按《典命》云:“上公九命,国家、宫室、车旗、衣服、礼仪以九为节。”侯伯子男已下,皆依命数。郑云“国家谓城方,公之城盖方九里,侯伯七里,子男五里”。并《文王有声》诗笺差之,天子当十二里。此云九里者,按下文有夏殷,则此九里通异代也。郑《异义驳》“或云周亦九里城”,则公七里,侯伯五里,子男三里,不取《典命》等注。由郑两解,故义有异也。疏备在《典命》也。
  ○注“营谓”至“二子”
  ○释曰:云丈尺,据高下而言。云天小,据远近而说也。云“天子十二门,以通十二子”者,按《孝经援神契》云:“天子即政,置三公、九卿、二十七大夫、八十一元士,慎文命,下各十二子。”如是,甲乙丙丁之属,十日为母,子丑寅卯等十二辰为子,故王城面各三门,以通十二子也。

  国中九经九纬,经涂九轨。(国中,城内也。经纬谓涂也。经纬之涂,皆容方九轨。轨谓辙广,乘车六尺六寸,旁如七寸,凡八尺,是谓辙广。九轨积七十二尺,则此涂十一步也。旁如七寸者,辐内二寸半,辐广三寸半,绠三分寸之二,金辖之间三分寸之一。
  ○涂,音{涂土}。绠,方颖反。辖,胡瞎反。)

  [疏]注“国中”至“之一”
  ○释曰:言“九经九纬”者,南北之道为经,东西之道为纬。王城面有三门,门有三涂,男子由右,女子由左,车从中央。郑云“旁加七寸者,辐内二寸半”者,计毂在辐内九寸有馀,今言辐内有二寸半者,不加舆下覆毂者也。

  左祖右社,面朝後市,(王宫所居也。祖,宗庙。面犹乡也。王宫当中经之涂也。
  ○乡,许亮反。)

  [疏]注“王宫”至“涂也”
  ○释曰:言“王宫所居也”者,谓经左右前後者,据王宫所居处中而言之,故云王宫所居也。云“王宫当中经之涂也”者,按祭义注云:“周尚左。”桓二年,取郜大鼎,纳於大庙。何休云:“质家右宗庙,尚亲亲。文家左宗庙,尚尊尊。”义与此合。按刘向《别录》云:“路寝在北堂之西,社稷宗庙在路寝之西。”又云:“左明堂辟雍,右宗庙社稷。”皆不与礼合,郑皆不从之矣。

  市朝一夫。(方各百步。)

  [疏]注“方各百步”
  ○释曰:按《司市》,市有三期,总於一市之上为之。若市总一夫之地,则为大狭。盖市曹、司次、介次所居之处,与天子二朝皆居一夫之地,各方百步也。

  夏后氏世室,堂二七,广四一,(世室者,宗庙也。鲁庙有世室,牲有白牡,此用先王之礼。,南北之深也。夏度以步,令堂十四步,其广益以四分之一,则堂广十七步半。)

  [疏]注“世室”至“步半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此用先王之礼”者,世室用此经夏法,白牡用殷法,皆是用先王之礼也。云“夏度以步”者,下文云“三四步”,明此“二七”是十四步也。云“令堂十四步”者,言假令,以此堂云二七,约之,知用步,无正文,故郑以假令言之也。知“堂广十七步半”者,以南北为十四步,四分之,取十二步,益三步为十五步。馀二步,益半步,为二步半,添前十五步,是十七步半也。

  五室,三四步,四三尺,(堂上为五室,象五行也。三四步,室方也。四三尺,以益广也。木室於东北,火室於东南,金室於西南,水室於西北,其方皆三步,其广益之以三尺。土室於中央,方四步,其广益之以四尺。此五室居堂,南北六丈,东西七丈。)

  [疏]注“堂上”至“七丈”
  ○释曰:云“五室象五行”者,以其宗庙制如明堂,明堂之中有五天帝,五人帝、五人神之坐,皆法五行,故知五室象五行也。东北之室言木,东南之室言火,西南之室言金,西北之室言水。五行先起东方,故东北方之室言木。其实东北之室兼水矣,东南之室兼木矣,西南之室兼火矣,西北之室兼金矣。以其中央大室有四堂,四角之室皆有堂,故知义然也。中央之室大一尺者,以其在中,号为大室,故多一尺也。云“此五室居堂,南北六丈,东西七丈”者,以其大室居中,四角之室皆於大室外,接四角为之。大室四步,四角室各三步,则南北三室十步,故六丈。东西三室六丈,外加四三尺,又一丈,故七丈也。

  九阶,(南面三,三面各二。)

  [疏]注“南面三三面各二”
  ○释曰:按贾、马诸家皆以为九等阶。郑不从者,以周殷差之,夏后氏宫室,故一尺之堂为九等阶,於义不可,故为旁九阶也。郑知南面三阶者,见《明堂位》云:“三公中阶之前,北面东上。诸侯之位,阼阶之东,西面北上。诸伯之国,西阶之西,东面北上。”故知南面三阶也。知馀三面各二者,《大射礼》云:“工人士与梓人升自北阶。”又《杂记》云:“夫人至,入自闱门,升自侧阶。”《奔丧》云:“妇人奔丧,升自东阶。”以此而言,四面有阶可知。

  四旁两夹,窗,(窗助户为明,每室四户八窗。
  ○夹,古洽反,刘古协反。窗,初江反,一音。)

  [疏]注“窗助”至“八窗”
  ○释曰:言“四旁”者,五室,室有四户,四户之旁皆有两夹窗,则五室二十户、四十窗也。

  白盛,(蜃炭也。盛之言成也,以蜃灰垩墙,所以饰成宫室。
  ○蜃,常轸反。垩,乌路反,又乌洛反。)

  [疏]注“蜃炭”至“宫室”
  ○释曰:《地官 掌蜃》“堂供白盛之蜃”,则此蜃灰出自掌蜃也。云“以蜃灰垩墙”者,《尔雅》云:“地谓之黝,墙谓之垩。”垩即白蜃。垩之,使壁白也。

  门堂,三之二,(门堂,门侧之堂,取数於正堂。今堂如上制,则门堂南北九步二尺,东西十一步四尺。《尔雅》曰:“门侧之堂谓之塾。”
  ○塾,音孰,刘又音育。)

  [疏]注“门堂”至“之塾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今堂如上制”者,以上堂不言步,故此注亦云令。假令如上制,南北十四步,东西十七步半。今云“三之二”,谓三分取二分,以十四步取十二步,三分之,得八步。二步为丈二尺,三分之,得八尺。以六尺为一步,添前为九步,馀二尺,故云“南北九步二尺”也。云“东西十一步四尺”者,十七步半,以十五步得十步,馀二步半为丈五尺,三分之,得一丈。以六尺为一步,馀四尺,添前为十一步四尺也。引《尔雅》“门侧之堂谓之塾”者,证此经门堂为塾之义也。《尚书 顾命》“左塾右塾”,亦此类也。

  室,三之一。(两室与门,各居一分。)

  [疏]注“两室”至“一分”
  ○释曰:此室即在门堂之上作之也。言“各居一分”者,谓两室与门,各居一分。郑不言尺数,义可知,故略而不言也。

  殷人重屋,堂七寻,堂崇三尺,四阿,重屋。(重屋者,王宫正堂若大寝也。其七寻五丈六尺,放夏周,则其广九寻七丈二尺也。五室各二寻。崇,高也。四阿若今四柱屋。重屋,复笮也。
  ○重,直龙反,下及注同。放,方往反。复,音福。笮,侧白反。)

  [疏]注“重屋”至“笮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王宫正堂若大寝也”者,谓对燕寝侧室非正,故以此为正堂大寝也。言“放夏周”者,夏在殷前,可得言放,其周在殷後,亦言放者,此非谓殷人放周而为之。郑直据上文夏法,下文周法。言放,犹言约夏周者也。虽言放夏周,经云“堂七寻”,则其广九寻。若周言南北七筵,则东西九筵。是偏放周法,而言放夏者,七九偏据周,夏后氏南北狭,东西长,亦是放之,故得兼言放夏也。云“四阿,若今四柱屋”者,《燕礼》云:“设洗当东ニ。”则此四阿,四ニ者也。云“重复,复笮也”者,若《明堂位》云:“复庙重檐屋。”郑注云:“重檐,重承壁材也。”则此复笮亦重承壁材,故谓之重屋。

  周人明堂,度九尺之筵,东西九筵,南北七筵,堂崇一筵,五室,凡室二筵。(明堂者,明政教之堂。周度以筵,亦王者相改。周堂高九尺,殷三尺,则夏一尺矣,相参之数。禹卑宫室,谓此一尺之堂与?此三者或举宗庙,或举王寝,或举明堂,互言之,以明其同制。
  ○度九,刘直路反,戚待洛反,下及注同。禹卑,如字,刘音婢。与,音馀。)

  [疏]注“明堂”至“同制”
  ○释曰:此记人据周作说,故其文备於周,而略於夏殷,是以下文皆据周而说也。以夏之世室,其室皆东西广於南北也。周亦五室,直言“凡室二筵”,不言东西广,郑亦不言东西益广,或五室皆方二筵,与夏异制也。若然,殷人重屋,亦直云堂七寻,不言室,如郑意,以夏周皆有五室十二堂,明殷亦五室十二堂。云“明堂者,明政教之堂”者,以其於中听朔,故以政教言之。明堂者,明诸侯之尊卑。《孝经纬 授神契》云:“得阳气明朗,谓之明堂,以明堂义大,故所合理广也。”云“周度以筵,亦王者相改”者,对夏度以步,殷度以寻,是王者相改也。云“周堂高九尺,殷三尺,则夏一尺矣”者,夏无文,以後代文而渐高,则夏当一尺,故云“相参之数”。“禹卑宫室,谓此一尺之堂与”,言“与”者,以无正文,故言“与”以疑之也。云“此三者或举宗庙,或举王寝,或举明堂,互言之,以明其同制”者,互言之者,夏举宗庙,则王寝、明堂亦与宗庙同制也。殷举王寝,则宗庙、明堂亦与王寝同制也。周举明堂,则宗庙、王寝亦与明堂制同也。云“其同制”者,谓当代三者其制同,非谓三代制同也。若然,周人殡於西阶之上,王寝与明堂同,则南北七筵,惟有六十三尺。三室居六筵,南北共有一筵,一面惟有四尺半,何得容殡者。按《书传》云:“周人路寝,南北七雉,东西九雉,室居二雉。”则三室之外,南北各有半雉,雉长三丈,则各有一丈五尺,足容殡矣。若然,云同制者,直制法同,无妨大矣。据周而言,则夏殷王寝亦制同,而大可知也。

  室中度以几,堂上度以筵,宫中度以寻,野度以步,涂度以轨。(周文者,冬因物宜为之数。室中,举谓四壁之内。)

  [疏]注“周文”至“之内”
  ○释曰:云“周文者,各因物宜为之数”者,对殷已上质,夏度以步,殷度以寻,无异称也。因物宜者,谓室中坐时冯几。堂上行礼用筵。宫中合院之内无几无筵,故用手之寻也。在野论里数皆以步,故用步。涂有三道,车从中央,故用车之轨。是因物所宜也。云“室中,举谓四壁之内”者,对宫中是合院之内。依《尔雅》,宫犹室,室犹宫者,是散文宫室通也。

  庙门容大扃七个,(大扃,牛鼎之扃,长三尺。每扃为一个,七个二丈一尺。
  ○扃,古荧反。个,古贺反,注及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大扃”至“一尺”
  ○释曰:知“大扃,牛鼎之扃,长三尺”者,此约《汉礼器制度》。

  闱门容小扃参个,(庙中之门曰闱门。小扃,乡鼎之扃,长二尺。参个,六尺。
  ○闱,音韦,刘音晖。乡,音香。)

  [疏]注“庙中”至“六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庙中之门曰闱门”者,《尔雅》文。此即《杂记》云“夫人至,入自闱门”是也。云“小扃,乡鼎之扃,长二尺”者,亦《汉礼器制度》知之。乡鼎亦牛鼎,但上牛鼎扃长三尺,据正鼎而言。此言乡鼎,据陪鼎三,乡、熏、尧而说也。

  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,(路门者,大寝之门。乘车广六尺六寸,五个三丈三尺,言不容者,是两门乃容之。两门乃容之,则此门半之,丈六尺五寸。)

  [疏]注“路门”至“五寸”
  ○释曰:下云“应门”,则此路门以近路寝,故特小为之。经言“乘车”,据舆广六尺六寸者,按《舆人》云“轮崇、车广、衡长参如一”,郑注云:“车,舆也。”故知此云车亦据舆也。云“言不容者,是两门乃容之”者,若容两个、三个、四个,正应云容乘车之两个、三个、四个。若四个上复有馀分,应云四个,然後见其分数多少,今直云不容乘车之五个,明两门乃容之,犹如上文云中地食者,其民可任者二家五人之类也。

  应门二彻参个。(正门谓之应门,谓朝门也。二彻之内八尺,三个二丈四尺。)

  [疏]注“正门”至“四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正门谓之应门”者,《尔雅》文。以其应门内路门外有正朝,臣入应门至朝处,君臣正治之所,故谓此门为应门,是以郑云“谓朝门也”。

  内有九室,九嫔居之。外有九室,九卿朝焉。(内,路寝之里也。外,路门之表也。九室,如今朝堂诸曹治事处。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。六卿三孤为九卿。)

  [疏]注“内路”至“九卿”
  ○释曰:内外,据路寝之表里言之,则九卿之九室在门外正朝之左右为之,故郑据汉法朝堂诸曹治事处,谓正朝之左右为庐舍者也。云“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”者,《九嫔职》文。按《内宰》,王有六宫,九嫔已下分居之。若然,不得复分居九室矣。此九嫔之九室与九卿九室相对而言之,九卿九室是治事之处,则九嫔九室亦是治事之处,故与六宫不同。是以郑引《九嫔职》掌妇学之法,则九室是教九御之所也。云“六卿三孤为九卿”,孤同卿数者,以命数同故也。按《昏义》以夏之九卿,谓三孤与六卿为九,此云九卿,亦谓周之三孤六卿为九卿。

  九分其国以为九分,九卿治之。(九分其国,分国之职也。三孤佐三公论道,六卿治六官之属。)

  [疏]注“九分”至“之属”
  ○释曰:云“九分其国,分国之职也”者,郑恐九分其国分其地域,故云分国之职也。云“三孤佐三公论道,六卿治六官之属”者,欲见分职为九分之意。以其三公三孤无正职,天地四时正职,六卿治之,其馀非正职者,分为三分,三公治之,三孤则佐三公者也。但三公中参六官之事,外与六乡之教,《书传》又云司徒公、司马公、司空公,则三公六卿亦有职。此亦据夏而言,周则未见分为九分也。

  王宫门阿之制五雉,宫隅之制七雉,城隅之制九雉。(阿,栋也。宫隅、城隅,谓角浮思也。雉长三丈,高一丈。度高以高,度广以广。
  ○浮思,并如字,本或作罘ぜ,同。高一,古报反,後放此。度,待洛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阿栋”至“以广”
  ○释曰:云“王宫门阿之制五雉”者,五雉,谓高五丈。云“宫隅之制七雉”者,七雉,亦谓高七丈。不言宫墙,宫墙亦高五丈也。云“城隅之制九雉”者,九雉,亦谓高九丈。不言城身,城身宜七丈。云“阿,栋也”者,谓门之屋,两下为之,其脊高五丈。郑以“浮思”解“隅”者,按汉时云“东阙浮思灾”,言灾,则浮思者,小楼也。按《明堂位》云“疏屏”,注亦云:“今浮思也。刻之为云气虫兽,如今阙上为之矣。”则门屏有屋覆之,与城隅及阙皆有浮思,刻画为云气并虫兽者也。云“雉长三丈,高一丈。度高以高,度广以广”者,凡版广二尺。《公羊》云:“五版为堵,高一丈,五堵为雉。”《书传》云:“雉长三丈,度高以高,度长以长,广则长也。言高一雉则一丈,言长一雉则三丈。”引之者,证经五雉、七雉、九雉,雉皆为丈之义。

  经涂九轨,环涂七轨,野涂五轨。(广狭之差也。故书“环”或作“に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环。环涂,谓环城之道。”
  ○环,如字,刘户串反。に,户关反。)

  [疏]注“广狭”至“之道”
  ○释曰:“环涂”,谓绕城道如环然,故谓之环也。“野涂”,国外谓之野,通至二百里内。以其下有都之涂三轨,言都,则三百里大夫家,涂亦三轨也,故知此野通二百里内也。不言纬者,以与经同也。

  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。(都,四百里外距五百里,王子弟所封。其城隅高五丈,宫隅门阿皆三丈。)

  [疏]注“都四”至“三丈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都,四百里外距五百里,王子弟所封”者,则唯据大都而言,不通小都卿之采地。以《司裘》“诸侯共熊侯、豹侯,卿大夫共麋侯”,则卿不入诸侯中。此云都,按诸侯而言,故不及小都也。大都,诸侯兼三公,直云“王子”,其言略,兼有三公可知。云“城隅高五丈”者,以上文王门阿五雉,今云“门阿之制为都城制”,城制五雉。若据城身,则与下诸侯同,故知此城制据城隅也。云“宫隅门阿皆三丈”者,以下文畿外诸侯尊得申,为台门高五丈,此畿内屈,故宫隅隅门阿皆三丈也。

  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。(诸侯,畿以外也。其城隅制高七丈,宫隅门阿皆五丈。《礼器》曰:“天子诸侯台门。”)

  [疏]注“诸侯”至“台门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诸侯,畿以外”者,上文都据畿内诸侯,故知此诸侯据畿以外也。引《礼器》者,欲见诸侯门阿得与天子同之意也。按《异义》,古《周礼》说云:“天子城高七雉,隅高九雉。公之城高五雉,隅高七雉。侯伯之城高二雉,隅高五雉。都城之高,皆如子男之城高。”隐元年服注云:“与古《周礼》说同。”其天子及公故与以《匠人》同,其侯伯以下与此《匠人》说异者,此《匠人》云“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”,高五雉亦谓城隅也。其城高三雉,与侯伯等,如是,子男岂不如都乎?明子男城亦与伯等,是以《周礼》说不云子男及都城之高,直云“都城之高,皆如子男之城高”。有此《匠人》相参,以知子男皆为本耳,亦互相晓,明子男之城不止高一丈隅二丈而已。如是,王宫隅之制以为诸侯城制者,惟谓上公耳。以此计之,王城隅高九雉,城高七雉。上公之城,隅高七雉,城高五雉。侯伯已下城,隅高五雉,城高三雉。天子门阿五雉,则宫亦五雉,其隅七雉。上公之制,郑云“宫隅门阿皆五雉”,则其宫亦五雉。都之制,郑云“宫隅门阿皆三雉”,则其宫高亦三雉。何者?天子门阿与宫等,明知其馀皆等。惟伯子男宫与都等,其门阿盖高於宫,当如天子五雉。何者?《礼器》云:“天子诸侯台门,大夫不台门。”以此观之,天子及五等诸侯,门阿皆五雉可知。都城据大都而言,其小都及家之城,都当约中五之一,家当小九之一,为差降之数未闻也。

  环涂以为诸侯经涂,野涂以为都经涂。(经,亦谓城中道。诸侯环涂五轨,其野涂及都环涂、野涂皆三轨。)

  [疏]注“经亦”至“三轨”
  ○释曰:诸侯直云“经涂”,不言纬涂,纬涂亦与天子环涂同可知。诸侯及都皆不言环涂、野涂,文略,有可知,故郑增成之也。知“诸侯环涂五轨,野涂三轨”者,以经涂七轨以下差降为之,故知义然也。又知“都环涂、野涂皆三轨”者,此涂皆男子由右,女由左,车从中央,三者各一轨,则都之野涂不得降为一轨,是以《遂人》注云“路容三轨”,遥释此也。云都之野涂与环涂同,以其野涂不得上於田间川上之路故也。

  ●卷四十二

  匠人为沟洫,(主通利田间之水道。
  ○洫,况域反。)

  [疏]注“主通”至“水道”
  ○释曰:古者人耕,皆畎上种,畎遂沟洫之间通水,故知“通利田间水道”。此文与下为目,下别为之耳。

  耜广五寸,二耜为耦。一耦之伐,广尺,深尺,谓之巛。田首倍之,广二尺,深二尺,谓之遂。(古者耜一金,两人并发之。其垄中曰巛,巛上曰伐。伐之言发也。巛,畎也。今之耜,岐头两金,象古之耦也。田,一夫之所佃百亩,方百步地。遂者,夫间小沟,遂上亦有径。
  ○巛,古犬反。隧,音遂,本又作遂。并,步顶反。畎,古犬反,与巛同,古今字也,刘古善反。佃,音田,又音电。)

  [疏]“耜广”至“之遂”
  ○释曰:云“耜”,为耒头金,金广五寸。耒面谓之<广此>,<广此>亦当广五寸。云“二耜为耦”者,二人各执一耜,若长沮、桀溺耦而耕。此两人耕为耦,共一尺,一尺深者,谓之畎。畎上高土谓之伐,伐,发也,以发土於上,故名伐也。此二人虽共发一尺之地,未必并发。知者,孔子使子路问津於长沮,长沮不对,又问桀溺,若并头共发,不应别问桀溺,明前後不并可知。虽有前後,其畎自得一尺,不假要并也。
  ○注“古者”至“有径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古者耜一金”者,对後伐耜岐头二金者。云“两人并发之”者,谓共为一畎,谓二人并头也。云“今之耜岐头者”,至後汉,用牛耕种,故有岐头两脚,今之犹然也。但以牛种用二耜,则畎下布种与古异也。云“田,一夫之所佃百亩,方百步地”者,《遂人》云:“夫一廛,田百亩。”彼虽为沟洫法,一夫则与此同也。云“遂者,夫间小沟,遂上亦有径”者,按《遂人》云:“夫间有遂,遂上有径。”彼沟洫法,此井田法,虽不同,遂在夫间,遂上有径则同。故云亦有径也。按彼郑云:“以南亩图之,遂纵沟横,洫纵浍横,九浍而川周其外。”以彼遂在夫间,故以南亩,遂则纵矣。此井田,云田首倍之为遂,以南亩图之,遂即横也。

  九夫为井,井间广四尺,深四尺,谓之沟。方十里为成,成间广八尺,深八尺,谓之洫。方百里为同,同间广二寻,深二仞,谓之浍。(此畿内采地之制。九夫为井,井者,方一里,九夫所治之田也。采地制井田,异於乡遂及公邑。三夫为屋,屋,具也。一井之中,三屋九夫,三三相具,以出赋税。共治沟也。方十里为成,成中容一甸,甸方八里出田税,缘边一里治洫。方八里为同,同中容四都、六十四成,方八十里出田税,缘边十里治浍。采地者,在三百里、四百里、五百里之中。《载师职》曰:“园廛二十而一,近郊什一,远郊二十而三,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。”谓田税也,皆就夫税之轻近重远耳。滕文公问为国於孟子,孟子曰:“夏后氏五十而贡,殷人七十而{艹助},周人百亩而彻,其实皆什一。彻者,彻也。{艹助}者,藉也。龙子曰:‘治地莫善於{艹助},莫不善於贡。’贡者,校数岁之中以为常。”文又问井田,孟子曰:“请野九一而{艹助},国中什一使自赋。卿以下必有圭田,圭田五十亩。馀夫二十五亩。死徙无出乡,乡田同井,出入相友,守望相{艹助},疾病相扶持,则百姓亲睦。方里而井,井九百亩,其中为公田。八家皆私百亩,同养公田。公事毕,然後治私事,所以别野人也。”又曰:“《诗》云:‘雨我公田,遂及我私。’惟{艹助}为有公田。由此观之,虽周亦{艹助}也。”鲁哀公问於有若曰:“年饥,用不足,如之何?”有若对曰:“盍彻与?”曰:“二吾犹不足,如之何其彻也。”《春秋》宣十五年秋,初税亩。传曰:“非礼也。出不过藉,以丰财也。”此数者,世人谓之错而疑焉。以《载师职》及《司马法》论之,周制,畿内用夏之贡法,税夫无公田。以《诗》、《春秋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论之,周制,邦国用殷之{艹助}法,制公田,不税夫。贡者,自治其所受田,贡其税。{艹助}者,借民之力以治公田,又使收敛焉。畿内用贡法者,乡遂及公邑之吏,旦夕从民事,为其促之以公,使不得恤其私。邦国用{艹助}法者,诸侯专一国之政,为其贪暴,税民无艺。周之畿内,税有轻重。诸侯谓之彻者,通其率以什一为正。孟子云:“野九夫而税一,国中什一。”是邦国亦异外内之法耳。圭之言也。周谓之士田。郑司农说以《春秋传》曰“有田一成”,又曰“列国一同”。
  ○仞,音刃。浍,古外反。廛,直连反。{艹助},音助。校,音教。数,色主反,下“此数者”,同。别,彼列反。雨,于付反。彻与,音馀。为其,于伪反,下“为其”、“为此”同。<艹执>,音艺。率,音律,又音类,下同。)

  [疏]“九夫”至“之浍”
  ○释曰:井田之法,畎纵遂横,沟纵洫横,浍纵自然川横。其夫间纵者,分夫间之界耳。无遂,其遂注沟,沟注入洫,洫注入浍,浍注自然入川,此图略举一成於一角,以三隅反之,一同可见矣。《遂人》云“夫间有遂”,以南亩图之,则遂纵而沟横。此不云夫间有遂,云田首倍之谓之遂,遂则横而沟纵也。自馀洫、浍、川,依此遂沟纵横参之可知。但彼云“九浍而川周其外”,川则人造之,此百里有浍,浍水注入川,相去远,故宜为自然川也。自畎遂沟洫,皆广深等,其浍广二寻,深二刃,若以孔安国八尺曰刃,则浍亦广深等。但度广以寻,度深以刃,故别言之。若王肃依《尔雅》四尺曰刃,深二刃,八尺,与广二寻不类。郑以刃七尺浅於广二寻二尺者,以涂为大,故宜浅校二尺,与沟洫不得相类也。
  ○注“此畿”至“一同”
  ○释曰:云“此畿内采地之制”者,对畿外诸侯亦制井田,与此同。云“九夫为井,井者,方一里,九夫所治之田也”者,《小司徒》注:“似井字也。”云“采地制井田,异於乡遂及公邑”者,按《遂人》云“夫间有遂,十夫有沟,百夫有洫,千夫有浍,万大有川”,方三十三里少半里,九而方一同,以南亩图之,遂纵沟横,洫纵浍横,九浍而川周其外。若以九而方一同,则百里之内,九九八十一浍。此井田,则一同惟一浍,既沟、浍稀稠不同,又彼沟洫法以为贡子,就夫税之,十一而贡。此则九夫为井,井税一夫,美恶取於此,不税民之所自治,是沟洫、井田异也。《小司徒》注不云异於公邑者,据《遂人》成文。此兼云公邑者,据事实而说。云“三夫为屋,屋,具也。一井之中,三屋九夫,三三相具,以出赋税。共治沟也”者,一井有九夫,据南亩言之,则三夫并一屋,而三夫相具以出赋税。并相具共治沟,以言三屋共一井,井间有沟,故共治沟也。云“方十里为成,成中容一甸,甸方八里出田税,缘边一里治洫”者,《司马法》有二法:有甸方八里,出长毂一乘。又有成方十里,出长毂一乘。言甸者,据实出税者而言。云成者,据通治沟洫而说。为有二种,故郑细分计之。八里为甸,出田税。缘边一里,并之则二里,治洫,以成间有洫,故使共治洫也。云“方百里为同,同中容四都、六十四成”者,此据《小司徒》而言。彼经“四县为都”,注云:“方四十里,四都方八十里,旁加十里,乃得方百里,为一同。”今言六十四成者,据出田税者言之,故云“方八十里出田税,缘边十里治浍”也。云“采地者,在三百里、四百里、五百里之中”者,据《载师职》而言。按彼云:“家邑任稍地,小都任县地,大都任地”,是三百里外至畿五百里内。言此者,欲见三者采地之中,有此井田助法。又引《载师职》“园廛”之下者,欲见乡遂及公邑之等为沟洫贡子法,与采地井田异。云“轻近重远耳”者,彼注云:“近者多役。”故轻税也。滕文公问孟子“为国”已下至“以为常”,皆孟子对文公之辞。自“文公又问井田”已下至“虽周亦助”,按彼是文公使毕战问,今以为文公问者,毕战,文公臣,君统臣功,亦得为文公问也。云“夏后氏五十而贡,殷人七十而助,周人百亩而彻,其实皆什一。彻者,彻也。助者,藉也”者,并孟子对文公之辞。按彼赵岐注:“夏禹之世号后氏,后,君也,禹受禅於君,故夏称后。殷、周顺人心而征伐,故言人也。民耕五十亩,贡上五亩。耕七十亩,以七亩助公家。耕百亩者,彻取十亩以为赋。虽异名而多少同,故曰皆什一也。彻犹人彻取物。藉者,借也,犹人相借助之者。”或有解者云:“三代受地多少应同,今云夏后氏五十而贡,殷人七十,周人百亩者,据地有不易、一易、再易。并六遂上地不易,加五十亩。有四等,据授地之法。夏言五十而贡者,据一易之地,家得二百亩,常佃百亩,荒百亩,其佃百亩常税之,据二百亩为税百亩,为五十而贡。殷人七十而助者,据六遂上地百亩,有莱五十亩而言,百五十亩税一百亩,犹五亩税七十五亩,举全数言之,故云七十亩而助也。周人百亩而彻者,据上地不易者而言,百亩全税之,故云百亩而彻也。夏据一易之地,亦有上地不易,上地加五十亩者。殷据上地如莱,则亦有一易及上地无莱者也。周言百亩而彻,则亦有上地有莱及一易者也。三代皆不言再易三百亩者,明皆有可知。以其云贡,贡子无助法。殷人云助,税并无贡法。周人云彻,贡助兼有也。云“龙子曰:‘治地莫善于助,莫不善于贡。’贡者,校数岁之中以为常”者,按彼赵岐注:“龙子,古贤人也。言治地之赋,无善於助者也。贡者,校数岁以为常,类而上之,民供奉之,有易有不易,故谓贡为莫不善之也。”《孟子》本为“莫不善於贡”,今注有无“不”字者,盖转写脱耳。文公又问,按彼文公使毕战问孟子,孟子对此辞。上文公总问为国之法,故对助、贡兼有。此问并田之法,孟子云“请野九一而助,国中什一使自赋”者,彼注云:“九一者,井田以九顷为数,而供什一,郊野之赋也。助者,殷家税名,周亦用之,龙子所谓善於助者也。时诸侯不行助法,国中什一者,《周礼》‘园廛二十而税一’,时行重赋,责之什一也。而,如也。自,从也。孟子欲请使野人如助法,什一而税之,国中从其本赋,二十而税一,以宽之。”又云:“卿以下必有圭田,圭田五十亩,馀夫二十五亩。”注云:“古者卿以下至於士,皆受圭田五十亩,所以供祭祀。圭,也。土田故谓之圭田,所谓惟士无田,则亦不祭。言绌士无田也。井田之民,养公田者受百亩,圭田半之,故五十亩。馀夫者,一家一夫受田。其馀老小有馀力者受二十五亩,半於圭田,谓之馀夫也。受田者,田业多少,有上中下。《周礼》曰‘馀夫亦如之’,亦如上中下之制也。《王制》曰‘夫圭田无征’,谓馀夫圭田,皆不出征赋。时无圭田馀夫,孟子欲令复古,所以重祭祀利民之道也。”云“死徙无出乡”,注云:“死,谓葬也。徙,谓变土易居,平肥硗也。不出其乡,易为功。”云“乡田同井,出入相友,守望相助,疾病相扶持,则百姓亲睦”,注云:“同乡之田,共井之家,各相劳也。出入相友,相友偶也。《周礼 大宰》:‘八曰友,以任得民。’守望相助,助察奸也。疾病相扶持,扶持其羸弱也。救其困急,皆所以教民相亲睦之道。睦,和也。”但乡遂为沟洫法,而云“乡田同井”者,此谓殷之助法,虽乡亦为井田,故云乡田同井,以其孟子杂说三代故也。云“方里而井,九百亩,其中为公田。八家皆私百亩,同养公田。公事毕,然後治私事,所以别野人也”,注云:“方一里者,九百亩之地也,为一井。八家各私得百亩,同共养其公田之苗。公田八十亩,其馀二十亩以为庐宅园囿,家二亩半也。先公後私,遂及我私之义也。则是野人之事,所以别於上伍者也。郑所引《孟子》,证井田之法,则卿已下必有圭田及馀夫。其文既间在井田之中,则二宅亦为井田之法,故引之也。云“又曰《诗》曰”至“亦助也”,按彼是上文孟子对滕文公为国之法,今退在此者,《诗》是周井田之法,故引之在下也。云“虽周亦助”者,是周兼夏、殷{艹助}贡也。云鲁哀公,《论语》文。按彼注,“二”,谓十二而税,但哀公已行十二而税,有若亦知哀公十二,故抑之使从十一之正。而云“盍彻”,盍,何不也。彻,通也。谓十一之通税。哀公忧国,有若忧民故也。《春秋》讥宣公欲厚敛,弃中央一夫之公田,就八家之私田以取之,故讥厚敛也。云“出不过藉”者,藉即借也,借民力所治公田是也。云“此数者,世人谓之错”者,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春秋》与《诗》,文义不同,故世人谓之错而疑焉。云“以《载师职》及《司马法》论之,周制,畿内用夏之贡法,税夫无公田”者,以世人疑之为错,故郑以诸文辨之。按《载师职》云,从“国中园廛二十而一”及“甸、稍、县、都无过十二”,皆据乡遂及四等公邑,皆用夏之贡法。云《司马法》者,辨左氏,杜,服所引《司马法》云:“甸方八里,出长毂一乘。”郑注《论语》引《司马法》云:“成方十里,出长毂一乘。”郑注《小司徒》引《司马法》“成方十里,士十人,徒二十人”。并据郊遂之外及采地法,未见郑所引证周之畿内之事,而云以《司马法》论,必论周之畿内用夏之贡法者,但彼《司马法》必论周之畿内用夏之贡法,非郑虚言,但馀侪所不见耳。云“以《诗》、《春秋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论之,周制,邦国用殷之助法,制公田,不税夫”者,《诗》云“雨我公田”,公田是助法。《春秋》“初税亩”,亦是助法。《论语》云“盍彻乎”,彻是天下之通法,亦助法也。孟子答毕战井田,引《诗》为证,亦周之助法。故总云助法不税夫也。云“贡者,自治其所受田,贡其税。助者,借民之力以治公田”者,郑重释夏贡殷助之事,皆取《孟子》为义也。云“畿内用贡法”者至“恤其私”者,乡遂公邑之内,皆邻里比闾等治民之官,旦夕从民事,因此促之,使先治公田,故不得恤其私。故为贡法,不得有公田也。云“邦国用助法,诸侯专一国之政,为其贪暴,税民无艺”者,艺,谓准法。宣公初税亩,就井田上取民之所自治况为贡法,有何准法,故为井田不为贡也。“周之畿内,税有轻重”者,郑云近者多役,故轻其税。云“诸侯谓之彻者,通其率以什一为正”者,谓郊外用助,郊内用贡,故引《孟子》云“野九夫而税一,国中什一”。此云野九夫而税一,即彼云请野九一而助。此云国中什一,即彼云国中什一使自赋。云九一而助者,一井九夫之地,四面八家各自治一夫,中央一夫,八家各治十亩,八家治八十亩入公,馀二十亩,八家各得二亩半,以为庐宅、井灶、葱韭,是十外税一也。国内,据民住在城中,其地即在郊内。郊外乡遂之民为沟洫,为贡法,言十一,亦十外税一者也。《汉书 食货志》既有井田饶民二亩半之事,是以宋均注《乐纬》、何休注《公羊》、赵岐注《孟子》,皆同饶民之说。《诗》云“倬彼甫田,岁取十千”,郑云:“井税一夫,其田百亩。通税十夫,其田千亩。成税百夫,其田万亩。”不言饶民者,以经云“岁取十千”,校一成之内,举全数而言,郑亦顺经从整数而说,其实与诸家不殊也。云“邦国亦异外内”者,上云畿内畿外,据天子总天下大判而言。此既引《孟子》野与国中不同,是细而分之,邦国亦仿天子异外内也。云“圭之言也”者,谓有之德也。云“周谓之士田”者,即《载师》“士田”是也。先郑引《春秋》者,田一成,事在哀元年,彼夏后相为浇所灭,其子少康奔虞思为庖正,有田一成,有众一旅。据一成之地有九百夫,宫室涂巷,三分去一,馀六百夫。上地家百亩,中地家二百亩,下地家三百亩,通率三家受六夫之地,则一成六百夫,定受地有三百家。而云“有众一旅,五百家”者,据上地多,家亦多也。又曰“列国一同”者,事在襄二十五年。彼郑子产晋献捷,晋人责之“何故侵小”,子产对曰:昔天子之地一圻,列国一同,自是以衰,今大国多数圻矣。若无侵小,何以至焉”是也。引之者,证经成与同之事也。贡税之法,古来皆什一,故《孟子》说三代,而云其实皆什一,是以《公羊传》云:“古者什一而藉,多乎什一,大桀小桀”,注云:“奢泰多取於民,比於桀也。”“寡乎什一,大貉小貉”,注云:“蛮貉无社稷、宗庙、百官、制度之费,税薄。什一者,天下之中正也。”“什一而行,颂声作矣。”注云:“圣人制井田之法,而口分之,一夫一妇,受田百亩,以养父母妻子。五口为一家,公田十亩,即所谓什一而税也。庐舍二亩半。凡为田顷十亩半,八家而九顷,共为一井,故曰井田。”《孟子》又云:“白圭曰:‘吾欲二十而取一,何如?’孟子曰:‘子之道,貉道也。欲轻之於尧舜之道者,大貉小貉也。欲重之於尧舜之道者,大桀小桀也’。”章指言先王按典礼,万世可遵,什一供贡,下富上尊。若然,自古以来,贡与助皆不得过什一者也。

  专达於川,各载其名。(达犹至也。谓浍直至於川,复无所注入。载其名者,识水所从出。)

  [疏]注“达犹”至“从出”
  ○释曰:上浍水所入,更无注入,故云“专至於川”。云“识水所从出”者,据浍水出注入川处。诸浍既多,当各记水所出之处,著其名,使人言有所称谓者也。

  凡天下之地势,两山之间必有川焉,大川之上必有涂焉。(通其壅塞。
  ○壅,於勇反。)

  [疏]注“通其壅塞”
  ○释曰:此言同间有浍,浍水入川,其川是自然而有,又非平地而出,必因山间有之。又大川不可辄越,巡川必当有涂,地势然也。言“通其壅塞”者,川与涂皆是通其壅塞也。

  凡沟逆地力,谓之不行。水属不理孙,谓之不行。(沟谓造沟。力谓脉理。属读为注。孙,顺也。不行谓决溢也。禹凿龙门,播九河,为此逆力与不理孙也。
  ○力,音勒。属,读为注,之树反。理孙,音逊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沟谓”至“孙也”
  ○释曰:经言“凡沟”,注云“谓造沟”,则此沟非谓广深四尺其田间者。下云“梢沟三十里而广倍”,当是人所造沟渎引水者。故此郑引凿龙门播九河为证,既不得逆地力,不理逊,水不行,当依地力理顺行,水乃可为之川也。禹凿龙门播九河,事见《尚书 禹贡》。

  梢沟三十里而广倍。(谓不垦地之沟也。郑司农云:“梢读为桑螵蛸之蛸。”蛸谓水漱啮之沟。故三十里而广倍。”
  ○梢,刘音萧,注蛸,一音色交反。螵,婢遥反。)

  [疏]注“谓不”至“广倍”
  ○释曰:此沟虽是不垦地之沟,与上异,亦是非田间者也。必使三十里得广倍者,亦谓地势而为之,使水梢沟,故得三十里而广倍也。先郑云“梢读为桑螵蛸之蛸,蛸谓水漱啮之沟”,上云“梢其薮”,亦读从螵蛸之蛸,同是梢啮之义,故同读从之也。

  凡行奠水,磬折以参伍。(《坎》为弓轮,水行欲纡曲也。郑司农云:“奠读为亭,谓行停水,沟形当如磬,直行三,折行五,以引水者疾焉。”
  ○奠,音亭。折,之设反,後放此。)

  [疏]注“坎为”至“疾焉”
  ○释曰:言凡行停水者,水去迟,似停住止,由川直故也。是以曲为,因其曲势,则水去疾,是以为磬折以参伍也。云“坎为弓轮”者,《说卦》文,谓《坎》所以行水,如弓轮,轮则水疾,故云“行水欲纡曲”也。

  欲为渊,则句於矩。(大曲则流转,流转则其下成渊。)

  [疏]注“大曲”至“成渊”
  ○释曰:凡川沟,欲得使教渊之深,当句曲於矩,使水势到向上句曲尺,则为回氵委,自然深为渊,验今皆然也。

  凡沟必因水势,防必因地势。善沟者水漱之,善防者水淫之。(漱,犹啮也。郑司农云:“淫读为,谓水淤泥土,留著助之为厚。”玄谓淫读为淫液之淫。
  ○漱,色救反,前注同。,许金反。淤,於据反。著,直略反。液,音亦。)

  [疏]注“漱谓”至“之淫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淫”为“”者,《周礼》之内云者,先郑皆为淫,淫为陈,故此读淫为。先郑馀处淫、既为陈,於此不得为淤泥解之,故後郑不从也。是以後郑以淫液之淫为义,谓以淤泥淫液使厚也。

  凡为防,广与崇方,其<杀闪>参分去一。(崇,高也。方犹等也。<杀闪>者,薄其上。
  ○<杀闪>,色界反,刘又色例反,注下同。去,起吕反。)

  [疏]注“崇高”至“其上”
  ○释曰:凡为堤防言广与高等者,假令堤高丈二尺,下基亦广丈二尺。云“其<杀闪>参分去一”者,三四十二,上宜广八尺者也。

  大防外<杀闪>。(又薄其上,厚其下。)

  [疏]注“又薄”至“其下”
  ○释曰:此文承上参分去一而云外<杀闪>,故云“又薄其上,厚其下”。虽不知尺数,但知三分去一之外更去也。

  凡沟防,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。(程人功也。沟防,为沟为防也。)

  [疏]注“程人”至“防也”
  ○释曰:“程人功”者,将欲造沟防,先以人数一日之中所作尺数,是程人功法式,後则以此功程,赋其丈尺步数。言“深”者,谓深浅尺数,故下云“已为式,然後可以傅众力”。傅,谓付之。

  里为式,然後可以傅众力。(“里”读为“已”,声之误也。
  ○里,音以。傅,音附。)

  [疏]注“里读”至“误也”
  ○释曰:必破“里”为“已”者,里则於义无取,为已则於义合,故从已也。

  凡任,索约大汲其版,谓之无任。(故书“汲”作“没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汲。”玄谓约,缩也。汲,引也。筑防若墙者,以绳缩其版。大引之,言版桡也。版桡,筑之则鼓,土不坚矣。《诗》云:“其绳则直,缩版以载。”又曰:“约之格格,之橐橐。”
  ○格,音各。,丁角反。橐,音托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橐橐”
  ○释曰:引《诗》云“其绳则直,缩版以载”者,此《大雅 绵》之篇文也。又曰“约之格格,之橐橐”者,谓《斯干》美宣王之诗。言筑室百堵之时,有此约之事。彼注云:“格格,犹历历也。橐橐,用力也。”引之者,证索约,约亦绳缩之事也。

  葺屋参分,瓦屋四分。(各分其,以其一为峻。
  ○葺,七入反,刘音集,又子入反。)

  [疏]注“各分”至“为峻”
  ○释曰:葺屋,谓草屋,草屋宜峻於瓦屋,云“各分其,以其一为峻”者,按上当二七言之,则此注亦谓东西为屋。则三分南北之间尺数,取一以为峻。假令南北丈二尺,草屋三分取四尺为峻,瓦屋四分取三尺为峻也。

  、、仓、城,逆墙六分。(逆犹也。筑此四者,六分其高,一分以为<杀闪>。,圜仓。穿地曰。
  ○,丘贫反。,刘古孝反,依字当为窖,作假借也。)

  [疏]注“逆犹”至“曰”
  ○释曰:地上为之,方曰仓,圜曰,穿地曰。墙六分者,六分其高,去一以为<杀闪>。假令高丈二尺,下厚四尺,则於上去二尺为<杀闪>,上惟二尺。其仓城,地上为之,须为此杀。其入地亦为此<杀闪>者,虽入地,口宜宽,则牢固也。

  堂涂十有二分。(谓阶前,若今令甓衤戒也。分其督旁之,以一分为峻也。《尔雅》曰:“当涂谓之陈。”
  ○令,音零。甓,薄历反,《尔雅》云:“瓴<瓦>谓之甓”,郭璞云:“今<鹿瓦><专瓦>。”礻戒,音阶。)

  [疏]注“谓阶”至“今陈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若今令甓礻戒也”者,汉时名堂涂为令甓礻戒。令辟则今之砖也。礻戒则砖道者也。云“分其督旁之”者,名中央为督。督者,所以督率两旁。谓两旁上下之尺数。假令两旁上下尺二寸,则取一寸於中央为峻。峻者,取水两向流去故也。引《尔雅》者,《释宫》文。即《诗》云“彼何人斯,胡逝我陈”,言涉堂涂。引之,证陈与此堂涂为一也。

  窦其崇三尺。(宫中水道。
  ○窦,音豆。)

  [疏]注“宫中水道”
  ○释曰:言为窦通水,高不得过此。按《礼记 儒行》云“荜门圭窦”,则此窦一也。

  墙厚三尺,崇三之。(高厚以是为率,足以相胜。
  ○胜,音升。)

  [疏]注“高厚”至“相胜”
  ○释曰:云“高厚以是为率”者,高恒两倍於厚,不要厚三尺高九尺。假令厚六尺,高丈八尺,皆依此法,故云以是为率,足以相胜也。

  车人之事,半矩谓之宣,(荆法也。所法者,人也。人长八尺而大节三:头也,腹也,胫也。以三通率之,则矩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。头发皓落曰宣。半矩,尺三寸三分寸之一,人头之长也。柯属之木头取名焉。《易 巽》为宣发。
  ○之宣,如字,本或作寡,亦作宣。胫,户定反。皓,胡老反,本或作颢,音同,刘作皓,音灰。柯,古阿反。)

  [疏]注“矩法”至“宣发”
  ○释曰:言“车人之事”,谓车人为造车之事,此与下为总目也。云“半矩谓之宣”者,以下文取此宣为尺度,故先定宣之长短,如上“十分寸之一谓之枚”之类也。知“所法者,人也”者,以《易》云“《巽》为宣发”,则人头名宣。又见下云“一柯有半谓之磬折”,与人带已下四尺半为磬折同,故知法人也。“人长八尺”已下,郑欲推出宣之长短之数,以人长八尺,三分之,六尺各得二尺。其二尺又取尺八三分之,各得六寸。又以二寸,寸为三分,为六分,三分之,各三分寸之二,故云头也,腹也,胫也。以三通率之,则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。云“头发皓落曰宣”者,以得谓宣去之义,人发皓白则落堕,故云此者,解头名宣意也。云“半矩,尺三寸三分寸之一,人头之长也”者,矩既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,故藏半为人头之长,有此数也。云“柯属之木头取名焉”者,下云“一宣有半谓之属,一属有半谓之柯”,柯属皆从宣上取数,故云头取名焉。犹言取名於头也。云“《易》曰《巽》为宣发”者,按《说卦》云:“其於人为宣发。”注:“宣发,取四月靡草死,发在人体,犹靡草在地。”今《易》文不作“宣”作“寡”者,盖宣、寡义得两通,故郑为宣不作寡也。引之者,证宣为头意也。

  一宣有半谓之属,(属,斫斤,柄长二尺。《尔雅》曰:“句属谓之定。”
  ○属,张玉反,郭云斫也。句,音劬,又音俱。定,丁宁反,或如字。)

  [疏]注“属斫”至“之定”
  ○释曰:一宣有半得长二尺者,以一宣尺三寸三分寸之一,取半添之,一尺得五寸,三寸每寸三分得九分,并前一分为十分,取半得五分,三分为一寸馀二分,总为六寸二分寸之二,添前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为二尺也。“斫斤”即《尔雅》“句”,一也。彼云“句属谓之定”,故知此属,斫斤柄也。

  一属有半之柯,(伐木之柯,柄长三尺。《诗》云:“伐柯伐柯,其则不远。”郑司农云:“《苍颉篇》有柯属。”)

  [疏]注“伐木”至“柯属”
  ○释曰:知“长三尺”者,以其属长二尺,云“一属有半”,故知三尺。引《诗》者,《伐柯》诗之文也。先郑引《苍颉》者,苍颉造文字,有篇名《苍颉》。云“柯属”,并是柄也。

  一柯有半谓之磬折。(人带以下四尺五寸。磬折立,则上亻免。《玉藻》曰:“三分带下,绅居二焉。”绅长三尺。
  ○亻免,音免。)

  [疏]注“人带”至“三尺”
  ○释曰:此据人之所立磬折之仪。以上有宣及属柯之长短,故因解人立磬折浅深也。又下文造耒,亦以磬折之,故云之也。云“一柯有半谓之磬折”,据绅带以下而言也。引《玉藻》者,按彼子游曰:“参分带下,绅居二焉。”郑注云:“三分带下而三尺,则带高於中也。”以其人长八尺,中则四尺,今云三分带下,绅居二分,明带上有一分,上三尺半,是带下有四尺半可知也。

  车人为耒,<广此>长尺有一寸,中直者三尺有三寸,上句者二尺有二寸。(郑司农云:“耒谓耕耒。<广此>读为其颡有疵之疵,谓耒下岐。”玄谓<广此>读为棘刺之刺。刺,耒下前曲接耜。
  ○耒,力对反,刘音诔,或良水反。<广此>,音刺,七赐反,李又似斯反。颡疵,似斯反。)

  [疏]“车人”至“二寸”
  ○释曰:此车人既为车,因使为耒之田器也。<广此>者,耒之面。但耒状若今之曲欠柄也。面长尺有一寸。云“中直”者,谓手执处为句,故谓<广此>上句下为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也。“句”者,谓人手执之处,二尺有二寸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接耜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<广此>读为其颡有疵之疵”者,俗人谓颡额之上有疵病,故从之也。云“谓耒下岐”者,古法,耒下惟一金,不岐头。先郑云“耒下岐”,据汉法而言。其实古者耜不岐头,是以後郑上注亦云“今之耜岐头”,明古者耜无岐头也。“玄谓疵读为棘刺之刺”者,以其入地,故读从刺也。云“刺,耒下前曲接耜”者,耜,谓耒头金,故云下前曲接耜者也。

  自其<广此>,缘其外,以至於首,以弦其内,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。(缘外六尺有六寸,内弦六尺,应一步之尺数。耕者以田器为度宜。耜异材,不在数中。
  ○缘,如字,沈悦战反。中,如字,又丁仲反。应,应对之应。)

  [疏]“自其”至“中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自其<广此>,缘其外,以至於首”者,据<广此>下至手执句者,逐曲量之。云“以弦其内”者,据<广此>面至句,下望直量之,故云“以弦其内”,内,谓上下两曲之内。云“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”者,言逐曲之外,有六尺六寸,今弦其内,与步相中。中,应也,谓正与步相应。应一步之尺数。云“耕者以田器为度宜”者,在野度以步,以人步或大或小,恐其不平,故以六尺之耒以代步,以量地也。云“耜异材不在数中”者,未知耜金广狭,要耒自长六尺,不通耜,若量地时,脱去耜而用之也。

  坚地欲直<广此>,柔地欲句<广此>。直<广此>则利推,句<广此>则利发。倨句磬折,谓之中地。(中地之耒,其<广此>与直者如磬折,则调矣。调则弦六尺。
  ○推,如字,李汤雷反。)

  [疏]“坚地”至“中地”
  ○释曰:此“直<广此>”及“句<广此>”皆不六尺之度,惟中地之耒合磬折者,乃六尺之度。故郑云“中地之耒,其<广此>与直者如磬折,则调矣”。调者,谓弦六尺,则馀句直者不合六尺可知也。

  车人为车,柯长三尺,博三寸,厚一寸有半,五分其长,以其一为之首。(首六寸,谓今刚关头斧,柯其柄也。郑司农云:“柯长三尺,谓斧柯,因以为度。”)

  [疏]“车人”至“之首”
  ○释曰:此车人谓造车之事。凡造作皆用斧,因以量物,故先论斧柄长短及刃之大小也。
  ○注“首六”至“为度”
  ○释曰:云“谓今刚关头斧”者,汉时斧近刃,皆以刚铁为之,又以柄关孔,即今亦然,故举汉法为说也。

  毂长半柯,其围一柯有半。(大车毂径尺五寸。)

  [疏]注“大车”至“五寸”
  ○释曰:郑知此是大车者,此论载辐牙,下柏车别论毂辐牙,又柏车毂长以行山,此车毂短以行泽,故知此是大车,平地载任者也。郑知径尺五寸者,以其围一柯有半,四尺半围三径一,故知径一尺五寸也。

  辐长一柯有半,其博三寸,厚三之一。(辐厚一寸也。故书“博”或为“抟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博。”
  ○抟,徒九反。)渠三柯者三。(渠二丈七尺,谓罔也,其径九尺。郑司农云:“渠谓车柔,所谓牙。”
  ○牙,五嫁反,李五家反,下同,本或作迓。)

  [疏]注“渠二”至“谓牙”
  ○释曰:云“渠二丈七尺”者,按上辐长一柯有半,两两相对,则九尺尚有毂空壶中,於二丈七尺不合者,云辐长一柯有半,两相九尺者,通计毂而言,其实辐无一柯有半也。云“所谓牙”者,谓下文云“牙围”也。

  行泽者欲短毂,行山者欲长毂,短毂则利,长毂则安。(泽泥苦其大安,山险苦其大动。
  ○大,音泰,又菟饿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行泽”至“则安”
  ○释曰:此总言大车、柏车所利之事。以大车在平地并行泽,柏车山行,各有所宜也。
  ○注“释泥”至“大动”
  ○释曰:此释长毂安,短毂危之事。

  行泽者反柔,行山者仄柔,反柔则易,仄柔则完。(故书“仄”为“侧”。郑司农云:“反柔,谓轮柔反其木里,需者在外。释地多泥,柔也。侧当为仄。山地刚,多沙石。”玄谓反柔,为泥之粘,欲得心在外滑。仄柔,为沙石破碎之,欲得表里相依坚刃。
  ○柔,人力反,刘音柔。仄,音侧。易,以豉反。需者,人兖反。为泥,于伪反,下同。)

  [疏]“行泽”至“则完”
  ○释曰:此经言车牙所宜外内坚濡之事。
  ○注“故书”至“坚刃”
  ○释曰:此注後郑增成先郑之义。言“仄柔”者,坚者在外,柔者在内,以其取坚刃相成故也。

  六分其轮崇,以其一为之牙围。(轮高,轮毂也。牙围尺五寸。)

  [疏]注“轮高”至“五寸”
  ○释曰:轮崇九尺,六尺得一尺,三尺得五寸,故尺五寸也。

  柏车毂长一柯,其围二柯,其辐一柯,其渠二柯者三,五分其轮崇,以其一为之牙围。(柏车,山车。轮高六尺,牙围尺二寸。)

  [疏]“柏车”至“牙围”
  ○释曰:此柏车山行,故毂长轮崇又下,皆欲取安故也。“其辐一柯,其渠二柯者三”者,两辐相对六尺。渠围二柯者三,围丈八尺,亦谓通毂空壶中并数而言也。
  ○注“柏车”至“二寸”
  ○释曰:柏车、山车,对大车为平地之车也。牙围尺二寸者,以其轮崇六尺,五分取一,五尺取一尺,一尺取二寸,故尺二寸也。

  大车崇三柯,绠寸,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,(大车,平地载任之车,毂长半柯者也。绠,轮。牝服长八尺,谓较也。郑司农云:“牝服,谓连箱。服读为负。”
  ○绠,方颖反。牝,步忍反,又扶死反,李扶细反。服,音负。《诗》音如字。,薄历反。较,音角。)

  [疏]注“大车”至“为负”
  ○释曰:云“大车,平地载任之车,毂长半柯者也”者,以其上文云毂长半柯,不言车名,故云毂长半柯者也。云“绠,轮”者,谓轮之四面外一寸则安。言“牝服”者,谓车毂,即今人谓之平鬲,皆有孔,内令子於其中,而又向下服,故谓之牝服也。是以先郑云牝服谓车箱。服读为负。以众令所依负然也。

  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,(郑司农云:“羊车,谓车羊门也。”玄谓羊,善也。善车,若今定张车。较长七尺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七尺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羊车,谓车羊门也”者,其言无所当,故後郑易之也。後郑云“羊,善也。善车,若今定张车”,虽举当时汉法以晓人,汉世去今久远,亦未知定张车将何所用,但知在宫内所用,故差小为之,谓之羊车也。按此羊车较长七尺,下柏车较长六尺,则羊车大矣,而《论语》谓大车为柏车、小车为羊车者,以柏车皆说毂辐牙,惟羊车不言,惟言较而已,是知柏车较虽短,毂辐牙则长,羊车较虽长,毂辐牙则小,故得小车之名也。

  柏车二柯。(较六尺也。柏车轮崇六尺,其绠大半寸。)

  [疏]注“较六”至“半寸”
  ○释曰:郑云“柏车轮崇六尺,其绠大半寸”。知者,以大车轮崇九尺,绠一寸。此柏车轮崇六尺,三分减一。明柏车输崇六尺。三分减一,其绠亦宜三分减一,三分寸之二,即大半寸也。

  凡为辕,三其轮崇,参分其长,二在前,一在後,以凿其钩,彻广六尺,鬲长六尺。(郑司农云:“钩,钩心。鬲,谓辕端,厌牛领者。”
  ○鬲,沈於革反,刘音隔。厌,於甲反。)

  [疏]“凡为”至“六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凡为辕”者,言“凡”,语广,则柏车、大车、羊车皆在其中。轮崇虽不同,其辕当各自三其轮崇。假令柏车轮崇六尺,三之,为辕丈八尺。大车轮崇九尺,三之,为辕二丈七尺。但羊车虽不言轮崇,亦三之以为辕也。“彻广六尺”者,不与四马车八尺者同彻。“鬲长六尺”者,以其两辕,一牛在辕内,故狭。四马车鬲六尺六寸者,以其一辕,两服马在辕外,故鬲长也。

  弓人为弓,取六材必以其时。(取以冬,取角以秋,丝漆以夏。筋胶未闻。)

  [疏]注“取”至“未闻”
  ○释曰:郑知“取以冬”者,见《山虞》云:“仲冬斩阳木,仲夏斩阴木。”二时俱得斩,但冬时尢善,故《月令 仲冬》云“日短至伐木,取竹箭”注云:“坚成之极时。”是知冬善於夏,故指冬而言也。云“取角以秋”者,下云“秋杀者厚”,故知用秋也。丝漆以夏者,夏时丝孰,夏漆尢良,故知也。筋胶未闻。必知六材据此六者,皆依下文而说也。

  六材既聚,巧者和之。(聚犹具也。
  ○聚,似主反。)

  [疏]“六材”至“和之”
  ○释曰:为弓须此六材,故云“聚”。“巧”者,即此弓人之工者也。“和之”,谓春液角夏治筋之类也。

  也者,以为远也。角也者,以为疾也。筋也者,以为深也。胶也者,以为和也。丝也者,以为固也。漆也者,以为受霜露也。(六材之力,相得而足。)

  [疏]注“六材”至“而足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主论六材在弓,各有所用,六材相得,乃可为足也。

  凡取之道七,柘为上,意次之,桑次之,橘次之,木瓜次之,荆次之,竹为下。(郑司农云:“意读为亿万之亿。《尔雅》曰:‘丑,意’。又曰:‘桑,山桑。’国语曰:‘弧箕ゅ。’”
  ○意,於力反,一音意,刘又乌克反。,乌簟反。扭,女丑反。ゅ,音服。)

  [疏]“凡取”至“为下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弓善恶者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箕ゅ”
  ○释曰:引《国语》者,彼为幽王宠褒姒以至亡国,故彼云“弧箕ゅ,实亡周国”也。

  凡相,欲赤黑而阳声。赤黑则乡心,阳声则远根。(阳犹清也。木之类,近根者奴。
  ○相,息亮反,下同。乡,许亮反。远,于万反,下“远於”同。近,附近之近。)

  [疏]注“阳犹”至“者奴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相善恶之法。

  凡析,射远者用势,射深者用直。(郑司农云:“势谓形势。假令本性自曲,则当反其曲以为弓,故曰审曲面势。”玄谓曲则宜薄,薄则力少。直则可厚,厚则力多。
  ○射,食亦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力多”
  ○释曰:此说弓力多少之事。“凡析,射远者用势”者,弓弱则宜射远,谓若夹庾之类。云“射深者用直”者,弓直则宜射深,谓若王弧之类也。此注後郑增成先郑之义,先郑惟见随木形势而用之,後郑则论厚薄力多少之法也。二郑相兼乃具。

  居之道,栗不,则弓不发。(郑司农云:“读为‘不而’之。栗读为‘榛栗’之栗。谓以锯副析。读为‘倚移从风’之移。谓邪行绝理者,弓发之所从起。”玄谓栗读为“裂”之裂。
  ○,侧冀反,又侧其反,沈子冀反,刘音侧。栗,音烈,李又如字。,羊氏反。不,侧其反。,音馀。锯,音据。副,普逼反。析,星历反。倚,於绮反。移,羊氏反。下同。邪,似嗟反。,音需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裂”
  ○释曰:“居”,谓居处,解析弓之法。但栗皆谓以锯剖析弓之时,不邪失理,则弓後不发伤也。先郑云“读为不而之”,《礼记 坊记》云“不”,此即耕,故《尔雅》云:“田一岁曰,二岁曰新田,三岁曰。”取彼义也。云“栗读为榛栗之栗”者,《诗》云“树之榛栗”,栗者,亦取破之义。“”读为“倚移从风”之移,读从司马相如《上林浮烦云“倚移从风”。玄谓“栗”读为“裂”之裂者,读从隐元年《左氏传》“纪裂来逆女”。彼裂字子帛,则为裂破衣义。义亦与先郑大同,皆取破义。但从裂之裂,胜从栗,以其栗是栗栗坚硬之意,於破义为疏,故从裂也。

  凡相角,秋<杀闪>者厚,春<杀闪>者薄。稚牛之角直而泽,老牛之角纟而昔。(郑司农云:“纟读为‘扌缚’之扌,昔读为‘交错’之错,谓牛角角理错也。”玄谓昔读“履错然”之错。
  ○<杀闪>,色界反,刘色例反,下同。纟,刘徒展反,许慎尚展反,又徒展反,与注“扌缚之扌”同。角,绞缚之意。昔,七各反,下同。扌缚,并与纟同,纟专,又徒转反。角,才苦反,又七奴反。错,七各反,李云郑且若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之错”
  ○释曰:上文已言讫,至此更宜“相角”。但以秋对春,以稚对老而言之。“秋<杀闪>者厚”,谓角厚肉少。“春<杀闪>者薄”,谓角薄肉多。“稚生之角直而泽”,谓角直而润泽。“老牛之角纟而错”者,纟,谓理粗,错然不润泽也。先郑云“纟读为扌缚之扌”者,未知读从何文,盖从俗读。云“昔读为交错之错”者,读从《诗》“献酬交错”。“玄谓昔读履错然之错”者,读从《复卦》爻辞。

  疾险中,(牛有久病则角里伤。)

  [疏]注“牛有”至“里伤”
  ○释曰:以“疾”为久病,故云“牛有久病”。险,伤也。中即里。谓角里伤也。

  瘠牛之角无泽。(少润气。
  ○瘠,在亦反。)

  [疏]“瘠牛之角无泽”
  ○释曰:上云疾谓久病,即此云“瘠”者,惟瘦瘠,非病,角则无润泽也。

  角欲青白而丰末。(丰,大也。)

  [疏]注“丰大也”
  ○释曰:凡牛角善者,按下注云“本白,中青,末丰”。

  夫角之末,蹙於[A103]而休於气,是故柔。柔故欲其也。白也者,之徵也。(蹙,近也。休读为煦。郑司农云:“欲其形之自曲,反以为弓。”玄谓色白则。
  ○夫,音扶,下皆同。戚於,子六反,注同,李又音促,又且六反,[A103],乃老反,李又作脑。休,音煦,下同。煦,况付反,刘音休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蹙近”至“则势”
  ○释曰:此说角之势也。言角之本近於[A103],得和煦之气於[A103],是故柔。柔故欲其形之自曲,反是为势也。然可以为弓,夫角色白者,则势之徵验也。

  夫角之中,恒当弓之畏。畏也者必桡,桡故欲其坚也。青也者,坚之徵也。(故书“畏”作“威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威。威谓弓渊。角之中央与渊相当。”玄谓畏读如“秦师入隈”之隈。
  ○畏,乌回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之隈”
  ○释曰:此说角之坚也。子春从故书“威”,後郑不从,而为“隈”者,威谓威仪,不得为曲中,故从隈为曲隈之义。按僖二十五年秋,秦晋伐若阝,秦人过析隈,郑以为入隈。

  夫角之末,远於[A103]而不休於气,是故色。色故欲其柔也。丰末也者,柔之徵也。(末之大者,[A103]气及煦之。
  ○色,七岁反。)

  [疏]注“末之”至“煦之”
  ○释曰:此说角欲丰末之意。云“角之末,远於[A103]於不休於气,是故色。色故欲其柔也。丰末也者,柔之徵也”,则末不丰者色,末丰则柔,柔则不色可知,故郑云“末之大者,[A103]气及煦之”。

  角长二尺有五寸,三色不失理,谓之牛戴牛。(三色:本白,中青,末丰。郑司农云:“牛戴牛,角直一牛。”)凡相胶,欲朱色而昔。昔也者,深瑕而泽,纟而抟廉。(抟,圜也。廉,瑕严利也。
  ○抟,徒丸反。)

  [疏]“角长”至“抟廉”
  ○释曰:上已相角,次及相胶。此云“欲朱色”,按下“鹿胶青白”已下,惟牛胶火赤,自馀非纯赤,则牛胶为善矣。“纟而抟廉”者,谓有纟理而抟圜,又廉瑕严利。
  ○注“抟圜”至“利也”
  ○释曰:胶之性,皆抟圜也。廉瑕二者,俱是严利之状。

  鹿胶青白,马胶赤白,牛胶火赤,鼠胶黑,鱼胶饵,犀胶黄。(皆谓煮用其皮,或用角。饵,色如饵。)

  [疏]注“皆谓”至“如饵”
  ○释曰:云“煮用其皮,或用角”者,经惟鹿用皮亦用角,今人鹿犹用角,自馀皆用皮。云“饵,色如饵”者,时有饵之色,故从之也。

  凡昵之类不能方。(郑司农云:“谓胶善戾。”故书“昵”或作“枳”。杜子春云:“枳读为不义不昵之昵,或为<黍刀>。<黍刀>,黏也。”玄谓枳脂膏直败之直,直亦黏也。
  ○昵,女乙反,又音职。枳,音职。<黍刀>,女乙反,《尔雅》云:“胶也”,刘沈并音刃。直,音职,吕、沈云:“膏,败也。”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黏也”
  ○释曰:子春云“不义不昵”者,按隐元年,郑大叔段为不义,庄公曰:“不义不昵,厚将崩。”彼不昵为不亲兄,则昵为亲近不相舍离。後郑以为还从古书“枳”音,故转为脂膏败直之直。若今人头发有脂膏者则谓之直,直亦黏也。

  凡相筋,欲小简而长,大结而泽。小简而长,大结而泽,则其为兽必剽,以为弓,则岂异於其兽。(剽,疾也。郑司农云:“简读为‘扌间然登陴’之扌间”。玄谓读如“简札”之简,谓筋条也。
  ○剽,芳妙反。戚,芳昭反,或扶召反,後同。扌间,下板反,或胡简反。陴,婢支反,刘蒲佳反,又房卑反。)

  [疏]“凡相”至“其兽”
  ○释曰:上已相角胶,次及相筋。言此筋之兽剽疾,为弓亦剽疾,故云“岂异於其兽”也。
  ○注“剽疾”至“条也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简读为扌间然登陴之扌间”者,读从《左氏传》也。义无所取。“玄谓读如简札之简,谓筋条也”,竹简一片为一札,此筋条亦有简别,故读从之也。

  筋欲敝之敝,(郑司农云:“嚼之当孰。”
  ○敝,婢世反,徐扶哲反。嚼,才略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当孰”
  ○释曰:筋之椎打嚼啮,欲得劳敝,故云“嚼之当孰”也。

  漆欲测,(郑司农云:“测读为恻隐之恻。”玄谓恻读如测度之测,测犹清也。
  ○隐,本或作忄隐,同。度,徒洛反。)

  [疏]“漆欲测”
  ○释曰:先郑云“测读为恻隐之恻”,此恻隐为痛切义,非漆之善状,故後郑以为测度之测。测,清也,从水义,取漆为良也。

  丝欲沈。(如在水中时色。)

  [疏]注“如在水中时色”
  ○释曰:言“丝欲沈”,则据乾燥时色,还如在水氵柬之色,故云“如在水中时色”。

  得此六材之全,然後可以为良。(全,无瑕病。良,善也。)

  [疏]注“全无”至“善也”
  ○释曰:“全,无瑕病”者,、角、胶、筋、漆、丝六材,皆令善而无瑕病,然後为善也。

  凡为弓,冬析而春液角,夏治筋,秋合三材。(三材,胶、丝、漆。郑司农云:“液读为。”
  ○液,音亦,下同。,音亦,刘、沈音释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三材”至“为”
  ○释曰:凡治弓材,各於其时。言秋合三材胶、漆、丝,则、角、筋须三材乃合,则秋是作弓之时,故至冬寒而定体也。郑知三材是胶、漆、丝者,以经既言、角及筋,六材之中惟少胶、漆、丝,故知三材谓此也。先郑“液”读为“”者,是酒之,亦是渍液之义,故读从之也。

  寒奠体,(奠读为定。至冬胶坚,内之檠中,定往来体。
  ○奠,读为定,下同。檠,音景。)

  [疏]注“奠读”至“来体”
  ○释曰:檠,谓弓匣。至寒胶坚而牢,故“内之檠中,定往来体”,则六弓往体来体多少者是也。

  冰析氵爵。(大寒中,下於檠中,复内之。
  ○氵爵,子召反。复,扶又反。)

  [疏]注“大寒”至“内之”
  ○释曰:十二月小寒节,大寒中,是冰盛之时,故以大寒解冰也。云“下於檠中,复内之”者,谓复加上寒奠体内之於檠中相似。但上内为定体而内,此为析氵爵而内之,所为有异,故别言也。

  冬析则易,(理滑致。
  ○易,以豉反。致,直致反,下“言致”同。)

  [疏]“冬析则易”
  ○释曰:自此已下,重释上文各以其时之意。

  春液角则合,(合读为洽。)夏治筋则不烦,(烦,乱。)秋合三材则合,(合,坚密也。)寒奠体则张不流,(流犹移也。)

  [疏]注“流犹移也”
  ○释曰:体既定,则後用时虽张不流移,谓不失往来之体也。

  冰析氵爵则审环,(审犹定也。)

  [疏]注“审犹定也”
  ○释曰:纳之檠中,析其漆氵爵,其漆之氵爵环则定,後不鼓动,故冰析之也。

  春被弦则一年之事。(期岁乃可用。
  ○被,皮寄反。)

  [疏]注“期岁乃可用”
  ○释曰:通春被弦,则二年之事,而云一年者,据冰析氵爵已前为一年,春被弦是用时,不数也。

  析必伦,(顺其理也。)析角无邪,(亦正之。
  ○邪,似嗟反。)斫目必荼。(郑司农云:“荼读为舒,舒,徐也。目,节目。”
  ○荼,音舒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节目”
  ○释曰:按《礼记 学记》云:“善问者如攻坚木,先其易者,後其节目。”是斫目必徐之义也。

  斫目不荼,则及其大也,筋代之受病。(犹久也。)

  [疏]“总目”至“受病”
  ○释曰:“筋代之受病”者,以筋在弓,皆以为力,必须筋相得。今弓有节目,用力不得其所,则不用力,故筋代受病,以其偏用力故也。

  夫目也者必强,强者在内而摩其筋,夫筋之所由と,恒由此作。(摩犹隐也。故书“筋”或作“蓟”。郑司农云:“当为筋。と读为‘车と’之と。”玄谓と,绝起也。
  ○と,昌廉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摩犹”至“起也”
  ○释曰:此还重释筋不得所之意。先郑读“と为车と之と”者,《卫诗》云“渐车惟裳”,《昏礼》亦云“妇事亦如之有衤炎”,故读从之。後郑云“と,绝起也”者,由绝起则廉と然也。

  故角三液而再液。(重治之,使相称。
  ○重,直龙反。称,尺证反,下“各称”同。)

  [疏]注“重治之相称”
  ○释曰:或三液、再液不等者,角须三液,须再液,乃得相称。

  厚其{如巾}则木坚,薄其{如巾}则需,(需谓不充满。郑司农云:“{如巾}读为‘襦有衣絮’之絮。{如巾}谓弓中裨。”
  ○{如巾},女居反。需,人兖反,下注“罢需”同。襦,刘音须,沈音襦,本亦作衤专。絮,本亦作{如巾},《周易》作衤如,皆女居反。裨,符支反,又音卑。)

  [疏]注“需谓”至“中裨”
  ○释曰:“需谓不充满”者,需襦不进,故为不充满。谓“弓中裨”者,造弓之法,弓虽用整木,仍於上裨之,乃得调也。

  是故厚其液而节其{如巾}。(厚犹多也。节犹也。)

  [疏]注“厚犹”至“也”
  ○释曰:多其液者,谓角其裨须节厚薄得所也。

  约之不皆约,疏数必侔。(不皆约,缠之缴不相次也。皆约则弓{如巾}。侔犹均也。
  ○数,音朔。侔,莫侯反,或亡又反。缴,不音灼。)

  [疏]注“不皆”至“均也”
  ○释曰:“约”,谓以丝胶横缠之,今之弓犹然。云不皆约,谓不次比为之。疏数必侔,约之多少,须稀疏必均也。

  斫挚必中,胶之必均。(挚之言致也。中犹均也。)

  [疏]“斫挚”至“必均”
  ○释曰:斫厚薄,必调均为之。施胶亦均,不得偏厚也。自此以下,说弓之隈里施胶之事。云摩其角,谓不均而有高下,则摩其角。

  斫挚不中,胶之不均,则及其大也,角代之受病。夫怀胶於内而摩其角,夫角之所由挫,恒由此作。(不均则角蹴折也。
  ○挫,子卧反。蹴,子六反。)

  [疏]注“不”至“折也”
  ○释曰:此总释经“角代之受病”及“角之所由挫”二事者也。

  凡居角,长者以次需。(当弓之隈也,长短各称其,短者居箫。
  ○隈,乌回反。)

  [疏]注“当弓”至“居箫”
  ○释曰:云“长短各称其”,复云“短者居箫”,箫谓两头,则长者自然在隈内可知。

  恒角而短,是谓逆桡,引之则纵,释之则不校。(郑司农云:“恒,读为ㄌ之ㄌ。”玄谓恒读为扌恒,扌恒,竟也。竟其角,而短于渊,引之,角纵不用力,若欲反桡然。校,疾也。既不用力,放之又不疾。
  ○恒,古邓反,又如字,下同。校,古卯反,注及下同。,音督。ㄌ,古邓反,或古登反,沈又居肯反。扌恒,古邓反。)

  [疏]注“郑司”至“不疾”
  ○释曰:竟角而短,谓施角竟满两畔,而上下短於隈者也。云“是谓逆桡”者,被弦引之时,以角宽而短引之角纵,不用力,若欲反桡然,故云“引之则纵”也。“释之则不校”者,角所以放矢,今角不用力,故释放之不校疾也。

  恒角而达,譬如终绁,非弓之利也。(达谓长於渊,若达於箫头。绁,弓<韦必>。角过渊接,则送矢太疾,若见绁於<韦必>矣。弓有<韦必>者,为发弦时备频伤。《诗》云“竹<韦必>绲”。
  ○辟如,音譬,下注“变辟”同,或房赤反。绁,息列反,弓<韦必>也。<韦必>,音秘,又补结反。为,于伪反。绲,古本反,刘古魂反。滕,本又作,徒登反。)

  [疏]注“达谓”至“绲”
  ○释曰:先郑上读为ㄌ之ㄌ者,从俗也。此弓非直两畔角满,读之为扌恒角,而角又上下长於渊,如达於箫头。若然,则“譬如终绁”,绁,谓弓<韦必>,谓弓在<韦必>中然,非弓之利。引《诗》云“竹<韦必>绲”者,绲,绳。,系约之也。以竹为<韦必>,发弦时,裨於弓之背上,又绳横系之,使相著。<韦必>与弓为力,备顿伤也。

  今夫茭解中有变焉,故扌交。(郑司农云:“茭读为‘激发’之激。茭,谓弓檠也。校读为‘绞而婉’之绞。”玄谓茭读如“齐人名手足为”之。茭解,谓接中也。变,谓箫臂用力异。校,疾也。
  ○茭,司农古历反,郑户卯反。解,户卖反,注同。茭读,音交,下“茭”亦同。激,古历反。,乌唤反。,户卯反。臂,如字,下文同,本或作辟,一音房赤反。)

  [疏]“今夫”至“故校”
  ○释曰:记人别起义端,故言“今夫”。言“茭解中”,谓弓隈与弓箫角接之处。云“有变”者,即异也,谓弓箫与臂用力异。异者,引之则臂中用力,放矢则箫用力。既用力异,故绞,绞,谓矢去疾也。
  ○注“郑司”至“疾也”
  ○释曰:先郑读“茭”为“激发”之“激”者,当时有激发之语,故从俗读之。云“茭谓弓檠也”者,此据用时,辄言弓檠,於义不合,後郑不从之。云“绞”读为“绞而婉”之“绞”者,按昭元年《左氏传》,虢之会,楚公子围设服离卫,叔孙穆子曰:“楚公子美矣,君哉。”退会,子羽谓子皮曰:“叔孙绞而婉。”故读从之。此後郑增成其义。玄谓“茭”读如“齐人名手足为”之“”者,时齐人有名手足节间为茭,取弓隈与箫角相接,名茭也。

  於挺臂中有付焉,故剽。(挺,直也。付,侧骨。剽亦疾也。郑司农云:“剽读为‘湖漂絮’之漂。”
  ○挺,敕顶反,注同,或徒冷反。付,方辅反,下同。湖,音胡。漂,匹妙反。絮,相预反。)

  [疏]注“挺直”至“之漂”
  ○释曰:直臂中,正谓弓把处。“有付焉”者,谓角弓於把处两畔有侧骨。骨坚强,所以与弓为力,故剽疾也。先郑云“剽”读为“湖漂絮”之“漂”者,时有此语,从俗读之。

  恒角而达,引如终绁,非弓之利。(重明达角之不利。变譬言引,字之误。
  ○引,音譬。重,直用反。)挢欲孰於火而无赢,挢角欲孰於火而无覃,引筋欲尽而无伤其力,鬻胶欲孰而水火相得,然则居旱亦不动,居湿亦不动。(赢,过孰也。覃,炙烂也。不动者,谓弓也。故书“覃”或作“朕”,郑司农云:“字从覃。”
  ○挢,居兆反,刘枯老反,沈古了反。覃,音潜,又音寻,或大含反。鬻,章吕反。)

  [疏]“挢”至“不动”
  ○释曰:此一经,明料理、角、筋、胶四者,得所不得所之事。不言漆丝者,用力少,故不言也。

  苟有贱工,必因角之湿以为之柔。善者在外,动者在内,虽善於外,必动於内,虽善,亦弗可以为良矣。(苟,愉也。湿犹生也。
  ○愉,吐侯反,或吐豆反。)

  [疏]“苟有”至“良矣”
  ○释曰:此经说弓须外内皆善,不得外善内恶者也。

  凡为弓,方其峻而高其付,长其畏而薄其敝,宛之无已,应。(宛,谓引之也。引之不休止,常应弦,言不罢需也。峻,谓箫也。郑司农云:“敝读为‘蔽塞’之蔽,谓弓人所握持者。”
  ○畏,乌回反。敝,读为蔽,必世反,刘又博婿反。宛,於阮反。应,应对之应,注下皆同。罢,音皮。)

  [疏]“凡为”至“已应”
  ○释曰:“方其峻”,峻,谓箫,箫宜方为之。“而高其付”,付,把中,高对方,则此高者谓为付骨,宜高为之。“长其隈”,谓付之上下,宜长为之。“而薄其敝”,敝,谓人所握持,手蔽之处,宜薄为之。有此四善,故引之无休止而应弦,故云“宛之无已”,应谓常用而不就弦也。

  下付之弓,末应将兴。(末,犹箫也。兴,犹动也,发也。弓付卑,箫应弦则付将动。
  ○卑,刘音婢。)

  [疏]注“末犹”至“将动”
  ○释曰:言“下付”者,犹把骨大下,为之,由弓隈下短,故箫应弦,则将动发也。

  为付而发,必动於<杀闪>。(<杀闪>接中。
  ○<杀闪>,色界反,刘色例反,注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<杀闪>接中”
  ○释曰:此重释上文“末应将兴”。若如上为付而发动,则接中亦动也。

  弓而羽<杀闪>,末应将发。(羽读为扈,扈,缓也。接中动则缓,缓箫应弦,则角将发。
  ○羽,音户。)

  [疏]注“羽读”至“将发”
  ○释曰:破“羽”为“扈”者,羽於弓义无所取,故破从扈也。必知此有缓义者,以其上文云“必动於<杀闪>”,故知此云羽<杀闪>者,当从缓<杀闪>。

  弓有六材焉,维强之,张如流水。(无难易也。
  ○易,以豉反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无难易也”
  ○释曰:弓有六材,惟以为强者,以其外五材,当依而有,以为本,故指为强。“张如流水”者,以得所,以制五材,故张如流水无难易,无难易,则强弱得所也。

  维体防之,引之中参。(体,谓内之於檠中,定其体。防,深浅所止。谓体定张之,弦居一尺,引之又二尺。)

  [疏]注“体谓”至“二尺”
  ○释曰:云“体谓内之於檠中,定其体”者,此亦谓内之檠中则往来体定,体定然後防之。防之者,郑云“深浅所止”,若王弧之弓,往体寡,来体多,弛之乃有五寸,张之一尺五寸。夹、庾之弓,往体多,来体寡者,弛之一尺五寸,张之得五寸。唐弓、大弓,往来体若一者,弛之一尺,张之亦一尺。是防之深浅所止。云“谓体定张之,弦居一尺,引之又二尺”者,此据唐、大中者而言,馀四者,弛之张之虽多少不同,及其引之皆三尺,以其矢长三尺,须满故也。

  维角[B12M]之,欲宛而无负弦。引之如环,释之无失体,如环。(负弦,辟戾也。负弦则不如环。如环亦谓无难易。郑司农云:“[B12M]读如[B12N]距之[B12N],车之[B12N]。”
  ○[B12M],直庚反,或之亮反,又诗尚反,注同,沈云或音堂,非。辟,刘必亦反,众家皆四亦反。)

  [疏]注“负弦”至“之[B12N]”
  ○释曰:云“维角[B12M]之”,[B12M],正也,谓置角於隈中既正。云“欲宛而无负弦”者,引之弓体不辟戾故也。云“引之如环”者,亦由无负弦故也。云“释之无失体,如环”者,谓放矢後无失体,得如环然。先郑云“[B12M]”读如“[B12N]距”之“[B12N]”,[B12N]距,取其正也。“车[B12N]之[B12N]”,谓车奇之木,亦取正也。

  材美,工巧,为之时,谓之参均。角不胜,不胜筋,谓之参均。量其力有三均。均者三,谓之九和。(有三读为“又参”。量其力又参均者,谓若胜一石,加角而胜二石,被筋而胜三石,引之中三尺。假令弓力胜三石,引之中三尺,弛其弦,以绳缓擐之,每加物一石,则张一尺。故书“胜”或作“称”,郑司农云:“当言‘称’,‘谓之不参均’。”玄谓不胜,无负也。
  ○胜,音升,下注同。被,皮寄反。擐,户串反,刘郭大反。)

  [疏]注“有三”至“负也”
  ○释曰:云“有三读为又参”者,以经上文已云参均,此云三均,故宜被三为参也。上已二文参均,此文加一参均,当云又参均,故破“有”为“又”也。云“量其力,又参均者,谓若胜一石,加角而胜二石,被筋而胜三石,引之中三尺”者,此言谓弓未成时,未有角,称之胜一石。後又按角,胜二石,後更被筋,称之即胜三石。引之中三尺者,此据、角、筋三者具,总称物三石,得三尺。若据初空时,称物一石,亦三尺。更加角,称物二石,亦三尺。又被筋,称物三石,亦三尺。郑又云“假令弓力胜三石,引之中三尺”者,此即三石力弓也。必知弓力三石者,当“弛其弦,以绳缓擐之”者,谓不张之,别以一条绳系两箫,乃加物一石,张一尺,二石,张二石,三石,张三尺,则与前三角筋力各一石也。先郑从古书为“称”者,欲以不称为不参均。後郑不从者,此胜即彼负,此不胜即彼不负,故为不胜解之。

  九和之弓,角与权,筋三侔,胶三锊,丝三邸,漆三<臾斗>。上工以有馀,下工以不足。(权,平也。侔,犹等也。角既平,筋三而又与角等也。锊,钅爰也。邸<臾斗>轻重未闻。
  ○侔,本又作牟,亦作牟,同,莫侯反,侔等也。锊,色劣反,又音劣。邸,丁礼反,或丁计反。<臾斗>,羊主反。钅爰,音环,又于卷反。)

  [疏]注“权平”至“未闻”
  ○释曰:此说上九和之弓,轻重相参,不可妄为加减之事。云“锊,钅爰也”者,《尚书》云“其罚百钅爰”之等,言钅爰,此与《冶氏》言锊,锊与钅爰为一物,皆是六两大半两也。“邸<臾斗>之轻重未闻”,经既无文,故云未闻也。

  为天子之弓,合九而成规。为诸侯之弓,合七而成规。大夫之弓,合五而成规。士之弓,合三而成规。(材长则句少也。
  ○合,如字,一音ト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材长则句少也”
  ○释曰:此据角弓形不张而言。按下文及《司弓矢》,六弓为三等,王弓弧弓,往体寡来体多,当此天子弓合九成规。唐弓大弓,往来体若一,当此诸侯弓合七成规。夹弓庾弓,往体多来体寡,当此大夫之弓合五成规。於彼六弓已尽,此别云士合三成规,则六弓之外弊恶之弓。按《大射》与《乡射》,大夫士同射五十步侯,又同用夹庾,无士用合三成规之弓。於此言之者,六弓通弊弓有四等,故弊弓暂记士而言,其实士不用合三成规之弓也。材良则句少,据王、弧及唐、大已上而言也。

  弓长六尺有六寸,谓之上制,上士服之。弓长六尺有三寸,谓之中制,中士服之。弓长六尺,谓之下制,下士服之。(人各以其形貌大小服此弓。)

  [疏]“弓长”至“服之”
  ○释曰:此以弓有长短三等,人亦有长短三等,而言取其弓与人相称之事。此上士、中士、下士,以长者为上士,次者为中士,短者为下士,皆非命士者,故郑云“人各以其形貌大小服此弓”也。

  凡为弓,各因其君之躬志虑血气。(又随其人之情性。)

  [疏]注“又随”至“情性”
  ○释曰:上文据人形为弓,此据人性,故郑云“又随其人之情性”也。此亦与下文为目,下别以弓与志相配而言也。躬即身也,志虑据在心,血气据言与举动也。

  丰肉而短,宽缓以荼,若是者为之危弓,危弓为之安矢。骨直以立,忿以奔,若是者为之安弓,安弓为之危矢。(言损嬴济不足。危、奔,犹疾也。骨直谓强毅。荼,古文舒假借字。郑司农云“荼读为舒”。
  ○肉,如字,刘而树反。,音势。)

  [疏]注“言损”至“为舒”
  ○释曰:此经以下,说君之躬与志虑弓之所宜者也。“危弓”,则夹、庾,弱者为言。“安弓”,谓王、孤之类,强者而言。若然,危矢据桓矢,安矢据杀矢者也。言“损赢济不足”者,言丰肉宽缓是不足,则危弓济之。危弓为赢,则以安矢损之。骨直忿是赢,则安弓损之。安弓是不足,则以危矢济之。

  其人安,其弓安,其矢安,则莫能以速中,且不深。(故书“速”或作“数”,郑司农云:“字从速。速,疾也。三舒不能疾而中,言矢行短也,中又不能深。”
  ○中,丁仲反,注及下同。数,音朔,同。)

  [疏]注“故书”至“能深”
  ○释曰:上文以安危损益,即於射事为可。此三安而无损益,故不可。

  其人危,其弓危,其矢危,则莫能以愿中。(愿,悫也。三疾不能悫而中,言矢行长也。长谓过去。
  ○愿,音原,一音元。悫,苦角反。)

  [疏]注“愿悫”至“过去”
  ○释曰:此三危亦无损济,故亦不可也。云“三疾不能悫而中,言矢行长也。长谓去”者,危弓危矢,谓夹、庾、恒矢之等,皆射远,兼人且危躁,故矢行长过去也。

  往体多,来体寡,谓之夹、臾之属,利射侯与弋。(射远者用势。夹、庾之弓,合五而成规。侯非必远,顾执弓者材必薄,薄则弱,弱则矢不深中侯,不落。大夫士射侯,矢落不获。弋,缴射也。故书“与”作“其”,杜子春云:“当为与。”
  ○夹,古洽反,刘古协反。臾,音庾。射,食亦反,注下除“缴射”、“大射”、“小射”、“用射”外皆同。获,相檗反。缴射,诸若反。)

  [疏]注“射远”至“为与”
  ○释曰:六弓两两相将,下文王弓不言弧弓,唐弓不言大弓,故言“之属”。今此夹、庾并言,亦云“之属”者,夹、庾虽并言,以夹、庾其类非一,故亦云之属也。云“射远者用”者,谓审曲曲势,夹庾反张多,随曲向外,弱则射远,不能深,则近亦不深,故射近侯用之。故郑云“侯非必远,故执弓者材必薄,薄则弱,弱则矢不深中侯,不落”者,谓弓射远,以其材弱,纵射近,亦不深,故近侯矢但不落也。云“大夫士射侯,矢落不获”者,按《大射》云:“中离维纲,扬触捆复,君则释获,众则否。”大夫上矢落侯不获,故不得用,是唐、大之等也。云“弋,缴射也”者,按《司弓矢职》云:“夹弓、庾弓,以授射犴侯、鸟兽者。”犴侯、鸟兽,则射侯与弋也。按彼注:“近射用弱弓,则射大侯者用王、弧,射参侯者用唐、大矣。”如是,君用王、弧射大侯,大夫用唐、大射参侯,士用夹、庾射豹侯。若然,此大夫与士同用夹、庾射近侯者,据天子之臣多,则三公、王子为诸侯者射熊侯,卿大夫士同射豹侯也。若然,射七十步侯用唐、大,其远中侯亦不落也。

  往体寡,来体多,谓之王弓之属,利射革与质。(射深者用直,此又直焉,於射坚宜也。王弓合九而成规,弧弓亦然。革谓干盾。质,木椹。天子射侯亦用此弓。《大射》曰:“中离,维纲,扬触,困复,君则释获,其馀则否。”
  ○椹,张林反。困,苦本反。)

  [疏]注“射深”至“则否”
  ○释曰:言“王弓之属”,则之属中,弧弓及王弧之辈类也。云“利射革与质”,此即《司弓矢职》云:“王弓、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”,亦一也。云“天子射侯亦用此弓”,不言者,举射革与质,有上文“弱弓射近”可参,故不言可知也。“《大射》曰:中离,维纲,扬触,困复”,中谓中侯,离犹过也,丽也。维谓侯射与左右舌一幅,两相反角,亦以纲维持之,而系於柱。纲谓左右舌上畔下畔,以一大纲绳,各系於其柱上,以持侯。其纲皆出布幅一寻,谓之为纲。“扬触,困复”者,矢高扬而过侯。彼注云“扬触”者,谓中他物,扬而触侯也。困复,谓矢至侯,不著而还复。复,反也。如此五者,君则释获,其馀则否。则臣不得获,惟中乃可又获。

  往体来体若一,谓之唐弓之属,利射深。(射深用直。唐弓合七而成规,大弓亦然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盗窃宝玉大弓。”)

  [疏]注“射深”至“大弓”
  ○释曰:唐弓之外仍有大弓,故云“之属”也。按《司弓矢职》云:“唐弓、大弓,以授学射者、使者、劳者。”此不言者,亦各举一边而言,兼有彼事可知。言“射深用直。唐弓合七而成规”者,则王、弧之弓亦射深用直。唐、大合七成规,则王、弧之弓射深可知。引《春秋》者,定八年《公羊传》文。彼以阳虎为盗窃宝玉大弓。彼《公羊》云:“宝者何?璋判,白弓绣质。”引之者,证大弓同也。

  大和无氵爵,其次筋角皆有氵爵而深,其次有氵爵而疏,其次角无氵爵。(大和,尤良者也。深,谓氵爵在中央,两边无也。角无氵爵,谓隈里。)

  [疏]“大和”至“无氵爵”
  ○释曰:大和,谓九和之弓,以其六材俱善尤良,故无漆氵爵也。“其次筋角皆有氵爵而深”者,筋在背,角在隈,皆有氵爵。但深在其中央,两边无也。“其次有氵爵而疏”者,以上参之,此谓两边亦有,但疏之,不皆有也。“其次角无氵爵”,谓隈里无氵爵,萧与及背有之。

  合氵爵若背手文。(弓表里氵爵合处,若人合手背,文相应。郑司农云:“如人手背文理。”
  ○背,补内反,注同。)

  [疏]注“弓表”至“文理”
  ○释曰:言“合氵爵”者,谓弓表里氵爵漆相合之处,若人合手背上文理相应。

  角环氵爵,牛筋ナ氵爵,麋筋斥蠖氵爵。(ナ,实也。斥蠖,屈虫也。
  ○环,如字,又户串反。ナ,扶文反,注同。斥,音尺,蠖,枉缚反,又於郭反。,丝子反。)

  [疏]注“ナ”至“虫也”
  ○释曰:此说弓表及弓里氵爵故也。“角环氵爵”,谓隈里氵爵文如环然。“牛筋ナ氵爵”者,此说弓背用牛筋之漆,如麻子文。若用麋,其氵爵文如斥蠖文。云“ナ,实”者,乃牡麻无实,而云ナ,实,举其类尔,若箪笥然也。“斥蠖,屈虫”者,《易》云“斥蠖之屈,以求信”是也。

  和弓摩。(和犹调也。,拂也。将用弓,必先调之,拂之,摩之。《大射礼》曰:“小射正授弓,大射正以袂顺左右隈,上再下一。”
  ○上,时掌反。)

  [疏]注“和犹”至“下一”
  ○释曰:引《大射》云“大射正以袂顺左右隈”者,以左手横执之时,上隈向右,下隈向左,而上再下一,拂去尘,乃授与君。《大射》虽不言调,亦调可知也。

  覆之而角至,谓之句弓。(句於三体,材敝恶,不用之弓也。覆,犹察也,谓用射而察之。至,犹善也。但角善,则矢虽疾而不能远。
  ○覆,孚服反,下皆同。句,刘力具反,沈音钩。善,本或作[C201],音善,下同。)

  [疏]注“句於”至“能远”
  ○释曰:此以下论弓有六材,角、、筋用力多,特言之。若三者全善,则为尤良,若一善者为敝,二善者为次。今此先察一善者至,谓若馀、筋不善,直角善,可以为句弓。云“句於三体,材敝恶,不用之弓也”者,谓不入上三文所用之内。言“矢虽疾不能远”者,上云射远用,是弱弓而射远。但此句弓为弱於彼,虽疾不能射远也。

  覆之而至,谓之侯弓。(射侯之弓也。又善,则矢疾而远。)

  [疏]注“射侯”至“而远”
  ○释曰:此察次弓,此非直角至,兼善,谓之射侯之弓。则上夹、庾利近射与弋,言矢疾而远,对上句弓疾而不远,不及侯者也。

  覆之而筋至,谓之深弓。(射深之弓也。筋又善,则矢既疾而远,又深。)

  [疏]注“射深”至“又深”
  ○释曰:此弓三善者也。按上文唐、大射深,则王、弧三善亦射深可知,举中以见上者也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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